文武几的散文随笔文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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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无所谓灵魂。生命的消失，就象黑板、沙滩上的字迹，被永远的抹去。

　　我们的生命比其他动物更脆弱、更无谓。

　　在活着的时候，我们或许要拥有并创造一些动物所不能拥有或创造的内容，我们中的很多人确实拥有了不少，创造了不少。伟大的思想家，伟大的发明家，伟大的科学家。伟大的政治家，伟大的企业家……

　　但是在死后，我们是并不能拥有所谓的不朽的，所谓的不朽只是相关于未来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而从未相关于被言说为不朽的死者。

　　人类是一个比其他种类的动物更为孤独的群体。孤独，固属于个体。孤独，亦固属于全人类。人类不属于世界。他们自恃为人类而站在世界的对立面并分离于世界。

　　人是动物。人比其他种类的动物所多出的那一部分，不过是虚无。

　　如果说是上帝创造了人，那么上帝所创造的，是虚无，与相关于虚无的痛苦。

　　人与人，并不能相互温暖。人所区别于其他种类的动物的，不过是存在于个体的虚无与存在于群体的虚无。人加人，是虚无的重叠。人加人，虚无不会增加，但也不能消除虚无。哪怕人拥抱人，也不过是虚无与虚无的拥抱。

　　2

　　人可以不要自尊，但自尊却永远支配着人；人可以不要自爱，但自爱却永远支配着人。

　　有钱的车拉人；无钱的人拉车。

　　人的行为往往是人的本性的贪婪、自私、虚伪的产物。

　　人的所谓幸福，是种比较。过去的很多地主，生活还不如现在的平民，可是现在的平民不会拿自己的生活与过去的地主去比较，他只能比较于现在的富豪而相形见绌，认为生活水平处于低下层而感到贫困，甚至耿耿于怀。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就会有差异和分别的存在，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还是如此。

　　人多了，就构成了所谓的社会。社会中的人们发明了那么多好的词语和好的话语：坚定意志、坚持奋斗、坚决行动、坚信成功、坚忍不拔、坚苦卓绝、艰苦奋斗、坚持不懈。有努力；就有成功。　细节决定成败。成败决定人生。事在人为。志在必得。有志者事竟成。无志者无以存。成功的三大要素：欲望、勇气、行动。成功，靠的是力：活力、精力、努力、尽力、体力、耐力、智力、毅力，等等……

　　人们几乎都在学习这些东西，所谓的成功之道。关于成功，好象是可以属于每一个人的。但事实从来不是如此。事实是，人们处在一个动态的、有着恒定利益结构的社会系统中。在这个动态的社会系统中，钱；是一种不够用的东西。。在这个动态的社会系统中，有钱者生；无钱者死；赚钱者出生入死。　在这个动态的社会系统中，少数人的成功实际是以大多数人的失败来定义的。

　　大多数人只要有胆子、有路子、有脑子、有票子，就一定会有房子、车子，有更多的票子。然而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四者居其一，或是一无所有。

　　社会及人性的真理：以见占隐、以往察来、以己度人。

　　见可而进，趋利避害；趋炎附势。这是人的本性。强者恒强；弱者恒弱；弱肉强食。这是人类社会的本性。如果说公平才是进步的话，那么人类社会事实上是一直在退步的。资本主义社会中无知或无资的弱者比乱世中无力无权无势的弱者更可怜更凄惨。

　　往往精神状况会随着人的身体健康状况而恶化。往往身体健康状况会随着人的精神状况而恶化。

　　人有痛苦的时候，有快乐的时候，却没有思想。痛苦与快乐都很真实，而思想却无所谓真实。思想只有正确与错误，以及无从判断的荒唐。

　　对于人来说，除了科学以外，没有什么不是荒诞的，　然而，科学并非固属于人。科学作为自然规律与自然规律所转化的为人所能够理解、掌握、运用的符号形式，它属于世界，而不属于人。没有人类，科学照样存在。而没有了科学，人类只剩下了荒诞。如果切除世界之非独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留给人类所独有的，只剩下荒诞。

　　荒诞是人的本质。

　　快乐是对于自我的忘记。梦常常是一种快乐。人只有在痛苦的时候才开始面对自己，因此几乎可以说，人的本质也是生来痛苦的，快乐从不属于他自己。痛苦是荒诞的一部分。

　　一切有理无理崇高卑下从来只是相关或决定于话语权。社会居于话语的统治之下，个人也生活在话语的深刻影响之下。话语如果剥离利益与目的，就剩下荒诞。如果剥离话语，留下给人自身的，也只剩下荒诞。

　　人是混乱世界的一部分。　　　　　　　　　　　　　　　　　　　　　　　　　　　　　　　　　3

　　一代又一代的人们似乎在朝向一个不同于过往的进步的未来，但进步最大的将不是所谓的科学、自由、平等、博爱，而是奴役的方式。

动物
动物

　　
　　1

　　狗

　　如果狗也有狗的语言。如果人能听懂狗语。狗与狗之间相骂；很可能是骂对方：你不是狗！你是人！你是人杂种！你他妈人胆包天！等等，而一只狗听到另一只狗如此侮辱，一定是怒毛直立，冲上前去一阵狂咬。

　　人骂人的话里边有一句叫做：狗胆包天！一个意思是说那被骂的胆大，还有一个意思则很显然是在说：被骂的那个人的胆子是狗胆子，等于是在骂那个人是狗。我读书的时候，不这么骂人，感觉太损。我骂的是：你他妈胆子比狗还大！

　　人怕狗，狗也怕人。狗怕人往往比人怕狗更甚。刚刚还对着一个人狂吠的狗，往往一看到那个人哪怕只是假装拾起一块石头，也立刻吓得掉头就跑。狗仗人势，这话常常是对的。古代的叫花子不敢打狗，其实也不是怕狗，而是怕那狗的主人。正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而那种几乎没有挨过叫花子的打的狗，就更加的猖狂，以为他们是怕它的，见到他们，便尤其吠叫。

　　很多年前的事了。下乡时，狗是很多的，总是对着我叫嚷。我常常手拿一根长甘蔗边走边嚼，狗就不敢叫了。

　　以前一同事在政府养了一只瘦狗；每天吃的是食堂的大肉大骨头；可就是不见长肉。先是狗毛烫掉了；接着是狗头破了；然后是狗腿瘸了；不幸的事件是接二连三的发生；最后；有人把只大爆竹插在狗的*里；邦！的一声之后；大家就再也没见过那只狂叫着拼命跑走的瘦狗了。后来就再无人在政府养狗了。

　　狗所掌握着的人所不能的本领之一是灵敏的嗅觉；但这事实上并不能帮助它们免于择食粪便的命运。

　　狗，大概是除了人以外，在这个世界上最为得势的动物了。人往往将自身生存于世界之中的事实误会为人与世界的相处，从而不断的强化自身世界为我所用的思想，而他们也确实常常得益于这种思想。狗通过依附于人，从一定的程度上，分享了这一思想的好处。在狗依附于的时候，人甚至得意忘形的以为：狗在活着的时候；可以看家；可以破案；可以给人做伴；还甚至可以拿耗子；是一条有用的活狗；死了以后；还是一种有着极高营养价值的美味；是一条有用的死狗。但如果没有人；这个世界还要狗干吗？

　　但是，人所没有意识到的是：狗仰赖于人而活着，但也许人死光了，狗却还活着。这正是狗的生存之道。　

　　2

　　牛

　　牛作为家畜，既活在自身的生命中，也活在人类拥有并利用牛的逻辑中。

　　牛在活着的时候；可以耕田；是一条有用的活牛；死了以后；可以把牛肉贡献出来作为人类的食物；可以把牛皮贡献出来作为人类制作皮具的原料，是一条有用的死牛。但是没有人；它什么也不是　；它只不过是自生自灭的一种怪物而已。连名字也没有；或有或无；无关紧要。一点价值；一点意义也没有。

　　3

　　猪　

　　猪作为人类所熟悉的家畜，既活在自身的生命中，也活在人类自以为是的思想中。

　　猪；是世界上最苦命的动物。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小小的猪栏里；可做的事情仅仅限于吃和睡。它们的鼻子很大；也许有着特别灵敏的嗅觉；但绝对没有气味特别鲜香的事物供它们享受；鼻子的用处只在于塑造出这一种丑不忍睹的形象。它们的耳朵很大；也许有着特别敏锐的听觉；但它们并不懂得欣赏美妙的音乐；也并没有特别美妙的音乐供它们欣赏；它们的耳朵只是在人们相互辱骂贬斥的时候；得到些利用价值。

　　4

　　鸡

　　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的是一个乡下老太太，看到一堆人打工回家的青年在一起谈论外边的世界。一个青年说：我所在的那个工业区，大多都是做玩具的。一个青年说：我所在的那个商业区，大多都是做鸡的。老太太不禁好奇的问：这鸡，也可以做吗？听到那话的青年们不禁都笑了。在那个老太太的话中，做是生产与手工制作的意思。为什么在中国人的话中，*要说成鸡呢？我总觉得，大概是妓与鸡，谐音的缘故吧！

　　5

　　鸭　　

　　可是又为什么将男妓称作为鸭呢？　大概是相对于鸡而言的吧！既然将从事性服务的女人称作为鸡，那就将从事性服务的男人称作为鸭吧！鸭这一词汇所含有的指称男妓的意义，大概就是来源于这样一种逻辑了。

　　6

　　羊

　　小时候，我是很怕羊的。因为它长了两只尖尖角，而且听说会用角顶人。中午放学回家的田间小路上，时常要遇到挡在路上的羊，它们长着黑色的毛，见到人就咩咩的叫唤。那个时候，我总是不得不走上另一条路。说实话，我至今不知道羊会不会顶人，但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很担心它们会顶我。

　　小时候骂人。总是骂：你们？家的吃粒粒！粒粒就是羊屎，黑黑的，小小的，一粒一粒的。而骂人吃粒粒，就是骂人吃羊屎。

　　小时候上课，老师讲到一个少数民族的小朋友，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捡到一只小羊羔，送还给失主的故事。当时我所想到的是，要我是那个小朋友，我就将羊羔抱回家。这样子想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抱着一只小羊羔时的温暖柔软快乐。可是，那个时候，我也常常在路上见到小羊羔啊，为什么我又没有抱一只回家呢？大概那时候，我是知道的，那些小羊羔，并不是人家丢失的。

　　7

　　猫

　　我们家以前是住在一个山冲里的，是后来，大概是我四岁的时候，从那个冲里搬出而住到学校的。在搬出来以前，我记得我有一次惊喜的在窗户上抓到一只小鸟，我用一根小绳子系住它的脚把它拴在床边。但是第二天，我从外面回到家来，却只看到了绳子和几根鸟毛以及半截鸟翅膀。我妈妈说：肯定是让猫吃了。从此，我对猫就没有好感，看到就捡拾石头打它们。　。　想看书来

2008　——在南方：悲惨境地
2008　——在南方：悲惨境地　　

　　。。。。。。。。。。。。。。。。。。。。。。。。。。。。。。。。。。。。。。。。冰冻过，火烧过，水淹过

　　
　　（一）

　　夏天的时候，小弟老是赤身*的在母亲“劈啪劈啪”的鞭打声中哭诉着满嘴的谎言：我没有去啊！没有去啊！

　　小弟总是在放学回家的时候，跟着几个同学，走到距离学校很远的河边，将书包放在草丛中，*衣服跳进大水*同表现对于游泳运动的爱好。可是每次回家，母亲总是能够通过种种奸诈的方法发现小弟在撒谎。

　　于是，在那鞭打过后周身麻辣麻辣的疼痛中，幼小的小弟总是幻想着洪水滔滔。那时候，小弟是多么希望发大洪水啊！小弟幻想自己*的身体可以在那滔滔洪水中畅快的游泳，从东边游泳，朝向西边；从西边游泳，朝向四方，一直的体会感受着那水的清凉与舒爽。小弟甚至天真的幻想着：在洪水中放入无数的鱼苗，等到洪水干涸的时候，整个大地就躺满大大的长长的肥肥的鱼了。

　　在小弟生活的那个地区，几乎很少有什么大洪水。

　　（二）

　　公元2008年5月28日四时左右，天还没亮，在周围的喧闹声中，小弟早早的被母亲叫醒，在父亲怀中哇哇惊叫着从家里逃离，一家人淌水奔跑在雷雨交加的灰暗中。　　　　

　　滔滔洪水，从山间奔流而下，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一路含混着污泥臭粪，裹挟着垃圾沙石，偷盗了鱼塘的全部的长长的大大的肥肥的鱼，所过之处，有树拔树，无树拔草，无草无树，连电线杆都给一把拔起冲倒。高过河岸的滔滔洪水，淹没了河面下的所有房屋，冲倒了河边的房屋，倒塌的房屋又填塞了河流，加剧了洪水的泛滥。滔滔洪水中，有长长的大大的肥肥的鱼跃起，有猪和木制的家具漂流而过，有石头和大件的物体滚动。

　　河流沟渠被堵塞，一往无前的洪水就以街道为河床，以街道两边的房屋为河岸，向前方冲刷而去。。。。。。

　　桥梁被冲垮，田地、水塘、路面被完全淹没、破坏，房倒屋塌。。。。。。

　　小弟一家和那房屋倒塌、房屋被水淹没、家中财物被冲走的人们一起，无奈的站在高处哭诉。。。。。。　

　　（三）

　　幼小的小弟有过那么多的梦想。

　　回想着冬天里堆雪人打雪仗的快乐，他就想看到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就想看到那晶莹透明的冰天雪地，他梦见那几乎无休无止漫天飞舞的雪花，梦见那几乎永远不会消失的冰天雪地。

　　回想着烧起一个个小火堆玩着家家乐的游戏的时候的快乐和兴奋，他就常常心情激动的想到那熊熊大火。

　　然而，那童年梦想中美好而动人心魄的一切与现实展现的残酷而悲惨的景象是如此的不同。

　　（四）

　　公元2008年1月25日，早早起床的人们，都看见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看见那覆盖万物的冰雪，看见那冰天雪地，看见那倒地的电线杆，看见那无法通行的路面，看见那大片大片的菜地已经完全被覆盖在了冰雪下。。。。。。

　　一个断电、停车、讯息全无、难耐的、死寂的、黑暗的、瘫痪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过后，接踵而来的，是大火烧遍山野的疯狂。烧田岸的地方风俗引发了此起彼伏的大火灾。日复一日的烈日下，在冰冻中被冰雪冻倒的树木竹林，犹如堆积的柴木；被冻死的野草灌木，衰败枯黄，着火即燃。大火猛烈燃烧着、劈啪作响着的同时，阵阵山风助长着火势，加剧着灾情。几乎无法控制的大火灾，夜以继日的迅猛蔓延，从一个山坡到另一个山坡，从一个山谷到另一个山谷，从一片山林到另一片山林。

　　义务上山灭火的人们，洗去脸上的黑灰，那脸，还是黑的。然而，树没了，竹没了，灌木和野草也都没了。

　　在那大火烧过后黑色的光秃的山坡下，住着一户又一户的人家。

　　在电闪雷鸣、洪水滔滔的时候，山体滑坡，泥石犹如空中奔流而下，推着那一户又一户的人家平移并最终碾过、覆盖。

　　（五）

　　大水过后，站在倒塌的房屋、鱼都跑光的鱼塘和被泥沙吞没的田地前面的，站在那已经被泥石流掩埋的残留的破败的遗迹前面的，是那些刚刚向四川灾民们捐献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也算尽心帮助过四川灾民们的人们。当他们自己也沦为灾民的时候，他们几乎被遗弃在那个因不显著而成为角落的位置。

　　在南方，我看到那个角落的人们无家可归，只能期望着政府有限的救助与亲友的接济帮扶。他们把真正人道主义与慈善心怀的真情流露所施与的恩惠都留给了作为举国关注的焦点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