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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拉少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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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给吓得神情恍惚,第二天早上他不知是做梦还是实实在在地看见塞孔德拉·戴斯不辞而别,踏着死者的尸体,冒着严寒和饥饿的危险原路返回去了。
一二 涉足蛮荒(下)
大山写给威廉姆·江森爵士和我家爵爷的故事,枝节芜杂,我都进行了修剪。在他的故事里那次远征一路无事,只到大少爷病倒才有了情节。后面的部分东拉西扯的,显然是记忆模糊所致。那几个利欲熏心的人听着他的故事,回想起那蛮荒地带的情景,自然会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大山的机智不仅改变了爵爷的看法,也实际影响了威廉姆·江森爵士的计划。
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一切都叙述出来奉献给读者。奥本尼谣言四起,说是有人要采取报复行动。威廉姆·江森爵士这位印第安人使者不顾严冬将至,匆匆忙忙地赶回蛮荒地带去阻止这起报复行动,到达边境的时候才得知自己来迟了。这个胆大心细的印第安人真是左右为难,他跟那些涂着面孔的印第安勇士们站在一起就好比一七四五年克卢顿总督跟苏格兰高原的起义首领在一起。也就是说,在那些印第安人中他是唯一一个有理性、唯一一个懂得休战争取和平的人。如果那些人能取得胜利的话,那也完全是他的功劳。如果他回到文明社会里来,那一带地区又要重演无休止的战争悲剧——焚烧房屋、抢劫旅客、到森林里去割活人的头皮等等。而另一方呢,那么几个人的一支队伍要继续往北挺进,深入蛮荒野地,去给为重新开战而欢欣鼓舞的野蛮人传递和平的福音,不难想见他对这项计划是持反对意见的。
威廉姆爵士不止一次地说:“我来得太晚了。”然后就把脑袋埋进双手里,脚板拍打着地面,陷入沉恩之中。最后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爵爷、大山和我自己。此时大家正围坐在帐篷一角的火堆旁。他说:“爵爷,坦白地说,我真是左右为难。我是有必要继续跟您走,可老是这样跟您在一起总觉得不合适。我们现在还在水边,再往南也没有多大的风险。您就和麦科拉一起租一条船回奥本尼不行吗?”
刚才爵爷一边听着大山的故事,一边直瞪瞪地看着他。故事讲完了,他还像是在梦中,那模样可怕极了,在我看来简直像鬼似的:脸庞又黑又瘦,显得很苍老;嘴唇颤巍巍的,老是张开着露出牙齿;眼珠在充了血的眼白中间转悠着。看着他那神情,我心里很不自在,就像是看到自己的亲人患病时的那种感觉。其他几个人都不敢离他大近,威廉姆爵士尽量避开他,大山讲故事时也是躲躲闪闪、吞吞吐吐。听到大山建议他回去,他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知觉,声音和蔼地说:“回奥本尼吗?”
威廉姆爵士回答说:“总不能到别的地方去吧,这一带很不安全。”
“我不甘心就这么返回去,倒不是怕——”爵爷说,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印第安人。”
威廉姆爵士笑着说:“这样的话我是不敢说的,不过如果有谁真的说了这样的大话,那也只有我了。你应该明白我身上的责任有多重。现在路途越来越艰险,你也打听到了家兄的消息,任务就算完成了。我没有任何理由让你继续往前走,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是内疚于心啊。”
爵爷转过脸去,看着大山,问道:“他是怎样装死的?”
大山揉摸着冻疮,似乎很伤感地说:“我不懂得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爵爷沉默了好久不出声,然后有点愠怒地说:“我问你他是得什么病死的,这问题再清楚不过了。”
大山说:“哦!我不晓得,连赫斯蒂都不知道。他好像是很正常地患了病,然后就去世了。”
爵爷朝威廉姆爵士转过身去,说:“你瞧,这就对了!”
威廉姆爵士回答道:“您的话太难懂了。”
爵爷说:“哈,这是关系到继承权的问题,我儿子将来继承爵位有可能引起争议。因为这个大家都以为死了的人到时候会冒出来搬弄是非,造谣惑众的。”“”
威廉姆爵士说,“真是活见鬼,人死后都已经埋了。”
“我永远都不相信。”爵爷痛苦地抽搐着,说着,跳了起来,“我决不相信!”然后又问大山,“他的样子像是死了吗?”
大山不解地嘟囔着:“像是死了?他脸色苍白。怎么啦,他会怎样?告诉你们吧,是我亲手埋的,亲手填的土。”
爵爷伸出手抓住威廉姆爵士的衣裳,说:“这个人名义上是我的哥哥,可谁都知道他从来就不吃烟火食。”
威廉姆爵士说:“烟火食?那是啥玩意儿?”
“他不是凡胎肉体,那个伺候他的黑鬼也是一路货色。当年我的宝剑刺进了他致命的位置,”我握着剑柄的手都感觉到剑在他的胸骨里头咯吱直响啊。那殷红的鲜血呀,喷了我一脸的,一次又一次。爵爷喃喃地说,说到这儿他做了一个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手势,又说,“一次又一次呀。可他就是死不了。”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怎么能相信他死了呢?不,除非我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腐烂。”
威廉姆爵士拉长了脸端详着我。大山忘了冻疮的疼痛,瞪着眼张着嘴。
我说:“爵爷,您还是冷静一点的好。”我喉干舌燥、心乱如麻,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爵爷说:“不,别指望他能听懂我的意思。这事只有麦科拉明白,这一切他全知道,他亲手把这个怪人埋过一次。威廉姆爵士,这个麦科拉可是个老实人啦。是他亲手埋的,他跟我爸爸两人,还端着两个银烛台照着埋的。那个奴仆是他从印度的科若曼都带回来的,我早就应该把这一切告诉您的,威廉姆爵士,只是害怕家丑不可外扬。”说这最后一句话时,他镇静自若中有一股哀伤,似乎刚才那种神情恍惚的状态已然消逝。接着他又说:“您自各儿琢磨琢磨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按他们的说法,我哥哥得病,死了,然后埋了,一切都是那样平淡无奇。可是那个印度奴仆干吗要原路返回去?我想这一点您应该弄清楚。”
威廉姆爵士站起身来说:“爵爷,半分钟以后我再来陪您。麦科拉先生,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说。”他把我带到帐篷外面。脚下的霜冻嘎吱嘎吱地响,白花花的树枝擦着我们俩的胳膊肘儿,这光景与当年兄弟俩在灌木林里决斗的那个晚上何其相似乃尔。我们来到别人听不到的地方,威廉姆爵士说:“真是荒谬绝伦。”
我附和着说:“那当然,他是疯了。这又是一个证据。”
威廉姆说:“我把他逮住捆起来如何?这就得由你来做主。如果他的话都是疯人的呓语,我看有必要采取行动。”
我看了看地面,又回头望了望帐篷,只见里面的火很旺,几个人都在看着我们。接着我环顾四周,瞅了瞅树林和山脉。只有一个方向不敢去看,那就是威廉姆爵士的脸。
我终于回答道:“威廉姆爵士,我是觉得爵爷不正常,而且这种想法早就有了。不过,神经失常有程度上的不同。至于应不应该把他监禁起来,这——威廉姆爵士,我可没有资格说。”
他说:“我有资格,我需要的是事实。他的胡言妄语中有什么事实根据、有什么理智吗?你干吗吞吞吐吐的?你以前埋过那位绅士先生吗?”
“埋是没有埋的。”我说,最后,我终于鼓足了勇气,便对他说,“威廉姆爵士,这事儿说起来就话长了,牵涉到一个贵族家庭和我个人的荣誉,所以无法向您说个清楚明白。不管是对是错,只要您一句话,我就遵命而行。反正我只能说爵爷的精神失常还没有到那种严重的地步。这件事本身很蹊跷,可惜您无意之中触及到了痛处。”
威廉姆爵士说:“我并不是要打听你的秘密。坦白地、也很不客气地说,跟今天这几位在一起我没有太多的兴致。”
我说:“我决不会为此而责怪您的。”
威廉姆爵士说:“先生,我还没有请你发表批评或者表扬的意见呢,现在只想跟你分道扬镳。为此,我准备了一条船和几个助手供你使唤。”
我思索了片刻,说:“这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我还要请您允许我替爵爷那一方说一句话。我们对这件事都有一种好奇心,都想知道其真相。我自己掌握了一部分,爵爷知道的那自然是太多了,那个印度人原路返回的确让人匪夷所思。”
威廉姆爵士没等我说完,就插嘴道:“我自己也这样认为,因此我主张弄它个水落石出。那个奴仆会不会像一条忠实的狗到主人的坟墓里去陪葬,这我们不得而知,反正他的生命很危险。我主张尽咱们最大的努力把他救出来,这人有什么劣迹没有?”
我回答道:“没有。”
他说:“那你家大少爷呢?我从爵爷那里听说了一些。不过,既然奴仆对他那么忠诚,估计他也有某些可贵的品德。”
我说:“您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就是地狱里也有相对好一些的东西嘛。我认识他都二十年了,可我永远都是那样恨他、佩服他、害怕他。”
威廉姆先生说:“我又在探询你的隐私。请原谅,这可不是有意的。我去看看坟墓就知道了,有可能的话,把那个印度人救出来。如果满足了这些条件,能说服你的主子回奥本尼去吗?”
我说:“威廉姆爵士,我告诉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见过爵爷闪光的一面,我喜欢他这样的人您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喜欢他的不止我一个人。要他回奥本尼只能用强制手段,那样的话,他的理智、甚至生命就完蛋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可是,我是您的手下,如果您愿意承担责任,不管命令我做什么,我都一定遵命。”
威廉姆爵士说:“我没有任何责任,而且是尽最大的努力回避责任。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那就去呗!我对这一切一概不负责。”说着,他转身下令拔营。爵爷刚才一直在帐篷旁边转悠,这时来到了我的身边,问道:“究竟怎么办?”
我回答道:“你可以一意孤行,但那可是要把性命搭上去的买卖。”
大少爷的坟墓在两个路标之间,很容易辨认。在无垠的荒野里这块地方是一个主要的标志,有连绵的高山,好几条流入香浦澜湖的大川小溪都发源于此。这个湖素有内陆海洋之称,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取捷径,而不必沿着那群亡命之徒的血迹弯来绕去的。这一段距离他们当时走了六十多个小时,而走近路最多也不过十五六个小时。我们把船只停泊在河边的一个哨卡附近,估计转来的时候冻得无法动弹了。每人随身携带了大量的皮毛以供御寒之用。还看一大堆雪鞋,下雪的时候穿着这玩意儿行走起来省事多了。出发的时候出现了许多怕人的迹象,我们的长途跋涉采取了军队远征的某些防御措施,晚上的宿营地都要经过精心的选择并设岗布哨。第二天,在离目的地仅有一两里的地方我们为了谨慎起见停止前进——这时天快黑了,而脚下的这块宝地对于人数如此之多的队伍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宿营地。威廉姆爵士突发奇想,把我们叫住了。
面前是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队伍沿着逶迤的山道走了一整天还没有到山脚下。天刚麻麻亮,我们决定朝那银白色的巅峰进发。其间要经过一个低凹的盆地,盆地里林木蓊郁、溪流湍急、怪石嶙峋。山顶是银白色的,因为每天晚上那上面都下雪,而盆地里的树木和地面只是稍稍染上了一点白霜。白昼里天空云烟氤氲,太阳像一块银币邀游其间。寒风吹在我们的左脸颊上疼痛难禁,不过空气呼吸起来倒是清新凉爽。黄昏时分,风息了,密密层层的浓云碎裂成无数的云朵,有的渐渐变淡而消失。太阳落山了,白皑皑的山尖上还挂着瞬息即逝的晚霞。天黑尽了以后我们才吃晚饭,大伙儿默然无语。爵爷马马虎虎吃了几口饭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篝火,来到营地的边缘。我急匆匆地跟了过去。营地扎在一块高坪上,俯视着一个长约一英里的小湖。营地四周坑坑洼洼的,长满了树木,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白茫茫的高山,再上面一轮明月在晴空中驱驰。没有一丝微风,没有任何动静,帐篷里的声音也被旷野的寂静吞噬了。大地、空气和流水随着霜冻的降临都窒息了,颇有几分暖意,很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仿佛已经是七月的夜晚了。
爵爷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抱住右手肘,直瞪瞪地看着前面的树林。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洒满月光的冈峦和阴暗的幽谷上霜染松针,秀色宜人。我心想近在咫尺之间的坟墓里躺着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如今他的身上、四肢上压着沉甸甸的黄土,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很幸运,毕竟从人世间的焦虑和疲惫中解脱了出去;不再遭受日复一日的精神损耗;不再去经受外界的风吹雨打;不再为耻辱和死亡的威胁而担惊受怕。我觉得他漫长的旅途有了这样的结局实在是可喜而无憾的。这时我的思绪游移到爵爷的身上,爵爷不是也死了吗?一个四肢残缺的伤兵,希冀得到救护而又久久不能遂愿,躺在战壕里苟且偷生,受人嫌弃。我记得他从前是那样的善良、机智而又豪气十足;对父亲尽职尽孝,对妻子百般怜爱;在人生斗争中能吃苦耐劳、含垢忍辱;跟我是亲密无间。蓦然我的恻隐之心大动,只觉得喉咙哽咽。一想到他、一看见他的身影我真想痛哭一场。于是就站到他的身旁,沐浴着月华,虔诚地祈祷上帝把他从苦难中解脱出来,同时也让我对他的一片赤胆忠心永恒不变。
我说:“上帝啊,他是一个大好人,也是我最敬仰的人。现在我要离开他了。他没有做过错事,只是悲伤过度时偶有冒犯您的时候。因为他身上挂上了荣耀的伤疤,我们才要抛弃他。啊,请您盖上他的伤疤吧,请您早点带他去吧,免得时间长了我们会恨他的!”
我正沉浸在祈祷之中,突然静夜里传来一阵响动。声音不大,也不近。但是在一片漫长的死寂中突然爆发出来,宛如军营里吹起了冲锋的号角。我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气,就发现威廉姆爵士已经站在我的身边。其他人都跟在他的后面,悉心倾听着。我扭过头去看见他们的脸颊布上了一层白色,但又不是月光。月光仅从某几个人的眼里倒映出来,另外一些人在移动脑袋仔细聆听的时候眉毛下面出现丝丝阴影。大家都显出兴奋和焦虑的神情。爵爷蹲伏的双腿朝前挪动了一下,举了举手示意别出声,那模样整个儿像是一个石头人。刚才的响声还在继续,而且节奏越来越快。
大山出乎意料地压低嗓门,吞吞吐吐地说:“我知道了。”那口气如释重负。众人都转身看着他。他接着又说:“那个印度人一定知道了宝藏的地点。那就是他——是他在挖地取宝。”
威廉姆爵士说:“是啊,毫无疑问!我们都是笨蛋,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山又说:“只是这声音离我们原来的营地很近,可我就是纳闷那人是怎样赶到我们前头去的,难道长了翅膀不成!”
威廉姆爵士插了话:“贪婪和恐惧就是翅膀。不过这个混蛋让我们提高了警惕,我有一个主意,给他一个以牙还牙。先生们,你们说,咱给他来个月夜追击,怎么样?”
大家一致同意,并布置好了对正在掘宝的塞孔德拉·戴斯进行合围。威廉姆爵士手下的几个印第安人一马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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