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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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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正眼巴巴地瞅着周一峰。“周教授,现在死掉孩子的家属在学校和公安局闹得很厉害。我们打听到,明天公安局那边是准备请你做司法鉴定的。孩子该怎么做,怎么配合,我们会嘱咐她的。只要,只要不让她进局子里,怎么着都成!”
  说话间,张正把一个信封放茶几上,缓缓向周一峰推过来。“王部长和市里的领导都很熟。其他关系我们会疏通的!如果今后周教授个人或家里有需要帮助的,王部长这里都好说话!”张正顿了顿,又低声地说:“这三万,是王部长和郭阿姨的一点心意。请周教授务必收下!”
  “钱,就不必了吧!“周一峰呷了一口他面前的茶。
  “我,我给你跪下了,周教授!”王丹阳的妈妈突然扑过来,卟嗵一声跪在周一峰面前。周一峰吓得差点把茶杯松掉了。“您,您快请起,慢慢说,慢慢说!”他慌不迭地想扶起正痛哭流涕的她。会议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张正啊!我再考虑考虑吧!”周一峰的额头上全都是汗了!“这司法鉴定,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周一峰边说边往起站,扭身想准备走了。
  “周教授!”王丹阳的父亲声音突然高起来。他抓起茶几上的那个信封,塞到周一峰的手里面,然后双手握着周一峰的手说:“求您了!我们全家求您了!”
  张正拿起周一峰还放在沙发上的公文包,接过那个鼓鼓的信封装进包里说:“周教授,我保证万无一失。你放心吧!只需要您老一句话啊!我张正啥时办事儿您没放心过?”
  第二天上午,公安局果然电话找到了周一峰。他们已经合作过多次了。
  公安局负责案子的警察在电话里把案情简单介绍了一下——和张正讲的差不多。然后说:“现在那女孩儿精神异常,家属说是有精神病史,一直未愈。我们应家属的要求,请周教授为犯罪嫌疑人做一个鉴定,看是否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周一峰没多说什么,只是答应了按预约的时间到场。
  下午,在两位办案人员的陪同下,周一峰再次来到市二院精神病科。
  在张正的主任办公室里,那位显得年长些的警察把一套案件的卷宗递给周一峰。“周教授,案件的关键与难点在于虽然犯罪嫌疑人并非由于无知所导致的过失杀人,但在问迅时犯罪嫌疑人一直坚持被害人告诉过自己并不对青霉素过敏。周教授,请你看看最上面那份问迅笔录吧。”
  周一峰打开牛皮纸包装的卷宗。抽出了那份问迅笔录。
  ……
  问:你知道口服青霉素前也需要皮试吗?
  答:知道。
  问:青霉素引起的过敏反应与后果你知道吗?
  答:知道。
  问:你看清楚了被害人所服用的青霉素V钾片外包装盒子上的慎用说明吗?
  答:看了。
  问:你给被害人服用药物时,了解他是否有青霉素过敏史吗?
  答:不了解,但我问了。
  问:你问了,被害人当时是如何作答的?
  答:他……他说……他说没有。
  问:你确定他当时说的是没有吗?
  答:是的。他说没有!
  问:你有证人证明你刚才所说的是正确的吗?
  答:当时就我和他在场,没别人。
  问:根据我们调查,你们两人曾在事件发生前三天,闹过矛盾是吗?
  答:是,是点小事,他想和我分手。
  ……
  周一峰抬起头来。那个递给他卷宗的警察又接着说:“从口供笔录与犯罪嫌疑人身份学识背景来看,她是有足够知识和能力预见到危险的。属于疏忽大意导致的过失杀人罪。又因为当时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所以犯罪嫌疑人所说的被害人曾告知过自己并无青霉素过敏史是不足信的。现在犯罪嫌疑人家属现在又提出进行精神病司法鉴定。如果确有精神性疾病,可  
以免除刑事责任”。
  周一峰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在一间单独病房,他见到了王丹阳。那时的王丹阳披头散发,神情憔悴,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她眼神涣散,不时嘿嘿怪笑两声。
  根据相关制度,精神病司法鉴定需要三个人共同完成。这次周一峰是主鉴定人,另外两人分别是张正和精神科的一位主治医师。
  简单的询问和查体后,周一峰已大致判断出这个姑娘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一切都是伪装!不过除了他周一峰和站在身边面无表情的张正,没谁能知道这点。
  接下来是鉴定中惯用的一套。一系列的量表。一系列的测验。一系列的提问。周一峰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完成全部项目。
  还是在张正的主任办公室里,在两位办案警察的注视下,周一峰在鉴定报告的“鉴定结论”一栏上艰难地写下了“中度精神分裂”的字样,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张正和另一位医师也很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当两位警察握着周一峰的手表示感谢,并把一千元的鉴定人劳务费交到他的手里时,周一峰的手心已全是粘乎乎的汗液了!
  他只期待这件事情能尽快了结并迅速忘掉!他再也不想见到王丹阳那张可怕的脸了!
  当周一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已是日薄西山。面前那杯“狮峰龙井”也早放凉了,茶色也由绿转褐。周一峰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揉着太阳穴,眼前恍然又出现了那个“严浩”瞳孔中披头散发的人——那就是王丹阳!尽管事隔多年,周一峰当时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在那一刻,他感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恐惧与无助。
  但现在他只是想不明白,夏天老师怎么会和王丹阳,还有那个死去的姓蒋的学生扯上关系。
  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走下去!至少,他希望这是一条还能自我救赎的道路。举头三尺有神灵——这是周一峰离开办公室时,最后念叨的一句话。
心尘 三十六
  夏天老师一直请着事假——这是周一峰打电话到生理学教研室时,“老处女”罗教授扔给他的话。“老处女”还把夏天的手机号留给了他。但不管周一峰怎么拔打,夏天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周一峰也到单身职工公寓楼去转过一趟。夏天老师和另一位社科部的叫姚玲玲的女老师住在一起。但姚玲玲说,自从夏天的男友出车祸后,她就一直没有回来住。可能是在医院陪  
床吧。姚玲玲答应等夏天回来后,把周教授找她的口信带给夏天。
  从公寓楼出来,周一峰只能悻悻地回家。毕竟,那个夏天在看护病人。这时候再去冒昧地打扰她总是不太合适。
  第二天上午周一峰出门时,从家里揣走了一个存折——他的私房钱都在上面,这是连老婆都不知道的秘密——包括什么奖金啊、过节费啊、课时津贴啊一类的。当然,那个三万块钱也一分不少地存在上面!
  周一峰到学校东门对面的工商银行取出了那笔一直让他于心不安的钱。提到办公室后就直接塞在了大班台最底的抽屉里。
  等周一峰见到夏天,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雷鸣已经出院,夏天回到公寓后,姚玲玲把周一峰找她的事转告给了她。于是她用手机给周一峰的办公室拔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周一峰。“小夏啊。你看你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趟。有点事想找你聊聊!”——夏天很爽快地答应了,也并没问周一峰找他有什么事,但她隐隐地感到这和严浩有关。他们约好当天下午三点半,在周一峰的办公室见面。
  提前五分钟,夏天叩响了医学心理学教研室的门。
  临近期末考试和放假,老师们都不用坐班了。办公室里除了周一峰就没有别人。
  周一峰是为了等夏天才留守办公室的。夏天也在门打开的一瞬,看出了他的兴奋与激动。
  她曾是周一峰的学生。所以还是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周教授好!”或许是长时间照看病人没有休息好,夏天的声音有些沙哑。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周教授边说话边忙不迭地把夏天带进小会议室。
  落坐后,周一峰询问了一下夏天男朋友的身体情况,表示了同情与慰问后,就把话转入了正题。
  “小夏啊!你应该认识一个叫严浩的学生吧?”周一峰双手抱着一杯沏好的“狮峰龙井”慢悠悠地问开了。
  “岂止认识啊,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呢!”
  “哦?”周一峰往前探了探身子,神色看上去颇感诧异。
  “他是我带的班上的学生。前几天因为他是Rh阴性血型,还给我朋友献了血。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夏天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原来是这样!这段时间他们考试,我也没见他。没想还发生了这么些事。想不到,想不到!”周一峰的一枝派克钢笔在他三个手指间缓缓地转动着。
  “周教授,我倒听他说,他在你这儿做什么治疗是吗?”
  周一峰心里一震,差点要把手指间玩弄的钢笔丢地上了。“是……是有这事。前段时间他心里不太舒服,我们做了几次催眠。”周一峰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他还不知道严浩究竟给夏天透露了多少治疗的内容。
  “唉,我也感到……他有些怪吧!”夏天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忧郁。“真是说不清!”
  “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啊!”周一峰顺势把话接了过来。
  “我?周教授的意思是,找我来解决那个严浩的问题吗?”
  周一峰沉着地点了点头。
  “如果能有什么帮助,当然好!人家这回献血都晕倒了最后。我和雷鸣还一直过意不去呢。周教授你看需要我做些什么,只要能做,我一定尽力配合!”夏天的话说得非常恳切。
  “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有些问题我想找你问问。”
  夏天定定地望着周一峰,等着他的下文。
  “你是97级的学生吧,听没听说过有一个可能是姓蒋的学生,意外死亡后捐献尸体的事情?”
  夏天的脸突然一片苍白。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的尸体……是不是,就在咱们解剖教研室存放着?”
  夏天还是点了点头。
  “你没觉得这件事和严浩有什么关系吗?你刚不是说那个学生挺奇怪的吗?你发现了什么?”周一峰的这些问题事前早都想好了理顺了。
  “我……我觉得奇怪……不,但不可能……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夏天的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那个学生有两次,有两次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来,就这而已……我想,可能是一些幻觉吧!”
  “仅仅是幻觉吗?”周一峰追问着。
  夏天缓缓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周一峰。“周教授,我没有系统学过心理学。但我是一个医务工作者,一个高校教师,肯定是主张唯物论的!”
  周一峰笑了,挥了挥手想缓和一下这种凝重的气氛。“当然当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嘛。人的精神和意识是大脑的活动,也是由一系列神经冲动与反射构成的。但是小夏啊,目前科学还有很多空白处,特别是人的心理活动方面,我想你是清楚的。”
  夏天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那个学生怎么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何况,他们俩根本是不认识的,相差好几届呢。”
  “严浩给我提到过,他在你的办公室看到过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他觉得很熟悉,但他并不认识。我冒昧地问一下,照片中的那个人是姓蒋吗?”
  “是!那是他最后留下的遗物,也是纪念吧!”夏天的眼圈有些红了。
  “对不起啊,可不可以问问——你们俩当时的关系?”

  “同学!普通的同学关系。我们一起在食堂做过勤工俭学。他比我低一级。”夏天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口气干脆利落,一点也不莫棱两可!
  “没有,感情上的纠葛吗?嗳,如果你不愿说就算了!”周一峰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没有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那你主观上的感觉有没有呢?”
  “我……可能感觉他有些喜欢我吧……但……”夏天蹙着眉头,似乎在尽力地回忆。
  “但你不喜欢他是吗,或是说对他没有感觉?”周一峰问。
  “他是个好人,好学生,好男孩儿……我是这么评价他的……谁也没想到他会死。”
  办公室沉默下来。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夏天握着杯子的双手在轻轻地颤抖着。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周教授。”夏天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吧!”周一峰也站起身来。“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周一峰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夏天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如果有事,你可以尽管找我!周教授,严浩那边让你多费心了!”
  周一峰点了点头。“有事我会找你的!谢谢你,夏老师!”
  送走夏天后,周一峰重新给他的那杯“狮峰龙井”续上水。坐在那张超宽超长的大班台后面闭上了眼睛。
  对于下一步该做什么,他的心里一点着落也没有。但至少周一峰明白,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心理治疗问题了。当他想到这里时,只能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而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也由此堆满了痛苦和无奈的表情。
  时光恁苒,带走了韶华催老了青春,但有太多东西是任凭多久的时光也带不走的——那些爱恨,那些恩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周一峰第一次感到了对所有生命与人类崇高道德法则的敬畏。他记得不知哪个哲学家说过,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一些,你就必将失去一些。反之失去了的,也必将以某种方式让你重新得到——现在,周一峰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他就那么恍恍惚惚地想,直到旁边的电话铃声响起。
  拿起听筒,传出了严浩的声音。
  “周教授,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考试完就走了。给您说一声。谢谢您对我的帮助和治疗!祝您假期生活愉快!”
  “你什么时候考完?”周一峰有些急了。
  “还,还有四天吧,两门课。”
  “好,好的。有事我会再找你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会好起来的。”周一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因为,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让催眠中的严浩与何继红来一次对话。解铃还需系铃人!周一峰相信如果一切顺利,会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的。
  周一峰绕着他的大班台兴奋地走来走去。他还得把问题想得再细一点,准备再充分一点——他是深尝过严浩体内那种能量的厉害,至今仍有后怕!尽管他直觉到那东西不会伤害夏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夏天老师有个三长两短,他周一峰只能从这五楼上跳下去了!
  周一峰为这事整整考虑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下午,他才打定了主意要这么试上一把。因为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周一峰给夏天的手机发短信,说准备一小时后到她办公室面谈。夏天回复过来说没有问题。
  在生理学教研室里,周一峰对夏天详细地说明了他的计划。看夏天似乎还有些顾虑,末了他又补充道:“夏老师啊,我知道你是不信鬼神的人。我呐……也不相信。但你要知道,物理学家已经证明,在高倍的电子显微镜下,依靠人的意识是可以改变夸克甚至粒子的排列组合形状的——当然,对于更大的原子和分子,甚至生活用品,一般人还不能依靠意识对它们做出什么改变。但这至少说明了人的意识是一种有待探索的东西吧?!”
  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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