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异事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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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真的啊！那还是上个月的事。”没等三儿开口，小林便答道，“死了一个人，就是老牛叔，其实不是咬死，人们说大概是被吓死的。”

　　小林说着满脸恐惧，三儿皱了皱眉头，说：“反正我是没见，不过，村子里的人都说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不会吧？那他们看见什么了？”

　　“谁要是知道看见了什么，那他也不得死啊！”三儿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死了。”

　　“废话！”陆晓楠说，“我还以为是被狼咬死的呢。”

　　“要是让狼咬了，那还能有尸体吗？早给吃了！”小林说。

　　晚上在喝酒的时候，三儿对陆晓楠说：“晓楠啊，过几天再回来也在我家住吧！别去那老房子住了。”

　　“到时候再说吧！”陆晓楠见三儿神色不对，便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啊？”

　　三儿点头说：“还真是这样，你爷爷的那老房子有点邪，很多人都看见在夜里那院子里会闪出一道一道的绿光。”说着一指小林，“你不信问小林，她也看见过！”

　　“什么绿光啊？真的假的？”陆晓楠满脸狐疑地问。

　　小林点点头说：“真的，我看你还是别过去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三儿和小林都摇头。

　　“那好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是不会错过的，我一定要去看看。”陆晓楠说。

七里沟（2）
3

　　第二天一大早，陆晓楠执意要回老房子住。三儿拗不过他，就说：“那你先过去看看吧，我去地里干活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老宅位于村子的最西头，四周没有邻居，只有老宅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房前房后都长满了杂草，不用看就知道已经有很久没人住过了。

　　陆晓楠穿过杂草，草都已经枯黄了，发现“嚓嚓”的声音。当他走到老房子大门外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五年前颇为壮观的院子已经残破得不像样了。五间正房和左右的三间偏房上长满了野草，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青砖建的老房子已经变得有些黑乎乎的了，在秋天高远的天空下，越发显得苍凉。

　　经过五年的风吹雨淋，院子里的房子好像显得矮了几分。黑洞洞的窗户诡异地像眼睛一样望着外面。陆晓楠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说实话，他根本没想到这房子会变成这样，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陆晓楠没走大门，而是从墙上直接跳进院子的。院子里已经是杂草丛生，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他踏过杂草，一直走到正房的门口，然后，侧头仔细打量着这扇老旧的门和小院里的一切。正房上面的一把大铁锁已经锈迹斑斑了，斜挂在门上，不用说已经是很久没有人住了。

　　陆晓也没多想，便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准备把生锈的锁打开。但是，当他拿起铁锁正要打开的时候，竟然发现铁锁与门早就分开了，门是开着的。也就是说，这扇门早就被人撬开了！陆晓楠不由得一怔。

　　他拿着钥匙，然后猛地推开房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陆晓楠一想到三儿说的绿光，然后看着黑乎乎的屋子，心里还真的有点儿不自在。他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照着亮，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借着微弱的光，他小心翼翼地向走进了屋子。可是，他刚迈开两步，忽然猛地被地上的东西绊倒了。

　　刚才他只顾着照着亮看周围了，根本没顾得上看地上。陆晓楠“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妙，因此迅速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捡起手机一照，原来是几根干柴，“妈的！”他不由得骂了一句，一进门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找到电灯的拉盒后，试着一拉，电灯竟然亮了。

　　在昏黄的灯光的照耀下，屋子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屋子里的灶台已经破得不像话了，不过那口大铁锅倒还在。灶台旁零乱地放着一堆麦秸和几根木棍，似乎有人在这里生过火做过饭，陆晓楠甚至能感觉到那锅里正在冒着气，里面会有一些好吃的。而事实上，锅是凉的，至于锅里有没有东西，陆晓楠没有打开。这倒不要紧，让他吃惊的是，正对着门的两个老旧的柜子上面居然纤尘不染、干干净净。陆晓楠心里暗想：难道这屋子真的还有人住不成？

　　里屋的门也是关着的，陆晓楠抬头望向里面，由于里屋有窗户，因此，里面没有外屋这么黑。但是，因为那窗户上的玻璃已经很久没擦了，因此，由于光线不足里面仍显得非常模糊。陆晓楠不知是幻觉还是心里有些害怕的缘故，竟然感觉屋子里似乎有人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推开门，虽然屋子里稍微有些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人！

　　他刚一打开灯，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在炕上却蹲着一只全身黑色、眼睛发绿的猫。黑猫见陆晓楠进来，便“喵”地叫了一声跳下地逃了出去。

　　陆晓楠吃惊不小，这门本来是关着的，可是从哪儿进来一只猫呢？

　　陆晓楠仔细打量着里屋，只见炕上的被子仍如儿时爷爷家那样，叠得整整齐齐，炕上的竹席也很干净，没有灰尘。再看地上的两个老旧的柜子，依然上着锁，上面也是没有一丝灰尘，墙上的镜子和相框更是纤尘不染。

　　按理说，五年没人住的房子根本不是这样的，可陆晓楠眼里看得确确实实是另外一番样子，为什么会没有灰尘呢？难道，这房子真有人住不成？

　　陆晓楠越想越不对劲，要知道，他是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的。可是，如果先前有人住的话，那，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

　　但是，为了今晚能在这里过夜，陆晓楠也容不得多想，把包放在炕上便重新收拾起屋子。收拾完后，他拿出手机刚要给三儿打电话，忽然，从外屋传来一声“吱呀”的怪响。陆晓楠忙跑出里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陆晓楠出了里屋一看，只见与里屋正对着的放杂物的房门竟然自己开了，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别的什么，他分明看见有一个黑影像闪电般蹿进了杂房。陆晓楠本是不信鬼神的人，但此时他却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紧缩。当下不容多想，他也蹿到杂房门口，仔细观瞧。

　　那是一扇老旧的门，上面没有刷油漆，漆黑漆黑的。杂房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因此，里面很黑。借着外屋的灯光，他从打开的房门望进去，黑影已经不知所踪，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竟然放了一具棺材！

　　一个荒废话多年老宅，一具莫明其妙的棺材，一种诡异的气氛瞬时把陆晓楠包围起来。

　　陆晓楠寻思：这里怎么会有一具棺材呢？难道是爷爷的？不对，爷爷死的时候应该用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爷爷家里只有一具棺材，可是现在，怎么又冒出一具呢？

　　杂房里没有电灯，陆晓楠回身进里屋从包里拿出手电筒，然后，向杂房一照。没错，那确实是一具棺材，好像没有用过，外面没有刷油漆，仍是木头的颜色，上面黑乎乎的，像是落了厚厚的灰尘。它就那样静静地放在那里，而陆晓楠分明觉得，那棺材里好像有动静。要么，房门怎么会自己打开呢？

　　整个老宅静悄悄的，陆晓楠蹑足慢慢向杂房走过去。他没有进里面，而是站在门口向里看。杂房里飘出一股灰尘、铁锈和木头的腐味，这种味道忽然间勾起了陆晓楠对爷爷的回忆。因为，他小时候每次到爷爷家里，都会闻到这样一种怪味。恍然间，陆晓楠有些莫名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他用手电筒在杂房里像扫描仪似的照着，杂房里堆放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旧报纸、烂木头、破塑料袋，一些零儿碎八的铁器……当然，最显眼的就是那具棺材了。

　　陆晓楠越想越不对劲儿：如果这具棺材是爷爷的，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爷爷死了已经有五年了啊！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的？难不成，爷爷给自己准备了两副棺材吧！

　　又或者，这棺材确实是爷爷的，爷爷没有埋，他就在棺材里——陆晓楠这样一想，就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他不容多想，便马上关上房门，插上，然后，走到院子查看其他的房子。而令他想不到的是，院子里的三间东厢房和三间西厢房的门上都上着锁，正房的其他两间屋子也上着锁。

　　陆晓楠看了看，残破的院子、破落的房子、生锈的铁锁、脏乱的玻璃、杂乱的杂草，还有一个莫明其妙的黑影，这就是老宅的一切。

　　陆晓楠先把外屋子锁子修好，锁上，不便多呆。然后，给三儿打电话说：“三儿，你现在在哪儿？”

　　“地里。你等我啊，中午到我家吃饭！”三儿说。

　　“那什么，我现在就去地里找你吧！”

　　“怎么了？那房子，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没什么事，帮你秋收还嫌赖啊！”

　　电话那头的三儿还没说话，便传来了小林的声音：“好啊，让他来地里吧！不劳动哪儿成啊！”

　　三儿笑着说：“好啊，你过来吧！在南山的麦地，这儿有一个大水坑，我们以前常玩的地儿。”

　　“哦，我知道了，马上过去。”陆晓楠说完收起手机，从墙上跳了出去，便快步向西山走去。

　　十几分钟后，他便看见小林正站在一块麦地里向他招手。

　　“我们都快忙收割完了你才来！”小林嘟囔着嘴说，“给你镰刀，先割几下试试。”

　　三儿直起腰走过来说：“别试了，先歇会儿再说。给，晓楠，烟。”

　　陆晓楠接过烟点头，逗小林说：“小丫头都会割麦子了，还真是长大了哈！”

　　“去你的！”小林假装生气道，“还当我是小孩子啊！人家都十八岁了！”

　　“哈哈！”陆晓楠和三儿都笑起来。

　　“哎，对了，楠哥。”小林蹲在地上说，“你怎么偏要到你爷爷那老房子住啊？你住我们家我们也不跟你要住宿费啊！还免费供你吃饭，多好啊！”

　　陆晓楠说：“你不是说有绿光吗？好啊，我最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就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我告诉你啊！”小林忽然严肃起来，她接着说，“那绿光真的很邪气，就像鬼火似的，忽闪忽闪，村里很多人都看见过。”

　　“嗯，是真的。”三儿接着说，“一到晚上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敢去老房子附近，你倒好，还住在里面！真服你了！”

　　陆晓楠动了动嘴，想说刚才看到的那黑影，可是却没说，只道：“既然有这么奇怪，那你俩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住一晚上？”

　　小林回头看看三儿，说：“我没意见。”

　　三儿说：“行啊！就今天晚上吧！反正，明儿也没事儿。”

　　“哥，你觉不觉得那是鬼啊？”小林抬头问三儿。

　　“不知道。”三儿摇头说，“要是今天晚上能看见的话，估计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听你们说倒是很灵异啊！”陆晓楠吐着烟说，“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吃完饭就跟我去，不许耍赖啊，尤其是你小林！”

　　“我才不怕呢！”小林举着镰刀说，“我随身带把镰刀，鬼他也怕狠的！”

　　陆晓楠笑着说：“不过，你可得准备被子啊，那儿可没被子！”

　　“你招打是不！”小林说着就在陆晓楠身上狠狠的揍了一拳。

　　陆晓楠、三儿和小林正谈笑打闹的时候，三儿的父母也走了过来。

　　三儿的母亲面容慈祥地说：“看你们又说又笑的，跟小的时候简直一个模样。”

　　“是啊！”三儿的父亲也坐了下来，说，“可转眼都成小大人了！真是快啊！”

　　三儿给他父亲点了一支烟，说：“爸，晓楠现在可是大学生了啊！您当初要是还让我上学，我现在，嘿，也是一大学生呐！”

　　三儿的父亲说：“就你？敢情像是我不让你上学似的，当初，那还不是你愣头青说什么也不去学校了吗？当时还挺有理的，说什么不喜欢那个女老师，说人家长得不漂亮！你让晓楠听听，真是笑掉大牙了！”

　　三儿摸着头嘿嘿地笑。

　　“好嘛，现在你倒怪起我来了，我是让你去念书的，又不是让你找对象！人家老师长得漂亮不漂亮关你什么事啊！”三儿的父亲连说带笑，一脸的憨厚纯朴还带着点儿俏皮。

　　小林也嘿嘿笑了起来，说：“就是，你那时才几岁啊！还懂得老师长得漂亮不漂亮。”

　　“嘿，连这小丫头片子也连教训你老哥了！不想混了是不！”三儿说着就要打小林，小林忙站起来跑开。

　　陆晓楠看着他们一家子也不由得开心地笑了起来。这种情景，多像小时候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林还亲自下厨煮了一道菜。

　　陆晓楠和三儿由于高兴，又都没少喝酒，就连三儿的父亲也喝得满脸通红。

　　陆晓楠看着小林在屋里屋外忙忙碌碌，与小时候的那个蛮不讲理的小丫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中午吃过饭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下午的活儿，三儿的父亲找了村子里的几个人去帮忙，因此，三儿和小林就暂时放假了。

　　小林提议去野外拍照，而且还特意换了身漂亮的衣服。

　　陆晓楠打趣道：“小林，你这是干嘛啊！打扮得这么漂亮，又不是去相对象！”

　　小林不乐意了，回道：“既然是照相，那当然要打扮漂亮点儿啦！你跟以前一样，还是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嘿，她还会骂人啊！”陆晓楠说。

　　三儿接着道：“人家的骂词还多着呢，有些我都听不懂。”

　　陆晓楠说：“小林，大哥对你可要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太恐怖了吧！你居然要把眼睛刮下来看人？……”小林夸张地说。

　　“别乱说，你的解释听得可真慎人！”　陆晓楠一摆手说道。

　　
　　4

　　午后的田野飘着好闻的麦香，微风过处，麦浪翻涌，麦田里三三两两地有村民在收割。远处的联合收割机发出响亮的声音，田野的小路上，不时有几只家犬追逐着跑过。

　　不远处的西山空地上，有四五个小孩子在烧豆子吃。他们是几个小男孩，每个人的嘴上都吃得黑乎乎的。陆晓楠看得好玩，便拿起相机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陆晓楠给孩子们看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小孩儿们好奇地伸直脖子看着都嘿嘿地笑。

　　“楠哥，转过身来，再给我拍一张！”小林站在一棵垂柳旁，一手轻捏柳枝，一脸的妩媚。

　　陆晓楠站起来，再次举起相机，给小林拍了一张。

　　拍完后，陆晓楠走到那几个小孩子跟前，跟他们要烧豆子吃。

　　正吃着，小林冷不防地在陆晓楠的脸上抹了一道黑印。几个小孩看着陆晓楠便“哈哈”大笑起来。

　　“小林，别闹了。”三儿走过来说，“晓楠，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哪儿啊？”陆晓楠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三儿神秘兮兮地说。

　　“远不远啊？”陆晓楠问。

　　“不远，就在前面。”三儿说着嘱咐那几个小孩，“小屁孩不许跟来啊！”

　　“大哥，你不会是又去……”小林想问，三儿示意她不要说。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搞得这么神秘！”陆晓楠不由得问。

　　三儿故意卖关子说：“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