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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的诗词情愫: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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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这条路,十年前,赵明诚带着她背弃了汴梁的繁华,寻觅着一生一次的幸福时光,而今日,却要在来时的位置翘首企盼明诚离开的方向。如果十年真的如一日,那么十年之间的那些欢笑与真实应该搁浅何处呢?
她记得,因为被蔡京指控的罪行毫无证据,释放的诏书在赵府男人们被押入大牢后不久便下达了。然而,朝野再不是赵氏大开大合的地方,如今蔡京当道,京城政界再也容不下赵氏三兄弟。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赵明诚终于决定离开,去父亲经营的地方——青州。
青州的早晨,到处都流淌着祥和的气息。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更没有朝野的斗争。迈步出门,眼前是一大片一大片青色的稻田,远方白茫茫的雾霭任凭人们的想象。她喜欢这里的氛围,就像童年的明水一样,仿佛到了陶潜笔下的桃花源,世界极其纯净,如山谷中一涧溪水,简单透明。
新的生活就在这份清净中开始了。李清照一进家门,就很是喜欢,虽然从未来过,却感觉十分亲近,她不由想到《归去来兮辞》里的一句,“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前辈所言正合眼下情形,诗中的豪迈大气无不鼓励身边的柔弱书生。再者,能有崇拜的诗人精神为伴,行走在前方的路上便不会觉得孤单。
我猜赵明诚应该也有这番体会吧,否则他便不会振作精神潜心研究金石碑文,更不会饶有兴致地把整个宅子都打点成一个图书馆。
她善于分类整理,对那些她爱不释手的书更是没命地投入其中。白天她四处收集各种书册典籍,夜晚,将那些书分类登记。不久以后,她的书库便初具规模了。于是,为了让那些宝贝有一个摇篮,丈夫去集市请来木匠,制作了一些高大的书橱;妻子在家收拾,制备好书册编号,很快,一个名为“归来堂”的书库就成型了。
乡下的生活平淡无奇,却是李清照以及千千万万古代女子心之向往的。因为有书的陪伴,李清照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活力,那些文字既是她的生命,也是她生命的延续。虽然自从有了书库以后,每天的事情变得繁琐,令她像一个小主妇一样忙碌,但日子依然浪漫,如一抹浓茶。赵明诚出门考察金石碑文的时候,她会踮着脚尖站在小木凳上,扫去高层书架上的灰。若是有人前来借阅,她还得仔细检查书上是否有污损,就像母亲在检查孩子是否受伤般的心疼。
赵明诚一玩起古董来便没完没了,常常会花费夫妻两人很多银两,不过李清照再也是年少时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她能为了与丈夫共同的志向忍受朴素的生活。
据说,李清照喜欢把书置于任何一个可以阅读的地方,清晨的桌边、午后的窗边,傍晚的纳凉椅上,甚至夜晚的床榻。我们可以认为这是一种习惯,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浪漫。
比如,和爱人坐在一起翻阅一本有趣的书,在散步时彼此提问作答。不过,最令她兴奋的事还是每餐过后的有奖竞答。游戏规则如下:夫妻之间要互相提问,指堆积的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答对者,就有资格先饮茶。
所以,她会悠闲地煮上一壶茶,然后盘算着出什么样的题好呢,而他也是磨刀霍霍,所以应当好生掂量掂量。也许,就算当她白发苍苍的时候,她也不会忘记总是以诚恳而自信满满的目光欣赏他,却常常弄得她大笑不止的赵明诚。
有时候,即使没有大海,没有摩天飞轮,没有英国的旷野,法国的街头气息,也可以过得很浪漫。浪漫不需要刻意制造,就像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它也一样,性情到了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叫旁人看了好生羡慕。
然而,好日子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度过,十年的美满生活恰似一日。蔡京倒台后,赵明诚的母亲向皇上进谏,赵氏兄弟三人在不久后走马入京。
眼下,繁春已过,几点催花雨。还是这条路,丈夫带着她从路的那头来,却独自从这头去,往日的欢笑,那些幸福时光的吉光片羽都呈现在马蹄扬起的尘埃中。这条路如同一条黄色的缎带,系着一个心被掏空了的女子触摸不到的想象。
不得不说,此景在漫长的华夏爱情中总是不断重复着,不能停止。连天的小路通向远方旷野的地平线,小路两旁繁茂的野草上,滑落下晶莹的露珠,映射着夕晖,恰似她心里的哀愁,美丽而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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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静夜
烛光流不尽泪,灯花剪不断情,盼君到天明。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
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尤剪灯花弄。
——李清照《蝶恋花》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她是不会忘记的,汴京的信使送来诰命的那天,他眼里闪耀着的自傲和忠诚。她更不会忘记,临别的一刻,他在她耳边许下的一句承诺。
他说,等他打好了前程,就回来接她。
她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想让她一起受累才那么做,还是他为了挣脱她的束缚而打的幌子。在他不在的日子,耳畔常常响起他说过的话,可是他一去便无音信,于是预感告诉她,不要等了,他早去寻找他的快乐,像一只放归山林的虎,不会再回来了。
不知道多年以后,在他临死前,脑海里会不会闪过那天的场景,会不会有一种想向她说声对不起的冲动。
但,眼下我并不想评论这个男子,相比起来,那个聪慧的女子更能勾起我的同情。她生在封建时代的男权社会里,是她的不幸,太可惜。中国那么长的历史为什么只有一个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稍微想来,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思想的压制性果然强大。那些有妇之夫可以肆无忌惮地寻花问柳,从不担心有一天女人会公然造反,女人们似乎也从未想过要从男人们那里赢回自己的地位。总是得过且过,甚至屈服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命。也许,只要能有一口饭吃,能有一件衣穿,她们就会温顺得如一只小猫。太不公平,然而却维持了数千年,甚至就连皇权自乃天赐这种鬼话也能叫方圆九万里,上下五千年的民众俯首称臣,多么不可思议!
话说回来,李清照是我所认为极其内敛的女子,可能也与时代相关。我们的时代就像架在锅炉上的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冶炼安分的精神追求。其实,说自己内敛的人很多,就我认为,“内敛”这个词,确不是那么经得起说道的,毕竟,要么是一种长时间的修养,要么就是与生俱来。所以,对于李清照,我只能说,像她那样的安静之人已然稀罕了。
赵明诚也许正游历着远方世界的光怪陆离,而她却只能守在这里,无处可逃。是她心甘情愿还是情非得已?我不懂,难道真要等到海枯石烂只为一句轻飘飘的安慰?说放弃有多难。
我不禁想问传说中的白素贞,宁可为了一段转瞬即逝的爱情断送了千千万万妖孽梦寐以求的成仙机会,你值吗?我不禁想问赛斯,那个一心要同玛姬厮守一生的天使,在你怀着强烈愿望变成人类的瞬间,你有考虑过人间的变幻莫测吗?你一定没有料到,没料到你的上司会在你梦想成真的第二天就带走她。
你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就像深邃的苍穹突然出现的一颗极为明亮的星星,发现它的人们会惊叹它的璀璨,然而为了释放的一刻,星星耗尽了一生的等待。
抛却财富、名誉,眼里只有美好,那一刻便是永恒。
我想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也该如此吧。
她是相信被称作宿命的东西吧?她这一辈子算是在感情的土壤里生了根,她用尽一切才华来消遣那些孤单的时光,缝制罗衣,吟诗作画,绣花女红,瑶琴小调,件件不离手,她有大家闺秀的柔情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
醉卧床榻,床头的书卷散发着昔日的气息,像是迷魂香,涣散得惹人发呆。
人间的爱恨总是变幻无常,昨日的狂欢瞬间变成了今日的苍凉。仿佛十年的时间只觉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来,什么也没有发生,她还是孤孤单单的她,那些和他的欢声笑语,那些逗趣的片段仿佛只存在于眼前破碎的镜面中。
烛火烤不干泪水,她不禁怀念这间屋里的每一个夜晚。
还记得刚收拾好这间屋子的时候,无论是案头或是茶几,就连卧室中的枕席之上也被李清照摆满了各种书籍。他嫌她对书太沉浸,于是一次枕席间,他以闺中相谑的口吻对她说:“你把这些书籍古器侍弄出灵性来,岂非欲其生《淮南子·时则训》之效?”她当然再明白不过了,他是说书画古器能如刘安所云大可“去声色,禁嗜欲”,于是不无调皮地答道:“岂止什么歌舞女色不能与书籍字画相比,即使充满公事的狗马奇物,亦宜视为殷鉴,不得沉迷其中!”
这是《史记·殷本纪》里的一句,恰巧应对他所用《淮南子》里的一句。赵明诚不禁为她的学识叹服,他虽不喜欢卧帐里有书卷的氛围,但她俏皮可爱的模样也实在惹人爱怜。
还记得那些夜里,常常会为了研究一些金石文物和书籍与赵明诚通宵达旦,一盏烛光下的两张面孔从不觉得疲倦。
有一天,家中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此人名叫张汝舟,他是带着书来的。这本书算得上是稀世珍宝,李清照一见更是喜不自胜,细细端量起来,竟忘了给这位“贵客”倒茶。自来青州,因为失去了朝廷的俸禄,生活上过得很拮据,李清照早把身上能当的首饰都当了。她很想把这本书买下来,伸手进了衣兜,衣兜里空空如也。张汝舟看出了她的尴尬,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主动许诺借她一晚,明日来取。
于是那一晚上,李赵二人又是彻夜不眠地抄写,终于赶在第二天完成了副本。谁知,张汝舟来后,一见副本上清秀规整的笔记,知道是李清照所书,不禁喜上心头,便用原稿换了副本。对李清照而言,虽然对张汝舟这个人爱搞玄乎的作风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原稿能留下来,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不知往事如千帆过尽,当年的少妇变作苍老的妇人时,会不会在脑海中闪过与赵明诚在一起的每一节片段,若到那时,她又会怎么说,会怎么想呢?
我忽然觉得,能致力于相同爱好的夫妻是多么珍贵的遇见。
【20】姊妹
无根的附庸注定我们无法一生一世,昏鸦飞过时,我将离开,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
人道山长山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
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
——李清照 《蝶恋花》
古时候的离别太伤感,尤其当他们都年迈的时候。想文成公主一路至吐蕃,多少回望断长安城,山峰一座连着一座遮住了来时的路,脑海中的长安城门在蔚蓝的天空下随着偶尔飞去的鸟群在眼前幻灭。高原不管是天气还是地域文化都与中原迥异,她曾一度想回去见见亲人,每一次都未能如愿,于是一拖再拖。终于有一天,父王驾崩的噩耗在她临行前传来,已是雪域之母的她顿时泣不成声。
雪山听见了,苍鹰听见了,那无尽的无奈与哀愁在她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生今世都要缠绕着她。也许在她的记忆中,慈爱的父母永远都停留在送她入藏的车辇启程的那一刻。那时她还太天真,她没料到,当天长安宫殿上,母亲送走女儿时泪流满面的模样,竟成了母亲在脑海中最后的印象。她好想再握一次母亲的手,再吻一次父亲的脸,可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怪不得古时候的人们说离别唱天涯,言语中述不尽千千意,歌声中唱不尽深深情。不像如今,从长安到吐蕃都只需以时辰为单位,就算在地球的另一边,一个电话的召唤很快就可以回来。
所以,一走就是一辈子的怅惘已非今天的我们所能轻易感受的。时代不同了,如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或许比分别天涯的离别更令人怅惘。
所以,李清照与她姐妹们的感情就更加令我羡慕。
风乍起,吹过一弯野草。旷野间流转着忧伤的曲调,像在昨天。她是太寂寞,太多疑,终究忍受不了一个人的生活。她决定,不管前方如何也要起身,去寻找她的赵明诚,也不征求他的同意。她管不了许多了,十年长相厮守,如今说别就别,谈何容易。她不是男人,扭头伤心不过一阵。她的爱,太执著,仿佛沉沦的泥潭,她一头扎入寻觅,找不到出口。
临别时,她用眼泪告诉众姐妹,形虽别,然心一起。谁会忘得了青州十年的姐妹之情?非手足却堪比手足。说来还得仰仗她天生的魄力。
读她的《一剪梅》、《声声慢》很难想象她还有活泼好动的顽童之心。青州十年,除去安静的品诗作赋致力于学术,再抛开与赵明诚同乐的时光,剩下的几乎是与女伴在一起的欢快时光。
乡下的女子有着她们本真淳朴、活泼直爽的性格,是汴梁之地的娇小姐们以为失礼的。然而李清照或许会终身感激在她生命里遇上的这群姐妹,要是没有她们,日子便会少几分欢笑,变得寡淡无味。
第一次见到小妹时,是在一条小河边。河上游着一群欢快乱叫的白鹅,她就坐在河岸的大岩石上吹着笛。说来奇怪,自从来了青州,家里很多事情她都喜欢自己动手,尤其喜欢在四下无人的时候为他洗脚捶背,甚至偶尔买菜也不叫丫鬟插手。这不,李清照斜跨个装着粗布衣服的木桶就向河边来了。
你来吹笛我来唱,于是二人便在河岸边相识了。不久,李清照凭她出神入化的诗词又陆续受到了青州大户人家女儿们的崇拜。于是,彼此见面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她们时常一起逛闹市,买糖葫芦,画糖人儿,一来便是一群,整条街上,女子当道,她们常常乐此不疲。不久以后,这一帮女儿团便在青州的小镇上家喻户晓。要是未嫁的姑娘在围墙里窥见了她们,也会忍不住被她们的欢愉气氛卷入其中。
一次,李清照提议去湖里划船。船行至河中央时,一只白鹭骄傲地叫嚣着从她们头顶掠过,好胜的她哪肯放过!“追!”一船的女子忙在她的指令下慌着调头,没想到,一着急,小船像一只失去平衡的水獭,把怀里的她们一个个都抛了出去。那只白鹭也故作矜持地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姑娘们扶着翻倒的木船滑向岸边,尽管她们的模样狼狈十足,然而笑声却越发大起来,妆被浸落了,留下一张张真实的面孔,夕阳的光辉镀在每一张俊俏的脸上,像刚从山河中出生的同胞姊妹。
这件事以后,再无人呼名道姓,姑娘们均以姐妹相称。她们一道上路时,镇上无人不知这一景美丽。
那天,也是一样的石板街,一样的路过,只是,姐妹们谁都没有笑。李清照被簇拥在中央,一路长话说不尽。马在后,脖上的铜铃伴着小妹的啜泣声,彻响。
这话仿佛说了十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
临到城门,姑娘们脸上的妆粉早已被冲掉,就像当年泛舟不慎落水时的情景,只不过,那不是纯净的水而是伤感的泪。离伤寸心知。
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山又断。北宋的我是否亦如唐时的你,一去再无归期?前方的荒草泛着幽幽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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