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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潜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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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瘦镛和他的贴身保镖黎泰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后,互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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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军统(1)
第三章 军统
一个星期后,简晗回到吴宅,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是谁的救命恩人,她是来取命的。
这天下午,她借口修剪盆栽樱花来到吴瘦镛的书房。一走近房间,她的呼吸便急促起来,手指微微颤抖着,不能自持。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酒柜,拿出昨天吴瘦镛开过的那瓶梅道克(Médoc)葡萄酒。简晗知道,吴瘦镛喜欢这个牌子的葡萄酒,昨天在新宅修葺完毕的小型宴会上,简晗浅尝了一下这种葡萄酒,本来深紫色的液体,经过嘴唇后,顿时把她的牙齿和舌头染成了蓝色,真是奇妙极了,加上简晗最爱吃的鹅肝酱,抹在面包上,边吃边啜,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突然,楼下传来薛妈叫她的声音。必须快点!机会难得。
“我来了!”她边答应,边拿出钢笔,旋开笔帽,然后小心翼翼地向酒瓶里滴了一滴。
盖严酒瓶盖子后,泪水便从简晗的眼窝涌了出来……妈妈,我忍辱负重,隐姓埋名来到这个充满死亡气味的宅子,我讨好他,奋不顾身救他。现在,为你报仇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你等着女儿的好消息吧!
将酒瓶放回原处,简晗就迅速从吴瘦镛的书房走了下来,她告诉薛妈,准备上街去买一些教学用品,比如秋画油画的颜料、画笔、画布、底料、调色油等,还有夕要用的吉他琴弦,都是教学与学习必备的材料。
临出门的时候薛妈说,让黎哥派个人跟着她,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本来上海就不太平,她又是从吴宅走出来的人,担心有人盯上她。
简晗不答应,她不想身后跟个尾巴,再说她是她,吴瘦镛是吴瘦镛,别人想干掉他,又不是她,安全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薛妈现在几乎变了个人,她虽然命保住了,但她脸上现在全是伤疤,左一道右一道的,她被彻底毁容了。简晗不想在此时采取更为激烈的行动,先把吴瘦镛收拾了再说。至于这个丑陋不堪的薛妈,她还想在她身上知道母亲惨死的真相呢!应该暂时留着她。
走出吴宅,简晗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心里舒畅多了。远东琴行离吴宅有些距离,简晗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脚步轻松,吴宅给她带来的压抑顿时一扫而光。另外,远东琴行毕竟是跟音乐有联系的地方,离它越近,简晗越快乐,因为她人生最初的快乐正是音乐赐给她的。
她是在东京遇到那男人的,当时他正在街边抱着吉他弹唱。12月末是日本最寒冷的季节,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连街边小酒馆门口都结满了坚冰,街上行人不多,偶尔可以看见几个穿着棉衣的男人低头匆匆而过。她从船山泽人老师家里学画出来,正夹着画布路过浅草,突然一个奇妙的音乐声把她吸引住了。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小伙子抱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乐器弹奏着。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浑身每个细胞都被奇妙的音乐挑动着。后来她知道,这是一首吉他名曲《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一个对指法要求极高的曲子。那零零碎碎、紧锣密鼓般的音符让她想起白居易《琵琶行》里的句子:“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显然,西班牙吉他的轮指法比琵琶更能让16岁的她入迷。弹吉他的是一个白皙清瘦的小伙子,大概二十三四岁,上身穿着一件破旧的皮袄,下身却是一条薄薄的单裤。他的手指都冻红了,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弹奏速度,它们简直就是十根柔软的花穗,随着浅草的雪风摇曳着。有一缕发黄的头发从额前耷拉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他连看都不看一下站在面前的简晗,只是一个劲地弹奏着,沉溺在连绵不绝、余音袅袅的音乐中。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军统(2)
简晗忘记了寒冷,被吉他声感染着,她的心逐渐热了起来,眼前蒙上了一层雾色。那是情窦初开的象征。
小伙子脚前的琴盒张开着,里面有几张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简晗没有多少钱给他,就用叔叔每天早上塞给她的10元日币的午饭钱买了一个热烘烘的糯米糕,放在琴盒上转身跑了。
第二天仍是如此。听琴,放糯米糕,转身跑掉。小伙子始终没看简晗一眼,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那首名曲,他把心思全放在右眼全盲的弗朗西斯科·塔雷嘉的《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上了,这让她稍微有些失落。
有一天,小伙子终于说话了,他叫她沙西米。
“沙西米是什么?”简晗感觉自己的脸都红了。
“就是刺身,也叫生鱼片。那是我最爱吃的,如果再加上一点绿芥末,我想我会立即放下吉他大吃一顿。”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买沙西米?可是,我的钱不够。”
小伙子笑了,露出很白的牙齿,“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感觉你就像一道令人陶醉的沙西米,你光是站在那儿就可以让我解馋了。”
简晗对这种比喻很不开心,“我不是你爱吃的沙西米,我就是我,谁也不许吃我!”
小伙子有些惶恐,“不!不!你别生气,你理解错了,我不是想吃你,我只是说你像沙西米??”他有点辞不达意。
“你教我弹琴,我就不生气了!”简晗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想学吉他?”
“这个乐器叫吉他?”
“是啊!”
简晗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学这种叫吉他的乐器。“就学你一直弹奏的这个曲子。你教我!”
小伙子说:“这是吉他乐曲中最难弹奏的了,你一点基础没有,根本没法学。”
“那就从头开始。”
“你有信心?”
“有!”
小伙子嘴角抿着,继而摇摇头,说:“音乐不是有信心就行的,更重要的是天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赋应放在第一位,什么勤奋啊,信心啊,刻苦啊,还有其他什么优良品质都可以一概忽略。”
说着,小伙子用手指在吉他共鸣箱上敲击了几下,“你来一次!”
简晗伸出手指,按照刚才小伙子的节奏型敲了几下。小伙子又变了一个节奏,这次的节奏型有点难度,但简晗不假思索又准确地模仿出来。又变,又模仿成功,在节奏型变到第10种的时候,小伙子的眼睛开始睁大了,“你以前学过音乐?”
“没有。”
“别骗我!”
“真的没有!”
“后几种是爵士乐节奏,轻重音颠倒,大量的附点和连续切分,甚至还有三连音。”
“我不懂,你敲什么我敲什么。”
“啊!”小伙子伸直胳膊,眼睛放着光,“好吧!我们试试,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从简单的持琴姿势开始,然后音节、分解和弦??一连三年,就在浅草的街边,简晗跟这个叫小坂茂的日本小伙子学了三年吉他。她天赋极高,进步神速,到第三年夏天来临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很完整地弹奏《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了。
小坂茂在简晗学习吉他的间隙,还带她转遍了整个东京,简晗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她被这种感觉俘虏了,脑子乃至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被这个忧郁而聪明的小伙子占据着。夜里,她常常被这种感觉惊醒。“天哪!这就是爱情吗?”她喃喃私语着,被思念折磨得难以入眠。
然而有一天,小伙子突然不见了,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爽约,她为他担惊受怕,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她站在街边等着,呆呆地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不知所措。第二天小伙子还是没来,第三天仍是如此,简晗一下子被失望击中了。她不知道小坂发生了什么,她久久地站在他们相会的街边,盯着小坂平时放置琴盒的地方,直到夜幕降临。
第三章 军统(3)
小坂再也没有出现。
简晗大病了一场,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渐渐侵蚀着她。两个月后,她偶然在船山泽人老师家里看到一份旧报纸,说的是日本计划在20年内向中国东北移民的具体实施办法。简晗心里突然一亮,小坂的家是否全部移民中国了?可是,即使移民也应该通知她一声啊!她知道,很多日本人不想离开自己的故土,他们不想去满洲,但政府逼迫他们去,很多家庭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上汽车走的,然后被赶进货轮舱底,向茫茫的日本海驶去。也许小坂家也是这样,来不及向她道别,来不及说声再见,来不及??
简晗哭了,为她夭折的初恋,为生死不明的小坂,为《阿尔罕布拉宫的回忆》。
远东琴行快到了,她的思绪从东京回到上海。她不得不回来,因为她发现有人跟踪她。
这是个大约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一直保持着40米的距离悄悄跟踪着简晗,简晗停下他停下,简晗走他也走,形影不离。这是跟踪术的最高境界,黏糕一样贴着目标。
简晗想,估计是吴宅的保镖,吴瘦镛或者黎哥派来保护她的。如果是这样,他会永远保持不断线的距离,不能近,也不能远。后来简晗发现自己错了,他越走越近,直到走进远东琴行,站在她身边两米远的地方,这让简晗不免有些心慌。
“拉贝拉美国琴弦,1913年创立,这个应该不错。”他说道。
简晗没理他。
“那就买罕纳巴赫琴弦吧,1869年德国创立的品牌,每个吉他演奏家的必选琴弦。”
简晗感觉遇到了专门勾引女人的拆白党。
“我们应该谈谈。”男人小声提议道。
“谈什么?”简晗一脸不耐烦。
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简晗接过一看……《申报·自由谈》专栏 刘晓鸥
她撇着嘴准备走开,“据我所知,贵刊已于1935年停刊,想撒谎你都撒不好。”
刘晓鸥跟着简晗出了远东琴行,他仍然不依不饶,“听我说,简晗小姐??”
“你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道你名字怎么会来找你?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儿,这跟停刊不停刊没关系,我只是让你别误会才拿出那张名片的,那是我过去的职业。我说的是真的。”
简晗停住脚步,“你说吧!我听着!”
“我们找个地方谈,街上不方便。”
“到底什么事儿?”简晗皱着眉问。
“我不能说多了,找个地方谈谈吧!我会告诉你的。”刘晓鸥再次提议。
他们来到霞飞路815号DD’s咖啡馆,找了个靠窗户的“火车座”坐了下来。一个年轻貌美的俄罗斯女侍者扭着肥大的屁股走了过来。
刘晓鸥点了一份俄罗斯风味咖啡,给简晗点了一份“维也纳”,他的俄语非常标准,惹得俄罗斯女郎卖弄*地飞了他好几眼,然后一个转身,把屁股对着他,幅度很大地扭走了。
刘晓鸥说:“我这份咖啡是粗犷型的??”
“我在等你!”简晗耐着性子说,她对咖啡没兴趣。
“一会儿我们到二楼用餐??”
“你到底说不说?”
“??你看邻座,那些长髯拂襟的俄罗斯老人,那些老克勒,那些富家少爷小姐??对了,你知道老克勒的意思吗?”
简晗站了起来,“对不起,我走了!”
刘晓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坐下!”口吻是命令式的。
“我要喊了!”她的手腕被刘晓鸥抓得生疼。
“别喊!我只是不想提早破坏现在的气氛。”
“破坏气氛?”
第三章 军统(4)
“是的,我要是说出找你的原因,你就更没心情听我在这里胡诌了。”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简晗提高嗓门。有几个金发碧眼的欧美顾客向这边望来,这给了简晗一些信心,她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刘晓鸥会对她采取什么暴力行为。
刘晓鸥的脸变了,不再是刚才叙述老克勒时的温和表情,他的眼睛射出很犀利的光芒。他压低声音对简晗说:“听着,简晗小姐,我只需要说出两个字,你就会乖乖地坐在这里不动,你相信不相信?”
“不相信!”简晗昂着脖子说道。
“真的不信?”
“真的不信!”
“你别后悔!”
“绝不!你说吧!哪两个字?”
刘晓鸥笑了,他说出了那两个字,这两个字比吴宅的爆炸声还让她惶恐。刘晓鸥说的两个字是:组胺。
她全身僵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继续说道:“组胺,英文名Histamine,1910年亨利·戴尔在研究黑麦毒素时发现的。平时以无活性的结合型存在于肥大细胞和嗜碱性粒细胞的颗粒中,以皮肤、支气管粘膜、肠粘膜和神经系统中含量最多。”
简晗的背脊骨开始发冷。
“如果有人故意在人体内注入组胺,可以把体内本来存在的无活性组胺变成活性,让它动起来!呵呵,当组胺积蓄到一定量时就具有致毒作用,比如摄入组胺量超过100毫克,便会引起中毒。简小姐,还要我说下去吗?”
“不!”简晗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虚弱,像谁在她胃上打了一拳。“请别继续了!”简晗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软,她担心刘晓鸥再说下去,她会立刻昏厥。
“你的表情告诉我,我说对了。还想听听哮喘持续状态是什么样子吗?”
“真的不了!”简晗几乎想哀求他。“你到底是谁?”简晗气喘吁吁问。
“前《申报·自由谈》专栏作者刘晓鸥,现服务于中国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军统?他就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军统特工?
“那次爆炸??”
“没错!是我们干的,可惜让吴瘦镛留了一条狗命。”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找我干什么了吧?直说,别拐弯抹角!”简晗逐渐冷静下来,口气也硬了起来。
“很简单,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加入你们干什么?”
“锄奸!”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
“几百万中国人被日本人屠杀,你无动于衷?面对投敌叛国的几万个汉奸,你不义愤填膺?你还有没有中国人的血性?”刘晓鸥提高了嗓门,邻桌一个俄国人不满地望了过来,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
简晗浑身热起来,“我只知道家仇,国仇是你们男人的事儿??”
“但是女人却可以做到男人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比如无限接近吴瘦镛??”
“无限接近?”
“对!无限接近,没有底线的接近,然后协助我们干掉他。”
“不!不!”简晗摇着头,“他是我的,谁也别想动。”
“听着!”刘晓鸥向前倾斜着身子,“你的方法不符合目前形势,太慢,你知道吗?中国人民不需要他得病,中国人民需要他立即暴死。懂吗?”
“我有我的方法,谁也别想干涉。请别把我的事跟你们掺和在一起!”
“这样吧,”刘晓鸥从西服口袋拿出一支钢笔,随手在账单上写下一串号码,“等你想通了,就打电话找我,要通总机后就说请接4632,我会在电话旁边等你!”
“要是我想不通呢?”
“那么,”刘晓鸥笑着说,“不久后,吴瘦镛就会收到一封信,我们可以向他详细介绍关于组胺的一切。你觉得这样好吗?”
第三章 军统(5)
“要挟我?”简晗仇恨地问道。
“不是要挟,不是!我们只想唤醒你的中国心,别睡太死了,该醒醒了,再说,制裁吴瘦镛跟你报仇并不矛盾。”
“我说过我有我的方式,我欣赏这种方式,也享受它。”
“你慢慢享受吧!记着给我电话。”刘晓鸥站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简晗两腿软弱无力,踩着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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