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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地上的乡村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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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春的奶奶去他姑姑家后在也没有回来过，永春的姑姑直到永春和弟弟结婚时才来过。永春和弟弟常背着娘去姑姑家看奶奶，奶奶每次看见他们都会高兴的流泪。永春说只要奶奶高兴他就常常来看奶奶，奶奶说看见他们，自己生活得心里踏实。后来，永春的爹好几次想把娘拉回来，他姑说算了，娘回去又要和嫂子生气还是不回去的好。他奶奶也说算了，不回去的好。永春噘着嘴说娘不养活奶奶，自己将来也不养活娘。奶奶说春儿可不要胡说，娘永远是娘。关于永春的娘不养活他奶奶的事还被人编成顺口溜，新生和小伙伴看见永春便唱：永春的娘、黑心狼，孩子长大、不养活娘。永春听到便和小伙伴打架，小伙伴说你娘就是黑心狼，要不然，你娘咋会赶你奶奶走？永春听到这话回家总不理会他娘。永春的娘知道后，便站在大路上骂街，骂人家孩子是有人生没有人管教的野孩子。小伙伴家的大人看见永春的娘骂街，生气的走过来一把拉着自家孩子的手打骂着回家，永春的娘看大街道上只有自己一个在骂，也没有人围观，骂一会儿，自己觉得无趣，又出了胸中的气，悻悻不乐的回家。以后，小伙伴看见永春时不在和他玩，永春问你们为什么不和我玩，小伙伴说俺娘说了你娘喜欢骂人，不让俺和你玩。这样，永春的小伙伴越来越少。永春对爹说，小伙伴都不喜欢和自己玩，说娘爱骂人。他娘十分生气的说，我咋爱骂人，是他们先骂你的，他们不和你玩你带弟弟一起玩。永春的爹说，该和小孩子玩就去和他们玩。永春的娘白一眼男人，没有说话。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纳凉；可是，前辈造的孽也会祸及后辈。当永春初中毕业到了该找媳妇的年龄时，他娘造的孽秧及到永春的身上。这事新生不太清楚，因为新生落榜后便离开村庄。永春的事还是新生第上次从外地回来听说的。新生第一次儿时伙伴中已有定亲，准备娶媳妇。新生问永春的婚事如何？伙伴摇一摇头说，他已相好几次亲，都没成。难道永春长像不好？错，永春是位一米七几的帅小伙子，姑娘咋不喜欢他呢？伙伴说，是因为他娘。新生想进一步了解永春的情况，伙伴说你有时间找永春聊一聊，他会告诉你这个好朋友的。有一天，赵虎找新生说是要一起吃饭，新生笑着说今天我请你吃饭，赵虎说得了你下次请客吧。新生想起永春便对赵虎说起永春的事。赵虎叹口气说永春近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你回来前别人又给他介绍个对象，人家一打听家庭情况俩人还没有见面就吹了。新生说咱们都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永春现在处境不好我们应该帮帮他。赵虎点头说那是。新生对赵虎说，走，找永春去，咱哥们一起吃饭。永春刚好在家，一个人修理自行车。永春就是这个德行，小时候喜欢捣弄个齿轮、玩具什么的。永春初中毕业后没事干便买来自行车修理和家电修理论的书，学习修理自行车和家电，他爹娘看孩子不学坏，也就不去管他任他捣弄。你不能不说永春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无师自通，他家里两辆废旧自行车硬是被他组装成一量好的自行车给他二弟上学骑。永春看新生、赵虎来了忙站起来不好意思笑着说，军子、老虎来了。新生看他笑容里有些勉强。赵虎笑着对永春说，好伙伴回来也不看一看，你是不是对小时候的感情全忘记了？永春搓着双手干笑着说我知道军子回来，心里很是高兴，只是自己太忙还没有来得及看望军子，真不好意思。新生说大家都是好伙伴，不要说客套话，你的事我已听说我能理解你，你快洗一下手咱们一起去集市上吃饭。永春尴尬着说在我家吃饭吧。赵虎说永春，你啥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赶快洗手，咱们饭桌上好好聊一聊。
庙和村集市阳光饭馆
几杯酒下肚，永春对新生说：“军子咱儿时的伙伴都比我强，你上了大学、老虎学会养育花木，可我……。”赵虎说：“谁敢说你永春没有能耐，你不是已经学会修理自行车？”永春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苦笑着说：“老虎你别笑话我了，我是没办法心理感到难受才去捣弄那些要饭的活。”新生说：“永春你不要看不起自己，修理自行车大有发展前途。”“军子，我的好哥们你别嘲弄我了，自己媳妇也找不到还有啥狗屁前途。”新生说：“谁家姑娘看不上你，是她自己缺心眼、没有福气。”“军子，我现在是缺心眼的姑娘也找不到。”新生问：“究竟为啥？”“还不是因为我娘，是她把事做绝了。”“你娘与你找媳妇有啥关系？”永春看眼新生又喝下一杯酒满脸通红的说：“军子，你不生活在俺家你不懂。人家每次给我介绍对象，见了我的面是没啥话说的，可一打听俺的家事，不是姑娘不同意就是人家爹娘强烈反对，说是和这样的婆婆将来无法相处。”永春吃口菜继续说：“人家说他奶奶待他娘一家人那么好，他娘还把他奶奶赶出家门，俺闺女要是嫁他家如果有一点不顺他娘的心，他娘还不把俺闺女给打死。人家说的有道理，我永春不怪人家，只怪自己命苦出生的不是家。”赵虎劝道：“永春你不能自暴自弃，只要自己振作起来，干好自己的事，一定有好姑娘爱你的。”永春又苦笑说：“老虎谢谢你的关心。”说完他又看着新生说：“军子，我真羡慕你，永不想呆在这个家。”新生说：“永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些事不能胡来要冷静一下，活人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就拿你来说，你如果现在这个样，你弟弟咋办？”永春看一眼新生，低下头没说话。新生的话说中他的痛处，他是家中的老大，他怕就怕因为自己的事而误弟弟的事。永春有时在家也想，如果自己不是老大而是小弟，他早拍屁股离开这个家。他不能，大弟也已经十七、八岁了，他如果拍屁股离开家，不管爹娘心情如何，他的俩个弟弟会因为自己的出走处境更坏，他要担起老大的责任，所以他有时为自己是老大而苦恼。赵虎看永春低头不语，说：“永春，你如果不想呆在家里就走出来。”永春眼里含着泪花看眼赵虎又低下头。新生和赵虎理解永春现在的心情。 “永春，我让你走出家不是让你出走，根据你的修理技术，你完全有能力在集市上开个修理部。”永春眼里的泪花终于流了出来，他擦下眼泪说：“我肚里的委屈无法向人诉、无处倒，我也想干出自己的事，可我现在……”新生知道他是指自己的婚事，便说：“我知道咱们的现在的年龄人在农村算是大伙子了，但我们才是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永春不是命不好，而是缘分不到，俗话说天下何处无芳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女人多的是，你永春不能陷进感情的泥潭里不能自拔，先干好自己的事。”永春也知道自己是陷进了感情的泥潭里。赵虎端起酒杯与永春碰一下酒杯说：“新生说的对，男儿有泪不轻流，自己先站起来；你如果在集市上开修理部我们大家都帮你。”永春没说话，低着头。
儿子的婚事最让人揪心的莫过于父母。永春的爹娘眼看儿子的同龄人一个个定亲成了家，自己的儿子仍是光棍一条。看着儿子，永春的爹对着他娘唉声叹气，他娘说孩子的婚事不成咋能全怪我？他爹阴着脸说不怪你怪谁，当初不是你把事情做绝咋会落个这么好名声，弄得孩子找对象都成了困难。他娘白一眼男人，张嘴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只是叹气。永春的娘感到对不起孩子，懊悔当初不该赶走婆婆，是自己造孽啊！永春的娘每次想和永春说话，永春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永春平时也极少和娘说话，自己的亲生儿子对自己这样，当娘的能不心寒、心痛？永春的娘第一次感到为人之母的艰难，而这一些却又是自己酿成的苦果。永春的娘恨乡邻，怨恨乡邻多嘴把自己的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女方家，男人却说你咋怨恨人家，你当初做的好事方圆十里谁不知道，男方找对象还要了解女方的家境，人家闺女找亲家能不了解男方的家事？永春的娘拉长脸，好久才对着男的说，你说孩子的事咋办？永春的爹叹口气说还能咋办，慢慢来。永春的娘急道，慢慢来，人家的媳妇快生孩子了咱春儿还要慢慢来？永春的爹抬下眼皮看着女人吐出一句话，你给春儿找去。女人不吱声。
乡邻发现永春的娘变了。永春的娘看见乡邻嘴变甜了，尤其是见了年长的人叔长婶短的喊不停。乡邻说她是为她儿子着想，永春这孩子长得帅气又懂事为啥找不到媳妇，还不是因为他娘？又有乡邻说想想李秀美当初赶永春奶奶走那副凶样，良心亏得天理不容，自己的儿子找不到媳妇也是报应啊。另有村民说谁家闺女能嫁给永春是不会受罪的，这孩子聪明的很，唉，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心人说，有合适的，给永春提个亲。乡邻说，这事中。
永春对爹说自己想在集市上开家修理铺，他娘却说你会修理啥，单靠修理自行车赚不了钱。永春看眼娘没好气的说，我会修理啥不用你操心。他娘嘴里你你半天没说出话。他爹白一眼他娘说春儿开修理铺是件好事，不赚钱就不赚钱，孩子的事你少掺和。他娘气得指着他爹说，我少掺和，难道我当娘的不是为孩子着想？永春的爹没理会他娘，对永春说你要开修理铺爹支持，明天爹就去帮你租房子。永春点点头，准备自己的工具和买回的车备件。永春的娘看着永春走开对着男人说，你咋当孩子的面说我少掺和。永春的爹说，你没看见春儿近来总呆要家里闷闷不乐的，这样长时间下去还不把孩子憋出病，你希望春儿有病吗？他娘生气说，你说的是屁话，我咋希望春儿有病？他爹说，你不希望春儿有病为啥不让他开修理铺，他开修理铺多接触些人心里会好受点，赚不赚钱是小事。永春的娘听男人的话很有道理，只是自己没想到这一步。永春的娘语气缓和着说，我是怕春儿难以撑起修理铺，你想一想春儿没有拜过一天的师他的修理技术咋样咱也不知道，春儿如果把人家的车没修好或修坏了这岂不坏孩子的名……？永春的娘看着男人不敢往下说。现在提起“名声”二字 她自己也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最怕人家提“名声”的字眼，更怕自家人在外闹出什么坏名声的事。永春的爹理解女人便带几分安慰的说，你不用担心春儿，这孩子书读得不怎么样却能捣弄车、电器什么的，你看他给辉儿组装的自行车，那是一般的师傅做不到的。永春的娘不说话，男人的话是对的，看来她不应该反对孩子。
新生快大学毕业时，永春的修理铺已改换了名称，为永春修理部，一间的店铺扩大到三间店面房。当初，永春开店面房时乡村人骑的多是自行车，耕地是以牲畜为主。慢慢的，农村形势的变化是越来越大，摩托车如雨后的春笋，耕地的牲畜渐渐消失，一到农忙季节田地里到处是隆隆的机器轰鸣声。永春的修理部从修理自行车到修理摩托车、拖拉机、甚至小汽车。永春的修理部生意是如日中天，他大弟中学毕业后也跟着他学习车辆修理技术。永春的修理部开的不到四年，他的新宅基地上已建起二层小楼房，此时的永春已是二十四、五岁的大伙子，在农村，这样的年龄已接近光棍的年限。有钱的永春已不是前几年的永春了，现在是财大气粗，不再愁媳妇的事，媒婆一个个上门为他提亲，姑娘不在嫌弃他有个坏名声的娘。永春向女方家提起娘赶奶奶走的往事时，女方家会说那是上一辈人的事，一辈人不管二代事，再说了，婚后只要与父母分开家不就得了。永春的娘在乡邻面前又抬起头，媒婆向她为儿子提亲时，她还得意的说儿子的婚事自己管不了，这话，永春的娘说的不假，她确实管不了永春的婚事。永春最烦娘管自己的婚事，但永春娘的话有时让媒婆很是尴尬。永春的爹对女人很是不满，说，春儿有今天是孩子自己混的，你不要在乡邻面前那么傲，好日子才过上几天？永春的娘不服气说，不管春儿有多大的能耐他要永远承认是我生的。永春的娘轻哼一下鼻子继续说，想一想前几年咱春儿找不到媳妇时谁正眼看过咱，和春儿一样大的人一个个都成了家，咱春儿还是光棍一条，谁又帮过咱？这些弄得我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今儿咱春儿有能耐了，为我出口大气，争了光，我的头就是要在他们面前抬起来，好好气他们。永春的爹说，是你以前把自己弄得抬不起头，咋能怪乡邻。永春的娘说，我不就是当初不该把你娘赶出家门吗，她如果是你亲娘你让我赶我也不赶。永春的爹气得咬着牙，说，你现在咋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永春的娘拉着脸说我现在就是要说出这样的话，谁嫌我的话难听就别让闺女嫁到我家。永春的爹瞪眼女人叹口气说，人家立国、赵虎那么有钱他们的爹娘也不象你。永春的爹说完站起来走出房屋。女人没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
新生大学毕业时，永春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出生。永春结婚不到一年便与爹娘分开家，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是老大和弟弟住在一起不方便，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老婆和娘不和，自己也不想和娘生活在一起。永春婚后的第二年他大弟永光也结了婚，永光很快也和爹娘分开了家做进自己楼房里。听说，永光的媳妇也和自己的婆婆不和，新生对这些知道的并不多。
二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永春的大女儿已十多岁，他的儿子也已七、八岁了，永春的三弟永辉中专毕业后已结婚生子。新生和儿时的伙伴聚会时，大家谈论的是彼此情况和前景极少谈论父母之事，所以新生对永春父母的事知之甚少，今早新生遇到村长才知道……
村长来到永春家的老宅院门外，手从背后放下。永春家的老宅院如今是三弟永辉的家，永辉的小楼房代替了旧草屋。农村有个传统，兄弟分家，老么守老宅，为兄的要搬出老宅另立门户，所以在农村父母有几个儿子就要准备几处宅地。解放前，宅地是可以买卖的，有钱的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早早的买好宅基地，穷人只好等儿子长大成家后，孩子出去另想办法，为此，穷人常为宅基地发愁，为买到宅基地当爹娘的每天象牛马一样的干活攒钱。如今，宅基地是村委根据每户儿子的多少统一分配的。村长用眼睛往院子里瞟一下，院子的两边种着花草，中间是一堵很气派的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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