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逝的天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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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再次挣脱出来，这回出现在月亮门里的还有两个女生，一个拉住她的胳膊，另一个上前来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就凭你，也敢跟我争？！”
　　几只手慌忙又将她拉回墙后面，有四五个女生吧，打骂声仍然不断地透过月亮门传出来。
　　“哈哈哈，女生打架可真有意思！无非就是抓头发扇嘴巴，又抓又挠的。”
　　“可不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生打架。”
　　“她们还挺会找地方的。”
　　“哈哈哈……”
　　索嘉楠身边的人乐不可支。
　　是啊，她们可真够聪明的。老师是不会到这个室外厕所来的，女生们一般是不敢管的，男生想管也进不去，只要躲在墙后面，不从月亮门里出去，没人看见也就当没发生过了。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女生打架，可是他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被欺负的女生，正是樊梦雨。
　　樊梦雨靠在的墙角里，那些女生教训完了她，已经走了。
　　她揽着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她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而此时她只能自己抱着自己，瑟缩着。她没有哭，神经已经麻木了，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地垂在眼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和林迪在一起以后才发生的。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她就像中了毒一般，迷恋着林迪的甜言蜜语、清秀的脸庞、他的温柔乡。她知道他对别的女孩也是这样，她只是他众多猎物中的一个。
　　可是，就算他冷落自己千万次，就算自己为他吃了再多的苦，只要一次温柔的对待，一次温暖的安慰，她就会把什么都忘了，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
　　她的爱是那么的卑微，她就像一个讨爱的乞丐。
　　她也觉得自己很傻，可就是不能自拔。
　　她仿佛陷身泥沼之中，越陷越深，越来越堕落。
　　她知道刚才索嘉楠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自家餐厅里见到的索嘉楠的微笑，那样纯净的微笑，那样完美的男孩，像阳光下闪烁的钻石，耀眼得让人不敢久视。
　　他是个遥不可及的偶像，只能供人远远地欣赏。而林迪就不同，平凡的林迪，邻家少年般的林迪，清风一般温柔的林迪，不会发出耀眼光芒的林迪，不会刺伤自己的眼睛。
　　她疲惫地走出院子，放学后还要去找林迪，她需要他，她也恨自己的执迷不悟。
　　远远地，她又看见了索嘉楠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笑了……
　　索嘉楠回到班里，同学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他。
　　已经有人替值日的他将黑板擦好了，返还的作业本和卷子也整齐地摆在桌子上，上面没有被人“不小心”踩上的脚印。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坐在自己斜前方的凌晓路身上。此时的凌晓路也转过头，两人的目光交会在一起。索嘉楠突然垂下眼帘，皱着眉头，将作业本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跷着腿，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装作自顾自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完全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当然，他也没再看凌晓路。
　　很快，他隐隐地后悔起来。他始终没有办法原谅凌晓路。他可以理解凌晓路，但他还是伤了心，他曾经那么真心地想交凌晓路这个朋友，当初凌晓路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高兴。
　　他并不是不想原谅凌晓路，是不知道该如何原谅。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堵厚厚的无形的墙，索嘉楠不知道该如何去突破它。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墙变得越来越厚。
　　凌晓路有没有变化索嘉楠不知道，但是索嘉楠的变化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
　　就在所有人都视他为瘟疫的时候，凌晓路却默默地关心起他来，即使顶着压力也没关系。
　　如果时间再向前推移一点，索嘉楠会认为那是重归于好的表现，但是现在，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的位置和环境都变了，他觉得这是一种同情和怜悯。而他，不需要！
　　索嘉楠每次都朝凌晓路发脾气，给他脸色看，不要这种廉价的同情。可是，第二天，依旧会有人帮他把被人“不小心”撞歪的桌椅摆好，帮他把被人“不小心”撒落在地上的卷子收拾好，帮他把被人“不小心”弄破的练习册粘上……这一切换来的是更难看的脸色、凶狠的眼神和不领情。
　　这样，周而复始。每次，索嘉楠很快就后悔了，下次，却还是一样。
　　他不知道该如何突破越来越厚的墙。
　　天空依旧灰暗，不知何时才会放晴。
　　昏暗的走廊里，犹如黑白文艺电影里的长镜头，一切都变得恍惚而缓慢。
　　一个目光呆滞的女生，湿透的头发一绺一绺的，像蜿蜒的蛇一般贴在苍白的脸上，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水珠顺着长长的头发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滴在湿答答的肩膀上，她的校服上衣已经湿透，像贴在身上挥之不去的一团黑色梦魇一样。
　　她像灵魂出壳的木偶一般，与索嘉楠擦肩而过，眼珠动也没动一下，仿佛她从来都不曾认识他。
　　他缓缓回过头，睁大眼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她身上冰冷的水滴滴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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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1）
迎面吹来的风扬起了她的长发，她苍白的脸上显示出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接下来的几天，总是断断续续地下着雨。
　　索嘉楠已经有好几天没看见樊梦雨和林迪在一起了。他站在操场上，远远地看见樊梦雨向他走了过来。他不知道樊梦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很担心。他有一种预感，樊梦雨迟早要来找他的。
　　迎面吹来的风扬起了樊梦雨的头发，她苍白的脸上显示出一种破釜沉舟的绝望。
　　索嘉楠静静地注视着她。她很勇敢，目不斜视地越过一个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径直走到他面前，他的心里微微一震。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话语中不带一点感情。
　　“什么忙？”索嘉楠歪着嘴笑着，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你能不能让付京别再找林迪的麻烦？”甚至有点命令的口吻。
　　“付京是谁？林迪又是谁？”索嘉楠装作一头雾水地说。
　　“你别装糊涂了！我看见过你和付京在一起的！”樊梦雨的语气中终于有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那么林迪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帮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付京又不是我的手下，我替林迪出了头，最后付京不还是找我的麻烦？”索嘉楠也有些火了，他没想到樊梦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还是平静地笑着。
　　“以你的势力，你跟他说一说不就可以了吗？”樊梦雨再也压抑不住感情，索嘉楠分明看见了她眼底的泪光。
　　“哼，”索嘉楠笑出声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大小姐，我又不是你的御用保镖，我凭什么要帮你？”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答应呢？”樊梦雨咬着下嘴唇，带着一股绝望的狠劲儿。
　　“他自己犯下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解决吧！”索嘉楠的话变得强硬起来。
　　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转身走开。众人越过樊梦雨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久久地呆呆地站在原地。
　　索嘉楠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但没想到是因为林迪。
　　林迪挨揍的原因索嘉楠已经知道了，那小子是个花花公子，特别会勾引小姑娘，甜言蜜语地骗走了付京的女朋友，听说还花了那女孩不少钱，挨揍纯属活该！
　　就为了这么一个人，樊梦雨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被欺负得那么狼狈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她不因为被欺负的事来找自己，而是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
　　如果林迪真心喜欢她，那也罢了。
　　索嘉楠叫来了阿凯、阿洋几个人。
　　幽静的小路上，一个少年推着自行车，后面默默地跟着一个少女，鞋子踩在满地火红的枫香树叶上，发出沙沙声。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少女低着头，失落地呢喃道。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很烦啊！”少年粗暴地打断少女的话，“我需要自己的空间，你明白吗？！”
　　少女的头埋得更深了。
　　“嘿，看前面那个美女好正啊！腿那么长。”
　　“哎呀，看看侧面，好像户田惠梨香！”
　　几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从少女的身后飘到身边。少女慌张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是三个穿着本校制服的混混儿。
　　“这下看清脸了，还真挺像户田惠梨香！”
　　“小姐，交个朋友吧！”其中一个上前拨了一下少女的头发，“你用什么洗发水啊，这么香？”
　　少女吓得急忙缩到了少年的身后。
　　没想到，少年十分厌恶地挣脱开少女抓住他胳膊的手。
　　就连几个不良少年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上前推了他一把，“你是谁啊！你是她什么人啊！”

雷雨（2）
少年胆怯地向后退了退。
　　小混混儿目露凶光，上下打量着他，“你要不是她什么人，就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说完，小混混儿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能认识一下吗？”
　　少女惊惶地挣脱开小混混儿的手，拼命地缩到少年的身后，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闭上眼睛不敢看。
　　可是少女的遭遇并没有换来少年的怜香惜玉，那少年居然不耐烦地想要甩开她。小混混儿抓住少年的衣领，几乎把他拎了起来，狠狠地瞪着他，龇牙咧嘴地学着少年刚才的话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这小子估计是被打怕了，腿都哆嗦了，结结巴巴地摆着双手说：“啊，不关、不关我的事……你们……随便吧……”
　　小混混儿刚一松手，那少年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跨上自行车，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三个小混混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一溜烟儿地消失在远处，这么快……
　　“嗨，可真没意思。”其中一个耸耸肩说。
　　“美女，有缘下次再见吧！”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和美少女挥手拜拜了，然后就等着和老大会合，邀功请赏了。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他们瞟了一眼停在路对面的出租车。
　　索嘉楠慢慢地摇上开了一半的车窗，少女樊梦雨眼含着泪，无比伤感地站在萧瑟的秋风中，那孤零零的身影一点点地被关合的玻璃窗挡在外面。
　　操场上再也看不到美少年林迪和美少女樊梦雨在一起的风景。
　　“老大，你可真够狠的。”一群不良少年盘踞在后操场的草坡上。
　　“这种拆散人家的办法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阿洋接着说。
　　“那小子活该！他也算是个男人？”索嘉楠冷笑一声，似乎非常解气。
　　“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想揍他一顿！就那样的男的居然还有那么多美女喜欢他！”阿凯也义愤填膺地说。
　　“谁让你不是人家那样的小白脸呢？”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我看，咱们老大对人家有意思吧，要不能这么劳师动众的？”阿凯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急忙把话题转移到索嘉楠身上。
　　“去去去！”索嘉楠连连摆手，“我可没那个意思！”
　　“那我可去追人家了？”
　　“谁愿意追谁追。”索嘉楠满不在乎地说。
　　自己是这么想的，别人未必也这样想吧。
　　樊梦雨对林迪彻底失望了，她一滴眼泪也不想为他流，在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现在除了心凉就是心凉。
　　伤心最大莫过于心死，她现在深切地体会到了这句话。
　　原来以为有真爱就可以战胜一切，默默地守候和付出一定会让他回心转意，去他妈的爱情吧，都是狗屁！
　　她现在想通了，为什么女人们都嚷嚷着要找个大款嫁，自己还曾经鄙视过这种想法呢，现在想来是多么的正确呀！自己长得不差，成绩也好，一样要付出感情，为什么不找一个帅气、有钱、厉害的人呢？
　　去他妈的林迪吧！去他妈的讨厌的女生吧！
　　那些欺负过我的死八婆丑女人，你们等着瞧吧！我一定找到最好的男生给你们看！
　　

迷乱（1）
她紧张得不得了，甚至有些发麻，各种各样说不清的情绪短时间内混杂在一起，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
　　几场秋雨过后，空气更凉了。
　　“老大，阿洋有事找你，在楼顶的天台上等着你呢。”刚一午休，阿凯就跑到索嘉楠的班级门口，把他叫了出来。
　　“什么事，干吗神神秘秘的？”索嘉楠纳闷地问。
　　“你快去吧，去了就知道了！”阿凯坏坏地笑着。
　　索嘉楠独自一人爬上通往楼顶天台的楼梯，当他推开天台的门时，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是你？”眼前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萧瑟背影，乌黑的秀发随风飘荡着，黑色的西服上衣，格子短裙，修长的双腿。
　　樊梦雨转过身来，一脸淡定，“是我拜托李志凯叫你来的，请你不要怪他。”
　　索嘉楠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的眼睛，不带任何语气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又是为了那个林迪？”
　　樊梦雨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索嘉楠装作十分惊讶地“啊”了一声，“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樊梦雨低下头，反复地绞着双手，抿嘴不语。索嘉楠也不着急，歪着头俯视着她，任凭时间一点一滴默默地流过。
　　就在空气要凝固成透明胶状物质的时候，几乎打瞌睡的索嘉楠被一句话惊醒了……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樊梦雨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索嘉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索嘉楠大吃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了一下，“你为什么喜欢我呢？”他习惯性地脱口就问，以前要是有女生当着他的面表白，他都会这么问。
　　“因为……因为……”樊梦雨又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也随之垂了下来，挡住了脸，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襟，喃喃地道，“因为，你太帅了……”犹豫了好久，樊梦雨终于说出了理由。
　　索嘉楠一拍额头，十分夸张地向后仰去，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真的想好了？”
　　樊梦雨坚定地点点头。
　　他轻轻冷笑了一下，用严肃的口吻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了解我吗？你不怕跟我在一起别人会说你的闲话吗？说你本来挺好一女孩，一好学生，跟着小混混儿变坏了，你不在乎吗？”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抢在索嘉楠话音未落之前，樊梦雨坚决地打断了他。她坚定的目光却落在斜下方的地面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索嘉楠不为所动，换了一副流里流气的姿态，“你知道有多少女生想做我的女朋友吗？”
　　樊梦雨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会在你这样的女生身上浪费多长时间呢？”
　　“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
　　这回轮到索嘉楠沉默了。他愣在那里，心里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但是很快这抹感动就被抹平了。
　　索嘉楠突然走上前，抬起樊梦雨的下巴，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要是想好了，今天放学后，就在校门口等我！”
　　她的眼里掠过一丝紧张。
　　他一直看着她的眼睛，可是，她却从来没看过他的。
　　索嘉楠独自走下台阶，回到教学楼里，阿凯正在楼梯口等着他。
　　一看见索嘉楠，阿凯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说：“还是我们老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