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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08.03)-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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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天都可以在报纸上看见这部片子的消息。据说，导演放话出来，还要拍成一个恐怖童话系列。于是，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是不怕死，当名誉和金钱轰炸过来的时候，能抵抗的人毕竟极少。
首映当天，《灰姑娘》的票房打破了多项记录，电影院纷纷加场。庆功宴上，导演便是辉煌的中心人物。男女主角已经死了，女配角在监狱里疯疯癫癫，听说得了精神病，并且还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导演气定神闲地谈起了当年拍地下电影的心酸历程，侃侃而谈艺术与生活，命运与劫数的关系，却只字不提路先生。路先生坐在角落里优雅地对着他举了举红酒杯。
导演不过是个傀儡，他的人生早已卖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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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禁忌（1）
前言：
并不存在的民和路244号，民国十二年的讣告，地下室里的红衣女鬼……
一段由〃红灯笼〃引出的童年梦魇，一付无法挣脱的灵魂枷锁。
生命中的禁忌，往往都是让人无法回首的伤痛。
禁忌
文/天黑请睁眼
白蜡烛
夜色沉寂。月亮悬在半空，散发着幽幽的清冷白光。苏和打了个哈欠，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课本，准备睡觉。
一个大信封掉在了地上。苏和想起来，下午放学的时候，传达室的李大爷曾交给自己一封快递。居然忘记打开看了，苏和拍拍脑袋，捡起了信封。快递单上的地址字迹有些模糊了，隐约看出是什么民和路，邮编竟然是本市的。
打开快递信封，一截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是一截白蜡烛。以前用来祭拜死人的那种，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
苏和心里一沉，手一抖，一张纸条从信封里飘了出来。
纸条上用毛笔写了一句话：白蜡烛，红灯笼；绕过红河讨媳妇。
苏和脑袋嗡的一声，大了。他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不愿想起的名字。
罗笑天。
墙上的钟摆滴滴答答地来回晃着，苏和的心脏随着那节奏急促地跳着。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罗笑天举着一根白色的蜡烛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说：〃苏和，我们一起讨媳妇。〃
砰！窗外有风吹进来，窗户猛地关上又弹开了。苏和猛然一惊回过神来，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苏和，我来找你了。〃轻微的男声一字一顿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苏和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一下又绷紧了。
〃谁！是谁？〃他警惕地喊道。
空寂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苏和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背后莫名地涌上一股凉气。
苏和慌忙拿起快递信封，把纸条和蜡烛胡乱地塞了进去。
躺到床上，他的心里还是颤悠悠的。对于苏和来说，关于罗笑天的记忆，是一段隐匿在心底不堪回首的梦魇。
七年前，因为爸爸工作调动的缘故，苏和一家搬到了红河附近的乡下居住。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苏和认识了罗笑天。
罗笑天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他的奶奶是个影子，也就是人们说的神婆。为此，村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他玩，作为外来者的苏和却没有这种顾忌，两个孩子很快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出事的那天，是个晚上。苏和被一脸神秘的罗笑天叫了出去。罗笑天的手里拿着一小截白蜡烛，还有几张黄裱纸，他带苏和去了红河。
北方的冬天很严酷，还没有下雪，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罗笑天走在前面，边走边说：〃白蜡烛，红灯笼，走过红河讨媳妇。〃苏和跟在后面紧紧地拉着他。
走到河中央的时候，罗笑天忽然停住了，手里的白蜡烛一下掉到了河面上。只听见〃咯吱〃一声轻响，罗笑天脚下的冰裂了一条缝。他转头寻求苏和的帮助，苏和却吓得转身就往回跑。
罗笑天喊着苏和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急，最后，没了声响。
站在河岸上的苏和回过头，河面上已经没有了罗笑天的影子。
他害怕极了，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
半夜的时候，罗笑天的奶奶来了，来找孙子。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苏和，语气尖刻地叫骂起来，结果被苏和的爸爸赶了出去。
走的时候，她诅咒般的恶声说道：〃白蜡烛，红灯笼，走过红河讨媳妇。〃
第二天，罗笑天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他奶奶疯了。
后来，苏和跟着父亲搬回了城里。那段记忆，也被他强制性地遗忘在了脑海深处。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苏和蒙上被子，使劲闭上了眼睛。
红灯笼
天亮的时候，苏和醒了。昨天睡的太晚，头有些痛。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和停住了。学校斜对门有店面开张，还挂出了一个长长的条幅，是个灯笼店。
店面这年头，卖灯泡的要多少有多少，卖灯笼的倒是头一回见。苏和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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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禁忌（2）
不知道为什么，一进灯笼店，苏和便觉得有些窒息。各种各样，红彤彤的灯笼，几乎把整个天花板都占满了。有的下面还吊了铃铛，一碰便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满目的猩红令他的头痛更厉害了，回身便想往外走。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要买灯笼吗？〃
那声音很柔和，很甜美，让人听了心里暖融融的。苏和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站在红色的灯笼之中，冲自己甜甜地笑。
那的确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唇红齿白，明眸柳眉。苏和不由得点了点头，说：〃我买灯笼。〃
〃买这个铃铛灯笼吧。〃女孩取下了一只灯笼，下面的铃铛顿时叮铃铃一阵乱响。苏和看着那只铃铛，忽然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那只灯笼做得很漂亮，但苏和却不喜欢，又不好驳了这美女的面子，只得问：〃这个多少钱？〃
〃五块。〃
〃这么贵？〃苏和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两块钱的小玩意。
那女孩似乎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同学，这只灯笼足有一个脑袋大，五块一点都不贵。要不你买那个吧，半个脑袋大，才两块。〃说着，她又取下了一只红色灯笼，只有先前那只一半大，铃铛却一模一样，只是有个小小的缺口。
看到那个缺口，苏和猛然一惊。当年，自己想要做只挂了铃铛的风筝，罗笑天就把他奶奶用来请神的铃铛偷了出来。苏和非常喜欢那对铃铛，可是他一时失手，将其中一只铃铛摔在地上，磕在石头上，崩出了一个小缺口。
〃同学！〃女孩柔和的嗓音将他从神游太虚的状态中唤醒，他仔细看了看那只铃铛，这世上相同的铃铛太多，也许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同学，您就买下它吧。〃女孩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这红灯笼好啊，喜庆！古时候，人们都提着它娶媳妇呢。〃
苏和脸色一变，耳边又响起罗笑天死前念的那首儿歌：〃白蜡烛，红灯笼，走过红河讨媳妇。〃
红灯笼，难道这就是儿歌里所说的红灯笼？
白蜡烛、红灯笼，这两天在自己身边接连出现了，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一股寒意沿着他的脊背蛇一般爬了上来，苏和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恨不得立刻逃出这间店。
〃不……我不要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从内屋传来一个老太太嘶哑的嗓音：〃红儿啊，有客人吗？〃
女孩回过头，对着那个漆黑一片的房间说：〃姥姥，您别急，我马上就来帮您糊灯笼。〃
糊灯笼？她说糊灯笼？苏和后背汗涔涔一片，黑屋子里连个灯都没有开，怎么糊灯笼？摸黑糊吗？
而且，那老太太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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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禁忌（3）
苏和倒抽了口冷气，这声音……这声音好像是罗笑天的奶奶……那个神婆！
不可能，那神婆已经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了啊！一定是他弄错了，老人嘛，说话的声音都差不多。
〃同学，你就买一个吧！店里今天开张，讨个彩头。〃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仿佛他不买就要哭出来似的。
苏和最见不得女人哭，给了她七块钱，买下了那两只红灯笼。
〃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苏和走出店门，忽然想到什么就停住了。他拿起灯笼下那两只铃铛仔细查看，竟然发现铃铛的内侧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焦了，有一块嘴巴形状的焦痕。
他生生打了个冷战。他记得很清楚，当年罗笑天告诉过他，铃铛里之所以有焦痕，是因为有一次他奶奶做法的时候，将酒喷到火上，火冲起来，熏黑了铃铛，还烧掉了她不少眉毛。
这对铃铛，果然就是当年那两只么？
他看着这两只血红的灯笼，心里恐惧极了，连忙将它们扔进路边的垃圾箱里，躲瘟疫一般地逃了。
夜招魂
苏和的心情很低落。坐在教室里，眼前不停地浮现出血红色的灯笼。讲台上老师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哎，你听说了没？〃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同桌小航拉了拉他。
〃什么？〃
〃昨天晚上，隔壁班的李若雪掉魂了。今天，她妈妈准备找神婆给她招魂呢！〃小航一脸神秘地说道。
〃招魂？神婆？〃苏和一下想起了罗笑天的奶奶。香烟袅袅，罗笑天的奶奶隐匿其中，嘴唇一翕一合，念念有词。
〃你怎么了？不会也掉魂了吧！〃小航拍了苏和一下。
〃我，我没事。〃苏和慌忙摇了摇头。
〃李若雪家就在我家对面，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小航诡秘地笑着提议道。
〃不，不！我不去。〃苏和急忙摆了摆手。
〃切！你不会这么胆小吧？〃小航神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苏和抬起头：〃我，我……〃
〃别说了，畏首畏尾的，不像个男人。〃小航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讽刺道。
〃我去。〃苏和有些生气，大喊了一声。
讲台上，老师停下了讲课，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聚集到了他俩身上。苏和跟小航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天，无可阻挡地黑了下来。夜色有些阴沉，像苏和的心情一样。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感觉记忆里一些不愿面对的人好像又回来了。
小航一路喋喋不休地说着李若雪的事情。本来好好的一个女孩，就因为放学走得太晚，在学校旁边看见一个女人和一个老太婆穿着纸做的衣服在卖灯笼，回家后便吓傻了。家里人把她送进医院，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李若雪的奶奶说，可能是魂掉了，应该请个神婆来叫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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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禁忌（4）
苏和听着听着，心里打了个颤：〃你说，李若雪是在学校附近看见有人卖灯笼，吓傻了？〃
〃是啊，她妈妈亲口和我说的。事后，她还去学校旁边打听了一下。你知道吗？咱们学校以前是一片乱葬岗。守夜的老头说，半夜能听见女人唱歌！〃
苏和猛然一愣，早上的事情一下钻进了他的脑子，难道自己今天撞鬼了？
〃到了。〃小航说着推了他一下，苏和心神不定地跟着走了李若雪的家里。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焚香味窜进鼻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个头发披散的老太婆，手里拿着一捧香，又蹦又跳的。
这情形，跟以前罗笑天的奶奶经常做的一模一样。苏和心里收缩了一下，抬眼偷偷看了看那个神婆。
烟雾弥散之后，露出一张苍老的老脸。眼睛里泛着摄人的寒光，直直地盯着苏和。苏和定睛一看，那赫然是罗笑天的奶奶。
〃啊……〃苏和惊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小航慌忙拉住了他。
人群涌动，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苏和的身上。
〃我，我……〃苏和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那个神婆快步走到苏和身边，急急地问道。苏和这才看清，她并不是罗笑天的奶奶。
〃他刚才看见我把邪灵驱走了，这女孩没事了。〃神婆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李若雪的父母。李若雪的父母千恩万谢地把她请进了里屋。
苏和拉了拉小航，走了出去。
〃你真的看见了？〃一出门，小航便问他。
〃没有，我看错了。我以为……唉，不说了。〃苏和说着摇了摇头。
回到家，苏和打开抽屉，那份快递还在。他拿起信封，挪到灯光下仔细辨认起来，寄信的地址好像是，民和路244号。
无处寻
苏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只觉得冥冥中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在召唤，他非来不可。
他抬起头，看见一张门牌号：民和路1号。
看来这里就是民和路了。
为了找它，苏和花了整整半个星期的时间，问了很多人，才终于在城市的角落里找到了这条简陋的小街。
狭窄的街道由青石板铺成，常年积水；破败的矮瓦房，仿佛都很有些年头了。如同很多贫民窟一样，路的两旁也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活像一个个四肢无力的人偶。
可是，整条街上，看不到一个人。
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和的心咯噔了一下，顿时失去了走进这条街的勇气，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还去想它干什么？
打定了主意，他转过身就往回走。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衣袂飘动的声音，苏和猛地回头，看见四周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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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禁忌（5）
难道听错了？
他一转身，却发现一张狰狞的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他失声大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
〃我什么？〃那张脸的主人吼道，〃我看起来有那么丑吗？〃
这个时候，苏和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那天给李若雪招魂的神婆，她穿着一件老旧的青布衣服，树皮一样的老脸上皱纹纵横。
〃对，对不起。〃苏和颤抖了一下。
〃你来找人？〃老太太的神情冰冷，声音淡漠，仿佛是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苏和点了点头，说：〃我来找……民和路244号。〃
老太太狠狠地看着他，仿佛要一直看进他心里去。苏和被看得浑身发毛，说：〃有，有什么问题吗？〃
〃跟我来吧。〃老太太冷冰冰地说。苏和迟疑了一下，刚想说自己不找了，那老太太已经朝街巷深处走去。苏和望着她的背影，那一刻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然站起来，跟着她走了进去。
整条街都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低沉的风声。苏和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忽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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