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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惊悚:人皮猜想-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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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付宇新一起赶到刚刚发生命案的现场。常坤同意我们进去,但必须在他安排的警员的监视下行动。
  付宇新扔给他一句脏话:“真他妈多事。”
  现场已经堪察完毕,尸体抬送回局里等待解剖。
  门窗没有损坏,室内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财务损失。
  死者为女性,43岁,是一家医院的采购员,丈夫带着女儿出国探亲,预计十天后回来。
  尸体斜倒在沙发上,据身边第一现场堪察的警~察说,凶器是水果刀,一刀刺穿心脏,当场毙命;受害人死后双眼被挖;腹部被剖开,子宫尽毁;背部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被割掉长10厘米,宽7。1厘米的一块皮肤。
  客厅电视机上面的墙上,有一只血画的眼睛,中间打了一个X。
  现场情况,以及尸体情况,和上次柴进案,无一差别。
  柴进是男性,杀死以后,割掉生殖器。
  这次是剖腹毁子宫。
  凶手最浅显的意义,是要被害人断子绝孙。
  人都已经杀死,还做这样恶劣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我突然想到,如果于天光不是死于陈乔斌的手,是不是也会有一天,死于这次命案的凶手,死于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法?
  这是很有可能的,虽然除了背后被割掉的一块人皮之外,我还没有找到他跟柴进两个人之间的共同之处。
  不寒而栗。
  不寒而栗。
  不寒而栗。
  第二天上午八点,到医院。
  我要何志秦去告诉石玲关于昨天晚上那起案子。
  我和石岩在监控里看石玲的反应。
  石玲反应很大。
  她是被吓到了。
  还有很痛苦的神色,非常痛苦,近乎崩溃。
  然后何志秦再告诉她说黎绪不可能有杀人的时间和动机。
  他说:“黎绪之前告诉我说你怀疑她跟柴进案有关系,她实在找到不去年11月14日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她没有不相信你。她找我,跟我约定,白天所有时间都跟我同进同出,晚上跟付宇新在一起,如果她有什么异常举动,我跟付宇新就会最先察觉到。昨天命案发生的时候,黎绪跟付宇新在一起,有最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石玲埋着脸沉默很久,然后幽幽地说:“真的不是我想怀疑她。我也不想怀疑她的。但是……算了,这事我不管了。我现在是住院,就算出院了也还有很长时间的休假。你们去查吧。我不管了。你跟黎绪说,我不希望她做过或者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比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当她是我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何志秦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追问她到底为什么会怀疑黎绪。听到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明白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
  于是只能先罢休。
  可是有人不肯罢休。
  丁平。
  在陈家坞专案组一起共事的丁平,不肯罢休。


☆、黎绪真的是凶手?

  丁平提出一个假设的情况,说:如果黎绪就是杀柴进的凶手,她被怀疑,也找不出去年11月14日的不在场证明,很难洗清自己的嫌疑。所以,这次她故意找何志秦跟付宇新给她做不在场证明,这样,就能洗清她的嫌疑。因为很明显,这两宗案子是连环凶杀,只要其中一起有不在场证明就能摆脱嫌疑。可问题是,在昨天的案子发生之前,我们根本没人想到这会是一场连环凶杀案,对不对?可黎绪好像事先就知道还会发生第二起,所以提前给自己找好证人。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能够解释她做出来的事情?正常人怎么会为还没有发生的案件给自己找证人?只有知道命案将会发生的人,才会这样做!
  他说:有三种可能性,一是付宇新的话不可靠;二是她给付宇新下了某种昏睡的药物,趁他熟睡之际出去行凶;三是她另外有一个帮凶。
  丁平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我好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小个子的警~察。
  在陈家坞共事那么久,他都属于一切听从指挥的一类,不管谁有指令他都一心一意去办,从来没有半句废话,也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今天这一番话,差点没把我吓到。
  听他说完以后,我仔细想去,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然后瞬间觉得,他根本不是想抓住凶手,而是千方百计地想证明,黎绪就是真正的凶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问丁平,为什么他如此咬死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非常认真地回答说:“黎绪,我不是刻意针对你,不是跟你有什么私人恩怨,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挟私的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你自己也明白,很多线索都对你不利,乔兰香和石玲对你的态度最让人生疑,既然石玲怀疑你跟柴进谋杀案有关,肯定有她足够的理由,她不说,是看在你们这么多年深厚的情份上。她不是个称职的警~察。但是我想做个称职的警~察。”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很宽厚地笑。
  我喜欢他的态度。
  喜欢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和眼神里面不掺沙子的干净。
  走出公安局,阳光白亮。
  何志秦说:“我相信你,黎绪。不管他们信不信,我百分之百地信你。”
  我笑。
  有感动。
  也觉得不明白。
  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不清楚。搁在以前,我也不能这么坚定。但是你应该记得,上次我怀疑老苗的事情。局里面的专案组分析了种种情况,都怀疑老苗跟那个姓林的教授私下勾串,有什么不诡阴谋。我也怀疑。可是黎绪,你不疑他。可能因为你不是警~察,思维和信任不像我们这样受拘束。你想什么做什么都自由,能带感情色彩。你不怀疑老苗。你用信任的方式直接逼问他。我们都做不到。我跟老苗是这么多年的搭档。这么多年。我们出生入死。我居然疑他。你不知道这种滋味多不好受。”
  我觉得悲伤,惨笑着说:“你不能因为之前对老苗有这样一点不值一提的小愧疚,就放肆地来信任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信错人了,你的整个人生观都会被颠覆,还有你的事业,都会完蛋。”
  他也笑,说:“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些事情,是听凭心去做,而不是所谓的什么理性和规矩。对不对?你放心,黎绪,我不是因为之前对老苗有愧而选择相信你,我是真的从心底相信你。”
  我抱了一下他。
  在白亮的阳光底下。


☆、出现又消失的女尸

  我再到医院看石玲,可石玲仍旧拒绝见我。
  石岩给我看一些材料,指纹报告,和石玲左臂的X光片。
  他说:“指纹没问题,是玲玲的。但X光片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玲玲两年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摔伤过左臂,骨裂,这张X光片是刚刚拍出来的,看不出任何旧伤的痕迹。医生说根据她当时的伤势,应该没能恢复得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但也不排除的确是恢复完全。”
  “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不能怎么想。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敢也不愿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她。我想知道你怎么想。”
  “你大概知道,乔兰香曾经摔断过腿,手术不是很成功,有后遗症,但是后来,她的腿像根本没有收过伤一样。”
  “我知道。这正是我害怕的地方。石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犹豫半天,仍旧没把于天光笔记本上那些药谱的事告诉给他听。
  我怕吓坏他。
  真的怕吓坏他。
  现在谁都不知道石玲身上和精神上的这些变化,会导致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之后突然接到楼明江的电话,他问我在哪,说想见见我。
  我跟何志秦开车去接他,找了个茶室,要了间包厢。
  楼明江说:“我这次下山本来是想找以前的同事查问点资料,没想到误打误着,打听到一件很离谱的事情,好像跟陈家坞的命案有点直接关系。”
  “什么事情?”
  “我们有个同事,喜欢搜集民间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旧闻,我这次去找他咨询古墓的事情,也跟他说了一些我在陈家坞碰到的古怪事情。他听了很好奇,然后从他搜集来的资料中找出一则民间旧闻给我听。说是大概十几年前,戚家沟有个村民,男性,光棍,没有正经手艺,也不种田,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一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具女人的尸体,放在家里放了很多天,村民听说他刨人家的坟把尸体搬回家,都不肯理他,躲他很远,私底下都说他作孽,把尸体弄回家放在床~上强奸,至于强奸是不是真的,没有人亲眼看见。但是邻居后来发现有好久没看见那个村民了,就纠集了一大群人,踹了他的门进去察看。结果就看见那家伙活活烂死在自己床~上,烂得就剩一堆脓血,一副白骨,到处都是老鼠和蛆,恶心得要命。”
  “那女尸呢?”
  “根本没看见有女尸。”
  我在想楼明江描述的这整个事情。
  腐烂死掉。
  和程莉莉、石莲娟还有白米兰的情况一样。
  程家坞连环命案的C类死亡。
  但程莉莉和石莲娟,还有现在仍旧活着的白米兰腐烂的时候,是没有异味,不招苍蝇不生蛆虫的,连老鼠都避开尸体。
  如果楼明江说的这则新闻里的男人和程莉莉她们中的是同一种毒,为什么情况会不一样?
  楼明江问我在想什么,我把心里的疑惑讲给他听。
  他听了一会,说:“我们经历的这几起案件,受害者在死前,或者刚死就被我们发现并且做医疗护理了。但是旧闻里这个男人,在死掉以后很多天才被人发现。C类死亡的情况是肌肉腐烂,不腐内脏的。等人死掉以后,内脏自然也会腐烂,内脏是自然腐烂,跟毒没关系,我估计是这个原因,才会有臭味,招苍蝇,长蛆虫。”


☆、一则骇人旧闻

  楼明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是他的专业领域,懂得肯定比我多。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先别想太多,后面还有,先听我说完。”
  “你说。”
  “据村民说,那个烂死的男人有个表妹,当时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在人们发现她表哥死前的两天,那个表妹到村里来玩过,有人曾亲眼看见她进了表哥的家门的。按照时间推算,她进门的话,就应该发现他表哥死了。但人们跑到她家去问这件事的时候,她说他根本不知道他表哥死了,她甚至说自己这段时间根本没去过陈家坞。”
  我没明白。
  楼明江说:“那个表妹到底有没有看到表哥死的事情,我们先不去提他。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传来传去,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这件事听上去好像和我们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但两个村的村民,跟我们碰到的一系列事情都点关系。”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刚才这则旧闻发生的村,是戚家沟。而那个烂死的村民的表妹,是月弯坞人。”
  戚家沟。
  月弯坞。
  这两个村名听上去都很熟悉,一时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何志秦倒是有点反应过来了,说:“那个乔兰香,娘家好像是戚家沟人。”
  恍然大悟。
  “对。还有乔兰香的妹妹,住在我们家隔壁单元里的戚老太婆,都是戚家沟人。但是月弯坞,听着是有点熟,但是想不起来。”
  楼明江说:“我也听着耳熟,没想起来。肯定是有个谁是月弯坞人,不然我也不会对这两个村名这么敏感。”
  咬着嘴唇想。
  用力想。
  想不出来。
  何志秦打了个电话给常坤,问他对月弯坞这个村名熟不熟悉,有没有谁是那个村里的。
  常坤翻了一会资料,说:“戴明明娘家是月弯坞人。”
  戴明明!
  一桩三十年前的民间旧闻,一下子扯出两个跟陈家坞有关的人。
  什么意思?
  这中间有什么可以相互关联的地方?
  我问楼明江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他说:“我刚才去局里看了一下地图,戚家沟和月弯坞都离陈家坞很近,那个村民的死法又跟我们接触过的C类死亡相似,或者可以说一样。别的事情我不太关心,我最关心那具女尸。不知道传闻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具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背来的女尸,后来又不知道消失去了什么地方。”
  “就算女尸是真的。能是什么关键?可能是他随便挖了哪家的坟刨出来的也不一定,变态的人不是没有。”
  楼明江摇头,说:“如果是随便从什么坟里刨出来的女尸,那男的怎么会死得那么离奇?我们一直都在猜想陈乔斌用来杀人于无形的毒是从古墓里找到的,那么我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三十年前那个村民,是从我们一直在找的古墓中搬出了那具女尸,从而中了现在我们所称为C类的那种毒?”
  这是可能的。
  很可能!


☆、可我知道你是谁

  何志秦马上给常坤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查戴明明的背景,尤其是她娘家那边的亲戚邻居,看有没有哪个人死得非常诡异,看看戴明明到底是怎么样跟这一连串的死亡案件,串连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在离答案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所有的事情仍旧一团乱谜,没有一个可能的方向。
  半年前柴进的凶杀案,和昨天晚上的凶杀案,已被定性为连环某杀,案件代号为“人皮X连环案”。
  人皮X连环案。
  听上去真他妈恐怖。
  人皮X案…1没有任何进展。
  人皮X案…2也没有任何进展。
  这世界真他妈离谱!
  我傍晚的时候又去医院,站在石玲的房间门口等。
  石岩说石玲两个性格转换基本都是发生在天将近黑透的时刻,每次转变前必然会睡过去一会,醒来就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石玲。有时候是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有时候却是突然睁开眼睛,像是惊醒一样。
  我等石玲睡着,然后悄无声息走进房间,走到病床边,坐下,盯着石玲的脸,等她醒。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然后,石玲突然刷一下睁开眼睛!
  她不是像正常睡着的人醒过来的时候,缓慢又迷糊的那种样子。而是刷一下,睁开眼睛,表情坚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目光蛇一样冰冷,但是不说话。
  我抓住她的手,冷着脸,劈面问过去:“你是不是石玲?!”
  她还是那般惨冷地盯着我,不言语。
  我抬高音量,再一次兜头问过去:“你是不是石玲?!”
  她笑起来。
  又是那种诡异的、意味深长的、像是心照不宣的笑。
  她反问我:“你什么意思,黎绪?”
  我不为所动,仍旧一字一顿地重复我的问题:“你到底是不是石玲?!”
  “我不是石玲能是谁?我们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同学,有男孩子欺负我你都帮我出头,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我们坐过四年的同桌,你搬那么多次家都不没有转校就因为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不是石玲还能是谁?”
  我放开她的手,往后仰身体,缓慢摇头:“不对,你不是石玲。“
  她坐起身,就着走廊上昏黄灯光看我的脸,笑:“我不是石玲是谁?你想考警校黎淑贞不同意,我们两个串谋改志愿表结果你被你妈狠打一顿。你大学毕业不想回来,你妈跑到你学校里去闹死闹活还是我赶过去劝。我不是石玲是谁?”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后退:“你不是石玲。”
  石玲掀开被子下床,一步一步走近我,笑:“我不是石玲,那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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