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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异怪谭·鬼故事2-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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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回事?方安琳明明住进了医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我来不及细想,回头就往医院跑。

  方安琳收治在405病房,我一口气跑上了住院部四楼。

  我是喘着粗气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方安琳半坐在病床上,正在挂吊针。她的情绪平稳了很多,见到我这样子回来,微微有些吃惊。

  “老师?!”

  我控制住自己的激动,问:“刚才,你没出去吧?”

  她摇了摇头。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她的身体状态看,实在不可能擅自走出医院,而且,吊针挂到了一半,从时间上也不成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不敢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老师,我很害怕,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他会追到这里来的。”方安琳的眼里透着绝望,这是她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面对面跟我说话。

  “安琳,我会帮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说。

  方安琳低下了头,长发又遮住了她的脸,她的黑发与雪白的病房背景形成强烈的对比。

  “老师,你相不相信有鬼?”良久,她低声问道。

  “鬼?呵呵,我不相信。”

  “为什么?”

  “傻孩子,因为我没见过鬼啊!”

  “你也没见过美国总统,那么你相信他是真实的吗?”

  这个我倒没想过,我对于美国总统的印象也是只从电视和报刊上获得,严格的说,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都没见过,但还是毫不怀疑地接受了。方安琳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狡黠,实际上是偷换概念的诡辩。陆铜曾说过方安琳的狡猾,现在她又表现出来了。

  “因为我知道美国总统是人,人是真实的,所以他也是真实的。”我回答。

  “但你见到的所谓真实的东西有可能却是假的,比如,上次我跟你开的玩笑。”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魔术毕竟是魔术,它替代不了真实。”我说。

  “有些事是你们永远不能了解的。”方安琳苦涩地笑了一下。

  “对了,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捉弄我?比如昨天在灵岩山上。”我很想知道她的动机。

  她把眼光投向窗外,天仍是灰蒙蒙的,雨还在下,一只淋湿的麻雀在窗台上蹦跳,使这个灰暗的世界多了一丝生机。

  “我觉得好玩。”她沉默了一会说。

  “好玩?!”我睁大了眼睛,我知道,这不是她真正的动机。

  “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能够帮到我。”她说。

  “你是在考验我们?”

  她微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好吧,就算这样,但有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什么?”

  “说实话,那天晚上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突然消失,你是怎么办到的?”

  “哪个晚上?”

  “就是那天清晨只有我们俩在教室,你出去后就没来早自习的前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根本没去过教室。”

  “没去过?你是说真话吗?”

  “我没有说谎,那天晚上我早就睡了,有同学作证的。”

  “难道,难道真是我看花了眼?”我自言自语,现在我倒有几分相信陆铜的解释了。

  “老师,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知道你能够帮助我的。我的第六感一向很灵的。那个人,他越来越近了,请你帮帮我。”她望着我说。

  “那个人?他是谁?他到底为什么要害你?”

  方安琳的脸上又显出痛苦的表情,皱着眉头,像在努力回忆一件东西,但又想不起来。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的脸在一点一点扭曲。

  突然,她又变得歇斯底里,拼命摇着头,用手狠打着自己的太阳穴。

  “方安琳,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是他不让我说,是他不让我说的,我的头好痛!”她哭叫起来。

  我一见情况不妙,一边用力拉住她拍打头部的手,一边大声喊医生护士。

  “啪”的一声,500ML的吊瓶在她的尖叫声中爆裂。

  医生和护士冲进来,按住了方安琳,病房里一片混乱,经过一阵对抗,他们终于强行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你刚才对她说了什么?病人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医生大声责骂我。

  我没有料到情况会变得如此糟糕,心中愧疚不已。

  镇静剂很快发生了效用,方安琳的身体已经不受她控制,在护士推我出门之前,我看到方安琳正睁着她那双阴郁而空洞的大眼睛无助地望着我,她的眼角流淌着泪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 呕吐
方安琳睡着后,我接到校长的指示,要我先回校,他将会安排一个女陪护照顾方安琳。

  在医院的门口,我给陆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方安琳的现状,陆铜警告我今后千万不可在她面前提起那张脸或相关的东西,以免刺激她,并要我随时注意她的精神动态,一有变化就跟他联络。

  我冒着小雨,有点落寞地向站牌走去,头发上的雨水凝成水珠往下掉。

  我应该知道她对这些问题的反应,在学校里她已经有过一回发作了,可还是向她提出来,我为自己的大意和愚蠢感到后悔万分。

  走到站牌的时候,又一辆开往灵枫镇的巴士经过,不知为何,我忽然对这辆巴士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好像它是一辆开往冥界的灵车,从这条路上驶过,就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冷,我把西装的领子竖了起来,但还是止不住地哆嗦,有个驼背的老头在马路对面用怪怪的眼神看我。

  终于等到车子了,我迫不及待地跳上车,似乎想逃离这个地方。

  车上只有三个人,冷冷清清的,我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窗玻璃的倒影里,我发现自己的脸色竟这么难看。

  外面的雨更小了,天地间迷迷蒙蒙笼上了一层雾气,把窗玻璃也模糊了,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致,使人感到车内异常沉闷。

  几分钟后,车子到了镇郊的三岔路口,往左边经过灵岩中学,右边则去灵枫镇。

  我又想起了那个神秘女人,她到底是不是方安琳?她去灵枫镇干什么?也许她只是长得有点像方安琳罢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看错了人。

  我望着右边通往灵枫镇的公路,那条白色的路在雾气中慢慢斜移出我的视线,最后终于被一排瓦房分隔开,从我的眼中消失了。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确实跟方安琳有很大的不同之处,起码在年龄上有一定差距。但她们两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她与方安琳是什么关系?也许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一切都是她在装神弄鬼。

  我突发奇想,很想到灵枫镇去探访,亲自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说不定她跟这件事有关系。

  汽车停下来,上了几个人,然后继续开动。我的思绪跟着车轮在乡下凹凸不平的公路上不住地晃动跳跃。

  恍惚间,我感觉到斜后面有一道异样的目光逼视过来,带着阴冷之气,扭头一看,差点唬出胆来:在我右下方隔排的那个位置上,分明坐着脸色铁青的方安琳。

  “老师!”她突然对我咧嘴一笑。

  此时巴士正好一个急刹车,我由于惯性往前冲,把额角重重地撞到前面座椅上,再定睛看方安琳时,那儿却只有空位置,根本就没什么人。

  我哑然失笑,这几天究竟怎么了,总是神经兮兮的,也许太累了,等方安琳的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好好调养调养。

  回到学校,我虚脱般地把自己投到床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床更好的东西了,它让人感到温暖和实在。

  我眯了一会眼睛,让自己的思绪彻底放松,然后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脸,那张脸……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喃喃自语,这个人就是关键。虽然我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但我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那个人正在离我越来越近。好像有一个隐形人站在你的身旁,他看得到你,你却看不见他,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行动时带来的空气流动。

  我想到一个主意,从床上一跃而起,向教室跑去。

  我把方安琳画的那张没有脸廓的肖像拿到学校文印室复印了二十张。坐在办公室里,开始构画他的脸廓。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的五官感到极端厌恶,那暴戾的眼神和残忍的嘴角,一看到就让人极不舒服。

  我把纸在桌上铺平,用铅笔在上边比划了一阵,然后根据我的感觉,画下他的脸廓。

  他的眼距比较窄,眉毛很粗,呈倒三角似的上挑,中间几乎连在一起,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样的脸应该不会太胖,属于精干型的。于是我为他画了个倒三角形的脸廓。

  脸的完整形象出来了,我盯着画像,仔细回想,有没有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如果这个人一直在威胁方安琳,应该会在学校或附近出现,那么,就有可能被别人学生或老师见到。做个较大范围的调查,也许就能找到线索也未可知。

  “你以为你真的能找到我吗?”画上的人脸仿佛在嘲笑我,那嘴角留着狡黠残酷的笑影。

  “我肯定会把你揪出来的!”我对着画像说。

  我的信心来了,开始为肖像添上头发,那种乡下人常见的平头。

  由于我在师范学院参加过美术社,还有些绘画的功底,很快,头发添了上去,最终完成后,我为自己替方安琳完成的作品感到满意,现在这个人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接下来,我试着为这张脸配上各种各样的脸型和发式。国字脸、菱形脸、马脸、苹果脸……,几乎想得到的都画了一张,一个下午,我竟然完成了二十三张脸谱。

  如果有人见过他,应该会从里面认出来的,先从方安琳身边的人开始调查吧!我满怀希望,捧着这一叠画像来到初三(1)班的教室。

  刚好下午第三节下课,下面是课外小组活动时间,学生们还未散去。

  王慧群和几个同学过来问我方安琳的现况,我安慰了几句。

  “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我把画像拿出来给他们看。

  一听到认人,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拿了画像辨认。

  “这不就是方安琳经常画的?”王慧群看着画像说。

  我点点头。

  “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我问。

  王慧群作为她的同桌,是班上最接近她的同学,说不定方安琳透露过什么线索。

  “她画这幅画的时候,好像很害怕的表情,刚开始的几天只是画眼睛,画很多很多眼睛,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后来又加上了鼻子和嘴巴。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画这些东西,她突然充满敌意地瞪着我,吓得我再也不敢问了。真可怕!”王慧群无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嘴。

  “这个人你有无印象?”

  王慧群回忆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其他同学也都表示从没见过自己手中画像上的这个人。

  课外活动铃响了,为了不影响课外活动,我从学生们的手上收回了画像,由于有二十多张像,分发下去,每个人也就只辨认了其中的两三张。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总得说来,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人藏得很隐蔽,极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过面。

  我拿着画像回到办公室,望着窗外苦思。灰色的天空就像我的心情般阴郁,对面化工厂的大烟囱不合时宜地冒出滚滚浓烟,弥漫了半边天空,散发着硫磺般刺激的气味。

  那支烟囱总是给我不祥的预感。

  天虽然阴沉,但没有下雨,操场上运动的学生仍很活跃,一片嘈杂。

  正在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仿佛听到有女孩的哭声,是五六岁小女孩的哭声,在那片嘈杂声中忽隐忽现,虽然微弱,但清晰可辨。

  我狐疑地走出办公室,张望满操场的学生,寻找哭声的来源,可根本找不到那飘荡的哭声的声源,这奇怪的声音究竟从哪里传过来的?待要仔细再听,就只剩下喧哗声,听不到哭声了。

  我刚想返回办公室时,看到话剧社的指导教师黄老师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不好了,李老师,你们班的学生陈宁宁出事了!”

  “怎么了?”

  “我们正在排练节目,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又呕又吐,现在已经送到校医室了。”

  “我这就去看看!”

  正当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美术社的张老师远远的跑过来,见到我就喊:“李老师,王慧群和林枫生病了!”

  我的心咯登一下沉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王慧群和林枫也是突然之间又呕又吐。

  一下子有三个学生出事,我的心里一团乱麻,赶紧向校医室跑去。

  我刚跑到去校医室的路上,田径队的余教练和几个学生架着我们班的李燕过来。我慌乱地帮忙搀扶。李燕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怎么会这样?”我发觉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我们正在进行四百米训练,李燕同学跑到三百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呕吐,原先我们还以为是耐力超负荷的应激反应,可看起来又不像,她还一个劲地说下腹痛,我估计着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余教练说。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我们班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坏事,我这个班主任难辞其咎。

  校医室里,张校医忙得团团转,好在先送来的几个同学病情好了很多,正躺在观察椅上休息。

  “查不出病因,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病,又突然全好了,不可思议。”张校医用毛巾抹了额头的汗说。

  “查不出病因?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的。”我说。

  “我建议她们到医院里彻底检查一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你们中午吃过什么吗?”我问恢复最快的王慧群,她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中午我们都在食堂吃的饭。”她回答。

  我问了她们四个人,每个人打的菜都有些不同,如果说饭菜不好,那全校600多名师生,不可能只是她们四人有症状啊。

  为了谨慎起见,我们特地把食堂负责人叫过来询问,并调查了其他跟她们四人一起吃饭的学生,结果均无特殊状况发生。

  食物方面的因素基本可以排除。那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四个女生的症状都很相似,恶心、呕吐,加上剧烈的腹痛。我们又假设了好几种情况,但都不成立。

  校长知道这事后大为恼火,安排由张校医领着王慧群她们去医院检查。在将要上车时,王慧群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老师,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怕去医院,好像那儿有什么东西在等我。”她说。

  我安慰她几句,把她哄上了车,但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最近我总感觉到背后有异样的东西在窥视我,不管在梦中还是日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   早孕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寝室,啃了一包方便面。妻子打电话过来问我这几天的状况,我把这些事都隐瞒掉了,她的胆子特别小,如果知道这些怪事,肯定会为我担心的。她在偏僻的乡政府任职,现在我们一星期只能聚一两天,当我在学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感到孤独,她的声音可以给我温暖和慰藉。

  接完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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