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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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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杀,断了所有企图成为第二个则天大帝的野心家的迷梦。

    登基以来三十多年来,圣人宵衣旰食、励精图治、梳理政制、整顿吏治、任人唯贤,先后启用了姚崇、宋璟、张说、张嘉贞、张九龄等名相,开创了这万民称赞的煌煌盛世。高力士想来,伴着这样的圣君和盛世,自身必将能留名青史。

    但近几年来,高力士感到圣人越来越喜怒不定,且日益松懈了。在国本之事上,纵容李林甫攻讦太子,先是通过韦坚案和杜有邻案,赐死了太子妃的长兄韦坚和时任河西节度使的皇甫惟明;现在又借争夺石堡、防备吐蕃的大义,打压曾同时担任陇右、朔方、河西、河东四地节度使的王忠嗣,基本剪除了太子在长安和地方的主要支持者,让各皇子骚动不已,有动摇国本之危。

    久经剑雨风霜的高力士当然明白,天家无亲情,历代皇帝都对太子有抱有深深的戒心。尤其是本朝太宗剑逼玄武门,迫使高祖禅让,更是加剧了圣人与太子之间的不信任感。敲打太子是应该的、必须的,但敲打需掌握一定的度,适度敲打是鞭策,过度打击就是摧残了。高力士隐隐担心,圣人从天宝五载开始的一系列举措,恐怕是为废太子而准备的。

    在朝政上,圣人已无刚登基时的勤勉,放手让右相李林甫决断朝政,自己则躲在深宫里和贵妃赏花品月、轻歌曼舞。当然,高力士知道圣人只是让李林甫代劳,而不是荒唐到爱美人不爱江山。但李林甫权力的急剧膨胀,依然让高力士感到担忧。

    不过从前年开始,圣人开始重用杨国忠,可谓一箭双雕,一方面讨贵妃的欢心,一方面则能分右相之权,尤其是十分紧要的财权。只是杨国忠肤浅无文、为人油滑,无重臣之风,让高力士不太放心。

    如果说朝政上问题不算大的话,在军政上,圣人近几年的方略则让高力士十分焦虑。强干弱枝,乃防止地方尾大不掉的根本所在,故本朝开国以来,三分之一强的府兵皆聚拢在长安附近的关中地区,保持着对天下任何地方的强大军事优势。但开国一百余年后,府兵制渐已败坏,关中几无可战之府兵。而圣人开边之心却越来越炽,十大节度使皆招募囤积重兵,形成了枝强干弱、太阿倒持的局面。

    幸而圣人君威隆重、李林甫擅用权术,各地节度使尚不敢有对抗中枢之心。但不敢不代表不能,藩镇强则中央危,抑制各地节度使的权力已经迫在眉睫了,但圣人和李相各有打算,始终没有将心思向这个方向考虑。

    除夕驱傩变故中,高力士就敏锐地发现,北庭节度使的几十个牙兵,号令严谨、技艺高强,身上的百胜之气,也远超日日在大明宫值守的龙武军。如此强兵,对外自然是开边利刃,但若调头对内,区区龙武军能否抵挡得住,实在不敢想象。而据闻,安禄山手下也是兵精将勇,不在安西、北庭之下。对于安禄山这个人,高力士总觉得不是那么能看得透……

    “禀大将军,太子、李相国、陈相国和阿史那副都护已经快到紫宸殿了。”小黄门的禀告打断了高力士的长思。元日朝会过后,圣人交待高力士,派人请太子、左右相国和阿史那旸来紫宸殿议事。普天之下,能让高力士在殿前等候的,也就这么区区几位重臣了。

    “高翁久等了,这是某的罪过啊!”年纪与高力士相仿的李林甫还未走到殿前,就先向高力士作了个揖,以示赔罪。高力士定睛一看,脸色铁黑的太子李亨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身后跟着三位大臣,居中的是右相李林甫,左相陈。希烈在李林甫的左手边,北庭都护府副都护阿史那旸则在右相的右手边。三位大臣身后,跟着两个宫内的小黄门以及太子的随身内侍李静忠。

    高力士发现,李林甫的先声夺人并未让太子有任何不爽的表现,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太子也跟着李林甫的话作了个揖:“二兄,某来迟了!”

    “不敢不敢!圣人尚在更衣,太子和诸公先进殿恭候圣人吧。”高力士让小黄门推开殿门,自己将太子等人引进紫宸殿的正厅内。

    “太子和诸公稍待片刻,某则就去请圣人。”高力士推门而出。走到殿外,对站在走廊上的李静忠招了招手。面容丑陋的李静忠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赶紧凑到了高力士的身边!

    “静忠,某派你去东宫侍奉,可不是为了给太子闯祸啊!韦坚案汝都忘了吗?”高力士恶狠狠地盯着李静忠,一字一句地说道。

    “将军何出此言?若不是将军的抬举,仆还在飞龙厩喂马呢!仆在东宫,时时刻刻念着将军的教导,不敢有丝毫违背之处!”在东宫里叱咤风云的李静忠,此刻浑身哆嗦,如同被雄狮扑倒的小鹿一般。

    “那除夕夜的骚乱,到底是怎么回事?汝敢说毫不知情?”高力士不为所动,一把攥住了李静忠的袍服。

    “除夕夜太子一直在考虑元日朝会的贺词,并按照圣人旨意的要求,思索石堡和大食之事。驱傩的骚乱,太子也是很晚的时候才得知,但为了避嫌,不敢进宫探视圣人。”李静忠虽然身体筛糠,回答的却是滴水不漏。

    “汝说实话也罢,说谎话也罢,某也懒得计较了。只是希望汝记得两点:任何危害圣人安危的人都是某的敌人!任何危害圣人的举动某都将一查到底!切莫以为太子就能护住汝!汝可知当年的韦太子妃今何在?!汝好自为之吧!”高力士放开了李静忠,像随手抛弃了件废物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气喘吁吁的李静忠像条丑陋的老狗在寒风中吐着粗气。

    高力士虽然没有回头,但听着背后沉重的喘气声,他知道今天已经给这条快挣脱缰绳的疯狗足够的警示和教训了。迄今为止,高力士依然不能确定除夕夜之事是否与太子有关系,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近半年来,李静忠自认为已取得了太子足够的信任,俨然以未来的骠骑大将军而自诩了,颇有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意思。自己需要让他擦亮狗眼认清楚、看明白,究竟谁才是这数万内侍的第一人。

    高力士跟随换了便装的圣人回到紫宸殿时,李静忠站在殿门口满脸堆笑,仿佛是条乖巧的家犬,迎接风雪夜归的主人。面对低眉顺眼的李静忠,高力士只是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竖子,某纵横长安之时,汝还不知大明宫的宫门在哪里呢!”高力士对敲打的效果很满意。

    众人参拜过圣人之后,高力士便扶着圣人在紫宸殿正厅的御座上坐了下来。紫宸殿不同于含元殿,更多的是作为圣人的便殿使用的,而非大朝会。能在紫宸殿里参与议事的,皆为大唐的栋梁之臣,也都是圣人特别信任的。故圣人在紫宸殿里比较随意,不必刻意掩饰老态。

    圣人坐定之后,太子李亨在东侧第一个榻上坐下,李林甫则坐了西侧首榻。陈。希烈坐了东侧第二个榻,阿史那旸职位最低,敬陪末席,坐在西侧之尾。高力士则雷打不动地站在御座之侧。

    “此次朝议之宗旨,朕已在二十九日昭告太子和诸卿。朕此刻再重复一下,三件事,分别是碎叶大捷的封赏、大食国遣使求援和石堡之战的庙算。朕认为,先易后难较好决断,先从如何封赏碎叶大捷开始吧!诸位畅所欲言。”

    “陛下,臣身为北庭都护府副都护,不适宜参与商讨碎叶大捷的封赏。臣乞出殿回避。”圣人话音刚落,阿史那旸首先站起来请求离殿。

    。。。

 ;。。。 ; ;    “众卿平身吧!”天子自己却并未坐回御座,并伸手挥了挥,制止了欲图继续往下念礼单的户部尚书,而是转向阿史那旸,笑语道:“阿史那卿,朕有两年没见到你了吧?”

    “启禀陛下,是一年又十一个月。上次得睹天颜还是天宝六载春,臣奉旨前来述职的时候。”阿史那旸非常恭敬地回奏。圣人和阿史那旸之间的君臣相得的局面,鲜于向刚刚兴奋的心情又低沉了点。

    “阿史那卿和王卿一战灭突骑施、收碎叶城、获汗血马,居功甚伟,朕已命政事堂议功封赏。”圣人对阿史那旸格外重视:“朕记得卿家长女已近及笄之年,朕现在就封她为素叶县君,以彰卿之功绩!”

    “碎叶之役,皆王都护运筹帷幄、冲锋陷锐之功,臣毫无建树,不敢当此厚赏!臣女寒门薄祚、蒲柳之姿,不堪陛下垂怜。臣乞请陛下收回成命!”阿史那旸的坚辞让鲜于向感觉有点恶心,“凭空捡了这么大个便宜还惺惺作态,真虚伪!”

    “碎叶之战,卿有三功。一为战前筹谋,擅捕战机;二为督促各部,壮我军威;三为留守北庭,安定后方。卿虽未亲临战阵,但论此三功,并不亚于王卿,卿万不可过谦!卿之爱女,乃阿史那之裔、大唐宗室之后,贵不可言,区区一县君,当得起。”圣人没有再给阿史那旸推辞的机会,“李相国,朝会之后即拟诏,册封阿史那霄云为素叶县君!”

    “臣遵旨!”李林甫立刻抢在阿史那旸有所表示之前,将圣人的口谕承接了下来,阿史那旸也只好无奈跪拜谢恩。此时,鲜于向朦胧之间觉得,阿史那旸似乎并不是由衷地欢喜。

    “册封之事已定,阿史那卿,现在可否容朕鉴赏一下西极天马?”圣人心情很好,居然打趣了阿史那旸一句。

    “臣恭请陛下出殿检视天马!”阿史那旸的语气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这种温润如玉的气度,让鲜于向都觉得被折服了。

    “天马不可在殿内逼仄之处观,自当在天地之间鉴赏,众卿都来吧。”圣人一边说,一边大步向殿外走去。群臣纷纷离榻,跟随着圣人走到了含元殿外的走廊上。

    鲜于向正在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得意洋洋地在自己耳边调笑道:“仲通兄,某从不敢忘君昔日之恩啊!今日之报何如,可抵当年一饭之恩否?”

    鲜于向还未来得及回应,就听见了隆隆的马蹄声。人群急着向前拥挤,将鲜于向和杨钊分开了。鲜于向也赶紧向前挤了挤,从位一袭白袍的异族武士和那个高鼻深目的小娘子之间穿了过去。急于看天马的鲜于向根本没有发现异族武士如刀的愤怒眼神。

    马蹄声越来越响,还不时传来潇潇的马嘶声,在栖凤阁下的龙尾道上回荡着。忽而,一匹亮若闪电的白马从东龙尾道上一跃而起,向前窜了三丈远,越过了数十台阶,直接跨到了含元殿前的走廊上。

    白马浑身未配鞍鞯,却如同有人操控一样,落地之后迅速放慢了马速,左转向殿前小跑而来。白马身后,则是黑色、红色、黄色等诸多颜色的马群,纷纷在白马的带领下跃上了走廊,并放慢了马速。

    数名龙武军立刻将天子紧紧保护起来,手都放在了腰间横刀之上。“无妨!”圣人风淡云轻的说了一句,双眼盯着威风凛凛的白马,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鲜于向盯着奔腾而来的马群,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感觉像是撞到了什么人。他回头一看,只发现白袍武士冷冷地盯着他。

    马群速度逐渐减慢,缓缓走到了人群之前。鲜于向定睛一看,虽然他不是特别懂马,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马甚为神骏,皆是千金难买的宝马良驹。但让鲜于向不解的是,不是说北庭敬献了“一匹”天马吗?现在怎么来了“一群”?且记得进奏院打探的情报说,天马通体金黄,而非白色啊!

    更多人事不关己,不像鲜于向那样胡思乱想,只顾得上欣赏骏马。五颜六色的马群,让人们眼花缭乱。而懂马、爱马的都在窃窃私语,点评各匹马的优劣。

    漠北、西域以及东北藩国的朝集使们更是暗暗将这些马和自家国内的马匹比较,琢磨大唐的国力和骑兵的战力。但越琢磨越心惊,马群里的每一匹拿出来,都能作为这些藩国的镇国之宝的,而天可汗随随便便就拉出了一大群宝马,不觉个个心惊胆寒,对大唐更是敬畏。

    望着藩国臣属敬服的神情,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身旁的阿史那旸随即轻轻击了一下掌。

    鲜于向听见了轻微的掌声,正在诧异居然有人敢在君前失仪的时候,就听见东龙尾道上响起了如龙如鹤的皋鸣之声,长嘶未落,但觉黄光一闪,一匹毛发胜金的身影腾跃而起,如同乘着暴风骤雨破海而出的蛟龙一般,向前飞出了四丈多远。

    令人更加惊叹的是,金马在飞到了抛物线的最高点之际,竟然还有劲力在空中轻轻一转,径直向殿前落来。走廊上的马群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威压,顿时骚动不安。阿史那旸立刻吹了个唿哨,并上前安抚了一下领头的白马,马群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鲜于向只觉得一刹那的功夫,走廊上的马群就自然而然地从中分开,而天上的黄马已经前蹄着地,潇洒地落在了马群刚刚分出的通道上。黄马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两步,满不在乎地朝周边的骏马打了几个响鼻,吓得其他马匹纷纷避让,然后才不偏不倚,恰好在圣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见黄马腹下穿出了一个武士,跪拜在圣人面前:“北庭牙兵队正马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爱卿平身!”圣人朝身旁的高力士瞥了一眼,高力士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操控天马若等闲,真乃勇士也,马卿之英姿,令朕难忘!”圣人和颜悦色地夸了马璘一句,让鲜于向又嫉妒又不解:嫉妒的是一区区队正,居然得到圣人的赞誉;不解的是,这马璘究竟何德何能,能够让圣人不吝赞赏。

    “启禀陛下,天马乃马中之王,非陛下不能骑跨,末将不敢僭越。只因顾虑天马性骄,不加拘束恐冲撞陛下,故不得不紧贴于天马腹上,以防万一!故末将不配陛下之赞誉,唯乞陛下赦免末将冒昧之罪!”马璘按照事先排练好言辞,中规中矩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汝一片赤诚之心,何罪之有?平身吧。”圣人对于马璘甚是和蔼:“若是非要寻卿之罪,确实有一条罪,那就是,尔等皆小瞧朕了!区区畜生,岂能惊到朕!朕骑马扬鞭,大胜吐蕃马球队的时候,汝曹还未出生呢!”

    “微臣惶恐!此皆微臣安排不当之故,于马队正无关!”阿史那旸立即跪倒在地,替马璘求情。

    “阿史那卿谦谦君子,只是未免有点古板了。朕不过是眼热马卿技艺高强,想起朕年轻时罢了!”圣人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立刻俯下身来,将阿史那旸和马璘同时扶起。两人岂敢真得等名满天下的高翁来扶,赶忙站了起来。

    “朕知马卿在碎叶一战中救下了前来朝拜大食国的公主和使者,立下奇功,故赐勋武骑尉,升职为校尉,仍在北庭节度使辖下效力。李相国,朕越权了,替你决定了个七品勋爵的任命,汝可得多包涵啊!”鲜于向发现圣人见了天马之后,心情非常好,不断和臣属开玩笑。

    “臣更加惶恐了!勋爵官职,皆出自陛下,也均应由陛下裁定,臣平时不过经陛下授命,替陛下分忧而已!天下只有越权的臣子,而从无越权的君父,陛下言重了!”李林甫笑着回应了圣人的玩笑。

    “那马卿的事就这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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