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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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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绯知道,裴夫人对此十分不满,昨日在家里训斥了王沛忠许久,并要求闻喜堂周掌柜尽快拿出对策,决不能输给如意居。
马车在横街与南长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左转,向南市的东门驶去。“小娘子快看,大郎君他们正在灯轮之下呢。”菊香指着越来越近的灯轮,兴奋地对王绯喊道。
王绯微微探了探身子,从车窗帘幕的缝隙中发现了王珪的身影。紧跟在王珪身后的一高一矮二人,不用问,肯定是张监军的义子张德嘉和高长史家的小郎君高仙桂。
看见自己这个异母哥哥,王绯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武威张氏在陇右凉州也算得上名门,但和太原王氏、河东裴家这些顶级世家相比,影响力还是小了太多。这就决定了自己的阿娘在各个方面都被裴夫人压了一头。
幸而自己生为女儿身,裴夫人才减轻了对阿娘的敌意。后来又凭空冒出了崔夫人和霨弟,裴夫人对阿娘反而多有拉拢之意,欲图合纵连横,共同抗衡崔夫人。
对于这些内宅的恩怨纠纷,王绯甚是厌恶。世人皆羡豪门子,不知豪门深似海!
王绯有时候想,自己若生在田舍之家,或许可能更自在、舒心一些。
私下里,王绯和阿史那霄云说过自己心中的苦闷。生为嫡长女的阿史那霄云虽然和自己亲密无比,但对这种忧思并不能感同身受,只能安抚劝慰一番罢了。
平心而论,父亲大人对自己还是非常宠爱的,良好的教育、舒适的环境、宽松的空间,可以说阿史那霄云作为一个嫡女所能拥有的,自己都拥有或者说可以拥有,只是有时候自己不会像霄云一样直接罢了。
比如像坐骑,阿史那副都护一掷千金为霄云购买白练驹,曾经令庭州城的无数小娘子艳羡不已。
王绯心里也很羡慕,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她知道,自己只要给父亲大人提了,愿望肯定能够满足,但她并不愿意给父亲添麻烦。
没有想到的是,父亲远征碎叶回来之后,居然也给自己带了一匹已经被驯服的青白夹杂的幼马,虽不如霨弟的小红马超凡神骏,但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难得的良驹。
只是王绯不像阿史那霄云那么英武,需要坐车的时候,王绯就绝不会非要坚持骑自己的青玉骢。
父亲的宠爱让王绯感觉非常舒心,但裴夫人总是如同笼罩后宅的乌云一样,让人感觉不亲切、不舒服。
裴夫人生性高傲,对阿娘虽然面上客气,但并不亲热。对自己更是毫不关心,只会用《女则》这类的道德文章约束自己的一举一动,让性情稳重的王绯都有点烦躁不已。
而王珪作为嫡长子,身兼太原王氏和河东裴家厚望,自然是众星捧月的宠儿。裴夫人对他更是宠溺无比,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别的不说,单就贴身丫鬟而言,王绯身边是菊香、王霨身边是梅香,两人都只有一位大丫鬟。而王珪从生下来就安排了兰香和荷香两个大丫鬟服侍。
由于王珪比自己大六岁,两人共同生活的交集并不是特别多。现在王珪到外宅居住之后,王绯见到哥哥的机会就更少了。
王绯对于王珪的印象总是有点模模糊糊,只记得小时候自己跟着哥哥的后面,想要一起出去玩,而他总是快速跳到果下马上,在一群家仆的护拥下找高仙桂等小伙伴玩去了,丝毫不理睬在后面哭闹的自己。
王绯到阿娘那里抱怨的时候,阿娘沉默片刻之后幽幽叹道:“豪门大族本就是如此,你既然生在此处,日日衣轻乘肥、锦衣玉食,有些东西就不能奢求了……”
“小娘子,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灯轮和灯楼都太美丽了!!”菊香兴奋的尖叫声打断了王绯的回忆。
王霨一行鲜衣怒马、仆从喧嚣,在热闹的大街上也分外抢眼。王珪等人也瞧见了王绯一行的车马,已经派闻喜堂的奴仆前来迎接。
看着衣着华丽的闻喜堂仆役,沉默许久的阿伊腾格娜忽然问道:“小娘子,为何庭州城内不曾见太原王氏的商铺?”
王绯心中一动,凝视了阿伊腾格娜片刻,才字斟句酌地答道:“伊月生于碎叶,想来不曾来过庭州,更不曾去过长安和山东,对大唐世家可能缺乏了解。太原王氏声名赫赫,源于其耕读传家,而非经营商肆;武威张氏在凉州微有薄名,多因以武报国;河东裴家则官商并重,长于食货之道。其实太原王氏和武威张氏也都有自己的商队来往庭州,但规模较小,故不曾设立店铺,但有需求,也多是与闻喜堂合作。”
王绯盯着似懂非懂阿伊腾格娜,心里暗暗叹道:“不料她如此机敏,居然看出了异常之处。但以她的阅历,应该想象不到两任皇后被废对太原王氏的沉重打击吧!现在的王家如同惊弓之鸟,岂敢过于张扬啊!”
其实这些想法也并非王绯所能揣测出来的,只是她偶尔听阿娘自言自语所得来的一知半解的见识。
“绯儿,快下马车!雯霞,你也快点!霁昂,把你的马牵走!”马车外面传来了阿史那霄云清脆胜铃的吆喝声。
菊香和梅香赶忙先下了马车,然后在车门口等着。王勇和李定邦早已经率领一众牙兵下马散开,形成一个圆形的保护圈。
王绯戴好帷帽,扶着菊香的手下车的时候,听见阿史那雯霞在身后坏坏地嘟囔了一句:“不敢吆喝王霨了吧。”
王绯闻言莞尔一笑,对阿史那雯霞的执念忍俊不禁。
阿史那雯霞充满“邪恶气息”的碎碎念让王绯下车的动作慢了一下,待她下来马车的时候,王珪已经前来和诸人见礼了。
王绯细细观察了许久不见的王珪片刻,发现其实他的面容轮廓酷似父亲大人,尤其是那张线条分明的国字脸,远远看来简直如同父亲大人的翻版。
这一瞬间,王绯心中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情,无论如何,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拥有紧密的血缘纽带。
王绯心泛微澜之时,忽然见王珪朝自己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个笑容,让王绯心中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因为这个笑容生态王绯太熟悉了,完全和裴夫人令人厌恶的神态一模一样!
“见过霄云妹妹!几日不见,妹妹神采更胜往昔!”王珪自认为潇洒地向阿史那霄云弯腰拱手作了个揖。
王绯站着阿史那霄云的身侧,望着王珪灼灼的眼神,心有忽有所感,扭头一瞥,发现王霨站着稍远的地方,死死盯着王珪的一举一动。
而王珪身后矮胖的高仙桂,更是紧张不已地用目光上下偷瞄英姿勃勃的阿史那霄云。
王珪的另一个小伙伴张德嘉,却远远地拖在后面,丝毫没有上去和阿史那霄云见礼的打算。
阿史那霄云似乎对王珪眼神中的热情毫无察觉,只是简单地回了个肃拜礼,口中回道:“有劳阿兄挂念!”然后又主动朝高仙桂拜了一下,笑着说道:“许久不见高郎君,身姿魁梧依旧啊!”
高仙桂本来想学王珪上前和阿史那霄云见礼的,却被阿史那霄云这一戏谑之语堵了回去,只好讪讪离开了。
阿史那霄云明媚如春的脸上绽放开调皮的笑容,然后一把抓住王绯的手说道:“这是你自家的亲哥哥,日日常见的,就别拜来拜去的,快随我观花灯去!”
王绯力气不如阿史那霄云,还来不及和王珪见礼就被她拽走了,只好朝王珪遥遥点了点头,算是行了个“稽首”礼。菊香赶紧跟了上去,服侍王绯去了。
王珪脸上挂着微笑,朝妹妹略略做了个揖,然后就走到阿史那雯霞和阿史那霁昂面前,笑着拱了拱手:“见过两位弟弟和妹妹!”
阿史那雯霞两眼放空,只是微微回了个肃拜礼,说声“见过阿兄”,就沉默不语了。
 ;。。。 ; ; 上了横街之后,王霨一行向西走去。庭州内城虽然灯火灿烂,但由于居住的多是各衙署的官吏及军队,故只是挂起了灯火,却不是十分热闹。
出了内城,气氛立刻变得不同,宽阔的横街上摩肩擦踵,车流人流集聚在一起,亮若河汉。
横街上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些精彩纷呈的文艺表演。一群群身穿锦绣华裳的乐工们,坐在一辆辆吱吱呀呀的牛车上,顶着如水的月光和明亮的灯火,吹拉弹唱、招摇过市。为了吸引人们的关注,乐工们将自己的牛车也装扮起来,有的给挽牛披上虎皮,有的将牛车装饰成犀牛、大象……
另有各种杂技百戏艺人,在牛车旁边、在道路两侧,跑旱船、走绳索、吞钢剑、口吐莲花、摔跤相扑、舞马斗鸡、拔河钻火圈……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王霨骑在小红马上,望着欢天喜地、热闹纷纷的人群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大唐天下海晏河清,普通民众安居乐业,一眼看去真是昌明隆盛、花柳繁华。可谁能想到,不过区区七年之后,将会有场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浩劫席卷天下,整个华夏都将坠落于无边的兵燹和黑暗之中。
如果这场浩劫只是一场普通的朝代更替也就罢了,王朝兴替自有缘由,王霨可能会选择寻找不被战火波及的所在,隐居山林、明哲保身。
可这场浩劫不同于普通的朝代更替,实际上也没有实现朝代的变换。但它比王朝交替带来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更可恶,因为它扭转了中华民族雄健、阳刚的精神气质,改变了华夏文明开阔、包容的博大胸怀,打断了汉家儿女开拓、进取的探索步伐。
浩劫降临之时,本来负责御敌于外的燕赵军队异化为毁灭华夏文明的叛军,本来负责开拓进取的安西、北庭将士不得不回师勤王,本来是藩属势力和羁縻对象的回纥、沙陀、党项等族,反而乘机扩张……
浩劫过后,元凶虽灭、祸源难断,河北藩镇割据、朝堂牛李党争、中枢宦官擅权,整个大唐,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内耗和争斗,国力大减、全面收缩。
河中之地、葱岭以西,药杀水、乌浒河依旧滔滔,弓月城、碎叶镇雄伟依旧,可汉家儿女在唐之后,再也不曾踏足此地!宋不见敦煌、明止步哈密,汉唐伟业不复见于人世,汉家故土沦为华夏异域……
想到这里,王霨不禁心如刀割、泪垂欲滴,这番痛苦,远超过对阿史那霄云的纠结。
在这一刻,王霨再次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深沉责任,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肩上。
或许自己的穿越,并不只是上天的戏弄和偶然;或许自己的穿越,真的肩负有冥冥的天意和沉甸甸的责任。可能真的是自己在碎叶城遗址的感慨惊动了上苍。
无论如何,既然穿越而来,这个大唐,就应该因为自己而变得有所不一样!
感慨之后,王霨又有点茫然。来到大唐已经四个月了,可千头万绪,王霨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自己应该从何入手改变大唐。
搞火药、鼓捣蒸汽机,在大唐进行技术流升级改造?一来尚不现实,二来也存在技术扩散的风险,不能轻易出手。况且王霨作为一个文科生,对高精尖的技术大创新只能哀叹“臣妾做不到啊!”
当然,王霨现在一直在用加了密的简体字,全力记录下自己记忆中的各种技术创新,努力寻找适合唐朝生产力水平和自己需求的突破点。
抄诗词、写文章、编报纸、搞改革?这方面王霨倒是有些心得。可问题是,现在的王霨只是个十岁幼。童,虽然有个从七品的朝散郎官身和北庭节度使之子的衙内身份,但距离影响朝政、推动改革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王霨也只能先将这些闪闪发亮的金手指记录下来,免得自己以后忘了。
不过在迷茫之中,王霨还是寻到了一件急需改变的历史事件,那就是在王霨前世被网民讨论得纷纷扬扬的“怛罗斯之战”!
从碎叶城外偶遇艾妮塞小公主开始,王霨就惦记上了此事,他觉得从王勇救下艾妮塞那刻起,历史已经有所不同了。
朦胧中王霨记得,历史上的怛罗斯之战爆发于天宝十年(751年),以黑衣大食的胜利而告终。具体的战役细节王霨记得不清楚了,但他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怛罗斯之战爆发的时候,黑衣大食已经基本上完全取代了白衣大食,初步统一了整个大食帝国。
而高仙芝对此知之不深,安西军本来只是出征讨伐石国,却不得不面临数倍大食军队的围攻,最终大败而归。
如何改变怛罗斯之战的结局呢?从碎叶城班师回庭州的一路上,王霨都在反复纠结于这个问题,并终于想出来一个自己也没有完全把握的方案。
在揭露粟特商人谎言之后,王霨借势对王正见说心中多了些见识,就是为了引起王正见的重视。
在吸引了王正见和杜环的注意之后,王霨借向父亲请教碛西形势的名义,给王正见灌输了关于大食帝国的诸多记忆。
而久经沙场、节制一方的王正见,立刻强化了关于大食的情报收集,最终得出了要尽快打击黑衣大食,维系大食国内乱的结论。
王正见作为北庭节度使,对朝堂事务尤其是碛西军政还是具有相当份量的影响力的。
利用进献天马的机会,王正见委派阿史那旸进京面圣,当面将牵制黑衣大食的战略设想上报李隆基。但最终的结果如何,王霨还一无所知。
李隆基是否能够充分重视黑衣大食的威胁?李林甫是否会掣肘王正见的计划?北庭军能否完成安西军没有完成的任务?……王霨心里满满都是大大的问号!猛烈的北风卷动着他身上的狐裘,都不曾让他有丝毫地分神。
“霨弟在发什么呆啊?”王绯透过车窗目不暇接地观赏百戏的同时,忽而留意到神游天外的王霨。
“他还在回味着我家姐姐手腕上沁人心脾的芳香吧!”阿史那雯霞语若匕首,犀利无比。
王绯和阿伊腾格娜闻言无语,只能相视而笑。
幸亏横街上人马喧嚣,王霨和阿史那霄云都没有听到车内的谈话。不然以阿史那霄云的脾气,肯定会弃马登车,进来胳肢三人一番不可。
“菊香,快到南市了吧?”王绯回头问了一句自己的贴身丫鬟,岔开了话题。
作为和阿史那姐妹来往最密切的人,她自然知道裴夫人登门祝贺之事,所以并不想在阿史那霄云的婚姻大事上过多地开玩笑。
“嗯,快到了,仆已经瞧见闻喜堂的灯轮上的花灯了,实在太漂亮了!”菊香将脑袋钻出车窗,兴奋地喊道!
王绯一行人元夕出游的终点,就是位于庭州城西南侧的南市。
南市北靠横街、东临联通南北门的南长街,是整个庭州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每年元夕,南市里的商铺都会悬花灯、扎灯轮、建灯楼、立灯树,宣传自家店铺。
各家店主都不遗余力,希望能够力压群雄,展现本店的雄厚实力。但之前每年的获胜者基本无悬念可言,都是河东闻喜堂。背靠着河东裴家和裴夫人的权势,河东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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