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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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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沈墨山赞许一笑,道:“确实如此,杨华庭无论去到何处,身后都带着忠义伯府的名号,他不是游侠一流,他是堂堂的南武林盟主。那么,他就必定要想这世上但凡有权势野心的男人都会考虑的一件事,那便是,如何将自己经营了半辈子的东西,再传到子孙后代,延续下去。”
景炎蹙眉道:“若他真的得了半本秘笈,那么定然与谷主一般,也要寻另外半本,也会为了其余半本,而多方设法。”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沈墨山微笑道:“迄今为止,我们只知道,叠翠谷如何为了半本秘笈,搞得人仰马翻,却不知道,杨华庭为了另外半本秘笈,到底做过什么?”
我沉吟片刻,道:“若是我,卧榻之旁已然有人虎视眈眈,不是被吓破胆,便会想方设法,如何将不利的局面,一举扳反。”
“小黄啊小黄,”沈墨山哈哈大笑,也不顾景炎在场,一把将我抱住,欢喜道:“你今儿个脑子很利索嘛。”
“莫非我平日里脑子糊涂不成?”我恼怒地挣脱他。
景炎在一旁忍俊不禁,莞尔道:“柏舟得亏遇着沈爷,才算活泼起来。”
这叫什么话,我怒瞪了他一眼。
沈墨山搂着我,笑道:“他以前那是太苦了自己,也不想想,这么单薄的肩膀,却要扛那么重的包袱,人怎么可能活得肆意畅快?”
景炎欣慰一笑,道:“我还记得少年时,柏舟淘气不亚我之下,偏偏奸诈异常,每每犯事,总有许多替自己开脱的法子,结果受罚的总是我一个。”
“魏景炎,你今儿个是算总账么?”我冷觑了他一眼。
景炎笑道:“不敢,见你又活回去,我心甚慰,直盼着你最好跟琪儿一般,俩父子争玩意儿斗嘴,那才真好。”
我呸了一声,沈墨山笑道:“不怕,他这是嫉妒,你和琪儿啊,就是我养着的俩宝宝,我还就爱你们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最好没心没肺气死他。”
我笑了起来,景炎又是摇头又是笑。
“话说回来,小黄才刚提到点子上,我这两日也将心比心,想我若是杨华庭,定会察觉到叠翠谷不怀好意,送上门的小子未必那么好啃。”他担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坦然一笑,示意他继续,沈墨山摩挲我的肩膀,道:“可事实上,杨华庭却不但不避开这个圈套,反倒配合着往里头钻,这是为何?”
“他逼问过我,严刑拷打,”我顿了顿,哑声道:“就是为了逼问藏书阁内的情形。”
“这就对了。”沈墨山点头道:“他是将计就计,想反过来夺了叠翠谷那半本书。”
“但这有个问题,”景炎打断我们,道:“谷主老谋深算,不是那等明知柏舟身负藏书阁秘密,还将秘密送到敌人手上的。”
我心中一惊,一处从未想过的可能性突然闯入脑中,为何谷主要设计令我被杨华庭捕获,为何他明知我受辱却不施以援手,为何在我最屈辱的时候,他会发那样的告示诏告天下将我逐出谷中,甚至于更早以前,为何他会如此高调对我多有青睐,恩准我进入等闲人不得入内的藏书阁。
尽管已经事过境迁,我仍然觉得心中隐隐作痛,我垂下头,颤声道:“莫非,他根本就是想要通过我的嘴,告诉杨华庭,藏书阁在哪。”
沈墨山叹了口气,将我紧紧抱住,柔声道:“罢了,不说了,咱们回吧,景炎也要休息了。”
景炎慌忙道:“正是,你,你先回,莫要多想。”
“不,”我惨淡一笑,道:“今儿个索性一次过将事情都挑明了。当年,杨华庭在我身上试了不下十几种老刑罚,我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脸也被弄花,痛到极致,早已超过承受的底线。”
“但是,”我咬了咬下唇,道:“但是,我一直没说,被他弄得那样惨,拿各种不能用在人身上的东西作践我,我也还是没说,没透露半个字……”
沈墨山抱紧我瑟瑟发抖的身子,拍着我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难为自己个,没事了,别说,我们都知道。”
“你们不知道,”我咬牙道:“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想着,即便他对不住我,即便他心里头从没把我当人看待过,但我不能那么看我自己,我说了,不是对不住他,是对不住自己……”
我哽噎住,摇头说不出来,但心底却明白,那时候,即便才十五岁,即便经历过被所爱之人抛弃利用的惨痛,但我咬紧牙关,只相信一个理:那曾经用整个生命去献祭的爱恋,若连我也背叛,它还有什么意义?
是的,若连我都可以背叛,那少年时代深入骨髓的恋慕,又如何能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纵使谷主并非什么好人,纵使,我为此吃尽苦头,万念俱灰,但我知道,那情感曾经如此真实地存在过,它犹如一团火,许久以来,一直在我胸腔中燃烧,烧到你辗转反侧,痛不欲生。今天的我,便是直接从那种痛苦中走过来,满身烟尘,却能真正做到举重若轻,真正明白,有些事有多难熬,有些人,有多难能可贵。
是夜,我无法入眠,脑子里总回响山居吟的调子,一遍又一遍,在那般清雅幽深的旋律中,有少年白衣如雪,笑靥如花。
韶华一瞬,千里关山。
那是小小的柏舟,如此用心弹奏,目光清澈而激动,心中怀揣单纯到可怜的念想,无论在后来的岁月中,那种念想被证明愚蠢到什么程度,但谁也不能否认,他曾经那么努力过。
而我,易长歌,心里很清楚,这一生再也无法做到那般简单、虔诚、心无旁骛、专心致志。
我叹了口气,忽然爬了起来,披衣下床。
沈墨山怕我夜里着凉,房内总是弄得一团暖和,空气中有淡淡的熏香,是榆阳城闻名大启天朝的一等秘制香饼,小枣儿掰了几块扔入火炉中,是以整夜都芬芳扑鼻,沁人心扉。
我打开门,一股冷而硬的寒气扑面而来,才刚在屋内呆暖和了的身子不由打了寒颤。就在此时,我却瞥见屋外长廊拐角处有一人独坐,手持酒壶,岔着腿,呆呆看天上月亮。
他听得动静,转头看我,一双眼睛锐利闪亮,犹如野兽夜巡,内里淬着寒意。
见是我,他难得呆了呆,这才露出令我无比熟悉的笑容,暖色渐渐上染,伸出手柔声道:“怎的出来了?睡不着?”
我朝他走过去,他拉过我,揉入怀中,怀里其实冰冷得紧,显见在此坐了许久。我靠在他胸前,笑道:“你呢?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浪子游侠?还对月独酌?这可不符合沈老板的脾性啊。”
沈墨山抱紧我,拢紧我身上的大氅,笑道:“我难得想吟几首酸诗,正诗兴大发,你就来打扰我。”
我侧过身,环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打了呵欠道:“快别,吓死人了,你还是数钱比较合适。”
他呵呵低笑,亲亲我的额角,道:“为何睡不着?”
“你先说,为何在此借酒消愁?”
“老子有个屁愁,不过是随便喝两盅,”他含含糊糊地答。
我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心绪,暗道一声惭愧,便笑道:“反正无事,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
“可别,”他摇头道:“你一吹曲儿,肯定没好事。”
“京师第一琴赏脸,你竟不领情,”我笑了笑,道:“一百两银子一曲呢,真不听?”
沈墨山自嘲一笑,道:“随你吧。”
我从他怀里挣开,回房取了管萧,又走回来,在他跟前坐好,凑近唇边开始吹奏,曲调潺潺悠扬,高远缥缈,犹若天上明月,又如山涧溪流。
待我一曲吹完,沈墨山目光中有些迷惘忧伤,拎起酒瓶喝了一口,拿袖子擦擦嘴,道:“真好听。”
“这调子叫山居吟,”我垂头慢慢地道:“是,我在叠翠谷,习的第一首曲子。”
沈墨山哐当一声放下酒瓶,闷声嗯了一声。
“我当初,是靠这首曲子,才得谷主青睐,当众擢为他的亲传弟子。”我抬起头,语调平和地道。
沈墨山默不作声,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以前,”我笑了,道:“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完整吹这首曲子,一吹就想起那些痛苦,心里就有很多恨,恨起来,就一个劲琢磨怎么杀人。”
“现在呢?”他哑声问。
“如你所见,”我淡淡地道:“不过一首曲调罢了。”
他蹙眉盯着我,慢慢地,眼睛变得更亮,呼吸有些紧促,问:“你是说……”
“我的意思是,现下月上中天,更深露重,你若要继续发疯,我可不陪着了。”我站了起来,道:“入夜真不能坐了,一坐就隐隐骨头痛。”
“那等什么,咱们回房去吧。”沈墨山哈哈大笑,二话没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笑嘻嘻地道:“宝贝,我们回去,我给你按摩。”
我板着脸,却禁不住笑出声来,至此那些若有若无的黯然神伤,当全部落下帷幕,从今往后,我身边有他,他身边有我,夫复何求?
沈墨山急吼吼把我抱了回房,踹开房门,又一道袖风,将房门阖上。待将我放到床上,先没头没脑一阵乱亲,我们俩呼吸都有些乱了,唇齿交缠之间,贪婪地探求彼此更多的肌肤相亲,更多的体温相贴。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待有所察时,身上衣襟已然大开,他自己也不知何时赤了上身,露出健硕身板。我着迷地伸出手去,贴上他的胸膛,再一路往下,顺着腰际滑向腹部,又往上蜿蜒缠绵,搭上他厚实如山的背。他肌肤紧致光滑,体温偏高,如此寒夜摸上去当真令人爱不释手。
不知觉间,我的指尖摸上他小小的乳珠,禁不住捏弄轻抚,沈墨山呼吸转粗,一把扶正我的头,深深看我,目光中有隐忍,更有烈火焚烧。我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胸膛摸上他的脖子,道:“来吧?”
“他娘的,有胆子招惹我,等会不许哭!”他哑声说完,俯身一把含住我胸前的硬果,用力啜吻舔弄,细磨轻咬,花样百出,比我适才不知激烈多少,直弄得我细喘起来,阵阵酥麻麻袭上脑门,浑身软如春水。我喘息着,腿部勾起,搭上他的腰身,哑声低唤:“墨山……”
沈墨山低骂了一声什么,伸手用力钳住我的腿,环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毫不客气解了我的亵裤中衣,有些鲁莽地搓揉起两腿间柔软的器官。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的手却越发得意,轻拢慢捻,专挑顶端流连忘返,从未有过的灭顶快感猛地冲来,我按捺不住地扭动,呻吟出声,有些害怕,却又有所期待,想要更多,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的却是颤抖着求饶。沈墨山眸色转黑,手下不停,唇一路往上,再度含住我的唇,将我所有的呜咽呻吟,都吞了进去。
很快白光一闪,巨大的快乐倾覆而下,我听见自己叫了出声,音色蜿蜒而上,尾音颤抖柔媚,带着三分沙哑,三分怯弱,听了令我脸热不已。沈墨山却仿佛大为兴奋,在我耳边喊道:“好宝贝,再叫一声来听。”
我心里又羞又怒,咬紧下唇,怎么也不肯开口。他的手猛一下使坏,掐了我顶端敏感之处一把,我吃痛,啊的一声又叫出来。沈墨山这才满意,微笑着看我,一边舔着我的耳廓,一边哑声道:“我要要了你了,若后悔,现下还来得及。”
“真,真的?”我喘气着问。
“假的。”他猛地伸手,直接探向身后那处隐秘穴口,或捏或揉,再度令我喘气加急,忽然间,一阵冰凉刺入股间,我心下一惊,不禁往后退缩,道:“你,你给我用了什么?”
“傻子,自然是令你不受伤的药。”他一面吻我,一面安抚道:“乖,放松些,就要给我了,乖啊。”
我瞪他,却架不住他手法老道,轻重拿捏得位,更兼口唇并用,瞬间又撩拨起体内无尽的快感狂潮,这时候我早已口不能言,被他搓揉得只剩下呻吟喘息的份。沈墨山甚为满意,笑嘻嘻地屈起我的腿,低头响亮地亲了一下我两腿间再度抬头的柱体,道:“好了好了,马上令你快活,莫要急啊……”
我羞愧得想把脸埋入枕中,却被他使劲板了过来,缠缠绵绵地吻住,从眉毛一路往下,顺着左眼右眼,又到鼻端,最后再度含住我的唇,就在同一刻,他猛然挺身而入,我吃痛惊呼一声,他停了下来,再度细细密密地吻我,毫无诚意地乱哄道:“马上就好啊,马上就好……”
好你个头!那处许久不用,便是做了这么久的润滑,却仍止不住疼痛得紧,真为我好,怎么不见你舍得不做?我心中暗自腹诽,正走神间,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已经整根没入。
我闷哼出声,沈墨山停了半响,直到我又略微放松,这才由慢至快,尽情驰骋起来,仿佛野马脱了缰绳,可劲在我身上撒欢。这样的沈墨山热烈得令我陌生,很快便将我卷入无边无尽的快感当中,逼着我面对他在我体内点起的熊熊大火,快感太过激烈,我已无法承受,却被迫一次次仰着脖子,呜咽着跟他一道起伏辗转,仿佛可随意摆弄的木偶一般随他摆出各种姿势,到得后来,我已被他折腾得再无一丝力气,两眼发黑,却犹自能感受到他猛烈的撞击和我破碎起伏的呻吟。
欢爱甚久,我已意识模糊,果然现下做还是有些勉强,到底如何结束,结束后,他如何为我清理身子,我全然不记得,只记得四肢内仿佛被巨灵之掌压榨过一般,连动动手指头都嫌艰难。
我感觉只是睡了很沉的一觉,后来才发现,实际上我昏迷了一日有余,沈墨山被栗亭臭骂好几次,直到我醒来方才作罢。沈墨山满脸愧色,坐在我床头殷勤当小厮,直将小枣儿的活几乎都揽了下来。
他如此低声下气,我便乐得当大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也着实惬意。等到我能下床,已是两三日后的事,栗亭所开味道古怪的滋补药,连服了十日,这才算不见踪影。
这段时间怕我病中无聊,沈墨山命人将小琪儿送了过来。几日未见,小孩儿又哭哭啼啼,直道我扔了他。我又哄又骗,好容易将他的毛捋顺,已是疲惫不堪,不知觉,又过去五天。
这一夜我哄了琪儿睡下,望着他圆圆的睡脸笑着不语,孩子天资平庸,无论习武还是乐理,均懵懵懂懂,不求甚解。都已快满五周岁,整日里却只知道疯跑玩耍,练拳吃点心。但他秉承了小彤的善良勇敢,又长得可爱异常,日后有我看着,有沈墨山护着,当能平安过这一世。为人父母,并非个个望子成龙,尤其如我这般经历太多的事,只觉得,他能做一个有良心,会快活的人,平安长大,便已心满意足。
正想得入神,忽听门扉开启声,我一回头,正瞧见沈墨山一脸微笑,站在门边朝我招手,我起身走过去,他双手展开一件长氅,披到我肩上,含笑道:“等了几日,你身子可算好转,我有一事要听你的意思。”
“什么事?”
他踌躇一会,道:“忠义伯府与叠翠谷那档子事,你若已丢开手,从此以后,只要他们不犯到我头上,我就不闻不问。但你若欲知后事如何,狗咬狗能咬出什么花来,咱们还可以去瞧瞧。”
我一愣,笑道:“你于英雄大会上重伤郭荣,揭了杨华庭的短,这就已经卷入这件事了。便是你不找他们,他们迟早有一日也会找你,倒不如……”
“倒不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墨山笑得意味深长。
我横他一眼,道:“你早已胸有成竹,又何必来问我?”
沈墨山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哪里,你若不爱瞧这热闹,我自然不管。”
我挑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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