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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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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闫晨优问。半夏夸张地笑,边笑边说:“你猜。”白天的物理课上老师在课间放了一段视频让大家放松一下,是某个醉汉与12580服务台的对话,那个醉汉一直对服务台的询问回以“你猜”,简直要让服务台的服务小姐崩溃。“只希望他不要回一句‘对不起,我们没有提供你猜这项服务’才好。”半夏笑够了才说。——然而笑过之后心里其实是一片荒凉的,不可笑,只是想笑,以笑来掩盖悲伤。
那边聊天继续。闫晨优当真回了对方一句“你猜”。
——你猜?
——去。在我心里你是一个很认真的学生。
——你还没有从感性认识飞跃到理性认识
——滚!别跟我说这个!不只是我,我们宿舍的人都认为你是一个很认真学习的人!
“那么都是笨蛋。”杨悦琳在旁说,半夏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哦。我冤啊。
——你什么意思啊?你冤什么?
“琳琳”闫晨优向杨悦琳求助。杨悦琳坐过来打出一行字,闫晨优念出来。
——我不是认真学习的哈其实我也逃课玩啊之类的
——哦。这样啊,那以后就不那样想你了。
闫晨优念出“花心男”的话,“耍他他就信了,真是笨蛋。”杨悦琳不屑地说了一句,半夏正欲喝水,差点就喷了,幸好没喝,不然就喷一屏,电脑就这么报废了也说不准。那男生还真是可怜,被耍得团团转。
——你这个傻子太容易相信人了
——错!我不相信任何人!而是你平时表现的就是很认真的样子。一个人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一个人来陪啊?
——不寂寞,有很多人在讲话,我很忙。
——拜拜,不用回了。
闫晨优的“恋爱计划=减肥计划”告吹。改去玩游戏,她可怜的笔记本,经得起折腾吗?闫晨优笑着说:“放心,我的笔记本,跟我一样,是有质量保证的。”半夏已经躺在床上,以含笑的声音调侃她:“质量——保证啊。”
“半夏!你在床上等着,看我上去不弄死你。”
“别。床塌了我就没地儿睡了,而且,砸坏了我下面的书柜,我还要付罚金。”半夏笑着说,心里却一点欢愉的迹象都没有。
半夏说:“晨优,其实你不胖。”“现在害怕了,想讨好我?晚了!”“不是。”半夏认真地说,“你真的不胖。”闫晨优也开始认真——认真地沮丧,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胳膊和小腿,说:“你看,肥嘟嘟的。”“这分明很正常。”半夏说,“不过,你可以通过体育锻炼让它紧致起来。你下去做蹲立,我来指导你。”半夏把闫晨优推着,让她下床,然后在床上指导着她,“两手臂向前伸,肩放松,两脚分开,与肩平齐,脚要平,不要摆八字,要保持直线。慢慢蹲下,然后起立,再蹲下,嗯,对,反复。坚持下去就会有好的效果的。”——其实半夏是素颜派的,对于美容化妆瘦身是完全外行,说这些话都是想哄闫晨优下去。闫晨优果然上当,不过很快就不撑了,喊累,关机,爬上自己的床,说自己今生注定与体育有缘无分。杨悦琳说:“很快就有份了。”闫晨优不解,杨悦琳继续说:“我们体育老师说这几周考试。”
“Oh!MyGod!”闫晨优向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床上。
半夏只是望着天花板失神。妈妈说:“你爸已经改好”云云。她的心里轻松一些,又有些微的,抹不去的苦涩。她为她自己保留怀疑的空间,那样的空间能够给她一个转身的余地,不至于在发生突变时被打个措手不及。
其实她是希望自己能够完全相信的。
只是——他,他们,能够让她完全相信么?
她冒不起这个险。
她只是作出欣慰的样子安慰那个女人。“但愿当真如此。”她默默地想。
隐隐有歌声从远处传来,“大概是某家店在放音乐罢。这么晚了。”半夏迷离的眼渐渐阖上。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五十三节]
令人心惊胆战的体育考试到底还是来了。因为往后的日子气温越来越高,露天场地尤其热,而体育馆不能够在负担着校队锻炼的同时负担这么多学生的体育课,所以只有早早停课,体育测试也将分周开始。一般女生最怕的八百米(男生一千米)排在最前面。许多体育班都轮流到田径场测八百,半夏选的健美操,却在田径场上远远地看见了选篮球的夏步。
考试时候的田径场热闹可比运动会,可是半夏还是远远地看见了夏步。本来因八百米而紧张不已的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不再吵闹,缓缓的,一下一下地将血液输送到全身,每一滴血液里仿佛都带着忧伤的因子,半夏转过头去,望着田径场边安静的树。
巧得很,青战也是这节课测八百,就要开始跑,正站在一边等着跑道上的这一班过去,却一眼就看见了忧戚的夏步,顺着他的目光,便看见半夏。这时,半夏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向这边,而夏步,却笑着与一边的女生打闹起来。半夏转过去,远远,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看得到她落寞的身影。这边的夏步在她转过身之后假装的飞扬的情绪立刻凋零,衰败,夏步仍是这般忧伤地望着她的背影。
——有点烦呃。青战正烦,老师却吹了哨,她身边挤挤挨挨的人都迅速地离了,青战反应过来赶忙跑出去。
半夏的心忍不住浅浅地疼——夏步,果然已经不再在意她了。该欣慰的,不是么?这不正是她希望的吗?只是,想微笑,却笑不出。“好快!”数声感叹使半夏也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是司空青战。“天。”半夏也惊讶,看她跑长跑那么轻松自如,悠悠的步伐,轻松的神态,只以为她擅长长跑,不想她跑八百也是这么强。半夏凑到跑道边关注着青战。只两圈——而已。青战冲到终点,双手撑膝,弯着腰平复呼吸。伸手扯开挽起的长发,轻轻的风吹动着。夏步走过去,说:“你疯了,跑这么快做什么?”
青战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直起身来,深呼一口气,说:“跑跑发泄发泄。”这时半夏班开始跑,夏步要走,青战却叫住他,“夏步。给自己一个出口罢,放过自己。”夏步背对着她,点头,又摇摇头。
半夏艰难地跑完八百,没有满分,不过及格了。测完八百就没事了,等到下课铃响就可以走了。半夏觉得自己一个人总摆脱不了狼狈的感觉,于是过去找青战。“你好厉害,原来你可以跑那么快!你用了多长时间?”青战波澜不兴:“两分三十一秒。”半夏倒抽气,“两分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脸不红心不跳。”“心不跳就毁了。”“你太强了,运动会跑完3000和5000你也没有任何异样,你”
“哦,那个啊”半夏听青战说到这里,以为她要传授什么秘诀,尤其认真地听着。青战依旧面色沉静。“装的。”她说。
“”半夏哑然。青战在看台上坐下,半夏也跟着坐下,青战却让她起来,半夏惊异地看着她,她还是让她起来。半夏不解地站起来,青战说:“刚跑完不要马上坐着,站一边去,垂垂腿。”半夏听话地做,做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也刚跑完啊,你怎么”“我比你跑完得早”青战伸手摆开半夏,望向跑道上,半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夏步他们班要跑了。半夏开始没话找话,青战轻淡如风的话轻易地吹散她的伪装,“半夏,诚实些罢。”半夏一时张皇无措,渐平静下来,认真紧张地看着跑过来的夏步。夏步跑过她们身边,看着她们,很快就跑过了,仍是回首望着她们。半夏慌忙逃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砰砰心动,宛若最初的爱恋。
觉得夏步回过头去了,她又将目光追随向夏步。夏步跑步时步子轻轻的,身子也是轻的,步幅很大,跟青战颇为相似,都是擅长长跑的人。看看身边的青战:云淡风清的样子,淡淡的目光随着夏步,待到夏步再跑过来,青战说“到时候了罢。”夏步就加速,飞一样快快地超过前面的人。望望到达了终点双手撑膝弯腰喘息的夏步,看看望着夏步的半夏,青战等着。半夏收回目光,说:“走罢。”
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青战和半夏走出田径场往餐厅走,半夏还觉得累,青战陪她慢慢走。学校里的草坪定期修剪,却很少除杂草,唯有那大片大片的白花三叶草地,园丁才会认真地清除杂草,因此草坪里就有一棵一棵开着黄花的蒲公英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着。青战随手摘了一朵蒲公英,举到面前,认真地看着这黄色的小花,问:“知道蒲公英的花语吗?”半夏摇摇头,青战并不在乎她是否知道,自顾回道:“是无法停留的爱。”
无法停留的爱半夏想起方才夏步回望的神态。他们那样错过,夏步,无法停留。半夏也是的。每一个人都是。
——这样,蛮好的,不是吗?
想说什么的,朱唇微启,不过还是算了。半夏微笑着,说:“以前听谁说恋爱的人真是无聊幼稚又愚蠢,常有些许同感,不过,现在,我才明白。飞翔过方知匍匐之不幸,爱过方知不爱之浅薄。青战,也有爱的人罢。”青战别扭地转过头去,像是看花。不过,似乎她就说过那样的浅薄的话罢。
半夏浅浅地笑。时间浅水般从心上淌过,带走一些东西,也留下一些。有些痕迹渐渐被抹去,另一些痕迹被积淀下来,压到心底里去。不再是时时刻刻摆在面前的疼痛,一天,甚至忙起来会是好几天,都想不到它,然而一旦触碰到它伸展出的敏感的神经,还是会剧烈地疼痛,不再那么尖锐,不再是铺天盖地搅混了整颗心的疼,而是从心底抽去什么的疼,明明只是那么一小块空白,却仿佛能撼动整个生命根基。
却也是一片澄明的心境。
“青战!”
青战回过头去。“看。”半夏手里举着一枝蒲公英绒球。青战走近了,微笑,“呼”地吹散了那些小小的伞儿,那些白色的飞舞的种子就飘走,多半飞到半夏脸上。“青战~”半夏不满地叫。青战却笑笑就走。
“青战!”半夏又叫她,青战回头,迎面是飞舞的蒲公英的伞儿。
半夏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春光,大概都黯淡了。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五十四节]
春天的风可不全是拂面的细细杨柳,雨也不尽是沾衣的纤纤杏花,一夜风雨声,朝来花满径。青战早醒时雨尚未停歇,园里一片狼藉残红,风突然吹起,悠悠的花瓣又从枝上飘落。春雨洗过的树叶分外鲜亮,桃杏的枝干本是灰黑,雨水浸过反成墨色,尤其像是画一般,粉白的花瓣在墨色枝上,点点新绿衬着,娇嫩惹怜。春色总是美好,但是到了迟暮,不知该是如何萧瑟。生命最初的韶华华丽鲜美,到了将尽时候,又是如何衰败萧条。
她很难想象奶奶的心情。留恋,恐惧,坦然?她不知道。昨夜梦里,有人告诉她,快走,去见最后一面。她看不清那人相貌,只是似乎应该听他的,因为他似乎是她的亲人。不过,去见谁最后一面呢?她不知道。最初那人在前面为她带路,后来,不知从何时他消失了,只有青战一个人在走。阳光白晃晃的,落在大地上,青战在炽白的阳光里匆匆地走,走向何方她也不知道,然而就在走着。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要她快走:“快点,快点,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后来仿佛是到了医院,穿过紫藤花的花架,她走进医院长长的走廊,她要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去,只是无论她怎么走,她都走不到。走廊长长的,却并非无尽,她可以看到走廊尽头的病房,她一直向着那间房走去,可是,就是走不到。那个声音还在催促着她,充满焦急和不安:“快,快,快,就要来不急了!”她焦急地跑起来,然而却像是在跑步机上,怎么跑都没有前进。她是焦虑的,简直要哭出来——她的心里也是渴望见那个人最后一面的,尽管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她越发努力地跑,可是那房间竟然离她越来越远。终于,远得看不见。
那个声音说:“晚了。完了。”这时候突然之间什么都消失了,悲伤焦急遗憾,什么都没有。她停下来,那间病房还是在走廊尽头的那里,安安静静的。门是紧闭着的,里面究竟有谁,发生了什么,外面一无所知。青战没有了任何情绪和心情,就只是停下,站在那里。轻轻地叹息,不留痕迹。转身,居然还是在刚刚走进医院大厅的地方站着——她那么努力地跑,跑了那么久,居然没有移动——她始终只是在原地站着的。
阳光,白晃晃的阳光,毫不温暖的光,像是假的,从外面毫不吝啬地洒进来。青战走出去。没有了来时的紫藤花径,出来就是街道,繁华的街道。她没有再回过头去看看医院是否还在,她就只是向前走,不回头。
路上很多人,熙熙攘攘。她低着头在人群里走,她不知道她的目的何在,只是知道自己应该走,向前走。却听得周围的人齐齐地歌着:“别矣,生之国,来适兹土。生者,生者,焉知南面王乐。”
!?难道是她死了?她匆匆赶赴的,是她自己的葬礼么?
惊异地抬起头,周围的人还是之前那般各走各的路,神色匆匆,脚步匆匆。她低下头去,那样的歌声再次响起。
奇怪地梦。大约是昨天太累了。青战自己想。还是和弦一起去上学,弦说:“你的脸色不大好。”青战只说是有点累,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英语课又看电影。灯关上,窗帘拉上,只有幕布上的光影。下面的学生有窃窃之声,前面人头晃动,后面的就跟着一起晃。青战心里隐隐不安,无心看电影,只是坐在后排看着这些看电影的人。到了悲处,有人哭,有人笑。哭者究竟是为了故事里的人物悲伤还是为自己伤感,不得而知,也可能只是被电影创造的氛围感染了,廉价的眼泪就下来;笑者,是笑电影还是笑哭的人,也无从知晓,也可能只是觉得哭是难为情的,又做不到没有反应,且以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另外一些人是麻木的,他们沉浸在接吻、零食、手机和他们的酣梦之中,也可能是没有完成的工作,或者其他,总之电影是与他们无关的。
似乎听到有“嗡嗡”的声音,附近的几个人都查看自己的手机,似乎都不是。青战觉得是从自己这边想起的声音,丛书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是她的。从后门悄悄出了教室,接听。“青战,你在哪?我过去接你。”是郁芷的声音。
奶奶死了。
青战看见她安静地躺在棺木里——租的棺木,不知躺过多少刚死的人——时间的路上,她永远停下了。生者无法停留,只能回望,她将永远停在她停住的那个时刻里,她是平凡的,渺小的,在她停驻的那个时刻里,她的光芒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更伟大的人物和事件的光芒将彻底掩盖她,当那些曾受她光芒影响的人都离开了,她将被遗忘。当认识她的人纷纷走远,看不见,她将永远消失,如一粒微茫的尘埃消失于无际的幽冥的宇宙之中。
司空青战出奇地平静,像是看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郁芷或者其他的人不时过来跟她讲几句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的话,只是想得到她的回答以确认她没有再次失语。她累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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