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精怪+番外 by 春花秋月(兄弟,虎攻he)-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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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用商谈；是因为我父亲为人平宜；作事公道；总是从目前的局势；市场上的成品毛料价格来决定今年的收购价；同猎户们一起分析皮毛的价格走势；力争做到皆大欢喜。因而常能收到些极品皮毛；我见过豹子皮；金丝猴皮；还有一件据说是北地过来的熊皮；雪白柔软；没一根杂毛。真是奇怪了；熊还有白毛的？不过我对这些毫无生气的皮毛不感兴趣；看这些皮毛只是出於好奇心；可以想像出它们活著时的样子；那该是一种怎样的生气和美丽啊！
　　见的皮毛越多；我就对遥远的森林越是充满了无限的暇想；每当春天来临；山上的猎户来到我家铺子里卖皮毛时我就早早从学校偷跑回来；从门外跳进来拉著那样猎户的衣袖问山里的稀奇事。猎户们大多认的我；见我好奇；又是小孩子；就越加眉飞色舞起来；什麽五彩毛的鸟啊；会哭的鱼啊；会变成人形满山跑的人参娃娃啊；会吃人的斑斓大虎啊。听的我一惊一咋的；高兴的不行。然後他们会变戏法似的从腰後；袖筒子里掏出一只小雀儿；或是只小松鼠来；喜的我嘴的合不上了。赶紧取来小笼子；将它们装进去；宝贝似的抱回了家。
　　因为时常能得到些山里的稀罕物；从小到大我在夥伴们中间就很有些威望。小孩子们谁架的住这些宝贝的诱惑？个个都来争著和我要好；只求一饱眼福；而我只给和我亲近的几个夥伴们看看；一般人是不给看的；弄的他们天天围著我苦求；我得意的不行；整天抱著笼子；拿块布盖著；在学校里到处晃荡。後面跟著一群愁眉苦脸的男孩子们；眼巴巴的望著我；指望我能突然开恩；让他们瞅上一眼。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想看就拿东西来换；他们珍藏的各种宝贝；比如小人书；炮仗；弹弓；小面人儿；各种吃食；但凡我能瞧的上眼的；就借机搜刮了来；我的书包里整天都是装的满满的；搞的跟小地主似的；富的不行。
　　当然也有些讨人嫌二赖子；开始哭著喊著奉上自家的宝贝说只为看一眼我的东西；可没过几日等把我的鼠啊；雀的玩厌了後；就开始後悔了；哭哭啼啼的要把原先上缴的物什要回去；我大怒！很不屑的那些个破玩意丢还给他们了；跟他们说以後再别想看我的宝贝了。他们当时应的挺干脆；不看就不看！可是没多久我就又会从猎户那得到新的；更可爱的小动物；那时我就再不理他们了。他们只好跟那些没什麽让我看的上眼；与我又没什麽交情的小孩子们一起眼巴巴的跟在我身後。
　　其中有个叫王春勇的二赖子；家里又穷；父亲是个做煤球苦力；因舅舅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小教员；帮了点学费勉强在学校里借读；浑身上下乌漆灭黑的；一天到晚拖著两管浓黄浓黄的鼻涕。我看了就作呕。他对我的鼠啊；雀的喜欢的不得了；可又拿不出什麽东西来交换；天天抓耳挠腮围著我直转；我嫌昏了他；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有一次他看到有个小孩子拿纸折了方片宝跟我交换；见我收下了；喜出望外；也去寻了几纸旧报纸折了几个脏兮兮的方片宝来给我；我一翻眼皮子：〃那麽脏；我才不要呢。〃那家夥失望而回後竟把上课用的课本整本书都撕了；整整齐齐的折了三十多个方片宝来给我。我笑的前仰後合；这个蠢货；读的什麽书哦；白糟蹋粮食呢。我才不会傻的去收这些个方片呢；他这次祸闯大了；迟早会被老师知道的；我要是收了；到时连我都脱不了干系。果然；没过几天；老师发现他上课总没课本；追查下来；发现课本全都折成了方片宝了；把老师气的直哆嗦；叫了他舅舅；老爹来训话；出来後他爹把他那个好一顿打啊；全校的学生都趴在窗子上看热闹；他爹捡了根树枝在他身上没命的抽；他抱著脑袋在泥地上打著滚的嚎哭；别提有多好笑了。
　　我对自己的先见之明很是得意；看著他那倒霉的蠢样子；和小夥伴们站在楼上笑的直喊肚子疼。
　　那次後好几天他都拿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巴巴的来找我了。我一笑；〃这样吧；你给我磕几个响头；叫声大爷；我就给你看。〃
　　那蠢才两眼放光；〃好！〃真的跪在地上咚咚咚给我磕了三响头；还叫了大爷。我得意又不屑；不过还是给他看了我的宝贝。
　　从那时起；他就常来给我磕头；叫了我多少声大爷我都记不清了。

　

　

13

　

第二年；班上来个了厉害的角色；是本城警局局长的公子；叫钱柄清；因他人胖脸大；又长了一脸的麻子；我们都叫他钱饼。
　　我知道那是个我惹不起的主；主动示好；递给他一只小松鼠；哪知他一脸的不屑：〃三岁小孩麽？玩这个；也不怕丢人现眼！〃跟在他旁边的小狗腿们一阵哄笑；我臊的满脸通红；谄谄的把抱著松鼠的手缩了回来。可心里却很是不服气；你能有什麽高明的玩意玩的？还不是装腔作势罢了；得；这样也好；省的我有什麽东西还得给你先玩。
　　可是第二天；眼见的那钱公子牵了两只牛高马大的狼狗从校门口耀武扬威的进来；我整个人都看傻了；天啊！那是狗吗？都赶上牛犊子了。全校的学生都围上去；啧啧惊叹著。那家夥仰著脖子；趾高气扬的从我面前过去；连正眼都没瞧我。我只觉的周身的血都在烧灼。肯定是从警局里牵出来的。妈的；嫉妒的我眼都红了；心里难受的不行；更可气的是原先跟著我的那群小狗腿们这下呼啦啦全跑的钱饼那边去了；由其是那个王春勇；哈巴狗似的在钱饼周围跳来跳去；大爷大爷的叫著。
　　回到家我就一头扑在了被子上；撒著泼的哭上了；唬的爹妈问我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说我要大狗！要比警察局的狗还要大的狗！
　　父亲沈下脸来喝斥：〃那是上头给警局配置的外国狼狗；我们这没这种的；都这麽大了还要这要那的；好好念书才是正经；整日的养这些个畜生有什麽用？火起来我把那些雀儿全烧汤喝喽！〃我不敢吱声了；从此人就恹恹的再高兴不起来了。
　　再到铺子里遇到那些从山里来的猎户；也没了往日的兴致；传根哥从怀里掏出只狸鼠来；我看都不看一眼。
　　〃小爷儿；咋的；不高兴要这个？〃
　　我眼圈一红；遂把这阵子学校里发生的事告诉他了。传根沈呤了半晌：〃按说我们山里的猎狗是极乖的；又凶猛；就是给你抱一只也不难；可个头到底是比不得那狼狗。〃我眼泪呱哒一下掉了出来；传根连忙抱著我的肩膀：〃我的小爷儿；你别急啊；让我慢慢想些法子；给你打听打听；或者能弄只好的给你呢？〃
　　〃真的啊？〃我破涕为笑。
　　〃嗯！〃他点著头憨笑著。
　　传根哥比我大五岁；两年前第一次到我家铺子里来时还显的十分瘦小；听猎户跟我爹说他爹年前得病死了；家里就他娘儿两了；他娘这下又病著；所以小小年纪就跟著他们一起上山狩猎了。我记的他爹也是个猎户；罕言寡语的；以前也来过我家卖皮毛。我爹叹了口气；好像还多给了他一些钱；他的皮毛是猎户中最少的；成色也最差；不过父亲还是收下了。他看到我；赶紧从怀里掏出只小狸鼠来；说初次见面；一点心意；希望小爷儿能喜欢。我高兴坏了；第一次收到这种狸鼠呢。
　　半年後我又一次见到了他；他这次是带他娘来看病的；我正好放学；在街上看到了他们。他一眼就认出了我；赶忙过来向我问好；说话中得知他这次因为钱不够；没能让他娘看成病；正要回去呢。我一把拖住了他；将口袋里的零钱全塞在他手里。
　　〃小爷儿；这不好的。〃他呆在那；结结巴巴的说。
　　我推了他一把；〃别磨叽了；看病要紧；钱你以後可以还我；人要是有个差池是悔不来的。〃
　　那次；他们顺利的瞧了病；抓了几包药回去了；听说不久传根娘身子就好了。从此传根哥对我感激不尽；去年还带了只猫头鹰给我；说钱以後一定还我；我没理他；只抱著那只猫头鹰；笑的眼都没了。
　　我知道他是真心待我好的；每有他们村的猎户来了；我总要买些点心；或拿几件旧衣裳托他们带给传根。这次我托他找条狗；他还不可劲的帮忙？我喜滋滋地在家等信。
　　一个月後；有天我放学路过自家铺子；发现铺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人；我赶紧钻进去一看；好家夥；原来传根哥那个村里的十几个猎户合夥打了一只母老虎；一大早肉就在市场上卖完了；支著张一人多高的虎皮正在同我爹商谈价格呢。那虎皮撑开来足有一张床那麽大；引的街上的行人都围了来看热闹。个个伸著脖子；啧啧惊叹著。我高兴的发现传根哥也在；正要喊他；正好他一回头也看到我了；朝我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铺子；我赶紧跟了出来；直觉他这次一定给我带来了好东西；我压著碰碰跳的心紧跟其後；传根一直将我带到了铺子外面；路边停著好几辆猎户们的单轮推车；看到他在一辆车上翻出了一只小篓子；篓子四周插满了树枝；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里面装著什麽东西。我见他四下里张望著；心领神会的把他带进了铺子的後院；关上门；转身一把抢过那篓子：〃倒是个啥玩意啊？〃
　　他没回答；只两眼放光的看著我。
　　顾不得理他；我三下两下的扒开篓子上的树枝；掀开篓盖。

　

　

14

　

〃？？？？？？？！！！！！！！〃
　　顿时惊的我半天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脑门子出了一层细汉；伸手揪了自己脸蛋两下；好痛哦；又揉了揉下两眼睛；喊了声〃哎哟！我的个命哟。〃篓子里装的竟然是只小老虎崽子；此刻正闭著眼睛；睡的打呼噜呢。我张著嘴巴喘著气；欢喜的几乎晕了过去；嘴里呻吟著；抖著手轻轻地将它抱了出来；揽在怀里；那小家夥竟拉长了身子伸了个大懒腰；张开没牙的嘴打了个呵欠；然後眨了眨眼皮；睁开了蓝绿色的眼定定的望著我；我觉的浑身的骨头都软了；我的个乖乖哟；怎麽这麽可爱哟；我抖著手解开长褂子；心肝似的把它藏了进去。
　　〃传根哥。。。。。。〃我咽著唾沫望著他感激的不知说什麽好了。
　　传根连连摆著手：〃小爷儿喜欢就好；可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我这是背著叔伯们偷抱了来的；他们不知道的。〃
　　我连连点著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出门後传根去铺子；我则双手紧紧抱在胸前；低著著头；飞也似的跑回了家。
　　开门的是王妈；〃少爷今天这麽早就放学啦？〃
　　〃嗯；嗯。〃我嘴里胡乱的应著；头都不抬的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转身插上了门；踢掉鞋子跳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虎崽取了出来；放在了丝绸被上。小家夥正眯著眼睛；扭著腰肢肚皮朝天的举著四爪在空中抓挠著；那模样可爱的不得了。样子虽然和猫相似；可它到底是虎；只要一翻身蹲坐起来那虎样就出来了；威风而野气；不似猫的轻灵和悄无声息。它则浑身上下都向四周召示它在这儿它是王。
　　手摸著它柔软的毛发；我连连拿鼻尖蹭著他的脸；一边观察著它的反应；小家夥摆著脑袋；连连後退著；伸出小爪子在我鼻子上挠了一下；〃哎哟。〃我摸著鼻尖对著它嘿嘿傻笑；欢喜极了。
　　突然想起它怕是还没吃东西吧；当下心里就隐隐作痛起来；赶紧跳下床；在屋里搜寻起来。喂它吃什麽好呢？我急的在屋里转来转去；它还没长牙呢；看样子还在吃奶吧。脑子立刻浮现出隔壁家刚下了狗崽的大黑。要不把大黑骗来喂奶给它吃；唉唉！它是只虎耶；大黑看到它还不吓的汪汪叫啊？
　　情急中我又想起街对门正在奶娃娃的张家姨子；让她来喂？算了吧；我自己都觉的荒唐。唉！我又没奶；这可怎麽办呀？突然我一拍脑门；想起我每天喝的牛奶粉了；那上面不是还印著个大奶瓶吗？赶紧找出了存钱罐；取了几块钱出来正要冲出门；又回过头来找了个小木箱子；拿了顶皮帽铺在里面；把虎儿抱了进去；盖好；藏在床下；这才开门直奔百货公司。
　　红著脸；买了只超大号的奶瓶飞快的跑了回来；拿瓷缸泡了大半缸牛奶；灌在奶瓶里。然後把小家夥从箱子里抱了出来；一手搂著；一手举著奶瓶把奶嘴儿塞进它口里；小家夥开始还不大肯吃；後来可能闻到了香甜的奶味了；就咋著嘴大口大口的吸吮起来。我高兴坏了；看著它吃下了一缸牛奶；感觉满足又自豪。比我自己吃了都高兴。
　　每天放学我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如今钱大公子的那两只狼狗再也别想让我眼红的起来了。想到有一天钱饼看到我养的竟然是只老虎；他该吓的尿裤子吧；哈哈哈；他娘的；到时看谁丢人现眼！哼！
　　路上想到我的虎儿关在木箱里半天都没吃东西了；心里就柔柔地痛了起来；遂撒开腿脚往家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箱子里把它放出来。小家夥已认的我了；一开箱子就蹭的一下扑进我怀里；在我胸前的衣服上又抓又咬；饿惨了都。我眼泪显些掉了下来。赶紧泡好牛奶塞进它嘴里；看著它一气猛灌；然後咬著奶嘴；鼻子里重重的喘著粗气；小肚子一鼓一鼓的。我想把奶嘴拔出来；让它喘好了再吃；哪知竟拔不动；它咬的紧紧的死都舍不得放开；然後又一气猛灌。那模样凄惶的好似饿了好几天似的；看的我心痛不已。
　　虎儿长的很快；食量惊人；几个月下来；养的我都快破产了；如今一日三餐的加了一大盆豆浆还不够了；晚上我还要准备一大瓶奶用绳子系在胸前；半夜他饿醒了就在我怀里拱来拱去的寻找著奶嘴；找到後就一边咋咋有声地吮食著一边发出呜呜的满足低吼；极力赞叹著牛奶的美味；生活的美好。
　　母亲对我的食量大增陪感惊奇；但还是天天为我准备了一大盆豆浆；我把豆浆和在奶粉里一起泡给了虎儿喝。看著虎儿日渐毛滑体壮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我开始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收拾整齐。这样王妈就不大来打扫我的房间了；还跟我娘说；少爷如今大了；也懂事了；都不太让人操心了；娘听了很高兴；见我的学业又还好；也就不大管我了。
　　见家人都不大注意我的房间；就再不舍得把虎儿锁在箱子里了；每天我会把虎儿放在房间里让它自由玩耍；把房门锁了就去上学了。虎儿很是聪明；乖巧。可能每次见我一有人来；就急急忙忙地把它藏在床下；几次後它就明白了要躲著外人的。它耳朵贼灵；人还在老远它就知道有人来了；支溜一下就钻进床下藏了起来；一点声都没有；直到人走远了它才会钻出来。它这身机灵劲把我喜欢的差点没乐晕了。人一走我就抱著它那圆乎乎的大脑袋；又是亲；又是啃。它总是微眯著眼睛任我胡做非为；偶尔也会伸出舌头舔一下我的脸；好玩极了。

　

　

15

　

我见他够机灵；就大了胆子；晚上夜深人静後；会带他到院子里溜溜；它高兴坏了；满院子到处乱窜；一会儿跳上房顶；一会儿钻进假山洞里；两抓子在花苗地里又抓又刨；撒欢打滚跳上跳下。
　　有一次；它像是闻到了什麽似的直往厨房那院落奔去了；跑到鸡舍；猪圈那就停住了；大张著鼻孔喷著粗气；两眼放光的瞪著那些鸡鸭。
　　〃哦；我的乖乖；你想吃肉了是吧？〃我用手指点著它的大脑袋：〃不可以偷吃家里的鸡哦；你要想吃我等下到厨房去给你拿块肉来啊。〃那家夥像是听懂了一般跳著後腿直拿舌头舔我的脸。虽然我们只远远的看著；离鸡舍隔的还很远；可还是引起了鸡群的不安；大半夜的咕咕的叫了起来；有只大公鸡更是伸著脖子扯著嗓子像打鸣似的怪叫起来。引的前院的看家狗也跟著汪汪的狂吠起来。我吓的赶紧抱著它的脖子把它带回了房间。
　　那晚把家里的夥计给惊动了；打著灯笼跑出来察看。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麽；家里的东西也没少；骂了几声狗就睡下了。几次以後；夥计们见院子里什麽都不少；晚上就是听到狗叫也不起来看了。我和虎儿越加大了胆子；天一黑就放它出去溜；它对鸡舍；猪圈什麽的特感兴趣；一出门就往那院里跑；好像惊吓那些鸡鸭很好玩似的；每次撒著欢的围著鸡舍转；吓的鸡鸭们挤在一起；从这边拥到那边；又从那边拥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