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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少帅-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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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在这活蹦乱跳,朕……朕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就不能换个词儿。”
不出意外,林宥这话一出口,六人顿时又是一阵“臣罪该万死。”噎得他越不喜,当下一挥手:“都起来了,跪在那可怜巴巴的,你们跪得不烦,朕看着都烦了。”等六人谢恩起身,才又道:“方才你们的话,朕都听了,也仔细想过了。顾相和秦阁老、杜阁老的意思,自然是顺着祖宗成法而来,此乃老成持重之言,朕当然理会得。秋阁老、方阁老和余阁老的意思,朕也听明白了,无非是为朝廷增加收入,以期使朝廷用度开销可以收支平衡而已,这也是当下朝廷症结所在,算是当务之急,无可厚非。”
稀泥巴一和,林宥没等他们表看法,继续往下说道:“朕最近这段日子一直在想,秋爱卿所提出的新法,究竟好不好,如果好,好在哪里?如果不好,坏在哪里?朕不知道诸位爱卿有没有去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依朕看来,先秋爱卿提出变法的本意就是好的,是看到了朝廷现在存在的问题,并且殚精竭虑想要为朝廷解决这些问题的,对于这一点,朕以为先便该给予肯定。那么他这个新法是好还是不好呢,朕觉得大体是好的。顾相,你先别急着说话,听朕来。朕以为秋爱卿的新法,在几个关于财货的问题上,都是从‘开源’上考虑的,因为这个‘开源’,所以使顾相想到了先汉(指西汉)桑弘羊之流的伎俩。朕觉得这大可不必,譬如说……秋爱卿,你说的那个均输法,说来听听。”
秋临江微微躬身,道:“是,陛下。今天下财用窘急,各地官员拘泥于原先就不完善的办法,内外不相知,盈虚不相补。各省上供,内年都有定额,丰收之年不敢多取,歉收之年又不敢不足。三司、运使按簿书征收,无所增损。如果遇到军国郊祀的大开支,又要遣使去刬刷(搜括。刬音产,第三声),几乎没有余藏。各省藏匿财富而不照实报予朝廷、户部,同时又以‘支移’、‘折变’等名目加倍收税。朝廷需用的物品,大多不按照产地和时令,结果是民间纳税加多,朝廷还是财用窘急,但富商大贾却得以从中取利。臣所提出的均输法,其要点是:设运使官,总管东南六省赋税,有权详细过问六省财赋情况。凡籴买、税敛、上供物品,都可‘徙贵就贱,用近易远’。运使同时有权了解京都库藏支存定数,需要供办的物品,可以‘从便变易蓄买’,存储备用。如此就可以减少那些人投机倒把的可能,做到国用可足,民财不匮。”
顾恒忍不住道:“陛下,臣先前便已说过,此法原本便是从桑弘羊处而出,若有此一运使,则天下财货皆被其垄断,如此运使之处固然收入颇丰,然则天下商贾毫末之利亦被其夺,却该如何谋生?”
林宥不以为然,摆摆手:“此运使若说可以使那些大商富贾少一份敛财之法,朕是相信的,但此运使毕竟也不能纤毫必算,一般行商所做的那些小量生意,是受不到多少影响的。再者,有此运使,对于此前所言各地每年丰歉有别,该当有所上下,还是颇有好处,所以朕以为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
顾恒眉头一皱,皇帝这话可就是明显的要牺牲大商人的利益来“平均”到普通人身上去了。有皇帝一锤定音说这这个办法是个好办法,他顾恒虽然贵为相爷,却也不好再直接反对,只好闭口不语,保持沉默。
林宥不可察觉地笑了笑,面色看来却仍然很平常,又道:“秋爱卿其他几项新法,大体上也是遵循这一原则拟定。但是这几条新法,朕以为都只是开源……但是光开源是不够的,更重要,并且更紧迫的,是节流。”
他扫了几位相爷阁老一眼,侃侃而谈:“开源节流,开源使朝廷收入增加,节流使朝廷支出减少。这两条朕觉得都不能少,朝廷既然国用窘迫,那就只能大胆变法,这个法怎么变,无非开源节流罢了。然而节流比开源更难,节流从何而节,朕想诸位爱卿也都清楚我大魏朝廷国库的银子都花在哪去了,‘军饷’、‘官俸’,两只大老虎啊。”
秋临江有些激动,他哪里是不知道节流的重要,实在是觉得难度太大,哪怕他在上万言书的时候就已经是打算“豁出去了”,可仍然觉得节流成功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所以才没有提。为什么这么说呢?要看军饷、官俸,这两笔钱是谁拿的。
拿军饷的,看似是全国各卫所的兵丁,实际外军阀,“外”军阀不必说,四大边镇是也,“内”也不是没有,许多时代从军的豪族,他们在中央军中的影响力也不可觎,而且中央军内早有吃空饷的“优良传统”,多的军饷归谁拿了?还不是那从都指挥使、指挥使到百夫长这一批高中低各级军官?
要在军饷上做文章,那就不能不考虑到国朝上下这一百多万大军的军心,不能不考虑到四大边镇甚至是中央军的几大都指的态度。说句不客气的话,大魏朝内的任何一件事,只要是中央军的几大都指和四大边镇一起反对,别说他秋临江,就算是万昌天子自己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毛摸,要不然这洛阳宫还坐不坐得稳只怕都难说了。
军饷不好动,那就只能是官俸了。但是官俸也不是他秋临江说动就能动得了的。太祖皇帝建国之初,为了表示对文人士子的看重,全国上下官吏的俸禄都普遍定得颇高,这跟武将的高级将领俸禄很高而中低级军官俸禄低廉不同。这样一来倒也的确很是讨了文人士子们的喜,使得当时刚刚建立的大魏朝廷很快便巩固了统治,但是随着恩萌、科举两百年的展,这一制度却成了一把刀子,每年都要从国库剐上狠狠地一刀。
所以,这是祖制,并且是一项天下士子都齐声赞颂的仁政。这大魏朝的人,哪个大得过“太祖”?天下间的事,哪样大得过“仁政”?殊不知天下间谁人谁事的好坏,都是掌握在天下士子们的嘴上的吗?一个寒门出身的官员可是想方设法去让名门官员得不到好处,一个名门出身的官员也可以肆无顾忌地排挤寒门士子,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没有哪个官员能一竿子把国朝上下几十万官吏全部打翻——那完全属于政治自杀。
然而秋临江想提而不敢提的“节流”,现在竟然被万昌天子御口金言地提了出来!
秋临江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了,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说出来四个字:“皇上圣明。”
“呵呵。”林宥呵呵一笑,一摆手:“圣明不圣明且不去管,诸位爱卿且来为朕分析分析,看这节流该怎么个节法。”
林宥此言一出,文华殿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眨眼便是落针可闻,沈城恢复了一贯的白睡半醒状;顾恒垂下眼帘,好像正在观察地下的蚂蚁;秦霆轻轻抚摩着一卷文书,好像那是王羲之的真迹,让他爱不释手;杜凡看着自己的茶杯,似乎正在欣赏那上面纤毫毕现的小桥流水图;方谦然皱着眉头,似乎忽然想到了今年治河任务之艰巨;余众乐愁眉苦脸,好像又被各衙门和几位大帅催钱了一样。
秋临江看着明明微微皱了皱眉却又马上恢复平静脸色的林宥,心里一阵凉,又有些堵,皇上……怕也经常强颜欢笑吧?
“臣以为,欲要开源,四字足矣。”秋临江强忍着心中那股苦涩,奋然出列,昂然道。
林宥眼中精芒一闪,精神大振,短促有力地道:“说!”
秋临江完全是豁出去了,原本就挺直的腰杆挺立得越笔直,目光坚毅,声音顿,犹如金石相击:“精兵,简政!”
第141章 精兵简政
“在**中央领导下,陕甘宁边区先实行精兵简政,并先后进行三次精简,取得很大成效。随后,各根据地普遍实行了精兵简政,主要……精兵简政政策的普遍实行,对于减少消费,增加生产,减轻人民负担,克服物质困难,提高人员素质和工作效率,起了积极作用。”——百度大神。
秋临江当然不会知道千年后的那个神奇执政党才是“精兵简政”四个字出名的源头,但他此刻却是毫不犹豫地提前抢注了,而且几乎是报持着一种决死的心态才说出来的。
事实上,朝廷机构膨胀、人浮于事等弊端,固然与朝廷的职能定位不清、未能及时跟上全国形势的真实变化、管了许多不该管的事情或者管事效率低下等因素有关,但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原因,则是由于目前的人浮于事局面已经形成,人太多,“兵”不够“精”。
如果说前者是“事杂”导致“人多”,那么,后者就是“人多”导致“事杂”,这已经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在“兵”不够“精”的情况下,很多衙门的官员无所事事,按照曹参的理论,这么多官员无所事事,就很可能要“生事”,就是总要干点什么来显示他们是在做事。
同时,人太多也使得衙门内部人际关系、部门关系更加复杂,大大降低了办事效率,导致文山文海,产生“事杂”的局面,而为了应付这一局面,就必须增加更多的机构、更多的人,进而导致恶性循环,构臃肿膨胀在所难免。
可见,“兵”不“精”也是导致“政”不“简”的重要原因。不简政就难以精兵,而不精兵也同样难以简政。这样一种恶性循环可以自我复制,最终甚至可以导致变法越来越积重难返,拖得越久,变法的难度就越大。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精兵”和“简政”之间就是一种“鸡生蛋”和“蛋生鸡”的糊涂关系,而是说,二者实际种伴生、寄生关系,一种情形的出现必然导致另一种情形的出现。所以,秋临江所谓的精兵简政,并不只是说要裁军、要撤官。他心里的深意,用后世的词语来说,其实是想推行一种管理体制改革,想要双管齐下,“简政”的同时必须“精兵”,“精兵”的同时也不能耽误“简政”。
就当前而言,秋临江气势更认为,“精兵”更具有突破口的意义,因为,“徒法不足以自行”,任何制度终归都是由人来建立、靠人来执行、被人所维持。也就是他早先万言书中所说的官员选拔的问题。实际上他也不是不知道,说到底,朝廷的新法最关键的并不是制度层面上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因为,制度层面的新法实施方向其实已经很明白,也很容易明白,真正的难点在于有没有“人”愿意去、敢于去、能够去推动这样的新法。
他口中的精兵简政,不仅仅是裁军和撤官这么简单,他的“精兵”思想,突出的就是落实“人”的责任,它意味着那些掌握实权的人,有职责、有义务主动推动、配合新法,实现“简政”,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甚至做出必要的牺牲,而不是成为新法的阻力。
而那些“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冗官,该清退的就要毫不留情的清退,该退到闲职上去的就要坚决地让他们退到闲职上去。另外那些有显贵爵位的王公侯伯,爵位上的俸禄既然减不掉,那么其兼任的一些七七八八的闲杂职务,该撤的也就应该去撤掉。
当然,这个精简主要是从朝廷机构上来说的,至于军队的裁减也一样要进行。不过这个想法要实现,可谓难如登天。
如果说大魏朝廷里头的各类官员要裁简还可以通过无上的皇权一步步地进行,譬如这个月削掉几个职务,下个月裁撤个把衙门,分步骤慢慢来。但是军队的裁减就很敏感了,这个敏感在于,大魏朝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可以算是潜规则吧,就是朝廷中央军的数量要维持在四大边军之和这个水平或者略微过。
就说现在,云家有三十六个卫,周家有二十七个卫,冷家有二十一个卫,江家有十八个卫,四大边镇一共一百零二个卫,一共有大军五十七万余人。
而朝廷的中央军则有“关东”、“江东”、“湖广”三个隐性(指没有正式按此编制)的大卫,一共一百零八个卫,全军六十万人出头。
既然有这条潜规则,那么中央军如果真要裁军,则势必要让边军也相应的做出缩编或者裁撤。然而有两个大问题问题:一是四大边镇会不会答应裁军;二是按照当前边防形势,边军能不能裁减,如果裁减的话,会不会引起周边“蛮夷”窥视中原。
秋临江自问不通军务,对于后一个彻底的军事问题实在没有把握,再者朝廷的军力如何与四大边镇保持平衡他也不怎么了解,所以心里对这一点倒是略有些犹豫的。
殊不知这一点才是林宥心里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林宥一听秋临江的话,目中精光顿时一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沉有力地问道:“秋爱卿请试言!”
二相、四阁老全被秋临江的话惊了,个个吃惊地看着他,甚至有些觉得这位新晋的秋阁老是不是脑子抽筋了,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甚至连一直老神在在地沈城也倏地睁开双目,看似浑浊的眼睛里不经意地射出一丝冷厉,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很有压迫感的审视,仿佛要把秋临江整个人都看穿,好知道他说这话究竟是出自什么心思一般。
然而秋临江凛然不惧,神色自若地道:“臣遵旨。陛下,诸位大人,我大魏朝开国二百春秋,有许多制度虽然曾经很好,但现在却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行。陛下,臣接手左副都御使之后曾经查过案卷,国朝开国之时全国官、吏不过十万,而且此时的官俸也没有眼下这么高,不对,是没有那许多津贴,因此朝廷每年在只需要花很小一笔钱便能维持。然而现在,全国正式官员便有十八万多人,各类吏员近六十万,每年官俸高达一千两百万贯!陛下,诸位大人,这八十万官吏,有多少是朝廷真正需要的?是天下黎民需要的?”
顾恒皱眉道:“太祖时,国朝不过七百万户,四千万人口。然而眼下据户部统计,在籍人口已有两千两百万户,人口一万万又一千万,如此百姓增多,相应得官员增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怕是不如秋阁老说得这般严重吧?”
秋临江摇头道:“顾相此言,临江不敢苟同。譬如一个县,有一万人,朝廷派一个县令便可以治理。但莫非这个县日后有了十万人,朝廷就要派十个县令才能治理得了啦?如此说法,难以叫人信服。”
顾恒皱了皱眉:“望涛(秋临江,字望涛,前文有述)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县令虽然只须一名,然则即便如望涛所言,县令以下的吏员却是定然要增加的,如此官吏人数仍然要增长。”
秋临江微微一笑:“国朝人口从四千万人增加到一万万又一千万,没有翻过三倍,然而官吏却从十万增加到近八十万,翻了八倍……顾相,如此还算正常吗?”
顾恒被问得噎住,捻须沉吟不语。
林宥此时出声道:“那么秋爱卿以为,国朝此刻官吏总数当在多少才是正常?”
秋临江道:“若按太祖时计算,眼下国朝官吏总数当不过三十万才是,不过两百年恩泽余萌之下,官员略有增加也不是不可接受……是以臣以为当今天下,官员不该过四十万人才是。”
八十万到四十万,要裁掉一半!——秋临江的意思是:天下官员,裁撤一半!
文华殿中这几人,自然是大魏朝最顶端的几人,但哪怕他们见惯了大世面,也不禁被秋临江这话说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四十万官吏啊,这是四十万官吏,不是这几天大家讨论的那什么山东旱情导致的流民!这句话说出来,那可真是石破天惊!
不仅沈顾二相和四位阁老,就连林宥听了都忍不住心里一颤,这官吏,增添容易裁撤难啊,若是自己开口说要撤掉半数官吏,只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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