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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情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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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泥泞的道路上有人穿着蓑衣在雨水里艰难的行走,从队形上看,人不在少数,毕方收住曲子,拉起顾芩凨进屋。
“这匹死马,还不快走!”穿着黑衣的人抽着马匹吆喝道,一行人拖着马车在大雨里艰难行走,看到了村子后,马车里有人喊停车。
拉开布帘,于宴看雨未歇,对着马车里的其他三人说道:“不如我们今夜就在此地留宿。”
江柳淡淡的看了眼村子里的茅屋,钟英冷哼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
“钟堂主何出此言,于宴怎敢?”于宴笑道,一脸的奉承,钟英却是不拿正眼看他。
坐在最里边的谢君诺闭着眼假寐,不理会他们三人的对话。
江柳轻咳一声,道:“这路太难走,今夜就在这里歇息吧。”
说罢江柳转向谢君诺,道:“世子今日就要委屈一下了。”
谢君诺睁开眼睛,将他们三人都看了一眼,却还是一语不发。
一下马车,钟英就命令人把谢君诺和于宴的手脚给绑了,江柳道:“你太顽劣了。”
钟英笑道:“江大哥,你也不希望我们睡觉还要盯着这两人倒霉鬼吧。”
江柳思索了片刻,便道:“夜里还是松绑吧。”
“你就是假的菩萨,真的阎罗!”钟英哼哼道,说罢就冲到最前面敲门。
顾芩凨一惊,他们竟然敲了他们住处的门。
毕方把顾芩凨拉到身后,道:“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顾芩凨也觉得蹊跷,巫教和无忧谷虽然都在南疆一带,但是分坐东西两界,隔了十万八千里,他们返回巫教不该走这条东去的路。
钟英边敲门边吆喝,道:“到底有没有人啊!!!没人我就直接住了。”
老翁撑着油纸伞从茅屋里出去,打开篱笆门,问道:“请问你们是要……”
“住店。”钟英拿着眼皮看人,漫不经心说道。
“这个,我们这儿没有店家。”老翁婉拒道,这茅草屋住下毕方和顾芩凨已经是有些拥挤,哪里还能容下他们这十几号人,加上这些人看起来蛮横彪悍,有些匪气,老翁更是不敢留人。
钟英冷笑,“不住店?那你留人做什么?”
老翁顺着钟英的视线看向自己茅屋边的草堆,那两匹马还在使劲的吃草,老翁解释道:“实在是屋子简陋,容不下各位大人。”
钟英还想咄咄逼人,江柳拦住,客气道:“今日实在雨大,我们不便赶路,不知这村子里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大户人家。”
老翁想了想,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道:“喏,那家有灯的看见没,那是我们族长的屋子,他家要大些,兴许有多的房间可以住人。”
江柳弯腰谢道:“方才是我们叨扰,小小谢意,不成敬意。”说罢江柳将银子递给老翁,老翁连连绕手,道:“这个我不能收,这雨这么大,你们还是赶紧的去问问吧。”
钟英把江柳手中的银子抢过来收到自己口袋,还愤愤不平道:“败家子!”说罢他转头就带着人往那族长家里去,江柳和老翁告别便追着钟英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顾芩凨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君诺了。”
“的确是他。”毕方道,说罢毕方皱眉,“这情蛊连心,他活着,那么你师弟他……”
顾芩凨走过雨幕看着谢君诺被人在大雨里推搡着向前,怅惘道:“尧清,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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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怪我懒,我实在是被三次元伤透了==
☆、第三十章 相思错
钟英将谢君诺与于宴往房里一推,椅子一拉,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样子盯着他们。
江柳进来时看他这幅样子,喊道:“钟英,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他们。”
“不行。”钟英不理会他的命令,冷冷的看着谢君诺,道:“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让他们把知道的都给我吐出来。”
江柳当然知道钟英是个什么性子,他要是不听话,那十头牛来拉都拉不走,于是江柳只得走到谢君诺面前,道:“你与尧清一同去了罗刹,可为何如今只有你一人回到中原?尧清他人呢?”
谢君诺抬头看江柳,眼里一片清明,他知道江柳和尧清同属巫教,但是是敌是友还不明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还不知道尧清已经回到中原,并且在落魂峰失踪,说与不说谢君诺踌躇着。
江柳见谢君诺不言不语,皱眉着看向于宴,道:“教主拍你跟随在他左右,你这个侍卫是怎么做的?”
于宴领罪,低下头道:“之前我是跟随在主人身边,上次钰鎏府出事后,主人就与我失去了联络,我知道这是我失职,我愿受罚。”
“受罚?要是尧堂主有什么闪失,十个你也不够抵他一个。”钟英阴冷的说道。
江柳拦住钟英,向于宴道:“教主十分挂念尧堂主,这次还专程飞鸽传书让我们务必带尧堂主回南疆,若是毫无线索,我们只能去罗刹一趟了。”
于宴眼里摇摆不定,钟英拔出剑,厉声道:“我看他们两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知道厉害。”
江柳简直是拿钟英没办法,只得严肃的看他一眼,钟英虽然脾气不好,但也知道自己让江柳不高兴了,于是把剑收回去,哼道:“你就是优柔寡断。”
说罢,钟英拂袖而去。
江柳趁钟英离开,自己将他们二人的手脚松开,待接近谢君诺时才发现他的手臂有情蛊发作后的痕迹,江柳立刻抓起他的手,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谢君诺毫不隐瞒,坦白道:“尧清种下的。”
江柳放下谢君诺的手,面色极为不好,谢君诺看江柳变了脸色,不知觉后退一步。
于宴挡到江柳面前,求情道:“江堂主息怒,切莫伤他,主人现在与他生死同契。”
江柳把谢君诺上下打量了片刻,道:“这件事我必须要禀告教主,请他定夺。”
作为教主的男宠,虽说拥有一定的自由,教主也放纵尧清执掌钰鎏,但是情蛊一种,此生不移,若是动了真情,就是冒犯了教主。
“情蛊一事,他是为了救我,就算是定罪,责罚我一人足已。”谢君诺昂首挺胸,毫不为此羞愧。
江柳冷着脸,道:“你放心,教主自然会惩罚你。”说罢,江柳转身离开。
谢君诺泄气一般瘫坐到地上,于宴看了看谢君诺,轻叹一声便想要把他给扶起来,谢君诺与他无话可说,抚开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毕方从窗外偷偷瞄了一眼屋内,江柳和钟英坐在桌边不知在说什么,钟英勃然大怒,江柳几乎要拉不住他。
顾芩凨稍稍把窗推开一些,听到了钟英破口大骂,“尧清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把性命交付给这么一个无用之人,教主要是得知,定会大怒。”
江柳阴沉着脸,顾芩凨很少见到江柳有这种表情,他一向温文尔雅,此刻反倒是浑身都弥漫着杀气。
“不行,我去把那勾引人的货色杀了,免得教主看了生厌。”钟英说完就提剑起身。
江柳低喝道:“你胡闹什么?他们种下情蛊,生死同心,你杀他尧清也难逃一死。”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他们背着教主私通。”钟英气呼呼的说着,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会出岔子,尧清心高气傲,长年不在教主身边,没人盯着他,他就天翻地覆了。”
“你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是杀是寡,等禀告教主之后再定夺。”江柳说罢,喊来属下,飞鸽送上来后,江柳写下信笺放入竹筒。
“我们继续赶路去雾踪,教主不日也会前来与我们会和,到时候一切让他决定。”江柳起身轻咳一声,钟英关心道:“江大哥,你的内伤还没痊愈?”
“总归比不得你年轻,身体恢复是差些。”江柳叹道。
钟英背对着窗户,顾芩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江柳侧过脸道:“别说了,我知道,回到南疆我自然会调理。”
钟英气的转身就离开了,留下江柳独自一人傻傻的坐在桌旁。
毕方道:“趁他们分开了,你去救人,我断后。”
“好。”顾芩凨点头,立刻向后面疾步而去。
“什么人!竟敢……”有人大喝一声。江柳闻言立刻起身向后屋赶去。
顾芩凨拉着谢君诺,把他护到了自己身后,对他说道:“你在我后面跟着,千万别走丢了。”
谢君诺虽然不认识顾芩凨,但是观他言行不像坏人,于是谢君诺紧跟在他身后。
踏雪寻梅迈开不过十丈,江柳便从后面追来,他的剑锋直刺顾芩凨的后背,顾芩凨察觉到身后有人来袭,手指一变换,将雨水凝结成冰抵抗江柳,江柳一见正面是顾芩凨,立刻侧身躲开冰刃。
雨水冲刷他们的身体,江柳执剑相对,道:“怎么会是你。”
尧清与雾踪结下血海深仇,顾芩凨却大动干戈要救走谢君诺,江柳猜不透他的意图。
“既然尧清已坠崖,你们又何必牵累无辜之人。”顾芩凨道。
“坠崖?”江柳皱眉,顾芩凨道:“江堂主或许还不知道,尧清已经跳下落魂峰,生死不定,谢世子也该还得自由之身。”
江柳轻笑,摇头道:“一入巫教,便是生做奴死做鬼,永无休止。”说罢,江柳举剑刺向顾芩凨。
江柳身后剑锋一荡,他立刻旋身抵抗,顾芩凨趁机把谢君诺带走,待江柳躲开毕方的偷袭时,回头顾芩凨已经逃的无踪影,而毕方也消失不见。
毕方追上顾芩凨后,同他商量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已将马牵到村外,于是趁江柳还未追来,他们不再拖延时间,即刻赶路离开了村庄。
钟英追出屋子时,屋外只剩江柳一人,他准备追上去,却被江柳拦住。
“不追让他们跑了不成?”钟英不服气道。
“不必,谢君诺留着只是累赘,他们留下了更重要的线索。”
“什么?”钟英不解。
“尧清已经回到了中原,并且上了落魂峰。”江柳沉静道。
钟英诧异道:“怎么可能?他怎么没来找我们。”
“他来了,不过……我们没认出来。”江柳道:“多年以前,尧清曾扮成舞姬潜入罗刹,山下谣传的罗刹美人坠落悬崖,不正好对上了这件事。”
“罗刹美人……”钟英一想恨得牙痒,那蛇蝎美人险些要了他的命,没想到竟然就是尧清,难怪他说那武功邪门,他早该往尧清身上想,论邪门的武功,天下谁出尧清左右。
“按道理他不会和我们动手,当时一定是特殊情况,谢君诺平安无事,尧清也应当不会出岔子,我们就静观其变,去雾踪等候佳音。”说罢,江柳转身,钟英满脸的不甘心,到最后也不过是追着江柳喊道:“一下子跑了两个,出师不利啊,这次出门肯定是你没烧香,下次说什么我也不和你搭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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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蓑烟雨,寒江万顷。
船身荡开波纹涟漪,雨滴砸碎寸寸方圆。
风雨交加的船舱里还有一盏孤灯明明灭灭,一双苍老的手将灯芯竖起,白发苍苍的容颜被这油灯照映的越发沧桑。
船舱的侧身有一张床,锦被里的青年喝完药便将玉瓶扔到一边,发出一连串碰撞声。
“你自幼体弱,酒色伤身,也该有个禁忌。”老者慢条斯理的说着,青年的目光有些涣散,他好像觉得很冷,把被子裹的更紧,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并不太想说话。
老者看他不愿说话,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走到他身边,观其脉象平稳,慕容棠道:“你的伤好了很多,情蛊也已经平复了,接下来的事,就看天命了。”
尧清抬头看他,慕容棠抚摸了一下尧清的头发,道:“外面寒风不歇,你再躺会吧。”
躲开他的手,尧清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淡淡。
慕容棠也不此伤心难过,他给予尧清的宠爱总是在这些平淡的相处里,不过尧清是很难懂的,他太年轻,心太高,万千宠爱集一身,难免骄纵无持。
那日尧清坠下崖后就陷入昏迷,醒来慕容棠已在他身边,若无人盯梢,他万不可能从南疆赶到天极峰救他,或许他早就在他身边,只是尧清没有发觉罢了。
怎么样都好,再见面前尘不忘,他们就算是相对也无言。
除却慕容棠为他疗伤时有寥寥数语,尧清再不想多说什么。
又是长久的静对,慕容棠在昏黄的灯下不知写着什么,好像已经写了很久,尧清试探的看他,慕容棠沉浸在书写的笔墨里,完全没有理会尧清的探究,他偶尔会皱眉深思,尧清一直看着他,风声雨声交错而过,船舱里也好像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慕容棠穿的并不多,可能是出行前并没有想着会遇到这么恶劣的风,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这些天,最厚的那件衣物还是穿在尧清身上。
这样看了慕容棠半响,尧清脱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递给慕容棠。
慕容棠看了看尧清,笑着摇头,再看看外面,也不禁有些担忧:“今夜怕是三江的神明要震怒。”
“我们要去哪里?”尧清看他不要那衣物,自己也不穿了,将它放到一边。
这算是尧清难得一次的开口,慕容棠开怀的说道:“无忧谷,十五年前我曾带你到此处求过医,这次不是万不得已,老夫也不愿你再踏足无忧山庄。”
十五年前?尧清闻言心中一动,他隐约记得自己十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慕容棠带他四处寻医,不过那时他年纪小,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但是仔细一想,好像那次之后,慕容棠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尧清却记不起来。
一句话好像也勾起了慕容棠的回忆,他提笔勾勒几笔,便道:“人生一梦,十五年转瞬即过,清儿,你也长大成人了。”
不知为何,尧清听着这话,心中一阵凄凉,他的目光投向慕容棠笔下的那副画。
画中人虽只是简单的侧面,却是笑颜轻盈,那神态和眼神,无不是意气风发,尧清望着那幅画,回想起年幼时他跟随在慕容棠身边,慕容棠也曾为他画过这样一副画,只不过那时,慕容棠赠与他的是一句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时他拿着字画,不懂其中含义,如今再来看,他已经不懂,也许这一生他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含义。
尧清躺到床上,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有一个人叫做慕容棠,不过他身着一身华服,在河灯深处回眸看他,英俊风流的面容带着浅浅的笑意,还有温柔的话语。
“清儿,过来。”
尧清走进,分明看着的是一盏花灯送入河中,一个少年与慕容棠一起在河边放下,花灯上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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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天山雪(一)
灯影熄灭,寒风潇潇。
尧清因为风袭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慕容棠闻声立刻为他驱寒,尧清抓着慕容棠的手把他一推,慕容棠反手抓住尧清的手,道:“清儿,你别任性。”
尧清闻言却是大笑起来,他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咳咳……我也可以任性……我从不曾知道,我在教主眼里,咳……还能……胡作非为。”
慕容棠拾起那件衣服套到尧清身上,把他裹得紧紧的,他叹息道:“你心里装着太多的事,不和任何人说,这还不是任性?清儿,我知道你现在想要离开,总有一天,你会自由,但是在此之前,你要保重自己。”
“呵,是吗,是我想离开,还是教主想要把我驱逐。”尧清笑的尖锐,却带着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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