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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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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医可是菩萨传授的医术
满头是汗的巴桑老人,拿出一个葫芦,倒出些傅晓文看不懂也闻不惯的药水,灌入阿木禳口中,又抹在他的伤口上。阿木禳没有任何反应,睡得正香,居然打起了呼噜。巴桑老人望了望一旁傅晓文疑惑地神情,微笑地说:“姑娘,看来你也懂得医术吧?不过看咱这藏医治伤疗病还是头一次吧?放心好了,咱藏医可是菩萨传授的医术,刚才给阿木饮下的药水,那可是专门医治刀枪创伤的神药。”
巴桑老人说着,将葫芦递给傅晓文,“这叫藏药,一般取自野外的草木、猎取的动物和金银铜等物质,外加珊瑚、珍珠、玛瑙等宝石,包治百病!你不信?”
巴桑老人看了看神龛上的藏香,估摸着时间到了,随即给阿木禳抹好香灰,用干净布带包扎好伤口,用和蔼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女子,呷了口酒笑着说:“咱藏药不但金银可以入药,连铜铁也可以当药物使用。菩萨传授给咱藏人的药品,总共有两千四百多种,入药物品更多,比如冬虫夏草、麝香、熊胆、藏红花、雪莲花、佛首参。。。。。。何况,咱藏家名医帝马。丹增平措写过一本名叫《晶珠本草》的药书,其中详细记录了各种植物的性、味、状,菩萨要求每一位藏家门巴都要倒背如流,何况按照藏医规定,采药制药都要门巴亲自品尝,放心好了!菩萨保佑!”
傅晓文听了这话,不由得对这位康巴神医升起了敬佩之意。她心中想:华夏大地的医学看来并不比西洋医学差半点。红军医院自创了很多医伤病的“土方法”,居然很有疗效,一点不比洋方子差。比如没有麻药,就用白酒和漂白粉混合,通过蒸馏制成了一种麻醉剂,效果很好。还用大烟土为原料,制成了“镇疼片”和“急救水”等。最令傅晓文难以忘怀的便是一个中医救伤员的故事。
当时自己在火线上救治一位伤员,突然这位战士发作腹痛,浑身大汗,呼天喊地地叫唤。傅晓文当时吓得手忙脚乱,无法应付。她身边是一位老中医,见了这情形,赶紧让傅晓文研磨墨汁,然后又找来一颗步枪子弹,拔去弹头,将弹壳中的火药倒进墨汁里,随即给伤员服用。过了一会儿,闹病的伤员忽地一下从担架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咧嘴一笑,好了,肚子居然不疼了。傅晓文对老中医的医术很是佩服,本想跟随他多学点中医手艺,遗憾的是在一次战斗中,老中医为了掩护身边的伤员,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下。
当年义父李光启凭借家传医术,减缓了阿玛傅三爷临死的痛苦,本想跟随义父在湘西行医治病,可惜义父却被奸人所害,惨死他乡。傅晓文一怒之下,为了替亲人报仇雪恨,参加了红军。在这位满洲人后裔看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可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何况西方社会也有血亲复仇一说,本想在红军中学一些本事,再找个时机杀了那名叫曹啸林的奸贼,没有想到革命队伍改变了自己的当初冲动的想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被欺凌的穷苦人数不胜数,如同曹啸林一样的恶贼更是满街遍是,杀了他一个,也无法改变社会的现状,只有从根本上变天换日,才可以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如今又遇到一个藏族门巴,傅晓文决心好好向这位老人学学医术。
夜幕下的营地,燃烧着熊熊的篝火,傅晓文同康巴男女一起围着火堆,欢快地跳起了锅庄,喝着青稞酒,唱着山歌。原本疲惫不堪的心灵,瞬间被康巴人豪迈的脚步,悠扬嘹亮的歌声,飘逸的舞姿所深深吸引,望着草地上的红红的烈火,傅晓文的思绪仿佛穿透了时光的指缝,在这片高原净土上寻觅一种与自己前世有缘的生命之歌,她被这群雪山下的生灵所吸引,他们拥有虔诚不屈的信念,拥有一份似水的柔情,更多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和从容。
“玛达尔,给我说说你们这里锅庄的故事吧!”傅晓文接过玛达尔递来的一碗青稞酒,笑吟吟地冲着这位康巴美女说。火光中的玛达尔格外美丽,如同一只美丽的“百灵鸟”。玛达尔长着张鹅蛋脸,红红的“高原红”贴在黝黑的脸颊上,弯月眉下一双诱人的大眼睛。她穿着件紫色的藏式皮袍子,内裹件棉织的粉色衬衣,胸前挂着一串做工精巧的玛瑙佛珠子,一双小巧玲珑的细手不断挥动着,看上去如同朵盛开的格桑花。
锅庄名叫达尔尕
“当然!我的恩人姐姐!”玛达尔具有康巴人特有的野性,她对这位身手不凡的救命恩人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玛达尔相信,傅晓文是木尔多神山中的仙女,奉了女王之令,下凡来拯救受苦受难的藏人。难怪阿爸会抛弃藏医中“传男不传女”的规矩,破例收这位汉族姐姐为徒,看来真是位女菩萨转世。
“我们叫这锅庄为‘达尔尕’,传说当年雪山英雄阿米格降伏了山谷中的大小妖魔,举行庆功大会时侯所跳的舞蹈,一直沿袭至今。”说到这里,玛达尔按奈不住心中的喜悦,仰头挺胸对着远方高歌起来:
“少年啊!
好似金光闪烁的明灯!
姑娘啊!
好似孔雀开屏般的美丽!
。。。。。。”
傅晓文觉得玛达尔的歌喉,就象江西苏区的乡妹子吟唱山歌那样动人,就象她在用声音舞蹈,就象她的姿色一样动人,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有点叫人消魂荡魄。这歌声是如此的清纯、嘹亮、空灵和悠扬,旋律如草地的野花一样不断绽放,音调昂扬顿挫,节奏变化万千。
听着这动人的牧歌,望着熊熊烈火旁欢快的康巴男女,傅晓文不由得轻声诵道:“广庭如砥中置锅,男女连臂行踏歌。筠筒咂酒罗巨瓮,煮水益盈科。”听陈戊讲过,这是清代文人曹三选在观看完藏人锅庄后,激情难耐,悻然写下的一段诗句,名为《跳锅庄》。一时间,想着陈戊这位红军的英雄,自己视为兄长知己的硬汉,傅晓文不由得黯然泪下。
“狼群!有狼群!”一声吆喝声,打断了营地的欢乐,一个面色惶恐的康巴男子骑马从远处奔来,用当地土话哆哆嗦嗦地叫喊着。
“弟兄们!抄家伙!”多吉旺堆跨上骏马,冲着自己的女伴深深地一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招呼营地的康巴汉子骑马迎战。火光中的这位康巴勇士,格外英俊神武,他盘着传统的康巴头饰,方方正正的脸盘子,浓眉大眼,红彤彤的脸颊中间立着只讨人喜爱的鹰钩鼻,冷冷的神色中带有一种草地人特有的野性和骠悍之气。多吉藏语意为金刚,他魁梧的身子上套着件红色的皮袍子,一双好似铜锤的双拳,腰间除了插着长短战刀外,还多了一件令人眼红的物件,一把崭新的德造盒子炮。这是多吉旺堆用三十张狼皮,同一位汉族茶商交换的,众人皆知这位康巴汉子爱枪如命。
一声呼哨声,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冲向远方,出于好奇,傅晓文也尾随其后,身边跟着头忠实的牧犬,这是多吉的爱犬哈瓦。
离营地不远处的山坡下,傅晓文生平第一次看见了野狼,这是一头头比牧犬还要大的动物,个个吐着红红的舌头,露出尖锐的獠牙,闪着幽绿的眼光,排成一行,站立在一个山坡上,时不时发出令人心寒的嚎叫。而自己面前,是一片死尸,听身边的康巴兄弟讲,这才是狼群的食物,因为狼是喜欢吃腐烂食物的动物。
趁着火光,傅晓文大着胆子凑近一看,天啊!居然是白天在营地装神弄鬼的神汉们,他们被康巴人痛打一顿后,便被逐出了营地,没有想到会遭此下场。一个个被子弹打成马蜂窝似的,有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仰望着夜空,有的人手中握着刀枪棍棒,伏在地上,更多的是做着同一个姿态,右手手指朝天,仿佛在做法事。
“他们是被汉人的队伍杀死的!”站在一旁吸烟的多吉旺堆冷冷地说。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傅晓文问。
“嗨!这很简单,只有汉人的队伍才有这样精准厉害的快枪,你们汉人叫步枪,或是‘汉阳造’,就同盒子炮一样,都是洋人的物品。这伙人作恶多端,菩萨终归惩罚他们了!”说完,多吉旺堆冲着横七竖八的死人啐了一口,毕竟这些人是要烧死他的仇敌,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康巴武士。
听得一声呼哨声,康巴武士在多吉的率领下,举着火把冲向了狼群。而傅晓文则默默地看着死去的“神兵”们,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耳边回荡着白天“神兵”们口喊“神功附体、刀枪不入”的咒语,傅晓文脑子浮现出一副副图画:鸦片战争中,一群群清军手持冷兵器,毫无畏惧地冲向英国人,被洋枪打得千穿百孔,威震神州的八旗铁骑,全军覆灭。那位在自己脑海中略有影像的蒙古老英雄,他那空荡荡的衣袖;阿玛在自己小时候,爱唱的曲目,是红灯照义和团的战歌;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口喊“神功附体”的拳民们被入侵者象狩猎似的追杀;义父李光启孤单的站在窗前,望着千穿百孔的国土,不时痛苦涕零地喊叫着“师夷长技以制夷”;而自己作为教会学校的学生,在街头被裹着小脚的妇女们,当成西洋妖女,将狗血泼洒到自己身上,用以驱邪。。。。。。。
望着夜空,傅晓文想到了陈戊生前的一句话,“洋枪的背后,是一个时代,那叫蒸汽机时代!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支支冰冷的火器,更多是思想的碰撞,是落后的封建制度同新兴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对抗,不得不承认,我们落后了!”傅晓文遥望夜空中的繁星,仿佛看见了一副图画,这是一位名叫谢缵泰的兴中会会员所绘制,图中神州大地被各种猛兽所霸占,其中熊代表沙俄,犬代表英国,蛙代表法国,鹰代表美国,太阳代表日本,肠则代表德国,被称作《东亚时局图》。思到此处,傅晓文仰天喊道:“沉沉酣睡我中华,那知爱国即爱家。国民知醒宜今醒,莫待土分裂似瓜!”。 最好的txt下载网
狼是地狱的妖魔
康巴人围猎野狼,声势浩大,清脆的鹿角号和口哨声,划破了草地夜晚的宁静。人喊马嘶犬吠狼嚎的声浪,从各个方向传递过来,此起彼伏。傅晓文同多吉旺堆立马站在一个地势最好的山岗上,综观部落其他康巴武士围猎的景象。多吉旺堆此时早已按奈不住杀狼的豪情,他涨红着脸,口中不断用康巴土话冲着手下的弟兄吆喝着,光着膀子,一手挥舞着战刀,一边喝着烈酒,时不时吹着响亮的口哨。只等弟兄们将野狼赶到自己面前,他就会冲下去,纵马驰骋,杀个痛快。
一阵火枪响起,第一群野狼被赶到山坡下的草地上,在火光映衬下,傅晓文看见这是五六头杀气腾腾的野狼,个个目光凶险,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仙女姐姐,这是开路的野狼!全是不要命的公狼,是地狱的妖魔!”多吉旺堆笑着对傅晓文说,因为这位汉地女子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又是阿爸器重的徒弟,多吉旺堆对傅晓文尊崇有加。说着,多吉将手指放进嘴中,吹了一声急促的口哨。
这时,十几个埋伏在草丛中的康巴武士突然立身身来,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面前的野狼就是一阵乱射。听得一片哀嚎,开路的野狼一个个浑身插满了利箭,倒在地上。
又是一阵吆喝声,只见十几头小狼在母狼的护卫下,被驱赶到草地上。没等多吉下令,哈瓦领着手下的獒犬,风驰电掣地冲了过去。领头的哈瓦对着几头嚎叫的小狼看也不看,直接冲向了领头的几个母狼,瞬间就咬成了一团,剩余的牧羊犬围着其他的野狼,嘶咬着,怒吼着。母狼被哈瓦扑倒在地上,哈瓦一掌打得它头昏目眩,没等母狼反应过来,就被哈瓦咬断了脖子,几股热气腾腾的鲜血喷射出来,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洒在草地上。傅晓文捂着嘴,她感到寒冷的夜空中,充满了战场中才有的血腥味道。
“头狼要来了!”多吉旺堆冷冷地说了句,然后勒紧缰绳,挥了挥长刀,他像一个等待决斗的武士。
头狼终于出现了,它在十几头野狼的簇拥下,出现在傅晓文的视线中。这是一头褐色的大个儿野狼,背脊上的毛发一根根如长针似的竖立起来,耀眼夺目,让人感到一股桀骜不驯的霸气和不容侵犯的威荣。
多吉旺堆饮尽最后一口烈酒,定了定神,一声长啸,挥动长刀,策马带着手下的武士向狼群冲去。他直扑狼王,几个回合过去,多吉旺堆的坐骑已经多处受伤,全是狼王所赐。而狼王只受了点轻伤。多吉旺堆突然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将长刀举过头顶,没等狼王反应过来,就是狠狠地一刀,瞬间狼王身首异处,丢了性命。
一场传统的康巴人围猎结束了,多吉旺堆领着兄弟们唱着情歌,策马在草地上漫游着,每一个康巴汉子马鞍上,都系着几个血淋淋的狼头,战刀上套着一张张美丽的狼皮,饱食了狼肉的哈瓦,在多吉跟前跳来跳去,兴奋不已!
当这些疲惫不堪的康巴勇士摇摇晃晃地回到营地时,玛达尔和其他康巴女人早已捧出了准备好的美食,糌粑、手扒羊肉、腌牦牛肉和青稞酒、酥油茶。男人们极不可耐地围着火堆吃着、喝着,恢复耗尽的体力。勤劳的康巴女人围在一旁忙碌地干活,保证足够的食物喂饱自家的男人,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火光中的情郎,他们一个个浑身是汗,发辫中散发着神灵赐予的野性,结实的肌肉上布满了新旧的伤疤,大口大口地喝着青稞酒,大块大块地往嘴里塞着肉。
一阵清凉的寒风袭来,多吉旺堆光着膀子,端起一碗烈酒,高声吟唱道:
“不是高耸入云的雪山,
不是万马平川的原野,
飞禽之王白胸鹰,
何愁没有落脚处。
。。。。。。。”
韦伯感慨道:这片土地应该属于我们,让文明人来开化!
嘉绒草地的黑夜是漫长的,在黄河边上,游走着一支神秘的马队。为首的是一个神父打扮的英国老人,他便是理番县天主教堂的传教士托马斯。韦伯。旁边则是曹啸林的长子曹国梁。
“国梁啊,”韦伯吁了一口寒气,冷冷地对曹国梁说,“黄专员的神兵让我想起了一群人,太相似了!”
“什么人?神父!”
“一群叫‘义和团’和‘红灯照’的中国人,当年我们进攻北京的时侯,遇到的便是这些自称神兵的疯子。一个个口喊魔咒,手舞大刀长矛,疯疯癫癫地冲向联军阵地。那叫什么,叫送死!自以为刀枪不入,哼!”韦伯冷笑一声,“这些愚昧无知的中国人,人生活在现代社会,思想却是顽固不泯的原始人。不过回想起来还真的后怕,那些拳民要是装备了我们当时的武器,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也许历史就会重写!谁又想得到呢?”说完,韦伯拍拍曹国梁的肩头,发出了阵阵阴笑。
原来,那些被杀的“神兵”皆为曹国梁手下的民团士兵所为,在韦伯神父看来,废物要及时处理掉,不然会后患无穷。当韦伯第一次来到嘉绒草地时侯,浩瀚无云的蓝天白云下,一片海浪翻涌一般一望无际的草原,他完全被震撼了。如果说山谷的风景与苏格兰高地颇有雷同,那么草原则是另一道奇特的风景,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致。他的心脏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陌生节奏在跳动,当他偷偷一个人坐在草原上时,感到整个身体都随着草原的律动而摇动,不过他并没有被这些游牧文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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