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岛之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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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你知道自己的职责。〃
　　〃你没有读过你的小册子吗？我的厨房可是五星级的。〃布莱恩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内森鼻子底下，〃喝吧，好好品尝一下。〃
　　内森小口地啜着，闭上眼睛愉悦地回味着，〃这两天我喝的简直就是沙子，可能这也影响我了，但是我敢说这是我在文明世界中品尝到的最好的咖啡。〃
　　〃完全正确。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来呢？〃
　　〃我在熟悉环境。而且有点懒。〃其实是要熟悉那些鬼魂，内森暗想，〃现在尝了你的咖啡，以后我会常来的。〃
　　布莱恩把切好的菜放到锅里炒，然后开始把奶酪磨碎，〃等一下吃我做的煎蛋。嗯，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可以让你富有到可以在海滩上休息六个月来度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欲望岛之夏　第六章（4）
〃我随身带着工作。我是个建筑师。只要我有画板和电脑，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工作。〃
　　〃建筑师。”布莱恩边打蛋边靠着柜台，〃那这份工作的优越性在哪里呢？〃
　　〃优越性在于每天我可以边喝你的咖啡边做设计。〃
　　〃好啊。〃布莱恩咯咯笑着转过身子对着炉子。他熟练地倒着蛋液，把培根放好烘烤，检查炉子里烤着的饼干，〃那么，卡尔在做什么？他现在有钱了吗？出名了吗？这可是他想要的哦。〃
　　那就像他心里的一把刀，直中要害，这是毋庸置疑的。他放下杯子，让自己的声音和手停止颤抖，〃他正在努力着。布莱恩，他死了。他几个月前死了。〃
　　〃天哪，内森。”布莱恩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天哪。对不起。〃
　　〃他死在了欧洲。过去几年他基本上都住在那里。他开游艇，参加派对。卡尔喜欢参加派对。〃内森低声说道，手挠着鬓角，〃他们驾着游艇在地中海玩。结论是他喝了太多酒倒在了甲板上。可能他撞到了头，但是他就这样走了。〃
　　〃那听起来很令人难过。我很抱歉。〃布莱恩转身去照看着他的锅，〃失去家人让你瘦了很多。〃
　　〃是的，的确如此。〃内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支撑住身体，〃这件事发生在我父母遭受意外去世之后。美国南部的一列火车失事了。自从我和卡尔上大学后，爸爸外出工作时妈妈都陪着他。她经常说这让他们一直感觉像新婚夫妻。〃
　　〃天哪，内森。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内森耸耸肩，〃我已经撑过来了。我知道，假如爸爸不在了，妈妈可能也会随他而去。假如卡尔先他们而离开人世，我不知道他们俩会怎样面对失去卡尔的痛楚。你只能说任何事情发生都会有一个理由。你会熬过来的。〃
　　〃有时这个理由很让人心痛。”布莱恩平静地说。
　　〃很多时候这个理由是令人心痛的，也改变不了什么。能回到这里真好。见到你真好。〃
　　〃我们那年夏天玩得很愉快。〃
　　〃那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时光。”内森挤出一抹笑容，〃你是要给我那个煎蛋吃？还是要我求你给我吃呢？〃
　　〃不必求我。”布莱恩把食物摆在盘子里，〃不过可以单膝跪地。〃
　　内森用叉子插着煎蛋，〃那么，告诉我一下这二十年来布莱恩·海瑟薇的传奇经历吧。〃
　　〃没有什么传奇事件。管理这个旅馆花了很多时间。现在我们一年到头都有客人。看起来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嘈杂繁忙了，越来越多的人想要逃脱。起码来过个周末吧。他们来度假的时候，我们提供住所、食物和娱乐设施。〃
　　〃听起来是个从早到晚都赚钱的事业。〃
　　〃可能吧，看起来是。不过这里的生活节奏还是比较慢。〃
　　〃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没有。你呢？〃
　　〃我有过一个妻子。”他漠然地说，“我们后来放弃了对方。没有孩子。你知道吗？是你的妹妹给我做入住登记的。乔·艾伦。〃
　　〃是吗？〃布莱恩提起壶给内森的杯子添满咖啡，〃她也是一个星期前来这里的。蕾西也在这里。我们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在布莱恩转过去的时候，对他这样的论调，内森扬起眉头，〃你的父亲呢？〃
　　〃你就是用炸弹炸他，他也不会离开欲望岛。他甚至不去大陆买东西了。你可以看到他在岛上四处闲逛。〃他抬起头，看到蕾西穿过了大门。
　　〃我们有一对早起的鸟儿想要喝咖啡噢。〃她语音未毕，看到内森便停顿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弹了弹头发，斜着头，绽放出带着*性的笑容，〃喔，厨房的伙伴。〃她走近一步靠着台面摆了个造型，对着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这是她那天早晨从《永恒》杂志上面的模特偷师来的，〃布莱恩能让你进他的领地，你一定很特别了。〃

欲望岛之夏　第六章（5）
内森的荷尔蒙快速地、本能的翻腾着，使他想要嘲笑他们两个。一个漂亮的小东西，这是他的第一印象，但是当他细细端详着她的双眼时，他的感觉随之改变了。她的眼睛锐利而自我。
　　〃他是在同情一个老朋友。”内森告诉她。
　　〃确实是。〃她喜欢他棱角分明的外形。对于轻而易举就能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他们对自己赞许的表情她很是满意，〃好，那么布莱恩，介绍一下你的老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有老朋友呢。〃
　　〃内森·德莱尼。〃布莱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便过去取另一壶新鲜现煮的咖啡，〃这是我的小妹，蕾西。〃
　　〃内森。”蕾西伸出手，她的手是仿赤焰的样子修剪的，〃布莱恩还是把我看成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
　　〃这就是哥哥的特权。〃内森发现这个小妖女的手是那么的坚定而有力，这倒让他很吃惊，〃事实上，我也记得你扎着马尾的样子。〃
　　〃是吗？〃他的手没有在她手上流连，这让她有些小小的失望。蕾西眉头微蹙，斜着靠向他，〃我不敢相信我已经不记得你了。我的原则是记住所有我生命中有吸引力的男人。不管多么短暂。〃
　　〃你那时还在用尿布呢。〃布莱恩插了一句。他语带嘲讽，〃那时你没有修炼好你惯用的蛇蝎美人的本领。奶酪和蘑菇煎蛋是今天的特色菜。〃他跟她说着，对她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控制住自己，不要怒吼。她嘴角弯弯。〃谢谢，甜心。〃她柔柔地低语。她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壶，然后冲着内森眨着睫毛，〃不要拘束喔。我们欲望岛上有很多有趣的男人。〃
　　拒绝这样的款待有点愚蠢，她很明显地想要款待他。内森看着她轻盈地走了出去，然后转身冲着布莱恩缓缓一笑，〃布瑞，这还是你当年的那个小妹妹。〃
　　〃她需要好好地揍一顿。总是那样靠近男人。〃
　　〃她可是我这份煎蛋不错的配菜。〃不过内森看到布莱恩眼里冒火时，他伸出一只手，〃不用担心，伙计。这种迷恋也意味着是更多麻烦。我的问题已经够多了。你可以打赌我只是看看，我不会去碰她的。〃
　　〃这不关我的事。”布莱恩低声说，“她执意要找麻烦，而且一定要找到麻烦。〃
　　〃像那样的女人也很擅长绕过这些麻烦。〃门又开了，他转身斜着眼睛瞟了过去。这次是乔走了进来。
　　像那样的女人，内森想，不会在麻烦面前退缩，他们会杀出一条血路。
　　他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钟爱这种类型的女人，喜欢他们那样的做事风格。
　　看到他时，乔停了下来。她眉毛拧在一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前额整理光洁，〃你看起来很自在。德莱尼先生。〃
　　〃的确很自在。海瑟薇小姐。〃
　　〃喂，你们的对话太正式了。”布莱恩评论道。他伸手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对一个把她推到河里的家伙，当他想把她捞上来时，嘴巴却被一巴掌打出了血。〃
　　〃我没有把她推进河里。〃内森看到乔紧锁的眉头时微微一笑，〃她自己滑进去的，不过我记得她确实给把我的嘴唇打出了血，还叫我流氓的北方佬。〃
　　萦绕在脑海的记忆，几乎要溜走，现在却渐渐明晰。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浸在冰冷的水里，头朝下的惊恐。一下子全都涌现了出来。
　　〃你是大卫先生的儿子。〃胃里的暖意流到了心里。她回忆的眼神停留了片刻，让他感到如痴如醉的兴奋和激动，〃那是哪一个呢？〃
　　〃内森，大的那个。〃
　　〃当然。〃她的头发捋到后面，给人的感觉不是她妹妹的那种故意引诱，而是一种心不在焉的厌烦，〃你确实推了我。我从来不会自己掉到河里，除非我自己愿意，要么就是有人干的。〃

欲望岛之夏　第六章（6）
〃你是自己滑进去的。”内森纠正道，〃后来我才推了一把。〃
　　她笑了，轻快的浅笑。她接过布莱恩递过来的杯子，〃我想我可以既往不咎。因为我掴了你一嘴巴……你父亲却给了我整个世界。〃
　　内森的头开始抽痛，急旋而剧烈的疼痛。
　　〃我爸爸？〃
　　〃我像影子一样跟着他，毫不顾忌地缠着他，让他教我怎样拍照，怎样取景，还有照相机的工作原理。他对我是那么的耐心。我一定把他逼得发疯了，那样地打扰他的工作，但他从来没有赶我走。他教了我那么多，不仅是一些最基本的原理，还有如何选景和如何取景。我想我现在拍的每一张照片都有他的功劳。〃
　　刚吃过的早餐油腻腻地在他胃里翻腾，〃你现在是个专业摄影师吗？〃
　　〃乔可是个一流的摄影师。”蕾西又走了进来，语中带刺，〃满世界跑的乔·艾伦·海瑟薇，一路拍摄着别人的生活。布莱恩，给我两个煎蛋，两个薯饼，一份培根和一根火腿。201号房的客人要吃早餐。满世界旅行的小姐，你要去收拾床铺。〃
　　〃退场，从舞台的左侧。〃当蕾西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时，乔嘀咕着，〃就是这样。”她转身对着内森说，“多亏了大卫·德莱尼，我才当上了摄影师。如果不是大卫先生，我可能也和蕾西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愤怒和挫败感。你父亲好吗？〃
　　〃他去世了。”内森简单地说道，从凳子上站起来，〃我得回去了。布莱恩，谢谢你的早餐。〃
　　他迅速地走了出去，纱窗门砰然关闭。
　　〃死了？布瑞？〃
　　〃是一场事故。”布莱恩告诉她，〃发生在三个月前。他的父亲和母亲。一个月后他又失去了他的弟弟。〃
　　〃噢，天哪。〃乔用手捧着脸，〃我说错话了。我马上回来。〃
　　她把杯子放下冲出去追内森。
　　〃内森，内森，等等。〃她在花园的贝壳小路上追上了内森，这条路蜿蜒着通向树林，〃对不起。”她的手搭在他胳膊上试图拉住他，〃我那样说真的很抱歉。〃
　　他在路边停下来，试图从剧烈震动的脑海中恢复清醒，〃没关系，现在好了。我还是有一点隐隐作痛。〃
　　〃如果我早知道……〃她突然停止，肩膀无助地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可能随时说错话。她本身就是个不擅言辞的人。
　　〃你又不知道这件事。〃内森告诉自己要冷静，紧紧地抓住依旧搭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他想，她看起来是那么悲伤。她只不过是无意地触痛了某人的伤口，〃不用担心了。〃
　　〃我一直希望能和他保持联系。〃她的声音变得很忧郁，〃我要是再上心一点，起码可以对他为我所做的一切说声感谢。〃
　　〃不用。〃他冷冷地说，突然转身对着她，眼神里充满冰冷和凶猛，〃为你现在的成就感谢别人和责怪这个人又有什么区别。我们都要对自己负责。〃
　　她不自在地后撤一步，〃虽然这样说很对，但是的确有人影响了我们的人生道路。〃
　　〃可笑，那现在我们不又都回到这里了吗？不是吗？〃他的视线越过她望着圣所。圣所的窗户闪烁着太阳的光芒，〃那你为什么回来了？乔。〃
　　〃这是我的家。〃
　　他再次凝目，注视着她，苍白的双颊，浮肿的眼睛，〃那么这就是你遭受打击、感到茫然和不快要来的地方吧？〃
　　她双手抱肘好像被冰冻一般。她，通常是一个观察者，从来没想过被人如此地看穿。
　　〃它也是你来的地方。〃
　　〃好像我们是同时决定来这里的，是注定的吗？我想……或许是幸运吧。〃他微微一笑，因为他将要伴着幸运而行。
　　〃巧合吧。〃她更倾向这样的说法，〃你为什么再来这里？〃
　　〃我怎么知道。〃他呼了一口气，又一次望着她。她想要抚平她眼中的悲伤和忧虑，再次听到她的笑声。他突然非常确信她的笑声将会同时抚慰他们两个人的心灵，〃既然我在这里，你为何不陪着我走回农舍？〃
　　〃你认识路的。〃
　　〃有人陪伴会更好，和你一起。〃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兴趣。〃
　　〃我告诉你我有兴趣。〃他的笑容更加深邃。他走过去把她飘下的发丝捋到耳后，〃看着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推到一边很有趣。〃
　　男人从来没有和她*，或者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她认识到他现在就在跟她*，不过却惹怒了她。天生的潘德顿家族的裂纹线隐现在了她的眉头。
　　〃我有事情要做。〃
　　〃对啊，要去201室收拾床铺。那乔·艾伦，再见。〃
　　因为他先转身离开，所以她有机会看着他的背影走进树林。她故意甩了甩头发，让它从耳边垂下。随后，她摇摇肩，好像要甩走那个她很不乐意的接触。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兴趣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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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岛之夏　第七章（1）
内森随身带着一个相机。他感到必须要再走一遍父亲当年在欲望岛走过的路……或者说要彻底清除它们。他选择了厚重的宾得中型相机，当然也是他父亲最喜欢的型号，他这样想。那年夏天，大卫·德莱尼曾经把这款相机带到了岛上。
　　他也带了笨重的哈苏取景式相机和智能的尼康相机，还有一堆镜头、过滤器和多到可以堆成山的胶卷。内森把它们全部带过来了。按照爸爸当年的指导，他把这些整齐地存放在农舍的后堂。
　　不过父亲外出远行拍照时，最常用的是宾得相机。
　　内森选择了这片海滩，海滩上有汹涌的波涛和钻石般闪烁的沙子。灿烂耀眼的阳光打在玻璃般平滑的水面，他沿着这片暗暗的水面徐徐前行，然后爬到这条引人瞩目的小路上，小路两边的沙丘错落有致，花园里有海葵和缠绕着的蔓藤。风从海边吹来，他的头发随风飘扬。他站在小路的最高处，倾听着海水击打的声音，还有盘旋在海面的海鸥自鸣得意的尖叫。
　　涨潮后留下的贝壳散落在海滩上，就像很多漂亮的玩具躺在沙滩上。风卷起的沙子已经堆积成一个个的小沙丘。三趾鹬在海水的泡沫中冲来冲去，就像商人忙不迭地赶着下一个会议。那边，就在第一波海潮后，三只鹈鹕飞起，俨然方阵列队，盘旋而起。一只突然往下冲，一只糊涂地头冲下潜进了海里，其他的也跟着效仿。一阵水花飞溅后，它们又飞了出来，嘴里叼着它们的早餐。
　　内森熟练地举起相机，放大光圈，快速按下快门捕捉它们的身影，然后对准了鹈鹕，镜头跟着它们，跟着，在它们掠过浪尖，起身飞翔的时候。在它们第二次投入水中的瞬间，他把它们用镜头捕捉下来。
　　他放下相机，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纵情于自己的爱好了。他决定现在弥补这个遗憾。每天至少花一小时重温这份愉悦，提高他的视觉享受。
　　这个开头再好不过了。这个海滩只栖息着鸟儿和贝壳。他的脚印是对这片海滩唯一的破坏。他想，这本身就称得上是奇迹。还有哪儿能够让一个人彻底地孤独，享受这种美丽、平和和静谧呢？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奇迹、美丽和平静。把手放在相机上，内森沿着斜坡走到一片柔软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