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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往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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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林院8号的房子高大,有时又没有暖气,冬天取暖靠煤炉。梁思成为了把室内弄得暖和一些、便于林徽因养病,他在屋内生了四个半人高的大铁炉子,每天生火、加煤倒煤渣这样的粗活,全由他一个人包了。
  可林徽因并不是窝在巢里的鸟儿,她对梁思成的学业有着很高的渴求,她自己也竭尽所能地支持梁思成的事业。林徽因经常随同梁思成到村野僻壤去调查古建筑,为了测量建筑物体的平面,她总是上梁爬柱。林徽因也像梁思成一样热爱古建筑,当她看到北京的旧牌楼等一些古建筑被拆掉时,就向上面呼吁,但得不到回应。孤立无援的林徽因便把气全出在了梁思成身上:“一个堂堂男子汉,却保不住一堵墙!算什么好汉,待在家里哄孩子算了,还有什么颜面到外面晃荡!”
  1955年4月,古建筑保护的伤心事从此与林徽因一刀两断。
  林徽因走得十分干脆,对梁思成的批判却拖拖拉拉地跟上来了。配合梁思成一块出演这出戏的同道逐次退场,观众走了,道具撤了,布景拆了,他一个人在如同填充宇宙的假想物质—“以太”当中、一个自己假设出来的空间里手舞足蹈、歌哭笑骂。一个人在这个比金属还难刺穿的孤独里待着,没有人和他对话,也没有人同他争辩,甚至连一句温柔安抚的款款细语都再也无从听到。
  而谁知道紧贴在这个“孤独”窗户上的—是挖土机张牙舞爪的可笑模样、吊车狰狞的长条脸和发动机谄媚的“嗡嗡嘤嘤”,藤条先爬满他孤独的外壳,灰尘再扎实地落上一层,这个过程就像一片绿叶落进一片树林、一滴水掉进河里一般自然。谁都不会想到或者注意在那一个万事万物都是新生的时节、一个狂热躁动的时代、一个书籍和学校比长安街上的灰尘还多的“文革”岁月,竟藏着掖着这样的一个“孤独”—比荒漠还空旷、比现代派戏剧还荒诞、比胡同深处的那些老宅子还破败的孤独。
  然而,这世间还有比没有回声的孤独更可怕的东西吗?
  又记:在2007年3月7日星期三晚,于中央电视台第十套科学教育频道的“人物”栏目,播出了对主持重修天安门的大木师傅—孙永林的专访,这位头发、眉毛、胡须都已变白的老人,对当年的这个绝密工程进行了不慌不忙地解密:原来,北京后来留下的几座老城楼之所以非拆不可,是因为当时的政府在解决重修天安门所需的大量木材的问题上遇到了困难,因而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孙永林老人亲自参加了城楼的拆卸,他说,他们拆完西直门之后才发现其8米的柱长不够,而于1969年遇到历史上第三次重修的天安门,需要12米的柱长,老人说,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只能作劈柴用,而且,在拆西直门的过程中,发现就在城墙里还包着一个元代的小城门。尽管当时的梁思成已经是见不得光的“牛鬼蛇神”,但他每天最关心的事就是这几件“壮举”的进行情况。
  

梁思成—扛不动的北京古城(6)
“‘你看他们会保留这个元代的城门吗?’他怀着侥幸的心情对我说,‘你能不能到西直门去看看,照一张相片回来给我?’他像孩子般地恳求我。‘干吗?跑到那儿去照相,您想让人家把我这个反动权威的老婆揪出来示众吗?咱们现在躲都躲不过来,还自己去挨批呀?’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忽然,我看到他的脸痛苦地痉挛了一下。”梁思成的第二任夫人林洙在传记中这么回忆道。
  西直门的木头从百姓家的烟囱里飘出去了,东直门的楠木则被拖到了天安门,成了斗拱和檩子等其他的杂件。
  人们嚷着:“天安门长高了!”老人的同事说,天安门长高了83公分。
  

赵朴初—竹影扫街尘不动(1)

  赵朴初的静心佛堂设在南小栓胡同里。
  南小栓胡同曾叫东拴马桩胡同,早年曾是吴佩孚养马的地方,胡同紧挨东绒线胡同,北靠长安西大街,从六部口朝南走不了几脚路便到南小栓了。南小栓胡同很小,赵朴初故居就在胡同当口的1号院,院门开在院子东南侧的拐角上,现在高高的门楼和院墙,是在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原大门和围墙倒塌后重新修建的。
  这座四合院与北京普通的官舍并无二致,也是由前、中、后三进院落组成。进了大门沿门廊西拐,便是东院。天然植物构成的篱笆墙,使东院与中院形断意连,既相对独立,又彼此照应。东院有两间屋子,外屋是赵朴初的小书房,里面一间是佛堂。佛堂虽小但如法如仪,正中供着一尊手持圆满印的卢舍那佛像,在大佛像下方的几案上,供奉着许多小的佛像和如意宝塔,香火、供品以及鲜花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在这里,赵朴初为中国当代佛教许多大事动念、发愿,与世界闻名的高僧大德切磋佛学。
  中院是起居室、餐厅及服务人员的房子,院内有几株修竹和两棵枣树。西院是整个宅院的主体部分,北屋中间的大厅,是客厅兼书斋,并起了个很有禅意的名字“无尽意斋”。东侧是赵朴初的办公室和卧室,西侧的房子住着夫人的妹妹陈晓致一家。
  二
  赵朴初与北京真正结缘,是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
  1949年秋天,赵朴初从上海到北京出席第一届全国政协会议,见到毛主席。
  1953年,赵朴初离开上海赫德路53号的住宅觉园,带着从老友吴企尧那里借的一点钱,作为安家费到北京定居。这时,他已是全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在此之前,他曾是中国救济总会上海市分会副主席,华东军政委员会人事部、民政部的副部长。
  刚到北京的前十年,赵朴初住大拐棒胡同,1962年搬到南小栓,一住就是38年,直到2000年5月21日在北京医院往生。
  这一个院子就像一块三角洲,人们来来往往,像不舍昼夜的山溪在这里汇流,冲刷。这里的花草树木岁岁更新、年年常绿,它们为主人开出了新中国成立后的姹紫嫣红,凋零了十年浩劫的草摧树折,绽放了改革开放以来的万山红遍,一直热闹地吵到赵朴初花枝春满,天心月圆。在这期间,不管主人被打成“牛鬼蛇神”地位卑微,还是荣任全国政协副主席官位显赫,它们都是神清气定,可惜赵朴初已是这所房子的一位故人。
  南小栓1号像个大瓦罐,里头装满岁月,满到流溢出来。就如同一座被爬山虎裹得只剩下几扇窗户的古堡,故人的往事,就像这满墙好事的爬墙虎一样,不由分说,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老房子变成了自己心仪的样子,而在这种貌似生机茁壮的外壳内,是被乱涂乱画的历史真相,不用妄想在其中找到任何过往经历的蛛丝马迹。谁还能期望1000年后有多少人能记得赵朴初,就算还记得他,还有谁能从这面目全非的房子前看到主人的前世今生。
  毛泽东曾指着赵朴初对旁人赞道:“这个和尚懂得辩证法。”
  周恩来称赞赵朴初“是国家的宝贝,是活菩萨”,并亲自介绍他参加作协。
  李维汉在一次会议上讲道:“朴老学问大得很,佛教很多东西,我不懂,我就请教他。”
  日本著 名佛教领袖,京都清水寺大西良庆长老,在他108岁圆寂前十天,为清水寺大讲堂预写楹联,只写了“风光千里来”的上联,下联嘱咐弟子等赵朴初居士来寺时再续对。后来赵朴初到清水寺,亲自对了“妙法一音演”的下联。在此之前的1982年,赵朴初曾奉大西良庆长老之意对过一个上联“竹影扫阶尘不动”,长老的下联是“月穿潭底水无痕”。
  北京一位对历代书法有精深研究的评论家说:“在中国书法历史上,有五位僧侣大书法家,他们是北魏北齐人道壹、陈隋人智永、唐人怀素、民国时的弘一和当代的赵朴初。”
  

赵朴初—竹影扫街尘不动(2)
究竟是哪方的神庙,供奉出了这样完美圆满的菩萨?
  三
  两百多年前,安徽太湖寺前河赵朴初先祖赵文楷的状元府,现在早已成了烟波浩渺的花凉亭水库。离开故乡长达六十四年后,赵朴初在1990年第一次回到故乡。
  “不教往事惹思量,任故里水深千尺,抑又何伤?问还存几多光和热,报我乡邦。”
  让他往事不敢惹思量的不仅仅因为他儿时的家乡变成了一泓池水,更让他不敢细细思量的是这一池库水,还藏掩着他的一处硬伤。1947年,赵朴初的母亲陈仲瑄,一位娴于诗词、曾创作过《冰玉影传奇》剧本,善良又才华横溢的女子被当地一些极左的人,当作地主而误杀了。
  赵朴初大约是在四岁时,随躲避战乱的父母从安庆回到老家太湖寺前河的。安庆市天台里北巷44号,这座远近闻名的翰林府,才是赵朴初1907年出生的地方。赵朴初祖上出过四代翰林,安庆老宅是他五世祖—赵家第二代翰林赵畇状元在同治三年购置的。这座宅院属典型的南方府邸建筑风格,由七进院子组成,花园、水塘、亭、台、假山一样不缺。
  赵朴初的先祖与李鸿章及其家族都有着亲缘关系,陈独秀的先祖陈啸峰既是赵朴初先祖赵文楷的同乡好友,又是赵家请进状元府的第一位私塾先生。赵文楷曾为自己的书屋起名“独秀草堂“,并有《独秀草堂古今文》传世,这便更加印证了先有独秀山,后有陈独秀的说法。一百多年后,赵朴初就是在太平湖前河的状元府接受私塾教育的。
  1907年,赵朴初出生刚满一个月,因为是长子,父辈以“混沌初开”的典故,起了“开孙”作乳名。百日时,父亲根据“返璞归真,悟初笃静”的古语,为他取了“朴初”的学名。
  赵朴初不是一般的知识分子,像那从尘世的泥塘中捞起来的一把柴火,由于不能完全燃烧,一旦生起火来,便随即冒出一堆刺激性的毒烟和瘴气,使人呛嗓子流眼泪。他的性与情皆美好地完备,自然地生长在天地之间。
  赵朴初刚上蒙学不久,他就把“开孙”二字改为“开翁”,说自己就是“翁”。这一称谓一直用到晚年,90岁后,他又多了一枚“开翁九十后书”的书法印章。
  1920年赵朴初在家乡读完私塾后,他来到上海,由母亲的挚友关静之照顾,继续读书。关静之随其弟关絅之住在觉园。关絅之是关羽的后代,其父关棠是晚清一代名儒,他是同盟会秘密会员,曾救过孙中山一命,是当时上海著名的社会活动家,佛教界活跃人物。
  赵朴初结束学校生活后,便和关家大姨(关静之),大舅舅(关絅之)一起生活在觉园。觉园是一个美丽的庭园,园内有藏传佛教的金刚道场,有打坐诵经、听讲的香光堂,放生池里放养着无数鱼、龟等水生物,赵朴初就住在香光堂西侧的智照楼里。
  1927年暑期,在苏州东吴读大学的赵朴初因患肺病辍学,他在觉园一边养病,一边帮助舅舅关絅之居士代写诗文、信札,帮助净业社收发报纸,起草文件。在关絅之的启发和悉心引领下,赵朴初开始攻读佛书,经过一段系统地学习,加上耳濡目染,21岁的赵朴初在这样一个佛化的氛围里,不知不觉走上了慈善为本,普度众生的道路。
  《诗经》的表现方法有“赋、比、兴”,宗教之于人,就应该像这诗经三义中的“兴”。 宗教更加依仗个人的开悟,宗教的各种教义,必然不会如文学等艺术花哨、具体,但宗教却能更切题地直指本心。宗教像开在天地间的花,想通过自身的枯荣开败,来向人间通报一点天地的秘闻。
  不久,关絅之参与发起了中国佛教协会,成为九名常委之一。赵朴初在这个汉、南、藏高僧大德齐聚之地,与佛教结下了殊胜因缘。
  也是在觉园,赵朴初以佛教徒慈悲大愿,积极加入了中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抗战胜利后又投入到了反对内战,最后登上了佛教界领袖和国家政协副主席的高坛。
  

赵朴初—竹影扫街尘不动(3)

  太湖—上海—北京,赵朴初最后的生命停在京都的南小栓。赵朴初在这里恢复了“文革”中被打倒的全国佛教协会,恢复了各地的寺院,并组织和领导了佛牙塔重建,鉴真像归国探亲,香港天坛大佛、无锡灵山大佛的建造,以及1999年9月19日,北京房山云居寺石刻佛经的重新入穴等。
  如今,赵朴初离开这里已整整六年,沧桑凸凹垒砌的老墙上,四处弥漫着清澄、寂静、苍凉的清明之气。
  佛操纵过千军万马,佛说过千言万语,但是佛在人间的收成毕竟有限。赵朴初生前所做的努力,好似往一个破了洞的口袋里填玉米粒,而这个口袋则像众生的人生一般,永远得不到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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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鸿铭—捍卫传统文化的辫帅(1)

  清末民初,北京城里有两条椿树胡同,一条在东城,一条在宣武。有文字记载说,辜鸿铭在北京大学任教时曾住过椿树胡同,于是,这两条胡同在人们心里的印象,便不再如它们本身一通到底的形象那么简单了。
  辜鸿铭生在南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卒于民国时期的北平城。历史在这段时期的莫名亢奋,使他在辜鸿铭居住地的问题上哑了嗓子。不过从辜鸿铭在北大红楼曾谋过职这一史实,可以推断他居住在东城椿树胡同的可能性较大,因为这里离沙滩不过几百步路程,辜鸿铭坐洋车上下班十分方便。
  旧时东城的椿树胡同,在“文革”前改成了现在的柏树胡同,有关书籍中介绍的辜鸿铭故居的地理位置,已无踪迹可寻,这里的居民及有关文物部门对此更是一问三不知。
  黄兴涛教授在《闲话辜鸿铭》一书中写道:“1921年,辜鸿铭住在东城甘雨胡同。”这条胡同旧时叫干鱼胡同,与柏树胡同相隔不远。但黄兴涛并没写辜鸿铭所住院子的门牌号码,现在很难从这一线索上有所发现。
  宣武门琉璃厂附近的东椿树胡同18号,是一坐独立的小院。这座民国时期的院落,现在像个捏在抠门的市场小贩手里的塑料袋,又小又不结实的袋子里一兜就是七八户人家。
  但即算这一棵曾经枝叶搡挤的大树,以眼下苍枝虬干的形象存活世上,也无人能用热闹的烟呛气将它先天滞留在体内的暗流置换出来。这座院子的建筑主体是西式结构,一个学贯中西并有着中西双重血统的人,照理也该居住在亦中亦西,中西合璧的房子里。
  清末民初150多年以来,国学逐渐走向式微,以康有为、梁启超、章太炎、蔡元培、胡适、王国维、周作人、陈寅恪、顾颉刚、梁漱溟、冯友兰、钱穆等为代表的国学大师当中,唯一流着西方血液的国学大师只有辜鸿铭。
  不过,每说起辜鸿铭,人们的眼皮底下就立马沉沉地甩过来一根花白的长辫子。一个大男人扎一根麻花辫,在如今人们会赞叹道:“啊,看!艺术家!”但在民国初期,人们无论何时看见他,都会由此辫子而对这个“死性”不改,所谓作惯“奴隶”的老顽固剜上几眼。
  于是有人说,辫子是辜鸿铭的政治旗帜;也有人说,辫子是辜鸿铭的秉性符号;还有人说辫子是他思想的标识。
  在民国初期,中国有三条背负沉重名声的大辫子,一条牵引着帝国复辟的噩梦;一条七抹八拐缠地在颐和园的昆明湖上,最终结结实实地系上了个死疙瘩;还有一条则是一根牢实的绳索,牵扯两头的是中国和西方之间碰撞与抗争的民族气力。他们三人在全国乃至宣统皇帝都将发辫“喀嚓”一声了事之后,依旧蓄留发辫,宣称效忠清室。张勋、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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