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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的眼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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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被叫到了宿阿德的办公室。他在桌前转了一圈儿，看着她，笑了，“你就是个小孩儿啊！”
“您也觉得我做得不对？”甄雅小心翼翼地问，眼睛里闪烁着泪水。
“对。但是……对的事，不就是该做的。”随即，宿阿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出的话令人深思。，“记住：太多事情不对，可我们却无可奈何，非做不可。”
“可，可是如果我做了外交官，就只能维护本国人的利益？”甄雅不死心，问了着这个太过幼稚的问题。
“对。”宿阿德点头，“总统也管不到其他国家的事啊！”
甄雅迷茫地摇着头，争辩道，“我们应该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
“没人能管太多人！以为你是救世主？别告诉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最基本的常识！是你学的国际关系太过另类，还是培训时你走神了？”宿阿德仿佛没有耐心了。
“不错！没有人是救世主！但每个人都应该帮助身边遇到困难的人！”甄雅的声音提高了。
“校园里的理想主义！”宿阿德的声音也提高了，恼怒之情溢于言表。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甄雅极力反驳，“总之，我不认为我有错！”她扬起了高贵的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执拗呢？”宿阿德说着，抬起了手，又放下。
使馆的实习生，与大使，吵起来了……
甄雅收回思绪，沉默着。她没有听到其他几个人的回答，她只是沉默着。
那晚的日记，甄雅写道：
“我最后要留下来吗？人和人应该不分群体，相亲相爱的！是，我是理想主义！
‘太多事情不对，可我们却无可奈何，非做不可。’这个道理，我懂。
经历那么多，怎么还认识不到现实呢？我应该自私地活着吗？我应该只考虑自己国家人民的利益吗？
‘对的事，不就是该做的。’他这样说时，我怎么觉得，他的脸上是政治家特有的深层的狡猾？
我是否太不识时务了？居然和大使吵起来了？
我不想留下来了。回国，也许我的工作只是陪来访的元首夫人逛街、拎东西，为各种宴会做筹划工作。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决定了！不留下来。……”
宿阿德提起笔，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以为她很成熟，可实际上，她很幼稚，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很可爱。 呵呵。天使发脾气了！
我今天是否太凶了？居然伸手想抓她的肩膀？……” 。。
6。第六章。博客进行式
制造原子弹的是科学家，决定使用原子弹的，是政治家。——佚名
在宿阿德的办公室里，甄雅站在他的电脑对面。“这是你的博客？题目是‘外行人看经济危机’？”宿阿德指着他的屏幕，点了一支烟后，问甄雅。
烟从他手间飘渺而出时，甄雅的眉头皱起，憋着气，点了一下头。“嗯。”
宿阿德见状，向后退了一些，吐出了口里的烟。走上前时，手里的烟，被他按灭在烟灰缸里。“家里没有人吸烟，是吗？”他看着她，眸子里盛着淡淡的光芒。
“爸爸不吸烟。”甄雅羞涩地笑了笑。见宿阿德为她掐灭了烟，甄雅又点了一下头，“呃——谢谢您。”
“您——怎么看了我的博客？”烟味散尽时，甄雅诧异地问道。
“见你的个人信息里有网址，就看看。这篇写得很有意思。”宿阿德拉着屏幕上的滚动条，盯着屏幕，补充道，“我们应该更多地了解我们的未来工作人员。”
“我——将来不会成为政府的工作人员。我——才决定的。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甄雅吞吞吐吐地说完，弯腰对宿阿德鞠了一躬。
“这个——”宿阿德的脸色变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常态，微笑地与甄雅对视，“这个问题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博客写得太幼稚。”甄雅的头低下了，脸上是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说了，很有意思。”宿阿德说着，把文章拷贝了下来，保存在电脑里。
“博客里的东西，不能像做论文。我觉得——应该是大众化的，非学术性的！呃——我只是相信：制造原子弹的是科学家，决定使用原子弹的，是政治家。”甄雅的脸变红，支吾起来了。
“我同意。”宿阿德说着，在桌前踱了一下步，再看定她时，才开口了，“记得对你承诺带你去白宫见总统吗？”……
晚上，甄雅坐在电脑前，翻着今天他保存的文章。内容是这样的：
“经济危机来了，人心惶惶。
很多人把如今的经济不景气和1929…1933年的大萧条作比较。美国总统的新经济刺计划也被拿来和当年的罗斯福新政对比。一向以含糊其辞著称的格林斯潘提出了银行国有的救助言论，美国政府也提出了‘银行部分国有’政策。大多数人的恐慌程度也可见一般。而我想说的是：珍惜现在的生活。
因为，真正的金融危机的恶果是绝对可以用‘危言耸听’来形容的。抛开钱的问题不谈。钱财乃身外之物，没有命重要。何况钱没了可以再挣，而命没了，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所以，我就谈一下金融危机和命的关系。按照公认的说法，我们有理由推理如下：
1929…1933年的大萧条直接导致了德国和日本等国法西斯上台。（希特勒一类的天才和疯子，只有在人心惶惶时才有杀伤力。）法西斯执政直接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了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其他国家的恐慌。法西斯军队横扫欧亚大陆加上日本袭击珍珠港，迫使美国不得不研制出了原子弹。
在德国战败后，爱因斯坦说过类似的话：‘要是我当初知道德国没有研制出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我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研制原子弹的啊。’
而原子弹及其他核武器的研制成功，又给60多年后今天的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如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地球上人人自危。因为光是美国一国的核武器就足够把地球炸毁好几遍！若是炸弹落到了恐怖分子手里，而如今也在努力将武器武装到牙齿的恐怖分子又不幸地使炸弹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还好，这所有的推理到了最后一环，断了线。
记得高中的物理老师在课堂上责怪奥本海默，用爱因斯坦发现的公式造出了原子弹。我也曾经讨厌在最后一顿饭时用拿破仑的故事劝说罗斯福造原子弹的说客。可有了今天的推理，我想说，造原子弹的最终原因是经济危机啊！
如今的人们再不是过去几十年的那种思想状态了。美国的股市大跌，就是其最好表现。因为人们明白，以目前的经济理论，是不足以应对经济危机的。所以，‘机制’问题被人们提了又提，峰会、论坛开了一个又一个，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会议受到了诸多批评。原因就是，它们召开的唯一意义就是把许多个国家聚到了一起。可聚到一起后，却什么也没有提出来。说得不错。可是批评者们啊，您不也是没有提出什么解决的灵丹妙药来吗？
两次世界大战，使经济界接受了凯恩斯。如今的危机，如果不再涌出个凯恩斯，怕是这机制问题也没的解决。
对于股市大跌，我想说，这是好也是坏。好在于，人们成熟了，不再会因为一个包含着‘只买美国货’的经济刺激计划而对经济复苏盲目抱有信心。成熟，意味着可以避免更深的危机。意味着我们有理由相信，曾经的‘以邻为壑’不会再度出现，尽管贸易保护主义有所抬头。坏在于，面对经济危机，最重要的就是信心。当年罗斯福的3R并没有挽救多少就业率。美国的经济也是到了二战才真正有所发展。新政的最大作用就是挽救了美国人濒临破碎的自信心。而如今，在没有更好的机制的情况下，我们不是更加需要更多的自信心吗？
正如科技发达的国家出售武器，为的不止是战略利益，而是作为缓解财政赤字、维持国家财政平衡的一种手段。国家利益，也不是战争的唯一原因。战争，也可以作为统治者刺激经济或因无力掌控国内经济状况、深陷丑闻等而转移国内公众视线的工具。
对于战争，我们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牺牲。——这是伊拉克战争的发起者，美国总统布什说过的话。不需过于责怪布什，因为若是没有参众两院的投票同意，伊拉克战争不可能持续如此长的时间。所以说，伊拉克战争，是经过精确计算的众人智慧的结晶。
如果经济危机不好转，美国总统会再搞个集体智慧的结晶吗？有可能。是朝鲜还是伊朗呢？都有可能。具体情况要视美国经济情况而定。
从里根到老布什再到克林顿、小布什，事实证明，美国总统在任期内不在海外用兵就不舒服。最具戏剧性的是，布什家真是和萨达姆家有仇。老子打完儿子接着打。到底是把萨达姆家的男丁都消灭了。……”
翻开日记，甄雅写道：
“汗颜啊！写得那么差，还被他看见了！……白宫？……”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7。第七章。白宫的舞会
当人们知道自己处于被观察的状态时，他们会改变自己的行为。——霍桑效应
“记住：太多事情不对，可我们却无可奈何，非做不可。”甄雅翻看着日记里的这句话。闹钟响起，她匆匆合上电脑，出门了。
在礼服店里，甄雅最终选择了一套白色的束身长裙。好一会儿，她只是用指腹滑过上面嵌着的蕾丝花边儿。
“喜欢这一件？”宿阿德问得很轻，可是却把甄雅吓了一大跳。
“嗯。白色，我喜欢。”甄雅的指腹离开了这件裙子，触到了胸口。她的呼吸不再均匀。
她从试衣间出来，目光撞上了他的眼睛。“为什么选白色？”将手曲在下颌下面，宿阿德端详着他，用母语问道。
“很纯洁。”在镜前转了一圈，她背对着他，转过头回答。
穿着这件宿阿德刚刚刷过卡的礼服，经过了几道安检，甄雅跟着宿阿德来到了白宫的衣柜前。宿阿德很绅士地帮她脱下了外套，递给侍者。
“费用涨了！”宿阿德张开手，怂了一下肩，用一种外语和一个外国人说道。
随后，宿阿德用各种外语将甄雅介绍给一些客人。在宿阿德在宴会上忙于公事时，甄雅用英文、日文和德文，与刚刚认识的几个外国人交谈起来。
《致爱丽丝》的音乐声响起时，白宫的主人身着深色西装，款款地向甄雅的方向走来了。看着衣冠楚楚、魅力四射的美国总统在她面前停下时，甄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他微笑着，躬下身，伸出手，礼貌地用英文问道，“芙兰小姐，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跳个舞呢？”
甄雅的嘴微微张了一下，但她马上镇定下来，露出了微笑。她大方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和总统在舞池里偏偏起舞。
“听说你拒绝了我的奖学金？”高大的总统盯着她的熠熠的眼睛，有些调侃地问道。虽是初次相见，他却表现得两人好似旧识般熟稔。
她扑地笑了，眼波飞转，像老朋友般和他调侃着，“您一定是刚刚听说的！宿大使真有趣！”
“呵呵。”总统晃了一下头，笑了，“是刚刚听说。呃——幸好！否则，我会难过更久了！”……
《致爱丽丝》的舞曲结束，总统回到宿阿德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同时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背，笑了起来。
之后的时间里，她看着他在觥筹交错间与无数人攀谈……
“是您请求总统邀请我跳第一支舞的吧？”离开白宫后，在回来的路上，宿阿德和甄雅走在皎洁的月光里。甄雅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问他。
“没想到吧！开心吗？”月光照在宿阿德的脸上。
甄雅望着他的脸，“我知道，按照白宫的习俗，男性总统要邀请第一夫人以外的女士跳开场舞。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我。我有点被吓到了！”
“生日快乐！”宿阿德突然停下了脚步，面对着她，“他的邀请，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众人瞩目下与总统共舞，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事。”
“总统很有魅力。”接着，甄雅向宿阿德重复了总统如何为自己打圆场而说的话。
“也许——以后，你会有更多机会与总统共舞的！我是说，我们国家的总统！”宿阿德说得兴起。
“是吗？呵呵。”甄雅的手插在兜里，放松了许多，“除非你当总统！而且，得邀请我才行！到时，我肯定是您邀请清单的最后一名！”
“最后一名！希望啊！”宿阿德也将手插在兜里，随之欲言又止。
“您——会那么多种外语啊？”抬头望了望月光，甄雅低下头，问起了她感兴趣的问题。
“不是很多。”宿阿德很是谦虚地答道。
“在衣柜旁，您说的是？”舞会上，她就猜测着，他说的是什么。
宿阿德想了一下才说，“意大利语。我是说，保管衣服的钱涨价了。和他随便找个话题。”
“抱歉，那天不该和您争执。‘太多事情不对，可我们却无可奈何，非做不可。’我懂这句话的意思。例如考试制度受到了太多口诛笔伐，可在目前的社会现状中，他却是能保证公平的最有效方式。例如官僚制受到了太多诟病，可若一下子废除，人民的正常生活秩序将无法维持。我……”甄雅晃了一下头，略显无奈地解释着。
“你怎么还记得？我都忘了！”宿阿德语调故作轻松地吁了一口气，“那天的争执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谢今天的礼物。我是说，谢谢使馆。”甄雅拽着自己的裙摆，羞涩地笑了。
“很漂亮。这身礼服，你留下吧！”宿阿德送她到门口，“今天你表现很出色。”
“是‘霍桑效应’吧。当人们知道自己处于被观察的状态时，他们会改变自己的行为。’”面对宿阿德的肯定，甄雅没有或喜或悲，很淡定地答道。
很晚了，甄雅却睡不着。她打开笔记本，敲击起了键盘。她写道：
“白宫里办公的地方很小。真难想象，影响世界上如此多的人的决策，是在这些小房间里做出了。
也许我今天的经历，对很多女孩子来说，是荣幸之至、难忘至极的。但我不得不承认，和总统跳舞的时候，我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我的眼睛没有倾斜。我怎么了？难道我对他？不会的！不会的！只是异性的好感罢了！
当我在店里触摸着那件白色的礼服，赛尔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忘不了我的过去！我的生命里不想再有感情！不想！……
从试衣间出来时，我望见了他眼里惊讶的神情。不知他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件最新款的白色礼服是我的了？我很喜欢。只是，一个实习生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吗？……
奖学金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每个实习生都会受到调查的吧！调查？我不想留下！
不过，月光洒下来的时候，他的脸的轮廓，他的五官……我想，他当了总统，魅力一定不小吧！
我提到‘霍桑效应’时，他看到我的心慌了吗？我掩饰得好吗？‘霍桑效应’？我不会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优雅吧？不会的！不会的！”
忙完了公务后，宿阿德翻开了日记本，拔开了钢笔，缓缓地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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