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史话:菲律宾浴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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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铃木宗作决定放弃预定的卡里噶拉会战而发动“普劳恩战役”计划，企图夺取塔克洛班周围的几个机场，掌握制空权，彻底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
　　“普劳恩战役”计划规定：以第4航空军的王牌“薰空降敢死队”于11月26日傍晚在塔克洛班美国航空兵基地强行着陆，尔后在海空部队的支援下，夺取美军机场控制权　；以第2挺进团在普劳恩和圣帕洛布机场降落并占领上述机场；同时派陆军第16师、第26师从陆地发动钳形攻势，予以策应。
　　铃木宗作开始对第26师寄以重托，希望该师在普劳恩战役中发挥重大作用，因为普劳恩方向一直由仅剩下3000多人的第16师在苦苦支撑，已经到了缺粮断弹，即将全线崩溃的地步。第26师是日军第一个按三个步兵团建起来的新编师，1944年7月才从中国战场调到菲律宾来。也是这个师生不逢时，在吕宋岛的马尼拉郊外还没熟悉环境就作为增援部队被派到莱特岛来。11月11日，运载第26师上万名增援部队的日本运输舰队即将驶入奥尔莫克港，却遭到美国第3舰队的大规模空袭。300余架美国飞机呼啸着在日本船队头顶轮番俯冲轰炸，飞行高度之低，站在甲板上的日本水兵都能清楚地看到飞机上的美国人。倾刻间，全部5艘运输舰沉入海底，7艘护航战舰中的5艘没有逃脱灭顶之灾。随船运来的火炮、机枪、工兵器材和大量的军需品全都沉到海底去了。一些步兵和工兵落水后，靠运气和顽强的求生欲望侥幸爬上了岸，总算保住了性命，但这时已经是两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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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莱特岛（8）
第26师这次向普劳恩进军，走的又全是密林小路，全靠人的两条腿，有的地方甚至是没人走过的森林地带，要用大砍刀砍出一条道来，所以行军速度极为缓慢，普劳恩地面决战也因此而一拖再拖。
　　鉴于第16师和第26师已经筋疲力尽，山下奉文等人把取胜的希望最后寄托在第4航空军的王牌“薰空降队”和海军的第2挺进团身上，企希通过这一次陆海联合总攻击打开难局。
　　“薰空降队”由中重男中尉率领，全队80人，由道格拉斯三型运输机空运至战场。第2挺进团有兵力250人，由40架飞机运送。为配合这次奇袭，从11月24日开始，日军先后派出64架陆基飞机和30架海军飞机对莱特岛上的美军机场和莱特湾内的美军舰艇进行攻击。
　　11月26日傍晚，中重男带领80名士兵乘坐飞机强行降落在塔克洛班机场的跑道上，敢死队员跳出机舱后就遭到机场美军的射击，但是不怕死的敢死队员还是冲上机场塔台，控制了整个机场。
　　但延迟到12月6日才发动的普劳恩作战却没有那么顺利。当天晚上，第2挺进团的40架飞机降落在机场跑道上以后，立即受到美军猛烈炮火的袭击，大部分被歼。奉命配合这次空降的日军第16师一部到第二天凌晨才冲入普劳恩北机场，与第2挺进团余部取得了联系。但冲入普劳恩南机场的第26师却被击退了。直到7日晚，日军凭借第二次进攻才占领了普劳恩南机场。
　　日军利用空降兵与地面部队相配合，出奇兵占领美军机场，确实给美国人带来不小的麻烦，肯尼所指挥的陆基航空兵的活动暂时被抑制住了。
　　但日本人能不能把这个战果保持下去，关键还在于第16师和第26师主力能否及时赶到，支援冲入机场的少量空降部队和地面部队，同时加大空袭力度，以便早日把美军陆基航空兵赶出莱特岛。然而，山下奉文还没有来得及为奇袭美军机场的胜利举杯相庆，一个可怕的消息便传了过来：美军在奥尔莫克港登陆了！
　　从登陆莱特岛的那天起，麦克阿瑟和他的部下要对付的敌人就有两个：一个是不怕死的日本人，另一个是当地几十年不遇的恶劣天气。恶劣天气比日本顽敌更厉害。
　　强烈的台风和季雨几乎是与美国人一起入侵菲律宾的。在大多数时间里，莱特岛上整天都在下雨，有时可怕的暴风造成的倾盆大雨使大白天也像黑夜。长时间的大量降雨把美军必须穿越的奥尔莫克山谷变成了一片浅水湖，进攻部队必须像滩头登陆那样淌水前进，塔克洛班市内也是深可齐膝的积水。尽管工兵部队在拼命抢修被重型车辆和作战飞机碾压得破烂不堪的道路和机场，但说美军在莱特岛成功地登陆以后就陷入了“泥潭”，一点也不夸张。到了11月中旬，十多万美军作战官兵和勤务人员已在泥泞之中挣扎了3个星期。可惜，除了登陆还算顺利外，莱特岛之战的两个主要目的——完全占领该岛和建立轰炸机、战斗机机场体系——一个也没有达到。岛上缺乏弹药、粮袜和医药设备，官兵们筋疲力尽，士气低落，部队因战斗伤亡和丛林疾病而大幅度减员。塔克洛班和杜拉格附近机场跑道被雨水泡得极其松软，又时时遭受日本飞机的轰炸，致使修复、扩建机场的工程进展得十分困难而缓慢。有时来自哈尔西第3舰队的舰载机执行战斗任务后，因油料不够不能返回航母，只好在塔克洛班和杜拉格机场紧急着陆。但湿滑、多坑和短短的跑道往往使这些飞机遇受噩运。不少飞机在跑道上碰撞、翻滚，折断翅膀，燃起熊熊大火。
　　麦克阿瑟必须改变莱特岛作战的被动局面。由于莱特岛之战的胜利遥遥无期，原先打算进攻吕宋岛的行动一再被推迟，这不仅影响到西南太平洋战区的作战计划，也将影响整个太平洋战区的下一步行动。但一个多月以来，他无论用多么严厉的话语催逼克鲁格，他的部下们仍无法加快进攻速度。所以，麦克阿瑟决心把新的生力军——第7师调上来，令其在莱特岛的西海岸奥尔莫克港附近登陆，从敌人背后发动进攻，切断日军与这个补给港口和供应基地的联系，以配合克鲁格指挥的第10军、第24军的正面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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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莱特岛（9）
这一招果真灵验。
　　12月7日，是日军偷袭珍珠港的纪念日。美军第7师出其不意地在奥尔莫克湾的伊皮尔登陆，尽管日军飞机突破防空火力击沉了两艘驱逐舰，登陆部队却在抢滩登陆过程中意外的顺利，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3天后，美军坦克开进了奥尔莫克港区。莱特岛上的日军陷入腹背受敌的被动境地。
　　山下奉文听到这个消息后呆立了许久，最终决定停止普劳恩方向的作战，命令第16师和第26师向后180度大转弯，退往奥尔莫克地区，听任冲入机场的空降兵以及第16师和第26师的先头部队被美军坦克部队分割包围，最后被猛烈的炮火全部消灭。但匆匆赶到奥尔莫克地区的日军并没有挡住美军的进攻势头。
　　12月21日，在奥尔莫克湾登陆的美军第7师与正面攻击的美军第10军部队会合。遭到前后夹击的日军残部不得不退到莱特岛北部的山地里，分成许多小股部队继续负隅顽抗。
　　大本营鉴于大势已去，第4航空军的战斗力也几近枯竭，遂放弃了莱特决战计划。
　　但是，日军并没有放弃这个海岛，仍然想尽各种办法把棉兰老岛第30师的两个步兵营、吕宋岛第8师的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兵营送到了这里。
　　在圣诞节那天，麦克阿瑟发表了一份特别公告，宣布“莱特岛已经光复，剩下的只是些清除残敌的扫尾工作”。之后，他把这项“扫尾工作”交给了新组建的第8集团军司令艾克尔伯格。
　　事实证明，这项“扫尾工作”名实极不相符。艾克尔伯格率领的美国第8集团军为之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发了疯似的日军进行了长达4个月的拼死抵抗，将岛上的作战一直拖到1945年春天；躲在山里的几万名日军中只有不到1000人乘小船逃跑，800多人被俘，其余的人不是战死、病死，就是饿死在这座狭长的小岛上了。
　　难怪艾克尔伯格会在一次作战会议上愤愤不平不地说：“扫尾？妈的，我们足足杀了万名日本兵。”
　　在整个莱特岛作战中，美军共伤亡万人，其中阵亡3500人。
　　据说，日本新任首相小矶国昭对莱特岛战役十分看重。战役开始时，他甚至高呼“莱特岛之战是日美之战的天王山！”天王山的典故来自一次日本的古代战役。当时羽柴秀吉与明智光秀率领的两军在山崎交战，能不能占领天王山成为战场胜负的关键。小矶把菲律宾战役比成日美之战的天王山，自然是打算把一切力量投入进去，与美军决一死战。所以当他后来听说大本营决定停止莱特决战，顿时勃然大怒，气哼哼地对陆军总参谋长说：“怎么搞的？退了一百步！从莱特转到吕宋，根本没有进行决战？”在公开场合，他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自我掩饰，说“天王山之战已由莱特岛转移到吕宋岛”。难怪人们在背地里嘲笑说：“日本没有败，只是天王山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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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注一掷（1）
1944年10月21日，当麦克阿瑟指挥部队爬上莱特岛的海滩，正在向日军盘踞的塔克洛班和杜拉格艰难挺进的时候，在位于文莱湾的日本联合舰队第2舰队旗舰“爱宕”号上，举行了一次特别的“壮行”酒会。
　　酒会的主持人是日本联合舰队第2舰队（第1游击部队）司令官栗田健男海军中将，参加酒会的是舰队的各战队司令官及参谋们。或许由于这是出击前的最后聚会，而接下来突入莱特湾的作战又前途未卜，平时沉默寡言的栗田一反常态，用非常严肃的口气说：“眼下的战局实际上比诸位想像的还要严重得多。如果国家灭亡了而舰队尚存，那将是我们的一大耻辱。我想，大本营是要本舰队‘置之死地而后生’。战局已发展到今天的地步，莱特湾的突击是义不容辞的，是会创造奇迹的。谁敢断言我们舰队此次出击不会力挽狂澜，挽回败局呢？诸位，歼灭势不两立的仇敌哈尔西、米切尔、金凯德等舰队的机会来到了！我希望诸位努力奋战，再立新功！”
　　在栗田的鼓动下，赴宴者群情激动，举起酒杯齐呼万岁。随着几杯酒下肚，浓烈的酒精令一个个脸红心跳起来，几个月来挥之不去的抑郁气氛随之一扫而光。在被白天的烈日烤得发烫的舱室内，醉薰薰的日本海军将校们觉得遥不可及的战争胜利离他们近在咫尺，似乎唾手可得。
　　22日早上8时，栗田率领舰队离开文莱湾，以18节的速度由巴拉望岛北面取道圣贝纳迪诺海峡向莱特湾挺进。舰队拥有7艘战列舰、11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和19艘驱逐舰，其中包括世界上吨位最大的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实力不可谓不强。
　　舰队司令栗田健男站在旗舰“爱宕”号重型巡洋舰的指挥舱内，用望远镜不时望着浩浩荡荡开进的舰队，举手投足都显得很凝重，眉宇之间也流露出几丝忧愁。
　　说来也难怪，在航空母舰已成为海上霸主的今天，要他率领这样一支由水面舰只组成的舰队，在完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突入战场，如何克服强大的美国海军航空母舰编队的拦阻和袭击？这不能不令他战战兢兢，顾虑重重。
　　修改后的“捷－1”号作战计划规定：航空作战方面，先由大西中将指挥的第1航空舰队和福留中将指挥的第2航空舰队在大约700海里的范围内不断搜索、打击、消耗敌舰队实力，减少海上决战时的压力；水面舰艇作战方面，决战时分兵三路，小泽中将率领的第1机动舰队为北路，充当诱饵，在吕宋岛以东海域实施佯动作战，把美国强大的第3舰队远远地引到北方去；栗田中将率领的第1游击部队为中路，担任主攻，乘虚冲进莱特湾，直取莱特湾海域的美军支援舰队；志摩中将率领的第2游击部队为南路，配合主力部队作战。该计划还提到，如果出击迟误，敌人已经登陆，那么舰队也要突入海湾，歼灭敌海上的船队。
　　海军编成
　　（“捷－1”号作战计划）
　　第2舰队
　　（即第1游击部队，栗田健男中将指挥）
　　下辖第1、第2、第3部队。
　　实力：战列舰7艘，重巡洋舰11艘，
　　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18艘。
　　第5舰队
　　（即第2游击部队，志摩清英中将指挥）
　　实力：巡洋舰3艘，驱逐舰4艘。
　　第3舰队
　　（即第1机动舰队，小泽治三郎中将指挥）
　　实力：航空母舰4艘，战列舰2艘，
　　巡洋舰3艘，驱逐舰8艘。
　　第5基地航空部队
　　（即第1航空舰队，驻菲律宾，大西泷治郎中将指挥）
　　下辖3个航空战队、4个直属航空队，飞机400架。
　　第6基地航空部队
　　（即第2航空舰队，驻台湾，福留繁中将指挥）
　　下辖2个航空战队、5个直属航空队，飞机600架。
　　对这样一个近似疯狂的作战计划，大本营的陆军将领们十分惊讶。他们担心这一次再失败的话，就没有多少军舰用来保卫日本列岛了。但联合舰队司令丰田副武坚持认为，这是摧毁“拥有巨大物质力量之敌的最后一个机会”。海军内部同样被赌徒般的狂热气氛所笼罩，并不认为用战列舰对付美国的航空母舰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一些军官认为，如果未能在海上与敌舰队主力决战，而仅仅击沉已把人员和器材输送上岸的美国运输船队，那将是日本海军的耻辱。
　　

孤注一掷（2）
也有一些人表示不满。栗田手下的水面舰艇军官就嘟嘟囔囔地说，作战计划规定把栗田舰队的32架侦察机全部交给陆基航空兵使用，会使栗田司令官失去有效的海上侦察手段，让整个舰队如同瞎子一样在危险的海域莽撞开进，后果不堪设想。
　　小泽舰队的军官们则质问前来传达作战命令的联合舰队司令部作战参谋神重德上校　：“没有几架飞机的航空母舰怎么能去打仗呢？”神重德无奈之中，只好透露上峰的真正意图：“就是要让你们当诱饵去，当靶子去挨打！”
　　战后受审时，丰田副武说出了制定这个计划时的无奈：“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们可能丧失所有的舰队。而我认为，我们一定得冒这个险……如果我们在菲律宾战役中失败，南方和本土的运输线会被被完全切断；到那时；即便舰队侥幸保留下来；也没有用了。在这种情况下，舰队如果撤回日本内海，会得不到燃料供应。反之，如果留在南方海域，它又得不到本土的弹药和武器供应。因此我认为，菲律宾群岛一旦丧失，我们舰队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正是在这种赌徒心理的驱使下，日军海军发动了孤注一掷的进攻，至于用过时的战列舰与美国的航空母舰对抗；究竟有多少胜算？小泽舰队能否如愿以偿地把哈尔西的庞大舰队引诱到遥远的北方海域？分散配置、相隔数千海里的栗田主力舰队、西村分舰队以及志摩的第2游击部队能否准时于作战日（25日拂晓））抵达莱特湾口，就没有人去多操这个心了。
　　在日本发动的这场太平洋战争中；日本海军的联合舰队始终扮演了主要角色。其间，联合舰队发动了无数次海上作战行动，对比山本五十六上将组织和发动的偷袭珍珠港和丰田副武计划和指挥的菲律宾海战，让人们对军队统帅的个人素质及其能力对作战的影响想得很多。
　　第1游击部队离开锚地后，兵分两路：中路舰队由栗田健男指挥，由5艘战列舰、10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15艘驱逐舰组成，取道险恶的巴拉望暗礁海区，绕民都洛岛，进入锡布延海，出圣贝纳迪诺海峡，从萨马岛北部包抄莱特湾；南路舰队由西村祥治指挥，由2艘战列舰、1艘重巡洋舰、4艘驱逐舰组成，经苏禄海，与由柱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