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俄罗斯的世纪轮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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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
　　公元９４５年的一个冬日。伊戈尔在一队亲兵的前呼后拥下，去德列夫安人居住区巡行，他没有意识到已踏上了自己的死亡之途。以往的每一次“巡行”都会带回很多“贡物”。这一次伊戈尔同亲兵们当然也不会例外，一番巡视之后，即将满载而归了。
　　当那么多的毛皮、蜂蜜、蜂蜡、腊肉堆满船舱的时候，大公忽然觉得不开心。他对亲兵说：
　　“只有这么点东西，能有何用？你们先运回去，我再去转一圈。”
　　在贪欲的驱使下，大公带着少数的亲兵又一次回到村庄。村民们愤怒了，他们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再一次的勒索无疑如同导火索引发了人们心中久蕴的怒火。
　　一位老人颤抖着花白的胡子说：
　　“如果豺狼有了访问畜群的习惯，它就会不断再来，直到把畜群吃光为止，乡亲们，我们该怎么办？”
　　“打狼去！”人群中一个高壮的小伙子振臂一呼，“对，打狼去！杀掉这些披着人皮的狼！”
　　愤怒的人群如同爆发的火山熔岩卷向不知死活的大公及亲兵们。亲兵们见势不妙，四处逃散。这位“傻乎乎”的大公还想摆架子吓人，两手把腰一叉，“你们……”话没说完头上早挨了一棒子，“哎哟，娘哎——”他一声怪叫捂着头蹲了下去。愤怒的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棒下去，当人们歇下来喘气的时候，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公已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酱状物。人们意犹未尽，几个小伙子向着这堆烂肉唾唾沫。撒尿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愤怒。这时刚才那位白胡子老人又说话了。“乡亲们——，我们杀了公狼，还有母狼和狼崽子，我们该怎么办？”“杀进城邦，直捣狼窝！”“对！捣毁狼窝！”
　　且不说德列夫利安人准备暴动，这边逃回的亲兵已把大公的死信带回了城堡。贵族们一阵大乱，这时，大公的妻子奥丽加站了出来。这是一个残忍且干练的女人，丧夫之痛并没有压垮她。相反，她很镇定。
　　伊戈尔死后，他的儿子年纪还小，由他的###奥丽加摄政。奥丽加决心向德列夫利安人复仇。她策划了一场骗婚计。
　　奥丽加派出使臣对德列夫利安人说：“我们的女大公新近丧夫，她想让你们派出最优秀的领袖向她求婚。”
　　德列夫利安人不知这是奥丽加的计谋，派出首领前去求婚。不料“求婚者”被奥丽加活活烧死。接着，她又派出大批亲兵，血洗了德列夫利安人的许多部落。
　　经过一场残酷的厮杀，德列夫利安人一批一批地倒下了，毕竟他们不是那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士的对手。德列夫利安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这件事给年幼的斯维亚托斯拉夫大公以极大的刺激。他亲政以后，更加崇尚武力。他剃了光头，只留一撮额发，戴一只耳环，手握马刀。他在戎马之中度过了自己的一生。967年，大公同东罗马帝国建立联盟，共同出兵打败了保加利亚。这一次的胜利有些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在脑海中勾画着宏伟蓝图：“定居保加利亚，这里集中了欧洲乃至全世界的珍宝，黄澄澄的是希腊的黄金，白花花的是捷克的银子，雄赳赳的是匈牙利的骏马，沉甸甸的是罗斯的毛皮，水灵灵的是各处的美人……这一切都陈列在我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面前，供我享用！”可惜这一美梦被现实无情地粉碎了。
　　原来，东罗马帝国早已在窥觑着基辅罗斯，一直害怕它过于强大影响自己的势力。这一次，趁着罗斯大公不备，突出奇兵，大肆砍杀。罗斯军队毫无心理准备，仓促应战，损失惨重，只好撤出保加利亚，踏上归途。
　　东罗马帝国一心想把罗斯军队彻底消灭，所以早已派出使者请突厥人在半途伏击。本已伤亡惨重的罗斯军队“破漏偏逢连夜雨”，再也招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几乎全军覆没。连斯维亚托斯拉夫也力战阵亡。
　　接着，弗拉基米尔当上了基辅罗斯大公。弗拉基米尔在位时做了一件对俄罗斯影响重大的事，改信东正教。
　　当时的基辅罗斯人还信仰原始的宗教，常常被邻国人讥为野蛮人。这时，有许多外国的传教士来基辅罗斯传教，奉劝罗斯人改信他们的宗教，如犹太教、###教、天主教、东正教等等。
　　弗拉基米尔大公便派人详细了解各个宗教的情况，最后得出结论说：犹太教不行，因为它的耶和华神太没力量，不能让犹太人保住他们的巴勒斯坦；###教也不行，因为它不准信徒喝酒，喝酒对俄罗斯人来说如同生命一样重要；统治西欧的天主教也不行，因为“在那里看不到荣誉”，教皇的权力要超过国王。他最后选定的宗教是东正教。
　　他派往东罗马帝国考察东正教的使者回来后告诉他，当他们走过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时，“不知道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如此美丽、如此壮观的景致，我们难以形容。”
　　圣索菲亚教堂是东罗马帝国最大的教堂，也是整个基督教世界最金碧辉煌的教堂。弗拉基米尔决定率领俄罗斯人改信东正教。公元988年，弗拉基米尔宣布东正教为基辅罗斯国教。他下令将原先崇拜的各种神像扔进第聂伯河，全体基辅市民跳进第聂伯河洗个澡，就算接受了洗礼，成了真正的东正教徒了。接着，基辅罗斯各地城乡居民也先后在河中受洗，皈依东正教。
　　经过这一次战争，基辅罗斯元气大伤，尽管以后的几位大公励精图治，想重振国威，结果都不是很理想。1054年，基辅罗斯发生了内乱，最后分裂成三个小国。在你来我往的征杀中，国力渐渐衰微，已无力再去抵抗外侮了，南方草原上的突厥族波洛伏齐人乘机侵扰。内忧外患使得基辅罗斯的人民苦不堪言，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中，受尽煎熬。大家多么盼望有一位民族英雄能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之中哪！
　　1185年，一位叫做伊戈尔·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王公，怀着救民于水火的热情发动了对波洛伏齐人的战争。可惜他势单力薄，尽管自己拼死向前，军士玩命苦战，毕竟实力相差得太悬殊了。征伐以失败告终。
　　为了赞颂伊戈尔的英雄精神和爱国情怀，一部催人猛醒、促人奋进的史诗诞生了。这部名叫《伊戈尔远征记》的长诗的许多篇章今天依然脍炙人口。
　　“啊，我的武士们和弟兄们，
　　与其被俘，
　　不如死战；
　　弟兄们，让我们跨上骏马，
　　去望一望那蓝蓝的顿河。
　　我愿，在波洛伏齐草原的边界折断自己的长矛，俄罗斯人，我愿同你们一道，
　　要么抛下自己的头颅，
　　要么用头盔掬饮顿河的水。”
　　可惜的是，由于基辅罗斯内部分崩离析，各自为政，经济遭到严重破坏，虽然有伊戈尔式的爱国者献出自己的一腔热血，但终究无力回天。基辅罗斯终于在外劫内耗中渐渐趋向衰微。
　　封建关系发展，古罗斯出现衰落迹象；随着封建关系的确立，封建大贵族势力不断增长。他们统治着大片领地和农民，拥有自己的武装，力图摆脱基辅大公的控制。被基辅征服的王公，也图谋恢复独立。1054年雅罗斯拉夫死后，罗斯分裂为若干小国，各据一方，彼此混战达几十年。再加上南方草原的突厥游牧部落波洛伏齐人乘机入侵，战争频繁，荒歉相继，加速了人民的破产。封建主和富商的重重盘剥激起了人民的起义反抗。
　　1113年，基辅市民起义，后被基辅大公莫诺马赫镇压。莫诺马赫平息了内讧，迫使波洛维茨人停止侵犯，但却无法改变封建割据状态。他死后，基辅罗斯完全瓦解，分裂成一些独立的公国。
　　13世纪以后，各公国纷纷刀兵相见，混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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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刻骨铭心的血泪……
13世纪初，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后，开始了大规模远征。1219年他率大军进入中亚，越过大高加索山脉，侵入顿河流域。1223年进占伏尔加河东岸。
　　1237年起，拔都率领蒙古军队先后三次大举侵入罗斯，1238年占领整个东北地区，然后转向南部，于1240年占领了基辅，基辅全城居民被屠杀，罗斯人的伟大首都被焚毁。1243年拔都由中欧折回伏尔加河下游，建立术赤兀鲁思。
　　术赤兀鲁思，称作“金帐汗国”，又称“青帐汗国”或钦察汗国，蒙古文史书称作“术赤因·兀鲁思”。1225年，成吉思汗划分了四子的封地。长子术赤的封地在额尔齐斯河以西、花剌子模以北（包括额尔齐斯河流域和阿尔泰山地区），术赤的斡尔朵（行宫）设在额尔齐斯河流域。1236年，术赤长子拔都统帅“长子军”西征，到1240年先后征服了钦察草原、克里米亚、高加索、保加尔、伏尔加河和奥卡河地区以及第聂伯河流域的罗斯各公国。被征服的这一广大地区成为拔都的兀鲁思，从1242年以后称为“金帐汗国”。汗国的疆界大致包括：东自额尔齐斯河，西至第聂伯河，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包括北高加索及花剌子模北部和锡尔河下游地区，向北临近北极圈。拔都把伏尔加河地区作为政治中心，在入口处建立了首都萨莱城（今阿斯特拉罕附近）。罗斯诸公国与金帐汗国为藩属关系。蒙古的入侵，彻底打乱了整个罗斯的政治和经济。
　　成吉思汗的第一次西征只是危及了基辅罗斯的统治，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王公的统治，但是拔都的第二次西征却远不是这么简单了，这次的出征不仅仅是领土的侵略，城堡的摧毁，而是给基辅罗斯带来了灭顶之灾。
　　梁赞公国是这场灾难最早的受害者。1237年冬，蒙古军打到了梁赞公国，勒令其投降，缴纳全部财产的十分之一作为贡赋。梁赞公国王公尤里·伊戈列维奇颇有骨气，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我们都死了，那就一切都属于你们！”决心拼死抵抗。同时，梁赞王公派人向弗拉基米尔公国、契尔尼哥夫公国求援，但他们只求自保，不愿出兵援助。梁赞公国只得孤军奋战，拼死防守，阻挡蒙古军的进攻。经过五天激战，终因寡不敌众，城被攻陷，蒙古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彻底摧毁了梁赞公国。
　　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公国头也未能在这场灾难中得以幸免。蒙古军在毁灭梁赞公国后便向弗拉基米尔杀来。弗拉基米尔王公尤里·弗塞沃洛###奇此时深悔未去援助梁赞公国，以致唇亡齿寒。他决心效法梁赞王公拼死抵抗，与公国共存亡，大义凛然地表示：“我们宁肯死在城门口，也决不让蒙古人进城。”话虽如此，他还是亲自出城去征集力量，留了年轻的王子守城。1238年2月初，蒙古军包围了弗拉基米尔，经过猛烈攻打，攻破城池，又是一番烧杀掳掠，然后挥师北上，包围并消灭了尤里·弗塞沃洛###奇的军队，尤里王公阵亡，弗拉基米尔公国沦陷。这样，蒙古军很快征服了整个东北罗斯，史书说：“一个月之内，他们就攻占并焚毁了包括莫斯科在内的十四座城市。”
　　罗斯王公尤里·波罗西斯基有一处领地，地处第聂伯河支流罗斯河流域，但在遭受蒙古军队破坏之后，这里人口锐减，经济恢复无望，波罗西斯基被迫放弃了自己的领地，跑到沃伦公国去当了廷臣。
　　之后，蒙古军把矛头对准了诺夫哥罗德公国。但由于沿途森林密布，多是沼泽之地，行军不便，蒙古军队自此转而南下，使诺夫哥罗德幸免于难。
　　1240年深秋，蒙古军打到了基辅。基辅王公米哈伊尔闻风丧胆，丢下基辅狼狈逃窜。但守将季米特里英勇不屈，领导全城军民坚持防守。蒙古军使用破城槌等各种攻城器日夜攻城，守城军民拼死抵抗。11月19日基辅城被攻破，基辅军民又在市中心筑起工事进行抵抗，蒙古军在付出巨大伤亡后最终占领了基辅。
　　蒙古军在占领基辅后继续西征，首先臣服了罗斯的加利奇—沃伦公国，然后越出罗斯国境，击败波兰、匈牙利等国，一直打到亚的里亚海边。1242年冬，拔都在获悉窝阔台大汗的死讯后才率师东返，回到伏尔加河下游的大营，并在这里兴建萨莱城，作为术赤汗国的国都。
　　仅在1237年底到1238年初的两个月时间里，蒙古军队就蹂躏了除诺夫哥罗德以外的整个中部和北部罗斯，并把那里变成了一片屠宰场。在此后两年的战争间隙期中，蒙古军队又以系统地屠杀居民的办法来巩固自己在伏尔加河和第聂伯河之间的立足点。1240年攻陷西南罗斯的中心基辅之后，蒙古军队毁城屠民，以致数年后教皇派往蒙古的使者普兰诺·加宾尼途经此地时，看到的是一片白骨遍野的景象，昔日人烟稠密、繁荣壮观的基辅只剩下了不到200所房子。除了征战时的杀戮，蒙古军队还经常掳掠人口，致使罗斯的男人损失过半。此外，由于靠近蒙古人活动地区的罗斯居民纷纷逃亡，这些地方成为无人居住的荒野，多少年来的开发和经营毁于一旦。例如，在基辅以南的第聂伯河流域，在蒙古征服后出现了一个宽达120公里左右的无人地带；顿河和沃罗涅什河之间，自被蒙古征服以来就一直是荒无人烟的。
　　谁个没有钱，
　　就要他的子女；
　　谁个没有子女，
　　就要他的妻；
　　谁个连妻子也没有，
　　就把他脑袋砍去。
　　这是当时在罗斯盛传得一首民间歌谣。1257年，蒙古大汗蒙哥派官员来罗斯进行户口调查，登记造册，作为征收贡赋、征集军队的依据。缴税纳贡的沉重负担完全落在了贫苦百姓的头上。相反，那些最有钱财的王公、贵族、教会却被免除了赋税，享有种种特权，蒙古统治者企图以此来拉拢罗斯封建主，使他们成为帮助其统治的驯服工具。
　　为了加强对罗斯的控制，蒙古统治者还在罗斯实行了“八思哈”制度。“八思哈”为突厥语，意为镇守官。根据这一制度，罗斯各公国建立由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万户长组成的军事政治组织，由蒙古指挥官来统领。其主要任务是监督罗斯各公国缴纳贡赋，充当社会宪兵，监视人们的政治生活，防止和镇压反抗行动。蒙古统治者对罗斯人民的血腥屠杀、疯狂掠夺与野蛮统治必然遭到罗斯人民的激烈反抗。这种反抗在罗斯沦亡后不久就开始了，在反抗蒙古统治的斗争中，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公国悄然兴起，最后成为金帐汗国的掘墓人，并为未来强大的俄罗斯帝国奠定了基础。这就是莫斯科公国。
　　由于蒙古军队的血腥屠杀和掳掠人口，使罗斯的男人损失过半，使罗斯大地“千村薛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13世纪的一位作家描绘道：“父兄之血似流水浸润土地，无数兄弟子女皆被俘虏，田园荒芜，草木丛生，伟业沦丧，美景消亡，财富劳才所获尽为歹徒所悟窃……土地悉为异族所掠夺”。从此，罗斯人民遭受蒙古王公贵族长达200多年的野蛮统治和掠夺。
　　无论是在对其近邻用兵还是长途的远征中，蒙古军所到之处肆意烧杀掳掠，野蛮至极，给当地居民的生命财产及社会发展造成巨大破坏，为世界历史抹上了让人心悸的浓重阴影。
　　蒙古的征服给内讧不断、走向衰落的基辅罗斯最后一击，加快了它的瓦解过程。金帐汗国统治下的罗斯各公国处于分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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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帐汗国是一个由各民族组成的庞杂的联合体，其中作为征服民族的蒙古族，人数甚少。东南欧，特别是钦察草原，是钦察人居住的地方。蒙古人来到这里以后，14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