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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俄罗斯的世纪轮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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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离他而去,而他自己还是被斯维亚托波尔克残忍地杀死。但斯维亚托波尔克的另一个弟弟,诺夫哥罗德王公雅罗斯拉夫,最终借助于瓦里亚基雇佣军的力量击败斯维亚托波尔克成为基辅大公。雅罗斯拉夫之后,罗斯王公统治制度发生重大变化。雅罗斯拉夫的子孙们不把罗斯土地分成固定的几个部分,也不把每人分得的那一部分作为遗产传给后代。所有王公都按长幼排序,全部罗斯土地也按各领地作用大小和收入多寡排序,王公们按照这两个次序从一个领地换到另一个领地。克柳切夫斯基认为,这一现象产生的根源在于罗斯王公们仍然没有摆脱他们是瓦里亚基人、他们在罗斯的作用就是被雇佣、受供养的罗斯国土保卫者这样一种潜意识。
1097年在柳别奇举行的王公会议曾决定“让每个人保持自己的世袭领地”,但实际上并未形成新的制度。只是随着王族范围的扩大和关系的复杂化,12世纪末—13世纪初,世袭地位才开始向世袭领地转变。
从瓦利亚基人到希腊人之路
据《往年纪事》记载,古罗斯国建于9世纪中叶,它的第一个王朝是留里克,最初几代王公都是瓦里亚基人。瓦里亚基人属于诺曼人的一支,与东斯拉夫人处于同一发展水平。他们为了与拜占庭、阿拉伯进行贸易,在8、9世纪大批侵入第聂伯河和伏尔加河流域。从瓦里亚基人到希腊人的大水路就是东欧平原上纵贯南北的商路。瓦里亚基人的基本组织是武装商队,由军事首领统率千百个侍从兵。占领商路沿线城市作为贸易据点,把掠来的毛皮、蜂蜜和奴隶等运到君士坦丁堡出售。商路沿线的斯拉夫人和非斯拉夫人都处于依附地位,必须向瓦里亚基人纳贡。
早在公元800年左右,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北欧海盗的入侵使整个欧洲闻风丧胆。在这场维京风暴(北欧海盗属于维京民族)中,挪威人、丹麦人和一部分瑞典人向西洗劫了英格兰,欧洲西海岸乃至地中海的意大利;而另一部分瑞典人则向东方趁火打劫,试图打通通向拜占庭帝国的商路。“因为他们早就是经验丰富的商人”(瑞典史学家安德森云)。这条商路就是著名的“从瓦利亚基人到希腊人之路”,它是一条连接波罗的海和黑海的水路。
史书记载,这条水路由芬兰湾经过涅瓦河进入拉多加湖,然后逆沃尔霍夫河而上至伊尔门湖,再由伊尔门湖到落瓦特河。从这里经连水陆路把船只拖到西德维纳河上游。这样就进到第聂伯河上游了,再顺着第聂伯河而下黑海。(这些殖民方式后来被被征服者学会,用来在16到18世纪对付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土著。)还有的远征者走得更远。他们沿着伏尔加河南下到里海,再同巴格达乃至中亚布哈拉的阿拉伯人做起奴隶和皮毛生意来交换东方的白银、香料和丝绸。而奴隶的来源就是那些惨遭瑞典人蹂躏的东斯拉夫人。这可以说是瑞典和俄罗斯之间的第一次战争。虽然它离国家间实际意义上的战争相差甚远,但毕竟是由大大小小的一系列战斗导致了分散落后的东斯拉夫人的被征服。这些战斗的具体情况因为年代久远和当事者文明程度的不高而未能详细记叙下来,那么,就让我们从阿拉伯人的文献中来看一看这群北欧狂战士吧……伊本·法德在其作品中写道:“我见到了那些瑞典人携带着货物在伏尔加河上登岸,扎下了营地。我从没有见到过比他们更有威严的人:他们身材高大,犹如棕榈树,脸色红润;他们所穿的既不是短外衣,又不是长袖袍,但是男人都有一种粗糙的斗篷,披在一边,一只手伸在外面。每个男人都带有一柄手斧、一把小刀和一支宝剑,从来没看见他们不带武器。他们的宝剑剑形宽阔,装饰着飘荡的缨络,是法兰克人所铸的……他们既没有固定资产,又没有占领城镇或田地;他们的唯一职业就是从事黑貂、松鼠和其他各种兽皮的贸易,谁愿承购,他们就卖给谁。他们把交易所得的金钱收藏在腰带里……他们勇猛英武。他们出去攻打别族人民的时候,非把敌人完全歼灭,否则决不罢休;他们把被征服者劫掠无遗,收为奴隶。他们身体结实,相貌堂堂,勇于袭击;不过他们的英勇精神并不表现在马背上,因为他们的一切充满战斗行为的事业都是在船只上进行的。”而他们的对手斯拉夫人身材高大、结实、刻苦耐劳,尽管武器只有盾和标枪,但冲锋杀敌非常勇敢。据瑞典史记载,在1040年左右,瑞典海盗向东方进行了一次袭击,从瑞典境内的古碑来推断,参加战役的人有许多丧失了生命。在塞得曼兰就竖有一块图林耶石碑,来纪念一伙兄弟,其中一人在俄罗斯阵亡。据安德森云,这表明了海盗时代的三重理想:受人尊敬的地位、英勇善战的武士、慷慨豪侠的主人和领袖人物。有趣的是石碑上的五个兄弟是在地球上完全不同的地方阵亡的。而俄国人则在他们的史书中吹嘘道:“斯拉夫人及其邻近的各族人民曾多次起义反抗者并赶走了他们。”
这些瑞典海盗们常常组成以部落首领(有时就是一般的军事首领)为核心的武装远征队,或三五成群或合兵一处浩浩荡荡沿河劫掠。抢的东西多了,便在“从瓦利亚基人到希腊人之路”的要冲之处筑城建堡,向周围的斯拉夫居民征收贡赋。他们把大城镇放在权力很大的代表的管辖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有越来越多的城镇落入瑞典人的掌握之中;或者有时候干脆把当地的斯拉夫王公干掉,自己取而代之。例如9世纪中叶的瑞典殖民冒险家留里克就在诺夫哥罗德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后来统治诺夫哥罗德的奥列格王公沿第聂伯河南下征服克里维奇人接着占领基辅城,杀死了当地的统治者阿斯科利德,再征服四周的德列夫利安人、塞维利安人、拉基米奇人,于是便控制了全第聂伯河沿岸的斯拉夫人地区。这个以基辅为中心的公国就称为“罗斯”,习惯上称为“基辅罗斯”。也是后俄罗斯、乌克兰等国的前身。据考证,瑞典东海岸有一个居民区名叫罗登,今名罗斯拉根。在古代斯拉夫人的《奈斯特编年史》中把瑞典人称做“罗斯人”,即渊源于此。这一词根也包含在“俄罗斯”一词中。芬兰语中把瑞典称做“Ruotsi”,无疑也渊源于此。冰岛文学中还称瑞典为Svithiod,这个词则渊源于北欧人对俄罗斯境内罗斯人所统治地区的称呼——大Svithiod。诺夫哥罗德一词据认为也来源于瑞典语。俄语里称城市为gorod,gorod就是从瑞典语里gard一字演变来的。由此可见。瑞典不但是俄罗斯的征服者也是俄罗斯的创建者。此处需要指明的是,也许是出于民族自尊心的需要,一些前苏联史学家坚决否认“罗斯”一词滥觞于瑞典海盗。他们认为,“罗斯”这个词早在公元6世纪就有了,它源于东斯拉夫人所占据的“南方地区”,是当地斯拉夫人的称谓(以前苏联史学泰斗安·米·潘克拉脱娃为代表)。据笔者来看,此举明显是想和北方的瑞典人划清界限。但不管怎么说。早在古代斯拉夫人的《奈斯特编年史》中就已承认是瑞典人把先进文明带到了俄罗斯,是他们带来了“法制和秩序”。也是因为瑞典的入侵和殖民,才使古斯拉夫民族觉醒,走向国家文明的发展道路。才最终产生了俄罗斯民族和俄罗斯国家。可惜的是由于“这帮瓦利亚基人”征服者在俄罗斯地区人数很少,加之文化生活文明(不包括战争文明和国家组织文明)并不比斯拉夫人高多少,因此很快就被斯拉夫人给彻底同化了。对此,安·米·潘克拉脱娃的得意之形跃于纸上:“斯堪的纳维亚人在农业、航海业和军事等方面都没有什么地位。瓦利亚基人的部队都由当地的斯拉夫军人来补充。基于上述原因,瓦利亚基人很快就斯拉夫化了:10世纪初,他们就已经运用斯拉夫语,崇拜斯拉夫诸神。”而《瑞典史》作者安德森也无可奈何地哀叹道:“自从‘罗斯人’第一次踏上俄罗斯土地,差不多已经过了二百年;到了这时,他们的人数很少的居民已经融化在众多的俄罗斯人口中;他们和本国的联系已经断绝,或者削弱了……到这时候,俄罗斯境内的‘罗斯’人已经被周围的环境所同化,虽然其中有些占统治地位的家族依旧同瑞典保持了较长时间的联系。”
瑞典对东斯拉夫地区的殖民化失败以及殖民者被被殖民者同化的事实宣告了两个民族间、两个地区间的统一和融合尝试的失败。我们不难设想,如果当时东斯拉夫地区斯堪的纳维亚化获得成功,瑞典和俄罗斯或许会走上合众为一国的道路,但是事实无情地说明以少数人对大多数人的殖民化统治并不是实现这一方案的明智之举。殖民者要么被驱逐,要么被同化。从此战争不可避免地在这两个民族国家之间持续下去。世世代代,鲜有宁日。
9世纪时,东斯拉夫人的经济和社会有了进一步发展。东斯拉夫人居住的第聂伯河及其支流地区有两条重要商道通过。“从瓦里亚基人到希腊人之路”连接了波罗的海和黑海,使他们同拜占庭的关系得到发展;伏尔加商道则沟通了他们与东方各民族的联系。第聂伯河是东斯拉夫人主要的经济命脉,把他们带入了当时的世界贸易之中,不仅使他们从过境贸易中获益,也促使他们开发自己生活地区的自然资源。东斯拉夫人大多居住在俄罗斯平原的森林地带,在进行农耕的同时,他们加强了对森林的开发利用,毛皮、蜂蜜、蜂蜡等森林产品成为主要的输出产品。
在东斯拉夫人居住地区内通过的商道,有力地促进了其内部的经济交流。随着商业的发展,在散居于第聂伯河及其支流地区的单独的东斯拉夫农户、猎户、养蜂者中间,出现进行货物交换的地方、通商的集合地点,即乡村集市。处在繁忙商道上的乡村集市慢慢发展成为较大的市场,随后又逐渐扩大为城市,成为商人和手艺人集中居住的地方。就这样,在8世纪时,就已出现了一连串的东斯拉夫人城市:基辅、佩列亚斯拉夫利、切尔尼戈夫、斯摩棱斯克、柳别奇、诺夫哥罗德、罗斯托夫、波洛茨克等,它们大多位于第聂伯河—沃尔霍夫河商道上,而其中靠东的佩列亚斯拉夫利、切尔尼戈夫、罗斯托夫则标志着东斯拉夫人的经商活动在向亚速海和里海方向延伸。
居住在第聂伯河流域的各个东斯拉夫部落以波利安人为核心逐渐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部落联盟。由于波利安人主要散居在第聂伯河支流罗斯河两岸,加入这个部落联盟的东斯拉夫人被称为罗斯人。到9世纪初,几乎达半数的东斯拉夫部落以基辅为中心实现了联合。与此同时,北部以伊尔门湖一带的斯洛温人为中心,东部以奥卡河一带的维亚吉奇人为中心,也分别形成了东斯拉夫人的部落联盟。
邀请瓦里亚基人为王,是真是假?
享有崇高地位的著名自然科学加罗蒙诺索夫在他所著的《古罗斯史》的第一卷中说,《往年纪事》关于“邀请瓦里亚基人为王”的记述是虚构的,因为瑞典史料中根本没有提及留里克这个人以及他来到罗斯的史实。时至今日,俄国学术界对这个问题仍争论不休。赞成者有之,反对者有之,也有学者认为有关留里克的传说是实际事件的反映,但它又绝不像编年史作者所叙述的那样。总之,这场争论持续了200多年,反对者始终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否定这一学说。国际上,英、美、丹麦、瑞典等国的学者则支持这一学说。在没有足够证据推翻这一传说的时候,让我们权且信以为真吧。再说瓦里亚基人留里克应邀到诺夫哥罗德称王后,派两个弟弟分别驻扎在自湖和扎伊兹鲍尔斯克,并把其他亲信分派各地,开始向当地居民征收贡赋。公元879年,留里克暴病身亡,由于其子伊戈尔年幼,由其亲属奥列格接掌权力。奥列格野心勃勃,雄图大略,并不甘心坐守一隅之地,认为诺夫哥罗德地势偏僻,交通不便,气候寒冷,不利发展,决心南下攻占基辅。882年,他率兵南下,首先占领了第聂伯河上游重镇斯摩棱斯克和柳别奇,然后顺江而下,直趋基辅。基辅位于地势高耸的右岸,且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于是奥列格设计,让士兵埋伏在船舱内,然后派人去拜见坐镇基辅的阿斯克里特和季尔,说他们是从诺夫哥罗德来的商人,路过这里,前往希腊,想请二位王公到城外和同胞一叙。阿斯克里特和季尔也是瓦里亚基人,听说同乡来了,十分高兴,便随他们来到城外。这时伏兵从船舱里冲了出来,奥列格大声喝道:“你们不是王公,连王族也不是,我才是王族。”并指着随从抱着的伊戈尔说:“看,这就是留里克的儿子!”于是众人一拥而上,杀了阿斯克里特和季尔,然后冲进城里,占领了基辅。奥列格在基辅称王,定都基辅,称基辅为“罗斯诸城市之母”,并开始扩建基辅。
之后,奥列格一鼓作气,乘胜前进,继续对周围部落用兵,所到之处,或武装征服,或自动归顺,很快将斯洛文人、克里维奇人、德列弗利安人、谢维利安人、拉迪米奇人等东斯拉夫人部落以及麦里亚人、维西人、楚得人等一些非斯拉夫人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要他们缴纳贡赋。他要诺夫哥罗德每年缴纳300格里夫纳(银链),供给瓦里亚基人维持社会治安;向德列弗利安人每户征收一张紫貂皮;要拉迪米奇人每户缴纳一希利亚格(货币名称)的钱。
为巩固自己的统治,奥列格还制定了一部《罗斯法令和法律》,其中把居民分为自由人和奴隶,又把自由人分为富人和穷人,并明确规定:抢劫富人财产的穷人要受到严厉的惩罚。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以基辅为中心的罗斯国家,史称“基辅罗斯”。人们习惯上把公元882年作为基辅罗斯的建国之年。
被乱棍打死的伊戈尔大公
基辅罗斯最初的几代大公的剥削方式是比较原始的“索贡巡行”。每年冬季开始时,大公带领随从“巡行”民间,向居民征收毛皮、蜂蜜、粮食等,甚至还掠夺人口。春天,大公的船队把贡物和俘虏运往拜占庭首都君士坦丁堡出卖,以换取贵重的纺织品、金银器皿、香料、酒及其他奢侈品。这样的索贡给广大居民造成沉重负担,激起人民的反抗。
奥列格依仗武力,不断地征服其他斯拉夫人部落,使基辅罗斯成为东欧的一个大国。
奥列格一次外出时踩了一条毒蛇被咬后,不久死去,他的继承人是伊戈尔大公。伊戈尔贪婪成性,他继续进行征服,并向被征服地区的居民索取贡物。
每年11月,伊戈尔大公就要派兵到各地去“索贡巡行”,即挨家挨户向人民征收贡品——毛皮、蜂蜜、野味等,还把敢于反抗者作为俘虏抓走。这种巡行往往要持续整个冬天。
伊戈尔大公开始时把索贡权委托给他的家臣斯维涅尔特。这件事引起伊戈尔亲兵的不满,他们向大公请求:“斯维涅尔特捞得太多了,而我们却两手空空。大公!和我们一起去征收贡物吧,你会大有收获,我们也沾沾光。”
伊戈尔大公似乎把前任大公喜扩张,好掠夺的本性完全继承下来并且发挥到了极致。为了扩张,他穷兵黩武。本国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人怨声载道。但伊戈尔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剥削。
公元945年的一个冬日。伊戈尔在一队亲兵的前呼后拥下,去德列夫安人居住区巡行,他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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