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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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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参观到蒋氏生命最后一刻所在的房间时,看着那张早已空荡荡的大床,听着官邸里上了年岁的义工操着一口台湾腔的普通话在一旁解释说:
“老先生当年就是在这张床上去世的,去世的时候,家人都陪同在身边,所以走的很安详。那一天,狂风大雨,很吓人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小,但是对这个印象深刻。到底是一代伟人,所以走的时候,老天爷都变天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忍不住又想叹气了。瞧,又一个不同意识形态造成的观点吧。蒋氏在台湾人的心里,无论后人怎样评价他去台后的高压;政策、集权;统治等等,至少,他依然还是一代伟人,去世的时候连天都要变。在我们这里,即便给他一个较为正面的评价,至多也只能被称作一代枭雄吧,“伟人”二字,恐怕还轮不到来称颂他。唉!真正是相煎何太急啊!
后来我还陆续去了中;正纪念堂、国父纪念馆。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中;正纪念堂正在大修,谢绝参观,一直要到明年三月以后才能正式对外迎客。相较于纪念孙中山的国父纪念馆,我其实更想去看中;正纪念堂,我很想站在蒋氏的雕像前,静静的望着他,望着这个从浙江奉化走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家乡的游子,在心里悄悄的说上一句:
“其实,您也是个可怜人!”
可能是出于同为浙江人的关系吧,我对蒋氏并不感到十分厌恶,反而只觉得他很可怜。在我这样的后人看来,从统治一个大国的正经总;统,变成只能龟缩到一个小小海岛上当“总;统”,从此与家乡天涯相隔,如此巨大的落差,其中的不甘心,其中的愤恨,足以令人郁闷的吐血,憋屈的发疯。我能想象,他为什么总是想要“反攻大陆”,我更是理解他心心念念要回到大陆的心情。
大好河山“陷落”敌手,如画社稷改换门庭。胜者为王败者寇,不提英雄当年勇。换做是谁,怕是都会不甘心就此偃旗息鼓的吧。因此,自1949年之后,他屡屡派兵或特;务袭扰大陆沿海,屡屡派飞机飞临大陆的领空,著名的黑猫航空队也由此名闻遐迩,一切为的,还不就是不甘心吗?还不就是想要再回来吗?
曾听一个台湾朋友说,小时候,他家旁边住着一些当年跟着蒋氏一同来台的老兵。他们说的话,他基本上听不懂,因为他们说的都是自己的乡音。1975年蒋氏去世的时候,他说,他们哭得很大声,哭得很伤心。他那时还小,所以不明白。后来长大了,也就能理解了。
我说,是啊,怎么会不伤心呢。因为连蒋总统都死了,那么,再也没有人能带着他们打回大陆去,他们以为自己这辈子恐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乡了啊!
其实,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时,心里总免不了感慨万千。那是一个离乱的时代啊,那个时代的人们,活得多么身不由己,只能被政治的狂风暴雨裹挟着,风吹浮萍似的,吹到哪里是哪里。
去年,买过林青霞出的散文集,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啊,原来,林美人就是山东去台老兵的后代,至今还能说上一口颇为地道的山东话。原来,林美人也是眷村的后代啊。也是去年,买了龙;应台写的那本在国内被禁的书,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哦,这位现任的台湾“文化部长”,也是去台老兵的后代。她的母亲是浙江淳安县人,现在被淹没在千岛湖水下的千年古城淳安,就是她母亲离开大陆时,以为很快就会回来的故乡。
其实,无论是1949年以后的老一代台湾人,还是他们所繁衍下来的新一代的台湾人,他们的血液里,都与大陆有着割不断的联系,不仅仅是血缘上。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让无数人心心念念思念着的大陆,成了让现在大部分台湾人都不愿意亲近的土地。
这绝对不是我的危言耸听,这是我在8天里,亲身接触普通台湾市民之后的最真切的感触。台湾人,并不像我们这里成天宣传的那样,对大陆有着深深的感情。很多很多的台湾人,其实,都觉得不与大陆(他们称为“中国”)有过多的接触比较好。李登;辉,还有陈水;扁这样曾经极力抛出“台;独”的领导人,都在台湾民众心中颇有人望。台北的街头,依然可以看见他们当年做“总统”,做台北市长时的墨宝与题词。
很多台湾人的心里,都已经觉得,台湾其实就是一个“国”,他们不用靠大陆,也已经过得很好,而且过去的几十年来,他们都过的不错,至少比大陆好很多。我不敢说今天的台湾社会已经达到了当年无数个“李涯”为之奋斗毕生所要建成的状态,但,其实,在很多人的台湾人心里,这块小小的土地,恰是让他们能够有好日子过的地方!
我到台湾的第一天,晚上回旅馆的路上,在热闹至极的西门町,就看到一群人,有年轻人,有中年人,还有老年人,人人手里举着书写着“放弃大;中国主义,承认台湾;独;立”这样字眼的旗帜,昂首阔步的从闹市中央浩浩走过。
也就在那一天的下午,我到台北的交通中枢台北车站买去花莲的火车票时,就在车站外的热闹人行道上,就有台;独份子办起来的要求独立的摊位,还有丑化马;英九,说他出卖台;湾利益的小丑道具。尽管马路上人来车往,川流不息,几乎没有多少人停步去多关心这些东西,但是,那不过是熟视无睹而已,并不意味着,普通台湾人的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每天晚上,我都要听听台湾当地的新闻评论节目,听台湾的媒体人是怎样评价中国召开十;八大,听他们又是如何看待马;英九当局对两岸局势的议论。我在台湾的八天七夜,基本上听足了七个晚上,总体的感觉都是,他们不相信大陆当局,他们害怕马英九“卖;台”,他们生怕失去今天台湾“独;立”的局面,觉得自己是夹在美国和中国这两个相争大国之间的另一个“国”。
我去花莲那天,在七星潭的海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卖我“大肠包小肠”,他和蔼的问我一句:你从中国来啊?这个问题差点噎住了我。我不好多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争论,我只能说,我从上海来。他“噢”的一声点点头,给了我一个花莲当地出产的橘子之后,便没再为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恰在这个时候,从七星海滩边上的空军基地里连续起飞了七八架喷气式战斗机,呼啸着升空,蹿进了云里,声音吵得震耳欲聋。我大声的问老先生:这里天天都这样吗?很吵啊!老先生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回答我说:是啊,他们要训练啊,都五十多年了。
一听这个年头,我顿时想到了蒋氏一再提倡的“反攻;大陆”计划。从他带着几百万军民来到台湾之后,就一直在刻苦训练着自己的军队,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打回大陆去,收复“失地”。可是,军队训练的习惯被保留至今,但,提出那个构想的人,和他遗留下来的“蒋氏政权”却早已灰飞烟灭。这一切,多么的讽刺,又多么的令人感慨啊。
在台湾的时候,诚品书店是我必要去看一看的地方。台北市内的几个分店,只要顺路,我都会特意的进去逛逛。西门店、台大店和信义旗舰店,我都进去逛了个遍,逛三店合在一起的时间足足有一天。
台湾是个出版自由,言论自由的地方,凡是在我们内地禁;止出版的书籍刊物,在台湾几乎是遍地开花。其实,这种事情的道理和治理水患是一样的。大禹治水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比他的父亲更清楚,堵是永远堵不了的,就像人民的嘴巴和思想是根本无法堵住的,只有通过“疏”,通过适当的管道进行流通,才能让天下太平。
我呢,是个特别爱看这类书籍的好奇者,越是禁止的东西我越是想要看看,越是讳莫如深、千篇一律的定词滥调,反而容易让人起疑。所以,在这三个书店里一逛,买回了十本“禁书”,花去了我四千多新台币,合计人民币将近一千块。又厚又沉的书籍,让我的行李差点超重。
讲述大陆与台;海关系的书籍,一般都与讲述国内领导人花边新闻的书籍一起摆放在历史架附近。近期因为召开十;八大的关系,此类的书籍举目皆是。但凡是在这样的书架附近,站着最多的,从着装与口音上判断,基本都是从内地过去的游客或者商务人士,几乎人手一本“解密十;八大”、“薄熙;来事件真相”之类的相关书籍,一个个低头看得津津有味。所以,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历史区书架在哪里也很简单,只要举目一望,那个书摊前站着的人最多,估计就是那里了。
我对十;八大的兴趣不大,关于诸位领导人的各类花边新闻的书籍我也不太爱看,我关心较多的还是国;共之争与抗战那个时候的历史。在翻看着这些“禁书”的时候,看到一本书的扉页上,用醒目的标题写着:
“以前大陆是我们的,从什么时候起,他们说,我们是他们的?!”
这个问题问得很尖锐,一时之间还真让人无从答起。我无语,只能瞪着那本书的扉页看了好半天。是啊,以前台湾是我们的,从什么时候起,你们不是我们的了呢?我也想要问一问他们这个问题啊!
每次出书店出来,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回到旅馆,打开电视机,就都能看到在内地很有影响力的“五月天”乐队几个男人做的一个“政府广告”,一个晚上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次。他们乐呵呵的在电视机里拿着一本护照,异口同声的对着电视机前坐着的我,言语振奋的说道:“外交部”和我们一起努力!
是呢,他们的“外交部”近期经过了努力之后,美国政府在今年10月宣布了对持台湾护照的居民访美免签证的优惠待遇。如此一来,对台湾居民护照提供免签证的国家和地区就达到了130多个。而台湾当局,当然希望这个数字越来越多,所以,“五月天”会说,“外交部”和他们一起努力。
在总统府里参观的时候,带领我们参观并做解说的都是台湾的当地义工。每每说到台湾的“外交”,他们总是很自豪的说,我们台湾,已经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发给我们落地签,有20多个国家与我们建立了外交关系
去参观总统府的人很多都是学生,我那天去的时候,遇到的是一群幼稚园的小朋友和几大巴的台东地区的中学生。义工们的解说很认真,很仔细,尤其是讲到台湾今天的繁荣昌盛时,更是说的非常自豪。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提到过大陆与台湾之间的关系,更没有谁会提什么“台湾是中国的,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无形之中,他们已经将“台湾是一个独;立的发达国家”的概念,通过了长者,通过了很多人的言传身教,灌输给了下一代。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判断,未来的几十年,甚至更长的岁月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重大的事情发生,重大到完全足以扭转台湾人心目中对大陆的疏离感的话,中国政府想要完成国家;统一,实在太难太难,绝对要比收回港澳还要难上几百倍!
总统府里的义工说,我们和港澳的情况不一样,当年香港和澳门都是清政府租借给外国的,而我们台湾,是清政府割让给日本的。不论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但听在我的耳中,却终究带着另外一层让我非常不舒服的意思。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我不由暗暗的为中国未来的统一大业感到了前途渺茫。
在台湾的8天时间里,时常能看到当地车子的车牌,有的是写着“台北市”,有的是写着“台湾省”。看到“台湾省”三个字的时候,我竟会要愣怔一会儿才意识到,啊,台湾只是一个省,一个咱们中国的省份呢!瞧,不过才几天时间,我的头脑里都快被灌满了“台湾是个;国”的概念,更别说那些土生土长的“在地人”了!
昨天晚上,参加同事举办在黄浦江游轮上的婚礼。尽管晚上的风很大,吹得人很冷,但,必须要说,夜晚的浦江景色,真的很美。尤其是从外白渡桥开始到十六铺码头的那一段,当年的万国建筑在各种彩灯的照射下,美丽异常。
我站在夜风劲起的船舱边,注视着那一幢幢美不胜收的建筑,环视着身边如画的风景,除了禁不住感叹夜上海的风姿,还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太平轮事件”之外,更不由得想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政局动荡的年代。
许多许多的人就是这样,站在逐渐远离故土而去、一路向南的轮船上,泪眼朦胧的看着浦江边上的万国建筑,一点点的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那种被迫割舍的情怀,已经是我这样纯粹站在船边看风景的后辈绝对无法体会到的。
很多人,离开了,又回来了,为的是割舍不下心中的那份乡土难离的情感。很多人,离开了,便再也没有回来,为的也是那份记忆中的乡土情结。因此,我望着美丽的夜上海,能够稍微的感受到一些当年坐船从这里离开的前人们,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向那个如蛮荒一般完全一无所知的台湾。
同理,当年蒋氏站在军舰之上,从宁波港口离开生他养他的故乡时,他举目眺望着身后那片大好河山,心中会是怎样的痛,怎样的不甘与懊恼。被人为割裂的历史与亲缘,被海峡阻隔的乡愁与情怀,究竟什么时候,这条已经深不可测的裂痕才能被平复?究竟什么时候,这条浅浅的台湾;海峡才能被真正跨越,摈弃了偏见与心结,如亲兄弟般的携手共进?
于右任说: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
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边,大陆在那边。
六十多年前的声声离愁犹在耳畔,游子的思乡之情跃然纸上。那么,六十多年之后的现在,台湾岛上的声声离愁盼归之曲,又将在何时唱响呢?这个问题,任世界上再聪明的人都回答不了,大约只有天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章
自穿越野人山后幸存的官兵们在列多的临时收容站里就地休整,包扎伤口、医治疾患、补充营养、恢复体力、整肃军容军纪。曾经在山中度日如年的时间,在此刻却过的飞快,在不知不觉的忙碌中,几十个日日夜夜的时光已经悄然的从指间流走。
官兵们消耗殆尽的体力和萎顿悲伤的精神都已经在逐渐恢复,可是,萦绕在他们所有人心头的一个又沉又重的问号始终让他们感到满心的不安。他们活着,好不容易的艰难的活下来了。可是,今后怎么办?在如此惨痛的大败之后,下一步,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印度是一块漫天战火中难得的安静之地,但,这里终究不是祖国,决非久留之地。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伸手向英国人讨吃讨喝的感觉,与当街乞讨被人鄙夷的滋味如出一辙。只要还是个热血的汉子,谁会愿意这样过呢?
回家!要回家!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草窝。印度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自己的故乡,自己的祖国。回去吧,回我们自己的家去!
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所有人的心底里,这是每个人在梦里都会呢喃着的深切愿望。尤其是那些从野人山里走出来的幸存者,经历过濒死与失去战友兄弟的巨大痛苦之后,他们是最思念家,最想回家的一群人。当初拼尽全力的走出野人山,为的,不就是要活着回家吗?如今,他们活着,那么,就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黑皮跟随狄尔森在列多照顾伤兵的这些日子里,结识了不少军部的弟兄们,经过了几十天的朝夕相处,早已热络的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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