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八千里路云和月-第4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贺伟杰的回答,让唐丽芬不由得心中一沉。她知道,贺家名下的众多产业都是相当赚钱的,市值不菲,本就在沪上众多商贾中扎眼无比。在汪政府当然还有日本人的眼中看来,绝对是一块油水十足的大肥肉,早晚会引起他们的觊觎。她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道:
  “可你若是不答应,他们总不见得拿枪顶着你的脑门,要你一定要做他们的联络人?那些日本人也不会嚣张到随便就来抢人家的财产吧?”
  “中国的国土他们日本人不是照样随随便便的说来就来,说抢就抢么,哪里跟我们打过招呼?更何况是我一介小生意人。所以,我担心,今天我可以回绝汪政府的人,明天我也可以回绝汪政府的人。那么次数一多以后,他们会不会恼羞成怒?然后他们会不会借着日本人的手,不让我有太平日子好过,到时候以家族生意为要挟,扼住我的脖子非逼着我和他们狼狈为奸?如果他们光是冲着我来,我不怕,可万一他们要是冲着你,冲着我的家人和朋友,我又该怎么办?”
  “你,会不会把事情想的太严重了?你在上海到底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他们不敢这么威逼你的吧!”
  “有头有脸?我们的脸面在日本人的眼睛里,根本一文不值。东北王张作霖,够有头有脸的吧,可他不听日本人的话,最后还不照样死在日本人的手里。汪政府固然不一定敢轻易动我,可日本人对于他们,我不得不防,必须要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打算,也好早日未雨绸缪。”
  唐丽芬听着他的话,仔细的想了想。她知道,贺伟杰的担忧不是多余的,因为这种手段从来都是那些卑鄙小人们最喜欢采用的下流招数。她紧咬着下唇使劲的想着各种办法,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连忙建议道:
  “要不我们找婉婷帮我们吧。国民党元老林森是婉婷的干爷爷,让婉婷把你的事情告诉他,请他老人家出面跟汪精卫说说,不要找你做联络人。汪精卫虽然成了汉奸,但他对林森这个党内老前辈还是忌惮几分的。你看”
  唐丽芬的话还没全部说完,贺伟杰已经连连摇头,他摆着手当即否决了这个建议:
  “不行不行,不要说我们自己的麻烦事不应该把毫不相干的婉婷也牵扯进来,就算告诉了她也是没有用的。汪精卫已经是走到了不归路上去了,一旦成立了伪政府,就更加表示了他根本再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他现在的主子是日本人,他的政治前途全靠日本人一手托起来,怎么可能看在林森的面子上而冒险去得罪日本人呢?所以,这个办法行不通。”
  “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见得为此而退出商界吧?”
  “真正的好办法我还想不出来,但就目前来看,我能做的就是和他们拖时间,敷衍他们,和他们打太极。”
  “这群人不会那么容易打发的。万一”
  “万一?”
  贺伟杰看着满脸担忧的唐丽芬,呵呵地低声笑了笑,低下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着满天的星光,坚毅而果决的说道:
  “真要有那么一天,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所有的工厂、公司破产、倒闭,成了一个穷光蛋、声名扫地,然后被日本人抓到牢里蹲大狱去。不过,就算那样,我也绝不会做汪政府的官,当日本人的走狗,免得被我的子孙后代们被世人戳脊梁骨,骂他们的爷爷是不要脸的‘大汉奸’。”
  他顿了顿,转头看着唐丽芬,目光里流露出迥异于先前果敢刚毅的怜惜之色,歉然地笑了笑道:
  “只是,那样就要委屈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跟着我一起受苦了。这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事。丽芬,说难听点,真要有那么一天的话,你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怪你。”
  唐丽芬看着他微笑着说出这样哀伤的话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酸得她直想掉眼泪。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得虎起脸来,一跺脚,满脸怒意的瞪他道:
  “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那么贪慕虚荣,吃不了苦,受不了委屈的小人啊!你把我想得也未免太差了吧!好,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还站在这里替你担心受怕啊,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当这样一个小人好了!哼!”
  说罢,她真的转身要走,却被贺伟杰飞快的一把抓住了胳膊,然后用力的一拉,揽进了自己的怀抱中。唐丽芬被他使得蛮力抱在胸前,双臂被他紧紧地箍着,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折腾了一番,他依然将她抱得紧紧的,纹丝未动,可她却已是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了。无奈之下,她仰头对他翻了翻白眼,一撇嘴,恨恨地说道: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都是小人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我要远走高飞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唐丽芬的气话非但没让她得到解脱,反而让他越发紧的抱住了她娇软纤细的身躯。贺伟杰低着头看她,看她在昏暗灯光下气鼓鼓的小脸,心里好似喝了蜜一样的甜,甜得他几乎要感谢起那件麻烦事,甜得他的身体都在激动的微微发抖,甜得他那颗快要干涸破裂的心仿佛飞上了云端,泡进了蜜罐。
  他和她结婚快两年了,可是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态度都是淡淡的,若即若离,相敬如宾之中带着令他苦恼的客套,眉眼之间总是像写着“疏离”二字。即便是在他们两人最亲密的时刻,她的反应都仿佛是被他强迫了似的,让他好不懊恼。
  其实,他未尝不知道,她的人虽然在他这里,可她的心,却从来没有真正落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曾经在一次与她欢好的时候,无意中从她昏昏然的喃喃中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穆然。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如同坠入了无底的冰窟,浑身僵硬,一阵阵的发冷。他抱着躺在他身下的女人,抱得越紧,身体就冷得越厉害。从那天之后,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的眉宇间总是带着解不开的忧郁,即便是在笑,那笑容看着也是虚软无力的;为什么她对自己总是淡淡的,无论他用多少热量去点燃她的火焰,都无法令她燃烧起来。
  多少次,他都想冲着她发怒,冲着她大吼,冲着她质问,想问清楚关于那个叫“穆然”的男人在她心里的一切。可是,每每看见她用水一样的目光柔柔的看着自己,哪怕明知道她目光里的柔不是为自己,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一点都不爱自己,他也无法张开嘴对着她大发雷霆。他生怕自己的冲动,将她能够做到的、对自己那点仅有的表面功夫都彻底的断送了。
  多少次,他都妄图用一场场激烈而刺激的肉体交缠征服她的心,妄图用这种肤浅的爱欲困住她。可每每到最后,他会更加懊恼的发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多想让她能对自己真心的微笑,多想让她能够真正的投入欲望为他吟哦,多想让她的心里想得、念得只有他一个人。
  多少次,他近乎谄媚的讨好她,千方百计的向她献殷勤,买来许多的名贵珠宝首饰,用各地最美丽的鲜花为她装饰花园,可都无法得到她一个真心的赞美与笑容。她安静的收下,淡淡的接受他给与她的一切。他最后只是几乎绝望的发现,他逼得越紧,她就离自己越远。有时半夜里醒来,他看着她姣好的睡容,竟是心痛无比。他悲哀的看到了自己的心早就陷在了她的身上,可她的心却始终不曾靠近他半步。
  天下间,如他们这般一样貌合神离的夫妻多如牛毛,只要谁都不把窗户纸捅破,那么,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白头到老的无爱夫妻遍地皆是。而他和她,也许就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了。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只要她不离开自己,还能守住“夫妻”二字,留在他的身边,那么,就算是她真的要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却没有想到,她会在此刻对他亲口说出这样贴心与温柔的话来。他在受宠若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如果她不过是因为同情他艰难的处境而说出这些违心的、客套的话,那么他宁愿她不要说,他不愿意听她说出那些会深深刺痛他的话。他宁愿她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呆在他身边。就算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他,那么,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一天,能和她多呆一天,他都会感到幸福,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他戏谑的说出了那句话,并不是为试探她,为的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退路,让自己在她面前不要失败的那样无地自容。她一定不知道,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膛里的那颗心紧张的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她也一定不会发觉,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因为害怕而冷得僵硬。
  可是,她的反应却让他感到意外、惊喜,甚至还有莫名的冲动与兴奋。他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看到了她大约对自己还有些好感的希望。那一丝丝的希望,如同让他那朵即将熄灭的心灵烛火在瞬间又重燃了起来,让他浑身的血液又开始变得沸腾。
  他抱紧了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发、额头,与她的眉眼,在她耳边低低地呢喃着含混不清的字眼,将满腔的爱意毫无保留的倾泻给她。她的身体渐渐地在他怀中安静、柔软,最后她停止了挣扎,慢慢地抱住了他的身体,柔顺的闭上了眼睛,仰头安然的接受着他印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吻。
  “丽芬”
  他的吻游移在她的脸上,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脸颊,最后便是那双他渴望了很久的双唇。他轻轻的含住了那两片柔柔的唇瓣,轻柔的吮吸着。在皎洁的月色下,她的全身都被月光浸润成了美丽的银白色,满头的秀发上焕发着神女般的光洁光芒。他听见了从她鼻子里发出的吟咛之声,那一声吟咛,如同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的激情。
  他一把将她抱起,身体里仿佛涌动着无尽的力量,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他内心的极至渴望。快步的,他抱着她,径直走进了客厅,在佣人们充满笑意的目光里,心满意足的走上了二楼,走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将一室灿烂飞扬的旖旎留在了他们的心里
  
  两个月前,当韩婉婷离开上海,辗转在前往南昌采访的途中时,从沿途小镇的电台里听到了南昌会战已经结束的消息。会战的结果是令人伤感的:国军以伤亡十万多人为巨大代价,依然没有能保住这块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陆续从各个阵地向后方集结撤退。
  仅在几天之内,南昌城内的铁路线、城郊的机场,还有其周边的数个大小城镇已经悉数被日军占领。南昌,已经没有了她要采访的前沿阵地,没有了她想要见的人,有的只是一群冷血的、残忍的日本“野兽”。于她而言,那里是再不能再去的地方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没有多做一丝的犹豫,当下决定就近寻找国军作战部队,进行新素材的采访与写作。一场战役结束了,并不代表这场罪恶战争的结束。只要这些野心勃勃的日本军人还横行无忌的肆虐在中国土地上,那么,就一定还会有无数场未知的战役将要在中国的国土上进行。对她来说,战场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阵地。
  可等她真正开始寻找起新的作战部队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不用寻找什么,因为常常,从她身边经过的人群之中,她所停驻的村镇间,就有一支支转战南北的部队,就有一队队刚从前线撤下来的残兵伤勇。
  与趾高气昂、军容整齐的日军相比,她所见到的这些中国军队中几乎没有一支象样的部队。他们之中的大部分装备极差,除了人手一把样式老旧的“汉阳造”外,常常一个营的最好配置不过几挺机关枪,甚至连门象样的炮都没有。与日军部队武器几乎包装到牙齿的装备相比,中国军队的装备简直寒酸到了让她这样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可怜的地步。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士兵已经没有象样的军容可言,只有当官的人身上的穿戴还勉强象个样子。但他们都是同样的灰头土脸,满身风尘与泥泞,身上穿的军装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又破又旧,脚上穿的根本不是象样的鞋子,而仅仅是手编的草鞋。他们吃的不是大米白面,她经常看见他们手里拿着黑呼呼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窝窝头似的东西啃着。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张张极其年轻的面孔,甚至她还在一支行军的队伍中看到过稚气未脱的小孩子。这些比上了刺刀的枪还矮过一个头的孩子们,早已没有无忧无虑的童年,没有父母的呵护照顾,没有平静安稳的生活,有的只是血肉横飞、胆战心惊的记忆。他们或为生活所迫,或为日寇所逼,或为亲人报仇,不得不拿起枪,在军营中、在炮火硝烟中度过了他们的童年,强迫着自己快速的在战争中成长,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撤退路上的队伍很多,很杂,来自天南地北的部队都有。因为战区交错,命令时发,他们或奉命后撤,或奉命挺进,或奉命奔袭,又或是奉命集结,东南西北的各种兵遇在了一起,南腔北调的方言不绝于耳。
  嫡系部队看不起杂牌部队,杂牌部队看不起地方部队,地方部队又看不起游击队,常常四面八方的部队不巧碰到了一起,时不时还会为谁先过道口来个不大不小的争辩和冲突。争斗的最后,往往都是以谁家的最高长官军衔高、地位高、在蒋委员长面前的人气高而结束。
  是的,没有错,这些连撤退的时候都杂乱吵嚷的象在菜市场里抢地盘的军队,就是向来被日军蔑视,被英美军嘲笑的国军队伍。日军曾经蔑称他们为“逃兵部队”,美军曾经讥讽他们没有军人之风。
  当时,这些发出讥笑与轻蔑之声的人不会想到,正是这些完全被军事强国军队们看不起、鄙夷的国军士兵们,用一己血肉之躯,用简陋的军备顽强的抵抗着日寇的侵略,用无数将士的浴血拼杀,用无数人前赴后继的生命,阻断了日寇三个月全面灭亡中国的恶毒脚步。
  败退的士兵自古都被人们讥为“流寇”,形同难民,无人可怜。可就是这些“流寇”,在他们吵吵闹闹的象小孩子似的斗着一时之气的时候,在韩婉婷的眼睛里看来,没有丝毫的鄙夷与蔑视,有的只是无尽的感激与动容。中国之所以能不亡,之所以能延缓了日军大面积侵略的脚步,之所以能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人的坚韧与顽强,靠的不正是这些最底层的拼杀在前线的士兵么?
  没有他们,哪里还有后方的平安?没有他们,哪里还有中国的存在?
  有时,她会举着相机站在部队经过的路边,抓拍一些在她看来具备新闻要素的照片。很多人看见她,看见一个样貌娟好的年轻女子对着他们静静地微笑时,每张年轻的面庞上都会露出局促而羞涩的微笑。当看见她举起相机拍下他们时,人群中会发出一阵阵起哄似的笑闹,纷纷好奇的探着脑袋,从她的镜头前一步三回头的笑着走过。
  他们的笑容里没有一丝的邪念,干净的令她赞叹。他们的笑容里看不到萎靡与绝望,即便战事再艰苦,环境再艰难,他们看起来依然充满了信心。有些性子活泼的年轻士兵,会笑得无比灿烂的朝她举起大拇指,那个在无数中国人的眼睛里,代表着胜利、最好与第一的手势。
  她不知道他们的手势代表的意思究竟是哪个?但是,无论他们究竟想要表达的是哪个意思,她都由衷的感到欣慰。为那些乐观的士兵、为所有在撤退、前进途中却依然能够笑对镜头的部队、同时也为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