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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时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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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正常平静的生活,只是没有把其中各种因素协调好,才会形成现在一团糟的局面。韩昭,你的心情我明白,可你不该用这种办法,将心比心,让景焱知道他最信任的人是用偷偷摸摸的手段来懂他,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我摇头。
四哥重新坐回书桌前,把手机连接在电脑上,很快的点了几下,等了会拔下来连录音笔一块递给我。
他说:“抱歉,是我太紧张了,东西还你,里面的录音我没动,你想听就听吧。”
我机械的接过来,诧异的抬头。
四哥一脸漠然,毫不在乎的说:“我不像景焱,以后你想听什么,可以来问我,录音笔还给了你,我就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就算有,也不要用这一支。”
四哥眯起眼睛笑了笑,给人的感觉恍惚而不真实,“不过有些东西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帮不上他,结果就是多一个人烦恼而已。韩昭,在我们这里,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还是那句话,保护好你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您的家人有危险,您会丢下她们自己逃跑吗?”我问,侧脸掩饰眼底的疼痛。
四哥大抵已经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十分平静的笑道:“我倒希望还会有这个可能。韩昭,做人贵在要有自知,你的如果只是有能力的人才会出现的假设,而你不行。”
我迟疑了一下,细想的确如此,似乎并无不对执意,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只好闭嘴不言。
鼻翼酸酸的,四哥敛了笑意,到我身旁给了我一个拥抱,悄声在我耳侧呢喃:“我希望你会是小焱的依靠,二十多年了,谁能不累呢?”
我用力的点头,两行泪沁出眼眶,指尖掐着掌心强忍着。
这件事成为我和四哥之间的秘密,景焱提过一句,被我找了个借口骗过去,并没有起疑。四哥还像往常一样,对我们像一家人,只是当我再看向虹桥的霓虹,却找不回那份火树银花的感觉,夜色在沉重的瞳孔里尽数搁浅失色。
我在景焱之前离开凤凰,一路颠簸回了F市,下车后先给林回打了电话交代,他在电话那头显得很兴奋,说要来接我,我婉拒之后应允了他一顿早餐做谢礼。
在家睡了一整天来调整精神,以应对团长可能的语言轰炸。
早早的起床往团里赶,挤上公交之后想起来翻翻手机,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图片文件,名字写着:媳妇茶味道不错,这算还礼。
我怔怔,打开之后看到里面三四十张照片,是景焱从小到大按时间排下来的,我笑着一张张翻过去,没想到他小时候居然那么可爱,生气时嘴巴气鼓鼓的,开心时也叉腰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只是,越往后翻,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最后一张,停留在他满是血痕的身体上,眼睛紧闭着,像……没有呼吸的人一样。
Chapter 20: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我摇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攥紧了手。尽管明白这都已经是过去,可看到还是会疼。
四哥没说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但根据前面的顺序来看,左右不过这两年,那我就应该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艺术团附近的餐馆请林回吃了顿饭,我回团正赶上过去排练那场的正式演出,只是彼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团长依旧在下面安排布局,林回抱着相机专心致志的剪下每一帧独一无二的画面,只是唯一不同的,便是担任中心位置的人,不是白瑞,而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林回拍够了过来到我身边坐下,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举着相机给我看。
我四下张望,之后问他:“白瑞呢?狼王怎么换人了?”
林回兴致一下减了大半,折腾着相机斜瞥过眼,“喂,你是快活回来了,就不能稍微关心一下我这个留守在这的苦力么?这么关心白瑞干吗?”
他语气抱怨,弄得我浑身一颤,干咳几声,说:“你这不是没什么变化嘛,我是想白瑞跟着拍了那么多场,怎么开演了他倒消失了,有点好奇而已。”
“咳,韩昭啊。”他往我身边凑凑,躲着团长小声说:“谢桁根本没想过让他上场,白瑞大小也是个明星,被他硬拖了一个多月的档期,前几天经纪人过来催,谢桁玩够了就让把人带走了呗,这小地方哪儿容得下他。”
我大概能理解的他的意思,白瑞的苦练,团长的严苛,只是他们情人之间的别扭,闹过了便各回正轨。
“你去哪儿玩了?”林回半躺在座位上,慵懒的问。
“凤凰。”
“跟你男朋友一起?”
我应声,淡淡笑笑,“还是要谢谢你,否则我现在就不能坐在这跟你聊天了。”
林回稍稍沉默,“你,喜欢跟我聊天么?”
我并没有来得及回答,台上便已谢幕,我们两个同样站起身来鼓掌,他出口的问题被淹没在掌声中,没有在意。
除去白瑞被换掉,林回没有告诉我,团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团长要订婚了。
在那个被所有人叫做师娘的女人出现之前,我对此事一无所知,在团长交代的主持稿上撞了枪口,拎出来大骂了一顿,责令立即修改,到他满意之前不许走。
除我之外所有见过团长的人,除了林回都无一幸免,他心情不好,团里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我的稿子再一次被毙掉,包括前几次交上去的一块被扔了出来,我有苦难言,蹲在地上慢慢捡,透过楼梯的栏杆看到了那个女人。她打扮姿态上很有气质,举手投足柔而不媚,是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很有吸引和诱惑力的类型。
我跟着俞言他们叫了声师娘,她很柔和对着我们微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个红包和几包糖果分给我们,柔声问:“谢桁在吗?”
我们几个忙不迭的点头,她又道一声谢,转身打开门进了办公室,高跟鞋敲在地上很有气魄的响动。
俞言说既然师娘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边休息会,我半信半疑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靠墙坐在地上泄了气。都说实习生的日子最难混,现在看来,在这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出了头的还会被视为重点碾压对象,比如白瑞。
我摸出录音笔,早就已经没电了,想来也是关机时才被四哥发现的,好在四哥人好,不然真难想象景焱那个脾气会怎么想。
从附近小商铺里买了电池换上,回到团里,刚踏进门槛,里面便飞出来一个东西,擦着耳侧划了过去,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整体摔成两截。
我被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惊魂未落的抚着胸口,扭头看到面色惨然的白瑞。
他攥着外套的一角,定定的站在那,昂着头盯着对面怒气冲冲的团长。
林回使了个眼色把我拉到人群后面躲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点头示意明白,望了眼外面扔出去的东西,是一个奖杯。
团长和师娘站在一起,白瑞的位置格外无力,他身后有个女孩,不像是经纪人,应该是他的助手。或许也是个新人,小姑娘被吓得不轻,跟我们一样,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上去调解矛盾。
好半天,白瑞突然的笑了起来,质问道:“我才离开几天,您倒是有了师娘就不认我这个徒弟了吗?”
团长冷嗤,“你还回来干什么?”他眸光几分深邃,而后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已经答应放过你了,你何必还不放过你自己。”
白瑞垂下视线,声音极小的说:“谢桁,你对我做的,就想用一个放过一笔勾销,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他表情自嘲,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惹火了团长,上前几步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直打的他摔在助理的身上,把两个人一块儿砸在地上。在女孩子的尖叫中指着他怒斥:“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你最好别忘了到底是谁把你捧到现在!你想成名,我带你出道,给你最好的机会,教你我所有的经验,一步步亲手带着你走。这么多年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团长吼到最后情绪几乎崩溃,被他女朋友拉回去死死地攥住手,一遍遍安慰。
白瑞冷笑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淡淡的对团长说:“我知道了,谢桁,你摔坏我一个奖杯,下次必须还我一个,等到我满意了,交易就算结束。这里我不会再回来了,不过你要结婚的话,记得给我发请柬。”
说完推开助手跑了出去,团长对着他的背影愣了愣,一下掀了旁边的小木桌。
上面的纸张哗的散落开,落在地上铺了一片白。
团长扫了一眼周围,破口大骂:“还看什么看!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干是吗!一群废物!”
“好了,消消气,晚上咱爸妈还等着呢,你就这么去见他们啊?”师娘继续拉拉她的手,小女人味十足。
我们一群人被遣散之后,白瑞的助手收拾了收拾他落下的东西,连那个摔坏的奖杯一块拿着追了出去。我望着空荡荡的大厅,越发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地方与我期待中世界的格格不入。
团长依旧是见到谁都骂两句,我和俞言轮流写了稿子交上去,无一例外的被打回来,撕个粉碎。
深夜十二点多,师娘不停地催团长回家,团长始终无动于衷,给家里打了电话改了时间,把团里的人全扣了下来加班。我以前算夜班,熬惯了也没什么感觉,俞言又被骂了一遍之后撑不住趴在桌上偷偷抹眼泪。
林回作为唯一的外人闲人,去买了一大包盒饭回来私底下悄悄分了,我问他:“你天天呆在这,不用工作?”
他递给我个清凉油提神,说:“我休病假。”
“病假?”
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是啊,相思病,本来是想找人的。”
我也笑,拍拍旁边的俞言,把清凉油扔给他。
左右也是入冬了,天气有些凉,还没供暖,夜越深气温就越低。我缩缩身体,打了个哈欠半趴在桌上敲字。
林回在后面拖着下巴看,因为是学的一个专业,偶尔会提些建议,我很受用,揉揉眼睛认真学着,精神了不少。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又去倒了杯热水,让我让出来抱着取暖,坐到我的位置上写写删删,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搞定了一篇,说:“你过来看一下,哪里不合适再改,我们两个一起会快一点,我了解谢桁的标准。”
身上沾着他的温度,我不知所措,干干的走过去,对着那一行行的字体一字字看下来,渐渐开始投入,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要这样写。
林回站在后面,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放在我肩膀上,跟我一块儿检查了一遍。
当时我没在意,等拿着稿子去交给团长时,才觉察那个姿势有多暧昧。
林回的方法通过了,团长很不耐烦的放在一边,让我回去呆着。
团长把人压着熬了一个通宵,早上九点多才开始陆续散了回家休息,林回说要送我,我意识迷迷糊糊,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家。
上了楼一眼看到门口坐着一个人,穿了个大大的风衣,帽子扣在头上看不到脸。
林回看看我,我摇头,肯定不是景焱。
我们俩正发呆时,那个人自己先醒了,倚着门板站起来,一手把帽子拿开,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回来了,韩昭,跟我谈谈吧。”
借着楼道里灯光,我费了好大劲儿才认出面前的人。
不同于过去的少爷范儿,他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厚厚肿肿的不知道穿了几层,而那种原本俊秀的脸上,这会儿被人打得花花绿绿,半边脸异样的红,鼻骨到眼角下面被刀子划了道口子,血迹干涸,却并未结痂。
“Alvis……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上前去捧起他的脑袋看了又看,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认错。我们一起住过不短的时间,就算现在有可能是情敌,也不忍心看他被人欺负成这样。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开门让他进去,林回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出来,站在门口问:“你朋友?”
我点头,“进来坐会吧,外面太冷了,Alvis,也不算外人。”
“下次吧,你招待完朋友记得多休息会,我就不打扰了。”林回笑着摆摆手,脚步轻快的下楼离开。
我扶着墙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才勉强回到屋里,兀自去找药箱。Alvis坐在沙发上,一双手很紧张的扯着挂在脖子上长长的围巾,勾着背身体微微发颤。
他是珍惜自己那张脸的,在我眼里,就是那种把外貌看的比命重的人,现在脸划伤了,却没有立即处理,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弄得?”
把药箱打开放在他面前,Alvis没动,抬眼看了看,又垂了下去,“景焱没告诉你吗?”
我沉默,拧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消毒之后涂了点药水,什么都没说。
当时我没往复杂了想,单纯的以为他是被他的客人打的。
Alvis苦笑,“我总算知道景焱为什么会喜欢你了,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像跟个傻瓜谈恋爱,你什么都不会问,他不用编谎话解释,当然轻松。”
我无从接话。
“韩昭。”Alvis沉不住气,直起身子抓住我的手,焦急的问:“你爱他吗?”
我微微愣怔,“当然……”
“那你就该离开他!”
Alvis很激动的紧接着说:“吴恪说了,只要景焱回去道个歉,延边州的损失他可以不再追究,景焱也不需要再这么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他去天歌可以过跟以前一样的生活。”
“吴恪?”
这个名字四哥也提过,而且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仇的,可Alvis的意思,是让景焱去投靠他吗?
“你不知道?”Alvis表现的很惊讶,“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
他扫掉了桌上的药瓶,孩子气的磨牙死盯着我,想要把我撕碎了咽进肚里似的。
我无视了他还在瞪眼的脸,把药捡起来扔在桌上,说:“我也明白我有什么值得的,但至少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Alvis。”
“你……”
“你不用急着反驳我,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我离开他又怎么样?他就会跟你在一起吗?我过去待你也算不错吧,你何必在这时候落井下石来逼我。”
我说的淡定,内心忐忑,本能的选择相信景焱说过跟他不可能的这件事,以此来博弈,就算我输了,Alvis也不会赢。
Alvis一怔,手紧紧攥了起来,“你觉得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话是想占有他?”
我忽然没底。
Alvis见我一副不解的模样,涩涩的摇头,说:“我有自知之明,无论我做什么,景焱他都不可能喜欢我。”
这下,我刚刚筑起的防线,彻底塌了。
“我跟景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恰好也是他厌恶的,在我身边,他只会觉得阴暗,或许就是因为你跟我们太过不同,他才会对你有兴趣。但是,韩昭,人的心是会变的,四年的时间,足够他发现更多美好的东西,你能保证景焱对你的新鲜感会保持一辈子吗?还不如早点放手,两个人都少些痛苦。”
他的话在一瞬间醍醐灌顶,人的天性会追求新奇与之不同的事物,从一开始我跟景焱接触,然后产生感情,这个过程中我也觉得他很特别,跟我所有认识的人不一样,于是渐渐发展到现在,喜欢变成爱情,便不是那么容易搁浅。
Alvis从桌上的杂物里摸出烟盒来,打火抽了一口,动作跟景焱一模一样。
一支烟抽完,Alvis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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