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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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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二笑笑,把儿子拉到身边,让他坐下说话:
“满儿,你学习很刻苦,当初在学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你入学的时间也晚,学问在同龄人里也不算出奇。咱们是寒家,不能与别人家相比。若是待在这里,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农户……”
田老二说到这里,不禁流露出一丝黯然之色,但他随即便振作起 来:
“不过,这回你去了冀州就不一样了。冀州地广人稀
人今年才在冀州办学,那里远不能与青州相比较。 I 年,大家都不托底。愿意去冀州垦荒的人不是很多,选择去冀北的人就更少了,凭着你的能耐,当个乡吏还是可以指望的……”
张涧统计好的可开垦的荒地,多在冀州。兴修水利,是可以提供额外供开垦的田地。不过,投入大,产出低。远不能与冀州战乱抛荒的地相比。岑澜在冀州清查出来的非法兼并土地,也远比那要多。注 意,这里的水利,是指水利工程——灌溉系统等,而不是水车之类。
“爹!”
田满大为感动,田老二看了看儿子,却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这小子……去了好好干!不要有负担,万一不行的话,赶紧回来就是,不要不好意思,日子该怎么过,咱们还是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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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种二石,嗯,已经齐了;
黍米五石,够路上吃的了;
籽二石,这个有点多了,算了,多就多,总比少了强,反正全是自己割的,也不用花钱;
盐四石,1800钱;
锄头二把,200;
斧头二把,200;
铁锨二把,300;
短刀二把,600;
……”
田老二数着要带走的东西,生怕遗忘了什么。田母则拉着田满的 手,一再叮嘱着。田满很是不耐——母亲第一遍说还很感动,次数多 了,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再说,他都二十四了,又不是小孩子。正好弟弟套好了车,田满给父母亲行了个大礼,就开始动手装车。
……
“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孩子们还小,不适合长途旅行,田满便把孩子托付给了父母,几岁的孩子离了父母,哭的稀里哗啦,田妻自是柔肠百转,说不完的话。
“你要舍不得,就留在家里好了,父母亲年纪也大了……”
“那怎么行?”
田妻立刻放下了孩子,家里还有二弟媳妇,田满自己去了,有个万一,身边没人照管,她也放心不下。
“那就赶紧走吧!驿站的马车不等人的!”
自从两年开始,驿站开始承揽民用业务以来,方便快捷的邮递服务和长途班车便迅速为人们所接受。毕竟,十几钱,甚至几十钱的邮资,并不算多。一个人在酒肆吃一顿饭,也要几十钱。有事需要联络的时候,人们不会吝啬这点钱。
……
与家人告别后,田满又汇合了十几个同行的人,紧赶慢赶,牛车赶到驿站的时候,还是晚了。驿站的几辆马车已经坐满了大半人,就差他们了,车把式急冲冲地吼了两句,便把杂七杂八的东西,连同他们,一股脑塞进了马车。随后,车队便出发了。
车队里除了双轮马车,还有的四轮厢式马车。厢式马车朴实无华,宽敝的车厢外,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简单的被涂成黑色,再刷上几层桐油而已。但是,与双轮马车比起来,厢式马车已是豪华无比了。挤在不停摇晃的双轮马车上,田满脸色腊黄,头晕目眩——他晕车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田满盯着四轮马车,遐想着坐在那上面的滋味,想来贵上一倍多的票价,肯定是物有所值吧!
“有什么了不得的……”
察觉到有人对他说话,田满转头看看,是跑单帮的王行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田满吃力地挤出个笑容。显然,这大大鼓舞了王行商。
“那四轮马车,就是看着好,其实一点也不中用……”
王行商滔滔不绝,把四轮马车贬了一通——对道路要求高,容易损坏,维修不方便云云。王行商说了很多,田满倒没有记住多少。他只听明白,四轮马车只能从平原驶到信都,再往北去,就得换双轮马车 了。大汉国原来的驰道可不行,估计等明年把驰道重修一遍,四轮马车才能用上。
大汉国的驰道建设标准很严格,都是采用一层碎石一层砂土,反复夯实,平整坚实。但是,粘土铺成的道路,防水能力差,遇到下大雨的时候,容易吸水损坏,需要经常维护。时间稍长,道路就会变的坑坑洼洼。
尽管张涵在很早以前便‘发明’了水泥,防水性能超群,但是,水泥需要反复研磨成细末,这就使水泥的造价相当高。加之,水泥的用途十分广泛,需求量很大,这就使得水泥路的建造,只能是偶一为之的 事。不过,采用石灰、细砂和炉渣(粘土/矿渣)混合而成的“ 土”,用来铺路,不仅使道路坚固耐用,也使其具备了良好的防水性。
在青州,三合土成为了铺设道路的标准材料。张涵规定,所有驰 道,以及治所和县城间道路,必须采用石灰、细砂和炉渣(矿渣)为原料,而县乡之间的土路,也建议使用采用了粘土的三合土做原料。
田满对道路没有什么研究,他与王行商聊了一会儿,心口的烦
了不少。说了阵闲话,田满不由想起件事:
“王大哥,不知幽州的战事怎么样啦?”
“幽州?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张将军出马,所向无敌……”
王行商天下大事没有不知道的,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在他的描述里,张奂那是杀星下凡,不管是刘虞、公孙瓒,还是乌桓人,都是闻风丧胆,张奂一声断喝,立马像逮兔子似的,全部拿下,还一抓一 串……
“乌桓人?那今年上谷的边市还开吗?”
张奂是青州军的将领,是自己人,田满听了也觉高兴。不过,他关心的,可不在这里。身为军屯子弟,军队里的消息更灵通,幽州刘虞被擒的事,田满早知道了。
“边市?”
王行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行啊,田兄弟,你是要问牛价吧!”
“……”
田满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就是要问这个。耕牛可是农家的宝贝,没有耕牛,累死他也种不了这一百亩地,都说北地的牛马便宜,然这一回许多人涌入冀北,这牛马的价钱肯定是要涨价的,如果边市不开,指不定会涨到多少钱……
王行商倒也不恼,然而,对这事他还真不清楚:
“田兄弟,这事不好说。
往年里,刘幽州总是会开边市的,可今年,张将军大破乌桓,是否会继续开边市,我也说不准。估摸着,应该会开吧……”
说起这事,王行商也有点忧心忡忡的。幽州的地势险要,代郡有燕长城护卫,而渔阳郡则被燕山山脉掩在怀中,惟有上谷郡广宁县(今张家口)以西的井口原一马平川,无遮无掩的,自乌桓人年年都要前来劫掠。不过,刘虞开了边市以来,与乌桓各部有约,情况好了许多,罕有大股的乌桓入寇,王行商也借机发了笔小财。乌桓人不是好东西,可乌桓人的牛马毛皮是好东西,转手就是三五倍的利。
听他这么一讲,田满微觉失落,买耕牛是件大事,若没有牛,凭他自己,这地要翻到什么时候去。再说,趁着秋天把地犁好,正是种 的时候,若是过了十月份,就很勉强了。庄稼地里的事,都是一件压一件的。
见田满如此,王行商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田兄弟,莫要着急,这北地的牛马再贵,它也不会比青州贵!而且,从青州一路赶到地头,人吃牛嚼的,也不是个小数字……
况且,这边市开与不开,还在两可之间,你不要着急……”
“王大哥说的是,开有开的办法,不开有不开的办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就是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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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市啦!开市啦!”
在易县办理手续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今年的边市依旧。车队中人,除了这些垦荒者,便是行商,闻知此讯,都大声欢呼起来。王行商一路上老神在在的模样,此刻也忍不住叫起来。
田满这才知道,原来王行商也是一直忐忑不安,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大有你也有今日的味道。王行商见他的样子,却不以为意。欢呼过后,他就又后悔中,后悔当初选择商品过于谨慎了,要少赚不少钱的。听着他肉痛的念道,田满心中一动,提出了一个建议,王行商答应了。
田满等人差不多是最早一批垦荒者。交纳了钱后,田满在易水河 畔,选择了一片肥沃的土地。黑黝黝的泥土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南边是易水,东边是一片丘陵,西面一马平川,西北不远处却有一条官道。
看着这片土地,田满心花怒放,尤其是东方的丘陵最合他的心意。谁来选地,有平原,也不会选择丘陵的,这几百亩丘陵便也白白归了他使用,还不和自家地是一样的。别的不能种,可以在丘陵上种 ,这可是一笔横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同来的老乡们也都把田地选在了临近处。
田满就把妻子托付给同乡,自己与陈伩等四个人则重新返回了易 县,找了驿车同行。众人一路带过来的青州盐和布帛,都是受欢迎的好东西,在上谷的边市上少说也值数万钱。酒色红人面,才帛动人心,他们不能不小心从事。捎带着,田满也邮了一封信回家,这是众人向家里合写的一封平安信。
留下的人没有什么可说的,几人砍了几颗小树,简单搭了三座木头棚子,暂时安顿下来。随后的时间里,他们会就地取材,用河边的粘 土,逐步把各家的茅草房盖起来。剩余的事情,就要等田满他们带回来耕牛,才能进行了。
田满等人来去匆匆,也耽误了一天时间,因为田满的提议,王行商还留在易县等着与他们一起上路。接下来,他们会继续同行。王行商熟悉北地的情况,有他作向导,会为他们的交易提供很多便利。当然,王行商不是雷锋,田满许了中人钱给他。不管怎么说,这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的。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垦荒者(2)
更新时间:2008…8…18 15:58:19 本章字数:4965
了易县,就是幽州,道路倒也不是很差,只是深深的 起来。王行商说,去年大兵过境的时候,修缮过道路,不过,冬天冻春天化,冰雪消融浸泡后,又被往来的辎重车碾压,道路便是这样了。
北国的风光与众不同,山是嶙峋的,风是冷硬的,夹杂着砂砾。过了 县,漫山遍野便是一片黄。草木凋蔽着,似乎在说,冬天到了。众人裹着厚厚的襜褕,也不免有几分寒意。天越来越短,人也渐渐懒 散起来。终日躲在车里,只有日头高高的悬着,才会短暂的活动一会 儿。
燕代的城市,在简单质朴中自有种大气在里。这里的人们显然还没有习惯新建的厕所,田满不时会看到有人找个角落……然后被人追着 跑。
蓟县不愧是幽州的治所,平整的青石路面,高高大大的房屋,格外引人瞩目。不过,田满更留意的,是斑驳城墙、新修的城门楼和城外的大营。看得出来,几个月前里蓟县的战斗很是激烈。王行商在战事 上,免不了要大大地渲染一番。青州军化身为天兵天将,横扫了整个幽州,小小的蓟县当然也无法幸免。
然而,这却被陈伩听出了破绽。具体的战事,陈伩也不清楚,可 蓟县被围困了半年,才最终陷落。无论如何,也不能用“一鼓而下”来形容。王行商说的顺畅。忽然听到了这个疑问,不禁大笑数声,胡乱分说了几句,转而催促众人抓紧时间,他们本已来地晚了,若是胡人完成交易,东西就不值钱了。
田满忍着笑,附和了王行商几句。把事情遮掩了过去。王行商为人不错,就是好吹牛,却也没必要为了小事而争执。说起来,王行商也不是老行商,只是这几年来过两次,赚些小钱。可不管怎么说。他总要比田满几人熟悉北地,也更清楚如何与胡人交易。
其实,战事就没有简单的。张 亲自领兵三万,又得张律、高顺等人领兵相助,共领精兵七万。加之,张超组织辎重提供补给,守护冀 北,总兵力接近十万之众。张 几次与幽州兵交战,胸有成竹之下,却是动了心思。机会难得。既然有充足的战力,又无虑时间钱粮。张 有心要把刘虞的潜在势力连根拔起。
火速占据了 郡后,张律攻克了广阳。兵锋直指蓟县。随后,张 的行动却拖拉了起来,与刘虞你来我往交涉了数日,在刘虞断然拒绝交出公孙瓒之后,才指挥着大军将蓟县团团包围。
老实说,刘虞也不是想要包庇公孙瓒。可公孙瓒与刘虞素来看不对眼,根本就没有在蓟县停留,径直逾城而过。去了右北平郡。刘虞即便想要交人,也得能交出人来算。公孙瓒与刘虞的分歧。在于对待胡人的政策上。刘虞善待乌桓,每每赏赐丰厚。公孙瓒却不同意,遇到刘虞有所赏赐,他就派人夺取。
胡人向以力雄者尊,如此作为,不过是养虎遗患。从长远来看,公孙瓒的见解并没有错。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大汉国衰微至此,公孙瓒地举动便不合时宜了。这些都是闲话。
张涵得了冀州,正在觊觎幽州中,哪怕刘虞能件出花来,也断不会听他解释。因此,张 的交涉,不过是故作姿态。蓟县是北国重镇,城坚池深,人口众多,刘虞在幽州很有威望,强攻之下,肯定会损失惨重。张 围住城池,试探着进攻了数次无果以后,他也不再强攻,一边不断进攻保持适当压力,一边修建起坚固的营垒,为长期围困做准备。随后,张奂又分遣数军,进攻代郡、上谷郡。
时人都笑张奂不知兵。取了蓟县,代郡、上谷郡都可传檄而定,何须如此。殊不知,张 正是要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以便能围城打援。进攻的重点,不在于蓟城,而在乎援军。
出人意料,最先赶来的援军,却是乌桓人。秋高气马肥,正是乌桓人劫掠之时。每年的这个时候,鲜卑人都会穿过广宁和宁县间地平原,深入上谷郡劫掠。而大汉国势弱之后,居住在上谷的乌桓人也不时出没其间。不过,今年乌桓人打的旗号,是要支援刘虞而已。自然而然,这支‘援军’遭到了高顺的迎头痛击。
好吧!这么说,是有点夸张。尽管乌桓人信誓旦旦,称自己要支援刘虞,可他们终究是来占便宜的,不会与高顺硬拼。匹马只弓的乌桓骑兵一日可以奔袭两百余里,来去如风,高顺的步兵可追不上他们。高顺手里只有两千骑兵,要与上万乌桓骑兵交战,他信心再足,也觉是个亏本生意。故而,实在谈不上迎头痛击。
与乌桓、上谷联军在上谷厮杀了月余,高顺才找到机会。乌桓人的军纪从来就很差,人人手中都得了不少财物,舍不得抛弃。加之,从事齐周许以重酬,乌桓人拼死力战。隐忍了许久,高顺展露出爪牙——能够快速射击的蹶张弩,成为乌桓人的恶梦。大黄驽和车驽凄历地啸声,让人一直冷到心底。乌桓人反复冲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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