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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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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觉得自己说的太含糊不清了,戏志才明显已经晕了。
“文臧,这么说吧!
楚狂人文章写的,我以为,基本是正确的。
什么叫天命?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可见,民心就是天命。
民心是水,君乃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至于什么天命也好,天子也罢,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
戏志才本来还在微微点头,这话说的,还能听明白,听到这里,却不能同意:
“可是,天命和天子自有其存在的意义……”
“不是的,文臧,维持皇权的,在某种意义上,是皇权的正统性,而不是天命……
在百姓行将饿死之际,可有人在乎天命与否?”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戏志才没有别的,只重复了黄巾的造反口号。
“呃,这个……”
张涵忽略了时代背景,这是炼金术风靡天下的大汉国,老百姓都信这个。
“那读书人怎么不信,没有多少人参与张角的造反吧,这就牵涉到了另一个问题……”
“张纯、张举……”
“呃,”张涵快要抓狂了,他和戏志才之间,显然存在着代沟, “算了,随便你,让张音安排文歧消失好了,反正,削弱朝廷的影响 力,也差不多可以了,过尤不及……
嗯,给文歧准备个好理由,没准将来还会用上他……”
张涵说的有气无力,慢慢来好了,不能让戏志才接受他的想法,也就算了,等到有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写成文章再说不迟。他倒不是说,君权天授这东东不好,其实偶尔也能起到作用的,尽管对周围的人,基本无效。可这东东骗骗别人,也就是了,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相信了,那就太愚蠢了。与其如此,反倒不如踏踏实实的。
仓縻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换句话说,就是‘有恒产者有恒心’。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不是别的原因。只因为秀才们见多识 广,各自都有自己的主意,不好煽动。没有炮灰,造反便很难成功。
“是的,主公!”戏志才忍住笑意,转头去找张音,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来:“主公,你是不是想说,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
“呃……”
张涵愕然,呆呆地看着戏志才,没等张涵反应过来,戏志才早已闪了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他敏捷的样子,张涵呆了半晌,终于失笑出声:
“这个戏文臧啊……”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案件
更新时间:2008…8…18 15:58:19 本章字数:5287
啊……”
张 脚下用力,只听的“喀嚓”一声,刘铁雄手臂弯曲成奇怪的形状,不由自主发出无助的惨叫声。
“张 !你敢!”
刘德成戳指大喝。
“我敢?我当然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去告我呀!”
张 狞笑着迫近刘德成,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整个人都拎在半空中,刘德成干枯瘦小的身体,在他手里,就像一个半大的孩子。刘德成又气又怕,浑身哆嗦,指着张 的鼻子:
“你!你……”
“我怎么啦?”张 一松手,把刘成德跌了个腚墩,方才哈哈一 笑,“今天看你是我便宜老丈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记较,我告诉你,这青州就是我张家的天下,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叫你全族死光……”
说完这番话,张 弯下腰来,轻薄地拍打着刘德成的脸颊,“择日不如撞日,老丈人,闺女我今儿领走了,趁早把嫁妆送过去,省的到时候难看……”
“少爷,何必如此,不如……”
刘三凑到近前,小声对张 如此这般嘀咕了一通。张 点头之余,一巴掌拍在了刘三的肩膀上,把他拍了个趔趄,“好!这个主意好!
来人,把我老丈人一家一起带走,让咱这个女婿也进进孝心……”
“刘三。你这个畜牲!”
刘德成见此情形,哪里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可他全无办法。刘氏在青州是个大姓,但他这一支人丁不旺,在黄亭乡里本就是小姓。他无助地四处张望,乡里一片死寂,路上除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人影也没有。各家的门窗都紧闭着……自家人都不敢出头,旁人就更不会了。
刘老七把牙咬的格格响,闷哼一声,就要冲出门去。他老婆一把抱住他,被他拖出去好几步。
“放手!你这死婆娘!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刘老七“咣”一下个了老婆一记耳光。耳光很重,他老婆耳边嗡嗡直响。但她却死死地搂住刘老七的腰,不肯撒手:
“老七,别去!屯门里的韩泉林一家……”
这话有如一瓢凉水当头浇下来,刘老七立刻就不动了。张 非是常人,这张是 县张氏张青州的张,就是县里的大小官吏也没有哪儿个敢管的,韩泉林一家七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三百多亩地落在张 地手里,不也不了了之啦。刘老七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就是他不怕 死,又如何能不考虑家人……
刘德成一家的哭喊声去远了。减小了,消失不见了。刘老七终究没有出门,黄亭乡里也久久没有人出门,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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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八,张 ,占孙文成良田五百八十亩,孙家老少十一口失 踪;
三月十七,张 ,十万钱。良田三百一十四亩;
四月初一,张盛。因争道细故,打伤李庆和,砸毁马车一辆;
四月二十三,张 ,强娶刘德成女为妾,捋刘德成一家十一口,田一千八百亩,宅院一处;
五月十三,张 ,八万钱,官田八百亩;
五月十八,张 ,九万钱,良田四百三十亩;
五月十九,张盛,酒后将宋老实打成重伤;
五月二十七,张昆……”
张音抬眼偷看了张涵一眼,立刻就把眼皮垂了下来。张涵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面沉似水,但张音随他日久,一见便知他心中大是恼怒。
张音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读起了资料。张涵是个胸有城府的人,动怒的时候并不多,看起来是个和善宽厚的人。不过,张音可从来也不敢轻慢张涵,他一向认为,张涵比脾气暴躁地人可怕多了——张涵是很少生气,但他志向远大,心中自有规划,有必要的话,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张音不能不提醒自己,千万要留神。
坦率地说,张涵行事通常会留有余地,只要不逾越某几个敏感界 限,便不会有大事,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旦越界,张涵绝不留 情。当然,这许多年下来,张音对张涵也有了很深的了解,知道界限在哪里,行事自有分寸。故而,张音却也谈不上惧怕张涵。
张涵沉默不语良久,屋子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张音早已经读完了资料,端正地坐在那里,头微低,余光停留在张涵的身上。既不会与张涵的目光交汇,也不会忽略张涵的动作。
“元心,你说,他张 怎么敢?他们怎么就那么大胆?难道给他们的还不够多,还不够花用吗?张 是二公家的孙子,光地就赏了他千 亩……鼠目寸光!难道他们不知道,有张氏方有他们,就这么拼命的贪图些儿蝇头小利……也是怨我了!”
张涵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地屋子里,也显的很微弱,但声音里却满是悲愤。说着说着,声音就激昂起来。张氏大兴,方是最大地利益所在,想要钱财女人,用点心思,在哪里不能得到,需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偏偏这些人迫不及待要杀鸡取卵了。说到后来,张涵忍不住叹了口气。
张音一惊,把头垂地更低。
这事说来,也不希奇。树大有枯枝, 县张氏大半族人迁移到了青州。其中自有一二不成器的。像在族学学习的,后来从军从政一直跟着张涵的,自有各种规矩在管束着,倒也罢了。他们每天公务繁忙,也没有时间去惹事。可加入族学终究是福利,有些家境好的,嫌弃族学辛苦,不愿意加入族学读书,这是不能强求的。
在鲁国的时候,开始是张昭理事,老爷子管的严格,没人敢乱来。后来张何管家,他心慈手软,却不过情面。可年头久了,乡里乡亲地,到哪儿都能与张氏拉上点儿瓜葛,也轮不到有人作践。再说,张家在鲁国一手遮天,却不是张氏。
而到了青州就是另一回事了,别说普通人家,就是一般士绅也与张氏说不上话。而张青州张车骑割剧一方,俨然诸侯。打着这个招牌,谁会不给几分面子。出了什么事情,也就是赔钱了事。这样一来,可有一比——龙归大海,虎入山林。再加上一些善于巴结小意的,勾结唆使,为虎作伥。这才一年多地时间,就把昌阳县搞的乌烟瘴气。
去年年底,张涵在临 停留了几日,张音也提过这事。
张涵要回昌阳过年,来去匆匆,也没细问,总觉得张 评尚可,不至于有大问题。在过年的时候,张涵也与父亲说过此事,要他严加管教族中子弟,又在祭祖的时候,提了一下。因是过年,张涵也不号多说,点到为止而已。
殊不知,不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张音也不会主动去提这事。这不,年后消停了没两个月,这些人便变本加厉,短短几个月时间,又做出这许多事情。无奈之下,张音犹豫再三,只好旧话重提。
“主公,都是我疏忽大意,没能及时发现……”
张涵如今这么激动,那是有着愧疚在内的。这话张音自不会接岔,反而把责任都归于自己,又劝说张涵:
“升米恩斗米仇,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不过是利欲熏心,利令智混,鄙微小人而已,主公何必为他们动气……”
张涵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事到如今,张涵也没什么可选择的,无数政权在建立之初,都因为类似的问题没有处理好而迅速崩溃,他自不希望自己是下一个。既然如此,他也就没必要与这些人生气了。
“元心,不说这个了。这不会是个特例,把这方面的资料整理一 下,过两天给我……”
反正,都是要动手,张涵迅速盘算着,可否废物利用,以此为契 机。发动一次针对“贪官污吏、恶霸劣绅”地清洗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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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南,来啦?起来吧!”
张涵虚扶了一下,审配顺势而起。看得出来,审配这年来过的不 错,态度从容,信心十足,气度却更为沉稳。令人一见即知,他是大权在握的成功人士。
“主公……”
审配开始汇报这几个月的工作。
将审判权从地方官员的手里剥离。变相削弱了地方官的权力,自不会得到郡县守令的支持。但审配也是个有能之人,在冀州很有声望,已经基本建立起一整套体系。不过,汉律繁杂,娴熟的人很少。很多官吏不过略知一二。
张涵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审配讲述。听到此处,张涵微微点头。此事却怪不得审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去了也没有办法。看来,是要建立一所法学园了。不过,汉律地繁杂也是个问题。汉律也有援引前例的习惯,即一个案件的判决,可以作为另一个案件判决的依据,如此一来,汉律也就更加繁杂了。应该重新整理一下。减少法律漏洞——张涵随手记下了这个问题。
“哦?巨鹿孙伉吗?”
审配讲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张涵放下了所有的公事。听取他汇报。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也会询问两句。
“是地!冒用主公檄书,还请主公降罪!”
审配伏身请罪。
“正南所为,正合我意,何罪之有?”
人都杀了,死孙伉重要,还是活审配重要,一目了然,张涵不会不知道。再说。孝廉孙 等几十人也不是善岔,意识太超前——在大汉国便专门帮人出主意打官司。作律师谋利,按照汉律,那是死有余辜。即使觉得律师是正当职业,张涵也不会因此怪罪审配。
不过,张涵心中略微有点可惜了,孙伉敢给人出主意,想必是通晓汉律,这也是个人才,可惜了……
“正南,做的好。
娴熟汉律的人嘛,我这里也是寥寥。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陈宠的七卷《辞讼比》,刊印下去,另外,正南也可以将比较常见的案例,整理后,印刷成册,以为参考。
我也会与郑康成君联系,看能否在不其招募一些熟悉律法的人,不过,正南还是不要报以太高期望为好……
对了,不知正南是否知道精通汉律之人……”
能称精通汉律的,据张涵所知,还真没有几个人。钟 算是一个,可惜他还在长安;沛国陈氏自陈忠以后,就没听说过什么人才;岑澜几年来倒很用心,但半路出家,也不过略懂一些,娴熟都谈不上,离精通更差的远了……
“精通汉律嘛?”审配皱起了眉头,要有这样的,他还想请来帮 他,“钟 算一个,河南吴粲算一个……”
钟 不说了,河南控制在袁绍、张邈之手,吴粲是河南望族,他是不可能来投张涵的。张涵略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地。
“既然一时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审配脸上一热,忽然想起一人:“主公,阳翟郭氏为刑名世家已有一百多年了,主公何不召郭嘉一问……”
“哦?”
张涵也乐了,这可是灯下黑了。阳翟郭氏自郭躬以来,一直是大汉国著名的刑名世家。不过,让张涵失望了,郭嘉虽是阳翟人,与阳翟郭氏却没什么瓜葛,他是推荐了三人,可那些人都远在阳翟,与河南吴粲一样,不可能舍下家族,孤身来投张涵。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张涵心里觉得有了希望,就不再说这事,继续与审配说话:
“正南,你来地正好,我正有一事,要你去办!”
“主公,不知有何要事?”
审配立刻挺直了身子,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正南,这里有几个案子,就交给你来办了……”
张涵也不多说,命人取来那几份厚厚地案卷,交给审配。审配心中纳闷,不知道是何案件,还要特地交给他来办,却不敢怠慢:
“主公但请放心,审配必不会辜负主公的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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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将军府,审配在马车上一看,这才知道,张涵要交给他的,是什么倒霉差使。那案卷非常详细,前因后果,整个过程,牵涉到哪些人员,这些人员的资料,都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的案件,谁都能审理,可看看主犯的资料——审配也吸了口凉气——全是 县张氏族 人。
不过,审配也知道,张涵要他审理此案,就是取他正直,他不能辜负这种期望。
初平三年(192)七月二十一,审配抵达临 的第而天,张涵除其为车骑将军决辞掾,负责张涵治下地所有案件的审理。
七月二十三,审'配离开了临 开始巡视青州。
这一去,便是腥风血雨,人头滚滚……
正文 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刀下留人
更新时间:2008…8…18 15:58:19 本章字数:5421
九清晨,昌阳县里起了一场大雾,天色灰蒙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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