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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龙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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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叔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对我爷爷很尊敬,听我爷这么说,赶紧接口道:“他胡家老爹,有啥你就直说。不用瞒着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爷爷这才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爷爷仔细的看了那座坟之后,才发现那座坟并不简单。告诉韩叔,小宝那孩子不仅仅是冲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犯了煞。那坟不像是近些年的,应该是清代时就有的,坟地的风水肯定是有高人布置过,称之为“北斗贪狼独行龙”。

  贪狼星,是九宫之魁首。在天为万灵之主宰,在地为百脉之权衡。本来得此吉穴为墓,后世子孙聪明远众,世代为官,文章德业,压倒一世。耐何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这里竟然开荒耕田,引流修路,把形势给破了,此“穴”也由吉转凶了。

  小宝无意中踏破了穴前明堂,又用童子尿伤了护坟的黄皮子,这才惹上这摊子祸事。黄皮子属生气之物,一直在护着此穴,才使此穴的瑞气不散,现在已经跑了,坟里的瑞气已散,煞气冲坟,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小宝了。

  听我爷爷这一通说,韩叔这一家人就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这么摊上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差点就给我爷爷跪下来了,求着我爷爷给指点一下,看能不能躲过这劫。

  爷爷拦住要下跪的韩叔和韩婶,告诉他们,这事儿也不好整,不过不用说,他老头子也不能看着不管,死马当活马医吧!行不行也得试试再说,就当帮故去的人一把,也算积积阴德。告诉韩叔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小宝代为“拾金”,或许可能免一祸患。不过就算是“拾金”顺利,也不知道能彻底的化解掉这冲煞。

  韩叔赶紧给我爷的杯子倒满水,千恩万谢,说是家里也没啥值钱东西,不能白忙活,院里那头牛就让我爷直接赶走得了。

  在那个时期,农村还没有什么拖拉机或是四轮子,种地都是靠大牲口,一年到头,从种到收,都离不开这个,家家都跟宝贝似的伺候着。

  爷爷一听韩叔这么说,赶紧摆手,告诉韩叔,一个村里住的乡亲,哪儿能那么做呢,那不是往死道上撵你们嘛!再说这个,我老头子可真就不管了。

  韩叔执意要留老爷子吃口饭,特意还炒了点白菜蘑菇,张罗了四个小菜,烫了点小烧。

  仔细的把“拾金”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爷爷又推算了一下日子,告诉韩叔,五天后“起坟拾金”。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六章 起坟开棺

  拾金,也称拾骨。

  一般都是埋葬后大约五至七年,把坟墓打开,拣出骨头,擦掉泥土,重新入敛。

  根据各地不同的风俗,在人死了十几年以后,要将坟挖开,具体时间也不固定,一般来说就是未满十六岁死亡者不拾骨,三十岁内死亡者,死后五年拾骨,四十岁死亡者为六年拾骨,而五十岁往上的则是六、八、十、十二、十四年不等了,基本上是年岁越长的,拾骨的时间就越晚。

  拾骨,原因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是拾了骨,进了“坛”,才表明他们在阴曹地府之中有了个正经八百的位置,才不会被人欺负;也有人说是因为尸体长年埋在地下,棺木已经腐烂,容易导致被一些蛇虫或者积水的侵害,先人在坟墓里边会过的不安宁。

  这几天里,小宝的病情倒是没怎么恶化,还是老样子,夜里依旧发烧说胡话,只有白天还好一些,可以昏睡一阵,连着几天一直没有去上学。

  五天转眼而逝。

  当天的天气还是不错,气温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风似乎小了不少,没有了北风肆虐,顿时感觉阳光可爱了许多。因为“拾金”这事,有时煞气冲坟,体质虚弱的容易出事,所以,爷爷在村里特意找了几个大小伙子来帮忙,压压气场。

  冬天是农闲,整天也没有什么事,难得在农村有这种新奇的事,当天坟地四周自发性的围了很多人,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唧唧喳喳,议论个不停,都觉得新鲜,估计这坟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爷爷告诉过大伙,不能太靠近,尤其妇女小孩更要回避一些,都站在三米以外,至于家畜都要看好了,千万不能钻进来。

  爷爷难得的换上了一身体面的行头,看着老头倍儿精神,利利索索的站在中间。

  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干农活,平时都穿不了啥好衣裳,不过谁都会有身好行头,逢年过节的,串个门子时才舍得套上,说是好衣裳,其实也就是相对少了些补丁而矣。

  爷爷仔细的拂掉墓碑上的树枝杂草,上下打量了起来。我离的虽然有点远,不过眼神儿很好使,等我看清楚后,心里就是一惊,这块墓碑上竟然什么字都没有。

  墓碑上一般都要刻字,刻上死者的身份、姓名,只有没下葬的墓穴,墓碑上才不会刻字,而眼前这座大坟,几百年了,难道是座空坟?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太明白。

  不过爷爷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吃惊,用手小心地弄掉冻在上面的雪块和土块,连带打扫了一下碑下的墓石,动作很轻也很仔细,就像怕打扰了墓里的死人一样,打扫完毕了后,看得更加清楚了,这才发现碑身已然有了裂痕。

  对于墓石而言,可以很好的反映出下葬人及后代的状态。一般讲墓石从上而下分为三部分。石碑部分,掌天时;基石部分,掌地利;石碑与基石中间的部分掌人和。

  风水上一般认为,墓相的好坏,关系到家族兴衰之历程;家相的好坏,关系到一家的兴旺之命运;人之长相好坏,左右了一人的命运。所以,墓相的好坏影响巨大。

  再看这无名之坟的墓碑中央呈现出了飞云一样的黑色,墓台石虽然相对完整,但颜色却有些发灰发白,爷爷看过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事后告诉我,这样的墓相注定了要有不吉祥事发生,不知道这墓里的主人及后代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灾难。

  我远远的看见爷爷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些东西,有烧纸、香还有一个陶罐,就见他把陶罐的封口拍开,然后冲着石碑就浇了下去,嘴里面小声的在念叨着:“喝碗无根水,封住死人嘴!”

  无根水是取水方法的一种,因时,因地,因具体条件便宜从事。如有些饮茶之人取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服药之人取清风细雨中的“无根水”,说白了,只要这水是露天承接,不使落地,都叫做无根水。

  爷爷这陶罐里的估计是雪水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只不过我一直也没有问过。

  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还是爷爷念的词儿有了作用,顺着水浇下的部分竞然飘起了丝丝白气,然后浇在上面的水竟然全部的都渗入在了石基之内,就像浇在了海绵上一样,一点没有流出来,看得周围的人全是目瞪口呆。

  敬过无根水,爷爷又点着了一把香,然后把烧着的香分别插在了坟头和墓穴的四周各一柱,剩下的那些则是全都压在了墓碑的顶上。打量了一眼,然后把烧纸压在了坟地的四周一大圈,挨个都点着后,火借风势,浓烟滚滚,坟地里烟雾缭绕,一股子纸灰味。

  纸烧得差不多时,突然从坟里传出来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很急促,“砰、砰、砰”,好像是敲门的声音。这下子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给吓得不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指着坟头,议论纷纷。

  小北风一吹,香和纸都着的很快,时间不大,眼瞅着就烧完了。

  爷爷挥手叫过来“胡子”,胡子姓伊,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虎眉豹眼,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平时除了种地秋以外,还会一手杀猪的手艺,村里谁家杀猪都会找他,是个屠户。

  我也见过他杀猪的情形,眼疾手快,一刀封喉,手艺那是没得说。可别小看了这一刀,就这一刀,稳、准、狠,可是太重要了,如果扎歪了,猪一时不会死不了,垂死挣扎,力量极大,几个人也按它不住,只能满村子去撵疯跑的老猪了。

  爷爷说,像胡子这样的人身上的煞气重,一般鬼邪不侵,所以让他率先起坟,也就是动士。

  胡子五大三粗的,对这事也是大大咧咧。拿着铁锹,抡着洋镐开始干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虽说坟头的土不结实,但也冻了厚厚的一层,想要刨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胡子甩开臂膀,抡圆了洋镐,几镐头下去,冻土层才渐渐开始松动,就在土层刚刚有些松动时,胡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冷战。旁边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惊呼了一声。

  胡子自己浑不在意,唾了口吐沫,就要接着去刨,爷爷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冲他摆了摆手,赶紧叫住了他,让他先离开一会,歇口气再说。胡子刚要说声“不累”的话,再一看爷爷的表情,也就没有说什么,赶紧拖着洋镐退了几步,站在了后面。

  据爷爷事后和我说,就在胡子刨开冻土层的时候,胡子的身背后开始反光,这明显就是墓中的煞气太重,冲天而起,应当避其锋芒,等等时辰,午时阳气最重,动起手来成功的把握才更大一些。

  大概等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就在人们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抽着旱烟的爷爷终于站了起来,把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招手又叫来四个大小伙子,分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方向站好,然后听他的口令,相互都得照应着点,挨排儿有顺序的每人动一锹即停,然后下一个人再动一锹。

  这几个大小伙子当时也觉着新鲜,不住的点头,在爷爷的指挥下,有序的进行着。

  刚开始挖出来的还是普通的黑土和黄土,渐渐地就开始不断的挖出来一些红色、黑色的土块,看起来像是赤硝或是木炭啥的,估计是用于防潮的。

  北风不知怎地,突然大中午的就刮了起来,现场鸦雀无声,都张着嘴盯着看。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把中间的一口巨大的棺材孤零零的露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这口大棺竟没怎么腐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料和工艺。棺材的两旁画着两条腾云驾雾的黄金龙,张牙舞爪的戏弄着宝珠,而在龙的周围则画着“暗八仙”。正面绘的是碑厅鹤鹿,绿色的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仙鹤。大厅两旁都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前面则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犹如仙境居室,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大厅里站着的那个人却让我很好奇,威严的当中一站,满身琳琅满目的配饰,显得尊贵大气。不过脑袋却看着很不舒服,尖细尖细的,像是只有半张脸一样,整体的比例与人身很不相符,透着一种怪异,看着有点不伦不类。

  那阵子的农村基本上都是土葬,对于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的幸事。但在农村,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都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最上讲究的棺材则是楠木棺材,不过,以这穷乡僻壤的,楠木棺材也只是代代口传,从来就没有人亲眼见过。

  眼前这口大棺,彩绘庄重大方,层次分明,线条飘逸流畅,这样精美的画工,质地上乘的棺材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围观的村民都不住的砸舌,用手指指点点,交头结耳议论个不停。

  突然就听到一阵“咔、咔”的声音,就像是用大铁钩子在狠狠的挠墙似的,声音尖锐刺耳,就感觉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一瞬间,现场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心惊胆颤四处打量,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是谁指了指棺材,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集在了这口棺材上。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七章 拾骨

  现场静的像是在等待着一枚落地的绣花针,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果然,没过五秒钟,“咔、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声音果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恐慌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这里。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正有些愣神的工夫,猛然间就听到“咣”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那动静比过年放的麻雷子还要响上三分。

  就见眼前一股黑烟直冲云宵,虽然还刮着小风,但是这股烟却丝毫不受影响,就那么直直的向上冲去,远远的看去,像是顶天立地的一根黑柱子杵在那里,顿时就把所有人都给震懵了。

  一声巨响之后,等到这些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还直挺挺的摆在那里的大棺材,竟然不见了。

  诈尸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声,现场一阵鬼哭狼嚎,有人一跑,带动着围观的人也开始盲乱的四下奔逃,一时间人仰马翻,什么诈尸了,闹鬼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立时就乱了起来。

  不消片刻,整个坟圈子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剩不下几个人了。

  我和大牙也跟着人群跑了一段,等我回头才发现爷爷站在那里竟然一动没动,心里也就不觉得害怕了,停下来想了想,又死拉着大牙跑了回来。

  和爷爷一样纹丝未动的,就是韩叔,始终都站在爷爷的身后,我估计是一方面因为这事是为了他家,另一方面也是见我爷爷没动,也就硬撑着没有跑吧,不过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爷爷等到那股黑烟散去消失后,冲旁边的韩叔淡淡的说:“没啥别的玩意儿,估计是棺木露天后就待不住了,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这墓穴的风水坏了,但也不是大凶之地,还不会有白凶黑凶。死了多少年了,不会‘诈尸’的,刚才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相冲,煞气冲坟而起,见了日光,也就没啥能耐了。”

  韩叔听完我爷爷说完后,多少好了一些,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后,问我爷爷接下来咋办。

  爷爷告诉韩叔,他一会开始“拾骨”,让韩叔先把苇席子打开,然后铺在正北方,等他从墓内把骨头捡出来后,让韩叔一定要按位置,按顺序摆好,千万不能摆错地方或是给整坏了。

  爷爷连着叮嘱了好几遍,韩叔这才抄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芦苇席子,小心的在地上铺了起来。

  席子宽一米五左右,长有二米,就是普通的芦苇编织的凉席。

  爷爷见韩叔把席子铺好后,伸手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来一大包香灰,然后沿着苇子席的四周洒了一圈,在西南角处故意还留了个豁口。等到把这些弄完后,韩叔已经用塑料布把蓬子支了起来,刚好能遮住了下面的芦苇席子,这是爷爷先前就嘱咐好的,说是开棺后的骨骸是不能重见天日的。

  见这些都弄好了,爷爷这才小心的跳下墓坑,小心的用只长竹签清理压在尸骨身上的碎屑。

  爷爷后来对我说过,他当时一看那口棺材,就知道这死主儿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贵。不过让他一直也想不通的是,既然用得起这么好的棺木,为啥死后竟然只有棺而没有椁呢?是突然死亡还是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原因,实在是想不通,但是不管因为啥,这墓穴都不简单。

  棺是盛放尸体的箱匣,椁则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一般椁内往往放置较多的随葬品,棺内一般不放或少放。平时总是说“棺椁”,其实“棺”一般指棺材,“椁”则是指棺材外面的套棺。

  使用棺椁形成制度,大概是在周代,但民间的风俗与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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