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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有偶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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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没有偶然（1）
我牵着小雪的手走在有灰尘和青草气味的马路上，她望着我，仰着头嘴角露出喜悦却又拼命忍住了那种心情，但是眼神里却透出了对幸福渴望的希冀，毫无疑问，她是等待着我的求婚。其实我的心里此时也正陶醉于小雪的眼神中，只是不知道童话故事的开头该怎样谱写，我的脑海里正在强烈的搜索一切神奇的求婚方式文法，突然古怪的想起了先抑后扬这个词。“我们分手吧”当然这是我的求婚前戏，我的下一句台词就是“要不就嫁给我”。可是在我没来的及说后半句时，小雪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神采像水波一样散去直至消失。我试图让下半句话从嘴边快点冒出去，可小雪已经从手边挣脱，她跑得那样的绝决，那样的绝望。我愣住了，以前说笑话时最过分的莫过于身上落满了小雪的粉拳，可今天怎么……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像子弹在身后猛地推了我一把，小雪的血染满了一袭白裙，像刺眼的红玫瑰。这是我看到小雪的最后一眼。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冰冷的床上了，周围亲人同事结了霜的微笑冻得我瑟瑟发抖。“小雪呢？小雪呢？我要小雪！我要小雪！”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疯狂的的撕扯着床单，我无视周围一切人的存在，喷着眼泪大笑着。医生和护士疯跑过来用尽全力把我按在病床上，我仍然大叫着，大笑着，大哭着像被鬼附身般的闹，错乱的神经和崩溃的情绪混在一起，我无法控制。直到母亲的泪水滴在了我脸上，与此同时护士的镇定剂进入了我的身体，终于我平静了下来，绝望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了我的意识。那一刻我告诉自己，小雪死了。
两周后我出院了，我没有听见任何关于小雪的消息，似乎她从来没有存在过，而我们的爱情也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而今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我没有问任何关于小雪的问题，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答案，每个人都希望我短暂失忆，然后重新开始，也许真的只有忘了小雪我才能重新开始。
很长一段时间，我闭上眼睛就看见小雪那天淡淡的笑颜，嗅到周围马路上栀子花的味道，然后眼泪从眼睛流到心口，冷冷的痛。父母觉察出了我精神上不好的苗头，开始轮流找我谈话，我似乎受不了这种思想政治上的轰炸，精神越发恍惚。最后妈妈终于找到了一个所谓以毒攻毒的妙法，那就是给我介绍女朋友。妈妈给我领来了五颜六色的女孩子，有的花枝招展，热情似火；有的温柔沉静，笑艳如花；当然还有些惨不忍睹的，张牙舞爪的，凶神恶煞的。
为了妈妈的期盼和亲人夹杂着奇怪表情的祝福我不得不重新开始，但是我没有忘记小雪，即使到碰见了云儿。
云儿是标准的相亲见面所得到的产物，那天的雨比雪还冷，妈妈一边不安的看着恍惚的我一边说：“这么大雨人家肯定不会来了，唉…”我一直都很茫然的坐在沙发上，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两年前的一天也是这样风雨交加，我下班回来推着部自行车在雨衣和雨水的包裹下奋力前进，旁边突然穿过一道白影，象闪电一样清脆。我象重了电一样，追逐而去，大雨，无人的街道，匆忙的白影，一切的景致如一面镜子反射出了我灵魂最美最纯粹的细胞。我冲过去，一把拉住雨中的魅影，那张脸让我瞥一眼就难忘终生，素的秀丽，完全在雨水的净化下显现出最初的感觉，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搅和，五官清晰端丽。只有那眼神是潋滟的，蒙上着雨水的雾气依然可以穿透一切。我痴痴地愣着站着，目光停留在了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面的自己。“我叫小雪。”猛然伴着雨水的哗哗声飘过来几个字。她推开了我的目光转头跑走了。云儿推开了门，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把她自己送进了我的生命中。
“你好，我是云儿，雨太大了……”可能是被我惊恐的眼神吓住了，一时语塞。
此时我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浓艳的女人，眉毛眼睛都被眉笔隆重的修饰过，各种颜色在本是清秀的脸上肆意横行，眼神滑到耳边看到一对绚丽的耳环在招摇过市，并与脖子上手指上的璀璨饰品交相辉映。妈妈的吃惊程度大于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她的目光打从一开始就锁定在了云儿花枝招展的指甲上。的确，云儿的出现出乎我们每一个人想象，在我怀念小雪的清纯相见时她那么艳俗突兀的闯进我的视野。当然她的到访暂时中断了我对小雪的怀念，把我又拉回现实中来，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香是这样咄咄逼人。
那天晚饭的气氛很诡异，这却是我失去小雪后第一次有开心的感觉。我看见妈妈的表情充满了受骗的怨气，想起云儿出现以前她曾经对我说：“马上来的是一位好姑娘，你看看，她在杂志社工作，人听说又老实又漂亮，爸爸还是中学的校长……”而在见到云儿的一刹那起，我明白母亲的心事一定翻滚的天翻地覆。所以饭桌上的菜看上去煞是丰富，应有尽有，可吃到嘴里咸的咸苦的苦不堪下咽，这也足以证明母亲心理的落差之大。云儿来到之前，正在切菜，故而丰盛至极；云儿来到以后，将菜下锅，结果滋味尽失。显然，云儿实在不符合母亲的审美标准，清秀如菊，淡雅似梅才是她的最爱，记得她第一眼见小雪就喜欢上了，赞美到空谷幽兰，冰雪如诗。
可以说小雪正式见到我妈比正式见到我还早，自从那天在大雨中见到小雪，虽然印象中总挥之不去那个素影，但却因无从寻找只好做罢。家中母亲对高雅艺术是非常推崇的，虽然因家庭条件以及年轻时工作繁重而没机会从事艺术活动，却一直很热烈的追求。所以在她退休后每逢周三下午都会请老师到家里教授钢琴课。雨后的那个星期三刚好赶上单位活动，在我兴高采烈出门前却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是母亲突然生病了。我惊恐万分，母亲一向血压有些不稳定一个人在家是很有可能出事的，我放下电话就冲回家中。本以为家中是愁云惨雾的状态，谁知推开门竟是其乐融融的情景。母亲好好的坐在钢琴前愉快的奏着练习曲，我的眼睛向母亲的身边望去，却差点吃了一惊，竟是那日雨中所见的白衣女子。这时那个女孩的眼神已经从琴谱转移到了我的脸上，我看到惊讶的神情同样在她的脸上蔓延。
爱情没有偶然（2）
“这是今天新来的钢琴老师，琴弹得好又漂亮 ……”妈妈的溢美之辞在弹奏结束的那一刻向我耳边涌来。
“小雪？”七分惊讶，三分惊喜。复杂的心理活动让我不由自主喊出了声。
“你们，你们认识？”
“不。”小雪说着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留下了我的一脸明显的缓过神后的欢喜和母亲一脸无辜的茫然。
“我们曾经工作时候碰到过，算是认得。”我的圆场算是打破了家里的尴尬气氛，母亲又接着发表对小雪的喜爱之情。
显然小雪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并且可以称得上是人见人爱，那天的晚饭母亲的饭菜简直是空前绝后的丰盛，如果说我对小雪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我妈对小雪一见倾心。小雪吃得很斯文，并矜持的称赞着母亲的厨艺，绵绵的话语听得母亲心花怒放。直到饭毕，母亲依然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似乎更甚于我。我在母亲的要求下送小雪回家，但小雪却执意不肯，最后满面通红地说了声再会就消失在了夜幕中。我呆站许久，旁边母亲仍旧没赞停嘴：“这才是好姑娘，你以后娶老婆就要以这样的为标准。”母亲走后，我窃笑良久，以“这样的为标准”企不是在暗示我追求小雪吗。一切进行的这样的顺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家长的这关本是很多小说故事里的关卡，而到我这却是极大的推动力。
“这菜好咸啊，怎么做成这样？”云儿一句足以使风云突变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就这样喊了出来，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是吗？”妈妈以挑衅得口气问了一句，夹了口菜。“咸啊？那你以后别在这吃了。”
“以后到饭馆吃吧，我知道有一家饭馆的鸡煲很棒的。”其实我真的有点佩服云儿，在我妈的逐客令后面能添上这么一句圆场的话。
妈妈显然觉得无奈，夹了一块鸡给云儿。“喜欢吃鸡啊，那就吃###”
“哈哈哈……”云儿笑得有些肆无忌弹“阿姨，鸡和吧是不可以连用的！”
我看到母亲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你们吃吧，我胃疼。”说完，甩下筷子走了。
“阿姨，胃不舒服要吃药啊，有药没？没药我去给您买去。”
母亲走后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总之很尴尬但又很热闹。云儿不停地给我讲笑话，好像很熟的样子，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每个笑话都很精彩。我过得其实很开心，真的。饭后，云儿非让我送她回家，把我羞得和个大姑娘似的。走在静静的马路上，云儿一言不发，安静的犹如当日的小雪。
“怎么不说话了？”
“我本来就不喜欢说话。”
“那刚才怎么说了那么多话？”
“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妈很不喜欢我。”
我停住了脚步，突然间觉得很疑惑，眼前的这个人在夜幕的雾气中越发神秘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试图让我妈喜欢你呢？”
“我不需要别人的喜爱，你不用送我了，我也没真想让你送。”云儿的表情恢复到了一种阴森漠然的状态，然后头也没回的快步走了。
晚上，我失眠了，但我好像更愿意醒着，我开始不能自已的捉摸起云儿来，尽管我回家后母亲把云儿贬得体无完肤，但我却真的情不自禁。这种感觉比第一次见到小雪更加强烈。
之后的几天，云儿从我的感官范围消失了，母亲的态度使我根本无从问起，于是我能做的只有等待。一周后的一天下午，我正收拾办公桌准备回家，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突然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嗨，怎么不联系我，不喜欢我还是不接受我？”云儿春光满面的走进来，微笑并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让我有点受惊吓的话。
“没……没不喜欢，就……就……就是……”我结结巴巴不知所措的回答被云儿随即来的一阵大笑淹没。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云儿突然间露出了一种很严肃的表情，霎时清冷的感觉又恢复到了她的脸上。
这一切又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向小雪表白的那天。其实自从在家中的偶然相遇，我便和小雪有了比较密切的来往，当然母亲起了很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小雪是一所小学的音乐教师，她的学校离我们家乘车十分钟就到了，是非常近的，我的走动自然是很勤快的，基本上就是办公室、家里、小雪的学校三点成一线的来回跑。和小雪在一起的日子是极单纯和美好的，我们从不会谈论到男人女人的话题，更敏感的话自然根本不会涉及到。一般来说，自然风光、文学音乐、动物花草是我们最主要的话题，小雪在聊天时每每碰到我有暗示或者带点颜色的话就会暗示我或者马上叫停。毫无疑问，小雪是个好女孩，集善良、美丽、聪慧、温柔于一身的可人儿，也许这样的女孩娶回家是最上上策的。
在家里，母亲总会有意无意的提起小雪来试探我的表情，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拖着，虽然小雪一直不曾有任何表示，但我感觉得出我的表白胜算是很大的。我名牌大学毕业，并有一份稳定又体面的工作而且仕途一直平步青云，父亲在邻市任文化局局长，论家事背景也是书香门第。而我本人虽然不是帅得一塌糊涂，也应该算一表人材吧。所以在我向小雪表白之前虽然也有些紧张，但自信更占了较大的程度。
表白当天，我约小雪到了是中心，我们就踩着自己的影子挪步子，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言不发。
“小雪，我们来往这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人？挺好的呀。”小雪招牌式的抿嘴一笑，眼睛里闪烁着羞涩又妩媚的光亮。
爱情没有偶然（3）
“那你认为当我的女朋友会不会幸福？”
“会啊，怎么不会，你人那么好。”小雪的话让我一度困惑，我在想难道她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那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阵脚一乱，直接脱口而出。
随后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我的心焦急地快从嘴里蹦出来，而小雪的眼眶逐渐变湿。不可否认，我很恐慌，我已经想了一万种被拒绝的可能，但小雪的这种拒绝方式让我太害怕，太难以接受。
“小雪，你怎么了，你觉得我侮辱到你，还是我欺负你了？”
“小雪，你说话呀……”
“小雪，你哭什么？怎么了？你这样怪让人急的。”
在我惊恐的说完了一堆话，问完了一堆问题后，小雪终于开口了。
“亦方，你不了解我的，真的……我没有一个良好的身世，没有很多你无法体会到的东西。我……”没说完小雪就跑开了，而且以后每次不愉快她的行动都是跑开。
那天我没有去追，因为我太困惑了。我知道小雪不爱提及她的家庭，我想也许有点什么难言之隐，但我的理解也就是点母女感情不和之类的事情，可听完小雪的话再联想她的表情我觉得可能真的触痛了小雪的伤心地带。
忽然我的嘴唇灼热起来，耳边透漏了轻柔的呼吸，云儿从现实中突然跳了出来，而且是以那样强烈的方式出现，她在吻我，炽热而且坚决。
“天呐，你在干什么？”我一把推开云儿。
“吻你啊。”
“你怎么可以，我们才见第二次，你……”
“哈哈哈……你假纯吧你，还是处男？不会吧……”云儿露出了一种满不在乎又嘲弄的表情。
“我受不了你的讲话方式，女孩子文静点。总之……”可我已经没有说话的空间了，云儿的吻再次贴到了我的嘴唇。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没有乘车而是选择与云儿并排走着。我们彼此不说一句话，云儿低着头不看我，而我也故意侧着头。此时我的心里一时间浮出很多想法，多得让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你……我……刚才……”我不知所措。
“你喜欢我吗？”
“啊？”
“你喜欢我吗？喜欢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云儿很直接，语气异常的平静与坚决。
“我们可以先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互相了解……”
“男女是不需要了解的，只要有感觉就行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好朋友，纯洁的友谊……”
我的话被云儿的一阵大笑淹没，随即云儿带着有些诡异的神情说“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因为性已经存在了。”
不可否认，云儿的话让我有点惊诧，如果不是母亲曾经介绍过云儿的身世背景，我都禁不住要怀疑她的出身与经历。对于一个二十多岁并且有一份比较书卷气的工作的女孩怎么想象也不会是眼前这个样子，满口惊世骇俗的话，并且总有出位的打扮。
“你不喜欢我对吗？尤其是你妈不喜欢我？”
“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那好吧，再见。”云儿随即转身要走。
“唉，等等……”
云儿转身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消失了，纸条上写着：琉璃酒吧，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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