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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之医院怪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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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会取你心脏的。你不会说什么?”我试探着和她交谈,说梦话的人是可以沟通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当我被养母打得遍体鳞伤,而夏昆不在家时,我曾溜进他们的房间,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我想用力地往那个熟睡的女人胸骨左边两指的地方刺下去,刀被我高高举起时,我听她在梦里哭。
  我从那个睡梦中的女人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世,知道了她不能生育的痛苦,知道了夏昆和她貌合神离的婚姻。我放弃了刺杀她的计划,让她活着一定比死更痛苦,我小小的心里竟勾勒着残忍的折磨计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的,你根本算不上女人!”大学毕业我从家彻底搬出的时候,我丢给那个女人一句话,结果她……“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都没看见!”汪丽莎继续呢喃着梦语,看来她是秦宇告诉过我的心理防线很强的一种人,梦中都无法套出话来。
  敲门声,看看墙上的时钟交接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起身去开了房门,汪丽莎醒了伸了,伸手臂开始穿护士服。
  “护士长,你还好吧?”我打量着恢复平常的汪丽莎,想象着两分钟前她的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想确定她有没有些许记忆?
  “很好啊,睡了一觉!我去接班了。”她起身去了护士台,不忘丢下一句,“晚上估计没什么事情,你早点休息。”
  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护士值班,我当然放心,躺回被窝却一点困意都没。翻身起床想去病房转转,汪丽莎正挨着病房发放着体温表,看见我笑了一下。她马上要进的病房正好是罗兴的,我紧跟她进了病房。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汪丽莎熟悉地上前拧亮了床头的灯。床上空空的,没有人?她呆了一下,回头望一眼我,我推开洗手间的门也是空的。汪姐按亮了屋里的日光灯,我们两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落地窗帘那,我们走上去掀开窗帘,不禁目瞪口呆。
  罗兴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我们刚掀开窗帘的那一瞬,他的眼里竟呈现着热恋男生才有的柔情,可看到我时,立马张乱着扑过来,又开始唤着:“妈妈妈妈。”我的心脏又火烧火燎的难受,汪丽莎赶紧抓着他的双手,像安抚一个小孩子一样把罗兴往病床的方向哄去。
  我想起了秦宇告诉我的那些话,定了定神走过去。罗兴静静地等着汪丽莎给他量体温,眼睛却一刻没有从我的脸上离开,那种纯净地渴盼,好象他一直沉浸在某个有着妈妈的梦中走不出?我握着他伸到被子外面的手,他的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握上他手的那一刻,我竟觉得心底一片清凉,刚才那种心快被烧成灰的感觉没有了。
  罗兴抱着我的一只手,脸贴上来,不一会睡熟了。汪丽莎取出记录好体温,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汪姐,你有没觉得他像没长大的孩子?”我伸出另一只手扶了扶罗兴有点乱的头发,“你去忙吧,我在这里陪会他。听说他家属还没出现?”
  “就是个孩子吧?!那些小丫头不知道瞎嚷嚷什么?”汪姐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出去了,我注视着熟睡中的罗兴,想着他的胸口和我一样沉睡的那道伤口,冥冥中我们有着很多相似的命运。不知道是以什么眼光在看待他,我的病人、我的朋友甚至我的孩子?如果他是一只小狗小猫我会毫不犹豫地收养他,给他一个温暖的港湾,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心志不全。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轻轻把罗兴的双手塞进被子,熟睡中的他已经不像刚才握我的手那么紧,关了灯我退出了病房。
  汪丽莎在护士台前坐着,随手翻看着一本医学杂志。我不想打搅她,准备轻手轻脚地走开。
  “小陈,他睡熟了?”
  我并没有想睡的意思,看汪姐一个人坐着值班,我走进护士台,准备和她闲扯几句。我虽然一直生活得很低调,并不表示没有好奇心,我想或许她能告诉我些什么。
  “刚才你没觉得罗兴很奇怪?”汪姐到先问起我来。
  “有什么不妥吗?”
  汪姐叹了口气,她告诉我那几个小护士都不愿意值下半夜的班,就是因为罗兴在她们去查房的时候衣冠楚楚地出现,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向她们示爱。那种气氛让她们鬼使神差地迷醉,像中邪了一样,等那些小护士发愣的时候,罗兴又疯疯癫癫地笑着钻进被窝去。小护士们猜测着罗兴或许不单是个精神病,还中了什么邪?
  “汪姐,别跟她们瞎猜!可能是他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每天都重复着一个场景,呵呵!我一个学心理学的朋友这么说过。”我安慰着她,其实自己都知道这样解释没什么说服力。
五一晚上都没什么事,第二天交班会前,汪丽莎居然用我的理论狠狠地批评那几个唧唧喳喳的小护士,林霏霏还不服气地辩解,说罗兴只是对年轻的女孩做那样的事,气得汪姐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哪个女人又愿意别人潜意识里说自己人老色衰呢?
  下班回到我租的房子,内部条件虽然不怎么好,但是足够清净,有电脑和大堆的书陪着我,一个人活得也很舒服。偶尔我会想到夏昆,那个女人过世以后不知道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至少回家没有热菜热饭他会不习惯?
  这个夜晚突然无法一个人享受寂寞,我做了饭菜打包出门,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竟朝夏昆家走去,抬起头看见书房还亮着灯光。我想走进这幢熟悉的楼,抬起的脚停在空中终究还是转身走了。而手里的饭菜,我犹豫着,最后还是把它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做完这件事手,我心情竟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似乎多年的压抑都随着那饭菜一起丢开了。仰望天空,星光灿烂,我笑声出来。
  当我顺着路边的小店逛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楼道里的灯又坏了,不知道是不是旧楼房的电压都这样不稳定。记得这个灯泡还是我鼓足勇气爬凳子换的,现在我只好摸黑往家门的方向走去。
  “恩……”高根鞋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还发出一声呢喃!我吓得背心冷汗直冒,哪个醉酒的家伙躺我门口了吧?我只能这样猜测着,可是鼻子里一丝酒味都没有。我伸长手开了门,把客厅的灯摁亮。
  地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借着灯我看那张脸,罗兴?他怎么会跑我家门口来睡觉?刚才的冷汗被胸膛的炙烤代替,我蹲下身来试图弄醒他。
  “罗兴,你起来。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天知道他明白不明白什么是医院?天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天知道他怎么要缠上我?
  “妈妈,妈妈!”醒来的罗兴紧紧抱着我,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子需要家长的保护。在医院还有汪姐给我解围,可是现在……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至少他不是带有攻击性的精神病人,他只有小孩子的智商。
  我安抚着扶他起来,带进我家,我可不想被来往的邻居看见我和一个成熟男人这么暧昧地抱在一起。我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去厨房倒了两杯冰水,我得冷静,医生一定要冷静。可我发现我真做不到,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医生。
  罗兴虽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可是他的眼睛就一直跟随着我的身影。我把水递到他手上。坐在他旁边,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红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水杯。我该跟他说什么?这种事情还真没经验,我无力地扫了一眼屋子,想着要不要现在送他回医院?
  “哐啷”一声,罗兴手里的水杯掉在了地上。他坐着睡着了,我大松了口气,把他放平在沙发上,找了被子给他盖好。
  在网上告诉秦宇发生的一切,他还是解释精神障碍病人某些不为人知的特异功能。我没有力气去深究了,一晚上躺在床上又不敢关房间的门,害怕罗兴晚上出个什么事情,他那是颗脆弱的心脏。起来好几次给他盖着滑落的被子,感觉自己真得快成他妈妈了。
六一早打了科室的电话,医院的急救车开到我家楼下时,罗兴精神很好地在我屋子窜来窜去。夏主任和汪丽莎一起来的,他们看到像个孩子一样快活的罗兴都很惊讶。
  “昨天晚上没什么事情吧?”汪姐关切地问我。
  “没什么大问题,感觉像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晚上!”我冲汪姐笑了,却每拿正眼看夏主任一眼。
  “妈妈。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罗兴躲开要给他检查的夏昆藏到我的背后,抓着我衣服小心翼翼地看着一大早进家来的这两个人。
  “我们坐车去玩。”我拉着罗兴的手示意他们先走,我像牵着个小朋友一样和罗兴一起上了医院的车。一路上他显得很安静,我胸口涌起一股温暖,那种只有执爱的人才能给的温暖。我用力握着罗兴的手,他抬头给了我一个很纯的笑脸,在那帅气的脸上真的很迷人。
  天呀,难道我爱上了这么一个男人?这个想法窜出来,我的背脊又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好多好多心脏,摆在科室会议室桌上的一个拖盘里,全科室的医生护士都在这里了,夏主任坐在那里抽着闷烟,几个小护士吓得脸色苍白。
  现在病人家属找医生的碴司空见惯的,只是这个家伙太有创意了,居然给每个医生护士的抽屉或储物柜放了一个血淋淋的猪心脏,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主任,那人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我们大家的心脏吗?”林霏霏怯怯地问了句。
  “没事别乱猜!恶作剧的,以后大家自己抽屉柜子锁好点,晚上值夜班的医生护士留心点!昨天晚上不见了个病人不说,还出这个事情,昨天值班的都在做什么?”夏主任显然是生气了。
  大家都不说话,我看着那些开始发出异味的心脏,胸口一阵剧烈地抽搐,我用双手支着凳子。
  “小陈,今天有个心脏搭桥手术,你做一助,有没有问题?”夏主任的话落下半天,我才意识到是在跟我说话。
  “没问题!”心脏手术可不像别的手术经常有机会看到,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虽然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感觉有点体力透支。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夏昆的技术能好到这个地步。一个小小的切口,就能把手术做完,而且时间那么短,让你感觉不是手术是在雕琢一件工艺品。
  “想不到你的技术真这么好?我还以为是别人乱吹的!”手术结束,我在手术室的医生办公室写着手术记录,头也不抬地跟坐在一边抽烟的夏昆说。
  “凡凡,你搬回家来吧?你看昨天晚上那样多危险,我会担心你的!”夏昆旧话重提,我当作没听见继续写着我的手术记录。
  “你的儿子病人有没有再来骚扰你?”秦宇在QQ上问我,我发了个表情就关机下线了。
  秦宇和我在网上聊了这许多年,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见面。他有时候真像我在网上的心理咨询师,关于我二十年的生活,他比夏昆还要清楚,也曾想过秦宇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结论竟是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荒唐,说不定他比我还小呢?
七汪丽莎突然办了病退,让我很惊讶!星期一到科室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敢相信这个在护士职位上奋斗了一辈子的单身女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离开了这个岗位?
  林霏霏告诉我周末汪姐值班在休息间睡觉,突然大叫一声,等值班医生赶过去时,看见她手里抓着个血呼呼的心脏,额头上全是汗水,完全失去理智地胡乱说着是他是他!等她清醒了问到底是谁,她有缄口不提,收拾了所有东西办了病退。
  我询问了汪姐的地址,下班后买了些水果想去看看她。敲了好半天的门,才听见里面响起汪姐的声音,她给我开了门热情地迎我进去坐。
  “你爸爸还好吧?”她一边给我削着苹果,一边很随意地问着。
  “你认识我爸爸?”我惊讶地反问她。
  “哦,这个!……习惯了随口问问!你看不在科室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汪姐起身倒水想掩饰眼神的慌乱。
  “你知道我爸爸是夏昆对不对,汪姐?”我追问着,“你一定还知道别的事情?你和他一起进的这个医院这个科室,你一定还知道别的什么?”
  “不,别问我!今天你要是来探病的就陪我坐着喝杯茶,要是还有别的事那我想休息了!”汪姐有了送客的意思,我不便再追问下去,喝了一杯茶起身告辞。
  科室里最近怪事一堆堆地发生,林霏霏说汪姐病退以后,罗兴晚上再没有当过梦游的情圣,估计是有人针对汪姐施了什么巫术在罗兴身上。我走过去拍了一下林霏霏的脑袋说:“小姑娘鬼片中毒了吧?”
  “陈姐,你还别不信!有时候还真这么邪门,你看!”林霏霏从脖子上掏出一个挂件,她说是她妈妈到庙你给她求的六面咒,可以阻挡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行医的人信这些,你不怕被笑话?”我走去病历架翻看着每个病人的情况,很多病人已经是我们科室的常客了,在新的记录后面都付着以前的旧病历的编号,方便从电脑中调出来参考,惟独罗兴的备注里没有旧病历编号,也没有写上初次入院。
  开完一堆处方,我坐到护士台的电脑前想查查医院有没有罗兴的记录。搜索罗兴出来5个病历,我一个个看过去,25岁以上三个,还有个是女的,最后一个好象是20年前的病人了。
  “5岁,先天性心脏病入院,实施心脏手术。”而主刀医生正好是夏昆,难道现在病房里的罗兴就是二十年前的这个小男孩?二十年前的手术出过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夏昆会特许在科室里收下一个精神病人?
  二十多年不单是夏昆对我这个养女一无所知,其实我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八我是无意间看到那张照片的,在夏昆经常锁着的那个抽屉里。那天他开了抽屉没来得及锁,正巧有病人家属叫他,我起身倒开水时看到了。
  那简直就是另一个我,只是穿着打扮像二十多年前的女生。我想趁办公室没人拿起来看个究竟,办公室门响了,我装作倒水。夏昆进来了,他把抽屉推上锁了起来。我有种感觉,那个照片中的女人一定和我有关系,夏昆一定知道我的身世,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养母我是他在科室捡到的弃婴呢?
  我几次开口想问他,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最后只好放弃,不如自己去弄明白好了,可是唯一可能知道点真相的应该是汪丽莎,她又借病退不再到医院来。
  夏主任家出事了,早晨接到林霏霏惊恐的电话我还没有起床。挂了电话楞了一会,我忙收拾了一下赶回那个熟悉的家里。
  医院里来了好几个同事,据说汪丽莎半夜敲开了夏昆的门,两个人好象为什么事情争执起来,汪丽莎从包里掏出了大串的猪心往夏昆砸过去,最后尽摸出一把手术刀要刺向夏昆。地上有很多陈旧的血污迹,夏昆坐在沙发上耸拉着脑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刚被人拖出去的汪丽莎,嘴里还在嚷着:“我给你那么多心,放过我吧!”看样子好象精神失常了。
  “你们只是同事?”警察在做着笔录,“有没有什么恩怨?”
  “真的只是同事,我都跟你们说过了,她来找我时我就觉得她不正常。我以为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没想到就发生这些事。”夏昆回答地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我们走了。想起什么事情跟我们联系!”警察走了,医院的同事因为要上班也告辞了。
  我和陈院长留了下来,陈院长是我养母的父亲,我从来没有叫过一声的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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