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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协会之医院怪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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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没有其他选择,只好坐下了。
  “你看,我在赌新药的效果,赌移植手术所能给医院带来的声誉,我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我就要退休了,可赵主任于大夫他们都还正当壮年,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而你们不同,你们是实习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还可以转到其他医院,甚至当不当医生都是我说了算。所以,你们没有选择。另一方面,如果一切顺利,医院就不必分拆,你们也一举成名,将来前程似锦……”
  “那就可以盗用患者遗体器官?那就可以以科学的名义行非法的事情?”
  我粗暴的打断院长的话,心中只有愤恨。院长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对于一个掌握着我前程的人来说,我的直接使他也感到压力了吧!
  “你不要激动,我并没有盗用任何患者遗体,所有器官都是通过合法途径……”
  我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拍案而起。
  “那周弼的左手哪去啦?”
  院长眨了眨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突然想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劝我不要去看周弼最后一面,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周弼的左手将成为贾铭的左手,只有我不知道!
  “你不要激动,这也是为了科学……”
  “这根本不是什么科学,只是你个人的罪行!还有,贾铭的父亲回来了,他是来找你的,你还要逃避多久?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什么真相?贾铭的父亲伤的太重,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再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你不要四处散播谣言。”
  “那你为什么不在贾铭清醒时去看他?”
  我问完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把院长一个人留在阴暗里。
  当年院长主刀的手术,也许并不需要截肢,但他却那样做了,大概又是为了试验某种新技术和新药,就像对贾铭所做的一样。
  回到办公室路过贾铭的病房,里面不知在发生什么事情,贾铭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门外的两名警察点头烟,不时探头向里面张望。我听到庄秦在喊:压住啦!再来一针!他们是医生吗?此刻更像是屠夫。而那个试验的对象,则是个魔鬼。这是一场屠夫与魔鬼的较量。
  我在心底冷笑,这场战争没有胜者。无辜的却是一只手,一只我的爱人的左手。
  骨科诊室里患者跟平常一样,我换了工作服后在办公果前坐下,立即就有患者走过来问诊。这是个十八九的青年,颈椎炎,戴着度数很高的越薄眼镜。问了病情,果然是整天玩网络游戏,不注意休息得的颈椎炎。开了药,然后才想起今天我休息,而且没有正式医生签字,药房不会卖出我开的药。
  “你怎么上班了?不是休息吗?”
  于大夫惊奇的看着我问,我对他笑了笑,解释说习惯了,一到医院就不由自主的到了这。于大夫拿过我开的药,看了看,然后签了字。
  “回去好好休息吧,当个本分的小医生再努力也赚不到什么钱,别这么拼命。”
  我脱下白大褂离开骨科诊室,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楼,外面阳光普照,有些刺眼,甚至皮肤都感到微微针扎般的痛。我还活着,这种感觉让我心底一阵茫然。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紧附在皮肤上,一道一道的有点不舒服。
  医院大楼外有个小花园,我不想立即回家,于是到小花园的亭子里坐下。
  已经是初夏,草木新绿茂盛,生机昂然。花架上缠绕着藤萝,绿芽在阳光下闪着光,在微风中摇曳,像活了了动物般。几个小患者在花园里的空地上玩耍,还有其他患者在家属或护士的搀扶下在散步,他们的脸色不好,但眼中却有着对生活的渴望。
  只看了一会,我的眼中便又溋满泪水。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
  庄秦突然闯进我的视线,他一脸慵懒,像是已经厌倦一切。
  “听说你和院长吵架了?你真行,敢于向权威挑战,值得我们这些中年老家伙学习啊!”
  “你是来游说我的?”
  我警惕的看着庄秦,他有些尴尬,这无疑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就不用说了,再见!”
  “等下,其实也不全是,只是想你知道一些事情。”
  庄秦叹了口气,点上支香烟。
  “我年轻那会和你一样,充满锐气,把医德看得比什么都重。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看到过那些被截肢的人,他们都是些穷人,医疗费用就能把他们的家底掏干,再何况失去了手脚,他们基本就没有未来了。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足够让自己麻木不仁了。但是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他们有条生路,难道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别和我说法律?咱们的法律还不健全,是只保护富人的法律,谁会替穷人着想?医者父母心,不是口头上说说的啊!”
  庄秦说完,也不等我表示下意见,只拍拍我的肩就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我陷入深思,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究竟有没有一个界线呢?我迷茫了。
九室友回来了,把自己关在小屋里,在疯狂写作。她大概又要连写一周,不把十几万字的稿件写完是不会迈出家门一步了。
  我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呆,周弼的父母下午就到,他大概还没向父母提过我,那我用不用去呢?去了又说什么好呢?心乱如麻。这时室友推开她的房门走出来,果然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蓬头垢面,可能从回来就一直在写了吧。
  “你脸色不太好啊,有心事?”
  室友捧着盒脱脂牛奶大口的喝着,到房门前忽然转身问。我看着她,眼泪突然就流下来了。室友叫张春茗,和我的姓名只差一个字,我们经常开玩笑对外说是亲姐妹。而张春茗也真的像亲姐妹一样,我们无话不谈。
  张春茗在沙发上坐下,安慰我,听我从头到尾的把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说出来,跟着我一起欢乐一起恐惧一起悲伤。张春茗是个好听众,而且是头脑冷静能分析事情的朋友。
  “贾铭?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他的铭是金属铭,你是草字茗,不一样。”
  张春茗摇摇头,似乎对此很介意。
  “贾铭贾铭,听着就感觉不好。你确定印刷厂的工人是他杀的?”
  我有些犹豫,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是贾铭做的案,虽然警方在怀疑他。
  “日记上写着铭哥,我大概是他吧!”
  “那就奇怪了,据你所说,贾铭这个人过去是个懦弱胆小,总受欺负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变得凶残暴力了呢?除非他精神分裂了,现在的他是他死去的父亲的人格。你是学医的,应该听说过暴力基因,也许他就有这暴力基因,只是一直受到压制。可能你们医院给他的新药里有某种成分激活了他的暴力基因,从而使他恢复了凶残的本性。”
  我听张春茗的分析,感到浑身阴冷,事情真的会是这样吗?那试新药岂不是试出一个魔鬼?但细细想一下,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贾铭的童年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下,父亲又总当着他的面奸杀妇女,甚至肢解尸体,而他的死又是在贾铭面前发生。一个正常儿童目睹了如此大量凶残的场面,神智不发生变异才怪。而贾铭的性格因此转向内向,无人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是思想深处的暴力,还是恐惧,无从得知,所以最终的暴发,也会走向常人不可想像的极端。
  可是,还有一个疑问,关于那本日记。
  “那本日记,真是奇怪。贾铭不可能有咱们家的钥匙,那他是怎么把日记放到茶几上的?还是说,他是爬窗上来的?但是咱们住的可是四楼啊!太可怕了,咱们睡觉的时候,床前站着个男人……”
  张春茗紧皱眉头,握着我的手也开始渗出冷汗来。
  “总之,我感觉你惹上了个大麻烦。希望警方能看守好他,不然我感觉,他还会再次做案,这一回的目的很可能是你!”
  “那怎么办?”
  我吓坏了,只是被贾铭看几眼就感到窒息,如果他要对我做什么,那真的不敢想像了。
  “没事,我这几天都会在家,赶稿子,陪着你。对了,你不介意我的你们医院的事写进小说吧?最多到时候拿了版税分你点银子,通融一下嘛!”
  我本来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让张春茗这么一闹,竟不那么害怕了。
  下午去接周弼的父母,二老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他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我在车上哭了好几回,眼睛肿的利害。到了医院停尸间,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轻轻的推开门,冷气扑面而来,周弼的母亲被那微弱的气流击中,顿时瘫软的倒下。没有想像中的痛哭流涕,没有呼天抢地,二老只是相互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周弼的尸体前,泪流满面,却是无声的哭泣。
  他们的儿子,我的男友,死了。
  陪二老办完复杂的手续后,已经是傍晚,我送他们回到宾馆,安慰他们说一切都会豰的,但心里却在想,一切都不会回到从前了。夜深了,我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还有几份关于周弼的文件遗落在医院,于是打了出租车回来取。
  今天的医院格外宁静,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气。走廊里不见一个病人,值班护士在总台,病房病房的尽头是骨科。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向骨科走去。今天应该是庄秦值班,虽然他白天也一直在加班。路过病房时我感到有什么地主不对劲,走之贾铭的病房后才想起来,门口的两名警察不见了。心中一惊,忙跑到贾铭的病房前向里张望,满地的鲜血中倒着几个人,出事了!
  值班护士立即报警,医院保安匆忙赶来,他们撞开紧闭的房门,屋里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惊呆了。两名警察连同庄秦,还有一名值班护士都倒在血泊里。那么多的鲜血,像一潭黑水,在日光灯下泛着油样的光泽。值班护士小孙的脖子被利器划开一道口子,扁桃体或肌肉裸露在外,护士服被血浸染大半,她惊恐的睁大双眼,死不瞑目。
  这让我想起周弼,他最后的时刻也是这样,惊恐而又疑惑不解的模样。
  我想上前查看是否还有人幸存,一迈步却呕吐起来。而我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转过身禁不住的呕吐。
  “救命……救命……”
  就在这时,血泊中突然有微弱的呼救声,急诊大夫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冲进屋里查看。那个活下来的人是庄秦,但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左手。
  警察很快就赶到现场,庄秦虽然伤重,但并没有性命危险。他讲述了事发经过。原来晚上十一点多时,庄秦突然接到护士反应,贾铭的情况有些异常,比前几回更加利害。庄秦立即赶过来,但无法制服处于癫狂状态的贾铭,于是两名警察也跟进去,四个人一起试图把贾铭重新绑好。但没有想到发生了意外,贾铭不知从哪里摸到一把手术刀,先后刺死三人,最后还把庄秦的左手切下。
  “他说,他的左手虽然没有肉,但很好用,不需要移植。”
  庄秦目光呆滞的说,他显然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而颈部的伤口也让他每说一句都显得有些吃力。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了,等到我想要喊救命时,他们都死了,我的嗓子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说到这里,庄秦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快去告诉张春禾,他要去找你!”
  我一愣,立即明白过来,庄秦受的刺激太大,思维有些混乱了。但庄秦的话却让我感到恐惧,贾铭去找我,而不在家,那我的室友张春茗岂不是很危险?我立即向警察反应这一情况,他们马上派人到我家去查看。但还是晚了一步,贾铭已经把张春茗杀害,做案手法和他那个凶残的父亲如出一辙,先奸后杀,再分尸。警方赶到时,贾铭正在将张春茗的头切下。
  因为拒捕,贾铭被当场击伤,再次送到医院,而这一回,是从头到脚捆绑起来的。
  受伤的贾铭又恢复了懦弱的性格,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惊恐不安。
  院长从家里赶到医院,跑前跑后,却始终不曾说一句话。我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的悔恨就让他自己承受吧!
  “张大夫,张大夫,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我想回家……”
  贾铭透过重重人墙对我喊,警察们分开一条路,让我走到他面前。
  “你不想要你的左手了吗?”
  我竟异常平静的问,没有恐惧,没有迟疑,连自己都感到奇怪。
  “大夫,我喜欢你,想多呆几天,但我没钱哪!再说,我的左手挺好,已经长出骨头了,就是还没开始长肉,我想过几天就能和以前一样了吧!”
  “你还想和从前一样?我告诉你没门啦!你这个变态!你永远都别想出来!永远都别想!”
  我突然歇斯底里的暴发,扑向贾铭拼命的挥着拳头,直到被警察架出病房。因为我意识到,贾铭不会因杀人而被判刑,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杀过人,也就是说是处于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状态,不负刑事责任。
  媒体记者这一回不请自来,兴奋的在医院到处乱窜。
  我感到厌倦,对这个地方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十精神病学专家及药物学专家对贾铭进行会诊,他们得到的结论是贾铭服用的神经类新药有严重副作用,这是使贾铭精神分裂的主要原因。
  我并不想置疑专家,但是他们显然忽略了其他诱因,比如贾铭所在的印刷厂,以及他生活过的的孤儿院,还有他所处的这个社会。但是,也许专家们是故意忽略的吧,毕竟我们都生活在这环境里,也没有都人格分裂。
  贾铭被判有期徒刑十三年,但因其有精神类疾病,所以缓期执行。宣判后直接送往精神康复中心接受治疗,治愈方能放出。
  庄秦庄大夫失去了左手,再也不能行医了,而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再有生命。院长一周后辞职,辞职的第三天跳楼自杀了,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而我则离开了医院,像我死故室友张春茗一样,做了自由职业者,靠写小说或画插图为生。
  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后来,我听说贾铭在精神康复中心治疗期间真的长出一只手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一点肉,只是副骨架。再后来,贾铭逃出了康复中心,确切的说是神秘失踪,因为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森严似监狱般的康复中心,就像突然溶解到空气里,前一刻还躺在床上,下一刻,床上只剩下被褥和蛇蜕般的衣裤。
  那之后就再没有人见到过贾铭,而关于他的传闻也渐渐少了。只是偶尔谈起他时,每个人的眼中都会闪过恐惧,源于心底真正的恐惧。
  《幻骨》的故事讲完后,冯队长立即把张春禾带到安静的办公室,去详细了解细节。
  在张春禾和冯队长走后,外科的女医生陈凡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借口不舒服回了办公室。陈凡的反应让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忘掉了这个疑点,讨论起医院里的事来。
  大家都认肯定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如果是诅咒,那是为何而诅咒呢?总该有一个理由。而事实上,所有医疗故事都是医生护士的个人行为,更像群体癔症,是一种无意识的过失。
  但如果说是有人蓄意破坏,那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如果说那个人又是一个医生的话,那作案又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王佳的死就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医生,所以这一切事故的幕后凶手,肯定藏身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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