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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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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下了手上的素帖,秦老人脸上微微现着苦笑:“我算计着他们也该来了……却比我想的更要早上几天。”
    孟天笛一声不响地向他看着。
    这件事,虽非“空穴来风”,却与他根本扯不上任何关联,压根儿毫不知情。
    但是他却知道,由于自己的不慎,已不能使自己置身事外。眼前也只有认了“命”吧。
    荧荧青焰,摇曳出了一室的凄凉。
    秦老人像是又气喘了。
    “可知道这两个人?”
    “不……”孟天笛摇摇头。
    “你还年轻,当然不知道……”
    懒洋洋的那种神态,秦老人习惯性地伸了一下细长脖子——孟天笛意外地注意到,对方细长的脖子颈上竟似生满了顽癣,白草草一片,满是肤皮,乍看之下,真像是晰蝎身上的片片鳞甲。
    由此而联想到了他这个“病龙”的绰号,倒是有些道理。
    眼前的这条“龙”非只是“病”了,并且也“老”了,而且极其衰弱。
    如果仅仅只凭外表的观察,实在难以想像出,像他这样一个老迈病弱的人,还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然而,前夜,在他仗义施展绝技,惊伤陶妪师徒的一刻,以事实证明了他罕世杰出的奇技,赢得了孟天笛发自内心的钦佩。
    便是这种力量,使得孟天笛乐于亲近,甚而为他效死,都在所不辞。
    像“病龙”秦风这般不世奇侠,如此武功的人,该是世罕其匹了。
    偏偏不然,他竟然也有所惧。
    盂天笛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那张浅浅鹅黄色的素帖之上,特别注意着“怀君冬夜,天长地久”那八个甚是工整的隶书。
    还有那一颗双头鬼脸的“印记”。
    黄色的素帖,外面加有一圈黑色的墨框。
    字迹在墨框之中。
    这就显示着一种“不祥”的兆头。
    “黄”色所显示的意义,绝非世俗的极贵,这里所代表的是“报丧”之意。或是“死者为大”,乃尊以“黄”。再加上黑色的一个框框,意思实在已很明显。
    丧帖!
    像是由无边的旧事回忆里,忽然醒转过来。
    “病龙”秦风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期然地也落在黄色的“丧”帖上。
    孟天笛等着他的说明,已经很久了……
    秦风脑子在拐了一个极大而弯曲的***之后,才似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他们是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朋友……”
    “朋友?”
    “朋友!”秦风感慨地说:“而且是老朋友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朋友了。”
    孟天笛微微笑了一下。
    秦风看了他一眼,立刻警觉而改正说:“以前的老朋友……现在当然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
    “敌人!”秦风苦笑了一下:“比敌人更狠恶的是‘仇人’,他们现在是我的仇人……”
    绕了这么一个大***,才说了实话。
    孟天笛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说明。
    秦老人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那只端着杯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年轻人,你不要见笑!”
    他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说:“一个人的一生,即使你是一个最刚强、最勇敢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可同意我这个看法?”
    说得有理,孟天笛点了一下头。
    “那么,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他叹息着说:“生平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过的时候……”
    孟天笛又点了一下头。
    秦风又说:“一个人,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在你的一生里,你也必有所怕,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他说:“这件事,这个人,在你强大的时候,也许不足为畏,但是一旦到你衰弱的时候,忽然出现,情形可就不同了……”
    他的手竟然又微微有些抖了。
    又喝了一口水。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做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动作。秦老人所展现的是频频喝水。
    孟天笛打破沉寂道:“你是说,这两个人……”
    秦风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久,才似有一丝微微的苦笑。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心里所想的和盘托出。对于孟天笛来说,察颜阅色,也就够了。
    现在孟天笛已经知道。
    眼前素帖所显示的那两张鬼脸,不仅仅是“病龙”秦风的仇人,而且也是他内心所深深惧怕的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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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兔
    两骑快马泼刺刺放蹄狂奔,直奔当前丛林——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也不近。
    临到眼前,孟天笛陡然勒住了马缰,秦老人也在身边停了下来。
    却只见一天乌鸦,黑压压一大片,直在头上打转,呱呱的鸣叫声,此起彼落,其势甚是惊人。
    看着看着,秦老人座下黄马唏哩哩长啸一声,径自向林内奔进。
    林内杉树,虽不甚密,却都高大,丛丛相连,构成大片荫影,地面积雪不若别处深厚。
    这类杉树,多系百十年树龄古木,地面落叶,从未清除打扫,多年来累积盈尺,马蹄践踏其上,非但不闻其声,软软一片,直似踏落在棉层之上。
    虽是依然寒冷,较之林外的四大皆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假设人掩藏其内,倒也不无可能。
    乱嚣鸦声里,秦老人座下黄马,忽地停住不动。
    孟天笛紧跟而上,马势未停,已为映入眼帘地面上的一堆物什吃了一惊。
    一匹死马。
    马其实还没有死。
    秦老人没有猜错——它受伤了。
    一只有前蹄生生斩落在地,流了一地的血。这般天气,似乎早已凝固,黑渗渗一片,间以白雪,惨不忍睹。
    冷冽的空气里,间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便是为此,引来了漫天叫嚣不去的鸦群。
    奄奄待毙的黑花大马,不甘就死的仰头欲起,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站起,一次次地哀鸣着又跌倒下去,乱雪四溅,血气四漫,一个垂死生命的挣扎,活生生现眼当前。
    无数自然界的现实,终究无情。物物相残,其实正是造物者的刻意安排,准乎此,又何以苛责待食其尸的一天鸦群?
    孟天笛几乎不忍再多看下去,偏过头来向着秦老人看了一眼。
    秦老人一双细长眼睛,亦似有所涵蓄地向他看看一一或许他已有所见,看见了一个高尚有着悲天悯人气质的灵魂……
    所谓“见其生,不欲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正是说明了一个人的伟大同情与怜悯,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其定义,应该也不是仅仅只限于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只是对其同类的同情,似乎也应该扩及其他,包罗一切吧!
    秦老人的眼角,微微显示出一种欣慰与赞赏。
    自从与对方这个年轻人第一眼相识,他就默默地注意着他,由于见微知著,以及深刻的阅人经验,这项观察,常常微妙之极,有时候简直不需要说一句话,即能洞悉入微……
    那一丝赞赏的欣慰表情,似乎说明了他选择了一个适当的青年,作为他的终身托付,以及……
    这些都是他还闷在心里的隐秘,自然孟天笛还不知道。
    却是快了。
    很快的这个年轻人也就知道了!
    在孟天笛意似询商的眼光里,秦老人微微摇了一下头,表示对于马的无助。
    其实无需秦老人的认定,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一匹马只有等死一途,况乎眼前这匹黑花大马已似淌尽了身上的血,更似万无活理。
    孟天苗随即不再犹疑,右手轻抬,以“巨灵金刚指”力,猝然发出了暗器“弹指金丸”,一丝尖风响处,正中马的前额。
    黑花大马陡然垂下了头,便不再移动。
    秦老人点了一下头说:“好指力!”
    微微一笑,又说:“但不知你这暗器可以多远见准?”
    孟天笛尚不知他的弦外之音,略谦道:“也不过五丈而已,再远可就力道不继了。”
    秦老人轻轻“哼”了一声:“那也就够了!”
    孟天笛一笑道:“你老夸奖。”
    秦老人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这弹指金丸,不但能伤人,还能打兔子,却不知能射杀天上飞鸦不能?”
    孟天笛只当他要自己射杀天上乌鸦,不由怔了一怔。
    秦老人嘿嘿一笑:“乌鸦虽丑,却知孝母,较诸枭狡之流,真不知强了多少,眼下就有一只大枭,你何以偏偏没有看见?”
    秦老人话声不疾不徐,俟到最后一个字出口,倏地侧身向着左上方树梢指了一下。
    孟天笛在对方说到“大枭”时,心里已自警觉,待将回身察看,只听见“咔嚓”一声爆响,大截树枝,连同落雪,直由身后左上方空中折落下来。
    非仅如此。
    随着断树落雪的同时,一条人影,怪鸟凌空般地陡然拔起,直向丈许外另一棵更为高大、枝叶茂盛的巨形杉树上扑去。
    秦老人、孟天笛二人胯下座马,惊啸一声,忙不迭闪身向一边跃开,躲开了猝然折落而下的巨大断树。轰然作响声中,飞雪四溅,断枝如矢,声势好不惊人。
    却于此惊乱的一霎,两口树叶飞刀,飞电流穿,已自对方手上掷出,自空而下,猝然飞临,双双取向二人前心要害,疾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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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
    “他们是两个残废!”秦风喃喃地说:“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残废!”
    “残废?”
    “严格说,应是‘残’而不‘废’……”秦风冷冷说:“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当今天下最难招惹的两个怪人。”
    孟天笛眼睛不自禁地又瞟向素帖上的那一双鬼脸。
    秦风发觉到了,指了一下那颗标示鬼脸的印章说:“就像这双脸一样,一张哭脸,一张笑脸,却是近百年以来,江湖黑道:最厉害的一双要命煞星。”
    孟天笛怔了一怔:“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秦风冷笑着摇了一下头:“连姓都说不清,却有个奇怪的外号!”
    “什么外号?”
    秦风老人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素帖,盯住了上面的四个字: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便是这双孪生兄弟唯一的姓名标志了。
    秦风又在喘气。
    今夜他思想错综复杂,几十年前的往事,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奇怪的是,除了以上的一点点消息之外,别的竟不欲多说。
    一个人隐忍一件事,必然有隐忍的理由,孟天笛即使心里百般好奇,却也掩忍不欲多问。
    终于,秦风脸上显现出难见的微笑,似乎已能把窒息自己的低压情绪,暂时置之度外。
    或许他已经胸有成竹!
    总之,室内忽然变得不再寒冷,颇有和煦的春意。
    “那一年,在南普陀‘听松阁’,有所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天下武林各派掌门人,齐聚一堂,你父亲孟九渊也去了!”
    孟天笛神情一振。
    这件事他幼年曾听父亲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所以记忆深刻,眼前秦风这么一说,自是引起了他极大兴趣。
    他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莫非你老人家也去了?”
    “岂止是去了!”
    秦老人神秘地笑着:“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极有趣的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孟天笛摇了一下头。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天笛忽然想起来道:“听先父说,那一次好像是有人搅了局!”
    “这就是了!”秦风看着他:“说下去。”
    孟天笛说:“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为的是争夺武林至宝‘金龙令’,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去了,很是热闹!”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扬动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但是这些人却是不学无术的多……比较起来,你父孟九渊,倒是一个脚踏实地,颇具实力的人……”
    孟天笛微微一笑:“但是那一次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夺到金龙令。”
    “我知道。”秦老人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人搅了局……”
    当日情况:孟九渊以“一丈云”轻功领先群雄,青城的雷九公以“霹雳”气功连胜三场,前任“金龙令”得主武当的钟先生,以剑术压场,三人各擅胜场,相持不下,“金龙令”因而迟迟不能定归属,直到……
    秦老人“哼”了一声:“为什么说是‘搅局’?”
    孟天笛说:“据说,前往南普陀的人,有个先决条件,必须那人先已是一门之主,有了掌门人的身份,才能有资格进一步问鼎中原……”
    秦风微微一笑说:“是有这么个规矩,但是你以为这个规矩公平么?”摇了一下头:“太没有道理了!”
    孟天笛看了他一眼,不自禁地点了一下头:“你说得不错,我父亲也这么认为,所以才甘心退出,从那以后,不再参与。”
    “他是个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
    孟天笛说:“但是雷世伯却大为不服。”
    “雷九?”秦风冷冷一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孟天笛怔了一怔,含笑道:“无论如何,那一次大家都白忙了一场。”
    “为什么?”
    “因为,最后捧走‘金龙令’的人,竟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野人。”
    秦风一笑说:“为什么说他是野人?”
    “听说这个人是由化外之邦‘天竺’来的。”
    “天竺来的人,就是野人吗?”
    秦风微微含笑的眼神,向孟天笛望着:“更何况‘天竺’这个地方,并不是化外之邦,他们的文化高深极了,并不次于我们中原大国,讲到心性内涵的培养,性命双修的一面,很多地方更不知高过我们多少……”
    轻轻叹了一声,他脸现慈祥地说:“孩子,你应该记住,切切记住,千万不要心存自大,犯了‘看不起’旁人的毛病,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人行,必我有师’,这话是有道理的。记住了这句话,你将终生受用无穷……”
    孟天笛其实本心并无此意,眼下却无以为驳,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大为窘迫,一时脸也红了。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那个当年拿走金龙令的人,只是衣着怪样,让人误会他是外邦化外之民,其实他根本就是我们汉人,只是所练的武功,掺杂极广,大别于中原传统的武学,据我所知,当中有极丰富的‘出世’之学,这和我们西汉文、景时候的黄老学问,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不同的是,他把这种修为运用到了武功上面……”
    这番论调,却是开前人之所未及,大大提高了孟天笛的兴趣,正是他苦心孤诣梦寐之所欲求,眼前老人这么一说,真个“醍醐灌顶”而发“黄钟大吕”之音了。
    多年块垒,如鱼鲤在喉,一吐出来,不禁大为松快畅通。
    似乎连眼前大敌,都置之度外。
    秦老人含笑的眼睛,颇为神秘地向面前的孟天笛看着:“当日那个人的忽然出现,其实是无意问鼎中原,只不过是印证一下他在天竺苦心自创的武功,却想不到为此而坏了人家的规矩,被认为搅了局面,真是从何说起,那‘金龙’一令,对他又有何用?终其一生,他也未曾提起,更不曾用以示人,却为此反而遭致了许多物议,惹来了多少人的贪心觊觎,为他……”
    孟天笛心里一动,一句话待将吐出。
    秦老人却为之慨叹道:“以后……那个人病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他身揣‘金龙’之令,便为他取了‘病龙’这个意在奚落调侃的外号……至此,他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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