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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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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风雪不知还要持续几时。
    天色是黑了,风势里夹杂着野狼的长嚎,给人的感觉,正适合眼前的“围炉夜话”。
    老掌柜的酒喝光了,支使着人去给他拿酒的当儿,蓦地里传过来急促的一阵拍门声。
    每个人都吓了一跳,竖耳倾听。
    门板子被捣得通通响,那种手劲儿,真像是一拳头把整扇门都给砸破开来。
    “来啦!来啦!”
    老伙计谢七三脚并两脚地赶过去,房门方启,带进了满屋子的狂风。
    狂风里,闪进一个人来。
    谢七“哎哟”!着,施出了大力,才把门关上,却只见门帘倒卷,七八个灯斗子,乱打秋千,灯油洒了一地。
    真像个雪人儿似的。
    满座震惊的当口,那人已直趋当前,迎向面前的熊熊炉火,迫不及待地伸手取暖!
    甩落下一身的白雪,脱下帽子,老掌柜的这才看清楚了来人。
    “啊……啊……这是……”
    “我姓孟!”那人冲着老掌柜的微微一笑:“掌柜的你不认识我了?”
    腰板儿笔直,气宇轩昂,那种湛湛内敛的眼神,身子骨架周身上下,哪一样也不含糊,直觉得“鹤立鸡群”,可就把眼前一干人等,全数的都给比了下去。
    仿佛由梦境里一下子回到现实。
    老掌柜的真有说不出来的喜悦。
    “那不是孟兄弟吗!”
    一下子抱住了来人的膀臂,曹老掌柜的喜得嘴都闭不拢了:“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各位、各位,这就是刚才我说到的那位孟先生,孟老弟台!”
    大家伙哄然而乐,均由位子上站起来,互道景仰。
    姓孟的却是一声不响,拿眼睛直瞄着面前的曹老掌柜,模样儿透着希罕。
    “呵呵……”曹老掌柜的大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大家伙刚才提到人参的事,我就想起了孟兄弟你跟那位胡先生来啦!来来来,坐、坐下,先弄壶酒暖和暖和,咱们慢慢地说!”
    老伙计谢七送过来一大壶酒,还有肉。
    孟先生这才明白,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接过酒来喝了一口,他说:“外面冷极了,我一路来看见很多家畜被冻死,连天上的飞鸟也死了不少,真是罕见的大风雪!可怜那些没有家的人……”老掌柜接着说:“可不是,要不怎么前面雪崩呢!”
    各人见这姓孟的,二十六七的年纪,挺高挺高的个头,也许是多年攀越高山大岭,采摘野参的缘故,练就了一副好身子骨儿.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他身上却仅穿着一件猩猩绒里子的衿袍子,看起来轻爽利落,一点也不觉得臃肿。
    姓孟的更似有那种悲天怜人的胸襟抱负,提到那些没有家沦为冻殍的人,神色里流露出同情。
    各人才知道,他这一路周济了不少穷人,身上仅有的百十两银子都散光了,随身的,只有背上囊子里采自雪山的高山野参,数目却不清楚。
    他的口风很紧,很少说话,似乎包括老掌柜的在内,对他所知道的也不够多。
    采摘人参这行职业,危险性极大,平日出没深山大岭,与虎豹毒蛇为伍,弄不好便是性命不保,却又常常徒劳往返,难有所获。这行业全凭精干长者的带领,结队入山,更要有几分运气,才可避免空手而回,像眼前姓孟的这样单身独往,设非其有超乎常人的能耐,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吃下了两大张饼,又喝了两碗粥,姓孟的越见沉着,也恢复了他的奕奕神采。
    老掌柜特意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你这一趟扑空了,老胡先生等不及,他走啦。”
    姓孟的微微一呆。
    “什么时候?”
    “走了半个月啦!这一趟你来晚了!”
    孟先生聆听之下,微微现出失落的表情。
    “临走的时候老胡先生要我带话给你,”曹老掌柜的眼巴巴地看着他:“叫你到关里‘老松客栈’找他去,在那里,他还能等你半个月,过了时间,他可又要走啦!”
    算了算时间,已经过了。
    “来不及了!”孟先生失望地笑了笑:“这一趟遇见些别的事,又碰上了暴风雪,耽误了。”
    “那可也是。”老掌柜的说:“前面又雪崩了,急也急不来,孟兄弟你先住下,一两天路通了,再托人问问,看看还能找着他不能,倒是你手里的货……”
    “有!”一面说,孟先生随即解下了背上的囊子,大家伙眼睛都睁大了,直直地盯着姓孟的手上囊子,眼睛里流露出贪婪的觊觎。
    几次买卖,都是老掌柜的居间转手,孟先生对他自不见外多疑,即自囊子里拿出了个小小绸子包儿。
    老掌柜的接过来,笑说:“大家伙这就开开眼吧!”
    却只是孤单一支。
    活像个小人儿模样,头首四肢具全,看看有八九寸长短,鸡蛋那般粗细,通体上下遍体金黄,生满了长长发毛。
    老掌柜的“啊”了一声,托着参的一双手微微颤抖着:“好个……东西,总有千年以上吧……”
    孟先生微微一笑:“没有,没有!”就手接了过来,正待收起,却由斜刺里传过来一个声音:
    “慢着!”
    敢情是那个年老的文生。
    惺松的一双睡眼早已睁大了,再无丝毫睡意。只是喘息不止,像是较之先前喘得更厉害了。
    “老胡先生既然已走……就卖给我吧!”
    曹老掌柜的吃了一惊:“你老人家……”
    转过身来向孟先生介绍说:“这是秦老先生!”
    “老朽秦风。”秦老先生抱起了一双瘦手:“孟先生大名……”
    “孟寒沙。”
    “货不用再看了……”秦老先生喘了一口气,说:“孟兄弟,你就报个价吧!”
    “你老人家是个参客?”
    “不……我自己用。”
    秦老头儿喘了一会,讷讷接着:“这个行市我也不清楚,这么吧,我此行……身旁有两百多两银子,你看这个数目……”
    一旁的曹老掌柜听到这里,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谁都知道,这是价值千金的东西,你这‘两百两银子’简直是在开玩笑!”
    举座轰然大笑声中,年轻的卖参人孟寒沙却是一声不发。
    接着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颇似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卖或是不卖!
    渐渐地笑声消失!
    每个人都用无比惊异的眼神,向他注视着。
    “卖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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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后
    约莫四更左右,天略略地有些亮了。
    尽管是屋里燃着炭火,却不能完全驱散凌晨前的这股刺骨寒风。丝丝冷风,打门缝里钻进来,小蚊子似地钻到人的脖子里,冷得直打哆嗦。
    老大人披着貂皮斗篷,才把一碗“三丝翅羹”吃下肚里,日间睡足了,这会儿谈论正浓,倒是不思就寝,下手的文案先生李老爷,可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一来他上了些年岁,再者身子不好,天一冷胃就疼,说是“胃气疼”吧!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大人见爱,刚才赏了他一碗“三丝翅羹”,吃下去显然是见了效,胃是不疼了,瞌睡却又来呕他,这会子眼皮足有千斤重,硬是睁它不开。身上的狐皮袍子又不顶寒,越坐是越冷得慌!李老爷这个活罪可是受大啦!谁都知道,王大人他是有名的“夜猫子”,白天不思工作,一到夜晚,他老人家的劲头儿就来了,几杯浓茶一喝,唉!可“蘑菇”啦!经常是不到天亮不散。他老人家福大造化大,白天可以不起,可底下人就要了命罗,李老爷心里有数,他这个胃病就是这么给“熬”出来的。
    可有什么法子,谁叫端人家的饭碗,干上了这个天杀的“文案”师爷工作。
    李老爷强打着精神,硬支着几欲倒下来的身子,脑子里想的只是烧得暖烘烘的热炕,偏偏老大人那旁一个劲地谈个没完。
    王大人说:“这回到京交了差,论功行赏,应该少不了你的一份……你看‘宁州’这个地方怎样?”
    “晤……好地方……好……”
    “那就给你议个府丞的缺吧!”
    “好……谢……大人……”李师爷舌头怪不利落地说。
    “晚生对不住……我……”
    像是“呓语”那般模样,李师爷再也挺受不住,头一歪竟自睡着了。
    白天一整天王大人睡觉,他可没有闲着,光应付来此请安问好的地方大小官几,就有六七拨儿,这会子鱼翅下肚,胃里一暖,说什么也熬不住,可就见了周公。
    在官场礼节上,李师爷这是“犯上”的罪,凭着这一样,就能革职论罪。
    “文生,你这是怎么啦?”
    李师爷非但没醒,干脆打起了“呼”来。
    王大人皱了皱眉,刚要喝叱,想了想不禁付之一笑,随即叱了声:“来人哪!”
    门外静悄悄,竟是没有回音。
    照规矩,大人不睡,身旁总是有人伺候着,眼前可是透着希罕。
    王大人这里刚站起身。
    门帘子忽地无风自启——“唰”地撩开。
    一个人“鬼”也似飘了进来。
    不只是王大人吓了一跳,即使熟睡中的李师爷也似突然吃了一惊,霍地从梦中醒转。
    可不是什么面相凌恶的杀人强盗,却是个形容姣好,长身玉立的少女。
    手里拿着口银光四颤的宝剑,长身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照面的当儿,已盯在了王大人身上,紧跟着身势轻闪,已自驱身面前。
    王大人慌不迭纵身退开,怒叱了一声:“大胆!”
    他手上正端着一碗香茗,猝惊之下,抖手直向着对方少女身上摔了过去。
    似乎连对方少女身子也没有沾着,“叭嗒”一声,砸在柜上,一时碎片纷飞,茶汁飞溅。
    王大人一碗热茶没有砸着对方,跃出的身子更不曾站稳,把一张太师椅推倒在地上,自己也倒了下来。
    来人少女偏偏放他不过。
    像是一阵风似的轻飘,长身少女己欺身而近,王大人惊叱一声,才自地上爬起,眼前剑光乍闪,已被对方一口冷森森的长剑逼在眼前。
    “啊……”
    王大人站起一半的身子,由不住双腿一软,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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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毛驴
    服参之后的秦老人,显然有了奇妙的变化。
    炉火明灭,闪烁照耀着他那张青皮寡肉的瘦脸,真像是神迹一般,他竟不再喘哮。那双深深陷在眶子里的眸子,较诸先时也似有了光彩。
    孟寒沙不觉脸上兴起了微微笑容。
    曹老掌柜拍着巴掌说:“行了,还是真灵!不喘了?”
    微微点了一下头,秦老人慢吞吞地说:“是见了点效,不过……”目光抬起来向着孟寒沙看了一眼:“这还得谢谢孟老弟台。”
    孟寒沙轻轻哼了一声:“你用参很谨慎,吃得很少。”
    “这种病,不能多用。”秦老人家说:“这支参足能服用一个冬天,看看明年春上还犯不犯,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
    “这么说,你老人家这个病,不单是气喘了,怕是还别有原因吧?”
    秦老人没有吭声,平和的眼神,向对方静静望着:“孟先生还懂得医术……倒是难能,依你看呢?”
    “怕是招了寒露!”孟寒沙锐利的目光,直直逼向老人:“所谓的‘九更秋露’!”
    秦老人呆了一呆,清癯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虽然没说什么,眼神儿里却不自禁地流露出几分赞许。
    炉火闪烁,晃动着每个人的脸,光晦分明,各有轮廊。风势已停,大地欲眠。
    除了狼的长嗥之外,再没有一些声音。
    端详着孟寒沙的脸盘儿,秦老人刚要说话,却似意外地听见了什么。
    各人随后也都听见了。
    像是拴在骆驼颈子上的串铃儿,只是声音更为柔和。
    “叮——叮——”,声音清脆、悠远,倒像是头小毛驴儿。
    耳听着由远而近,看看已来到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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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珠
    怎么也不能相信,面前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竟会杀人!对方手上那口寒光刺眼的宝剑,可是实实在在,不是闹着玩儿的。
    灿若秋水,冷焰袭人。
    随着剑势的前逼,王大人只觉得一阵子头皮发炸,禁不住冷汗涔涔。
    “你……是谁?”
    乍惊之后,王大人反倒变得清醒了。
    “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拿着宝剑?”
    虽然是文官出身,却蒙圣上器重,授以兵柄,前几年讨伐“毛里孩”、“阿罗出”每战皆捷。“总制三边”以来,更是无役不胜,深入沙漠,大败敌将“满都鲁”,因功加封“威荡亭伯”,称得上是个“常胜将军”。
    但领兵讨战是一回事,面临生死又是一回事,像“眼前”这般白刃加项的经历,却是前所未有,生死毫发间的“镇定”功夫,全在平素的“养性”功深。
    王大人总算于惊悸之后,拾回了一番“镇定”——看看面前的姑娘,凌厉中不失娇媚,尤其是那双大眼睛,称得上黑白分明,健美高挑的个头儿,真个是罕见的一个大美人儿。
    “美人”照样也会“杀人”。这一霎长剑在手,节节进逼,尤其有“慑人”之势。
    王大人不敢掉以轻心。
    微微一笑,他明白了。
    “我知道啦。”王大人坐正了身子,无视于面前的长剑:“天寒地冻迫于家计,想是眼前少了几个盘川,这也是了……来。”
    侧过脸来,瞧着早已惊醒的文案师爷。
    “文生,起来去拿二十两银子给她!”
    李师爷醒是醒了,目睹着大人受制,白刃加项,一惊之下,可就又愣住了。王大人的这句话,不啻是个强力的暗示,再要不明白,他这个“智囊”可是白干了。
    慌不迭地应了一声,李师爷爬起来就往外跑。
    谁知方迈步,面前人影乍闪,已吃对方持剑少女旋风般的来势拦在眼前。
    好快的身法!
    随着少女闪电般的来势,掌中长剑,匹练般地泻出一道银光,直袭向李师爷前心要害。
    剑身未至,先有一股透骨冷风。
    李师爷只当命丧黄泉,“啊呀”一声,只觉着前心一阵发麻,脚下打了个闪,便石头人般站立眼前动弹不得。
    持剑少女显然是手下留情,没有要他性命,却以精湛“剑气”透发剑身,俄顷间点了对方前心要穴,李师爷便“定”在了当前,再也休想移动半步。
    这番情景,王大人可是看见了,只吓得目瞪口呆。
    持剑少女以“剑气”点了李师爷穴道,更不少缓须臾,身势轻转,又来到了王大人身边,后者方自站起,已吃对方长剑,再一次逼在了眼前。
    “你……这是……”
    “哼!”持剑少女挑动着细长的眉毛,冷冷地睨着对方:“你少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谁希罕你的银子!”
    “那……姑娘你要什么?”
    长身少女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一阵子打转,细眉微扬,冷冷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这一趟是来干什么的,还当我不知道?”
    “我是奉旨采办……”
    一言方出,大人恍然大悟,心里一惊,顿时作声不得。
    “对了!”长身少女微微地笑了:“我就是要你奉旨采办的那些东西。”
    “这……”
    冷冷地摇了一下头,王大人面色惨变。
    “七颗明珠!我知道现在就在你手里。你拿出来吧!”眼珠子一转,她寒声道:“还是要我自己动手!”
    “使不得……”王大人铁青着脸道:“这七颗珠子是圣上万寿时点缀龙冠之用……再说,眼前并不在我手头上,姑娘你千万不可造次,这可是祸连九族的大罪……你好大的胆子……”
    “你才是好大的胆子!”
    剑势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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