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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眉之四不予天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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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下的时候,他又感觉到了那股出奇的冰寒,不消说那口蓝色冰棺就在附近,玉箜篌、朱颜和鬼牡丹三人混战之后结果他并不知晓,但看风流店有序的后续处理,可见并未失去首脑,玉箜篌鬼牡丹二人,至少其中之一安然无事。

  但自己究竟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瓶子被摆放好,一切人声都消失了之后,雪线子挣断绳索,轻轻巧巧的推开青瓷大瓶的盖子,自瓶口脱身出来。抬头望去,这是个黄土砌就的房间,挖掘得非常简陋,房间的一角堆放着许多巨大的青瓷瓶,另一角就静静地放着那口蓝色冰棺。雪线子打开了几个青瓷大瓶,瓶子里多半放着女人的断手断脚,他摇了摇头,真没天良,断人手足伤人性命,这些手脚的主人如果活着,不知本是如何婀娜的美貌佳人,可悲、可悲。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摸了摸他那头银亮雪白的长发,这里是个僻静的角落,无人看管,房间有扇铜门,但里外都没有人。这种地方要困住他,显然不大可能,雪线子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莫非——是他们撤离的时候将青瓷花瓶搞错,把自己当作女人的断手断脚,搬到这里来了?他一想到余泣凤现在看着一个里面没有雪线子的瓷瓶小心翼翼,心头大乐,精神大振,一溜烟窜到门边,那铜门已经上锁,雪线子玄功到处,铜锁应声而开。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坑洞,莫约十七八丈方圆,却也有十来丈深,底下熊熊火焰,炽热异常,一条锁链桥自铜门口悬挂到对岸的通道,烈焰之中,锁链桥被烧得通红透亮,雪线子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什么鬼地方?

  向侧面望去,烈火坑旁尚有另外一个小门,门也是铜质,门上铸造着一块叶片模样的图案,雪线子摇了摇头,既然火焰铁索桥不能过去,只好往这个门里闯了。他在铜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下,门内有呼吸之声,是细密绵长又十分具有耐心的呼吸之声,雪线子叹了口气,伸手敲了敲门。

  铜门后的呼吸之声突然消失了,静得宛若空无一人。雪线子等了好一会儿,那门后之人仍然不出声,他又摇了摇头,“我既然敲门,就说明我心怀坦荡,并且我知道你就在门后,你现在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吧。”

  铜门仍然没有开,雪线子喃喃自语,“真是死心眼,我期待门后是一个瓜子脸柳叶眉的美女,人美且死心眼,那叫做坚贞;人丑且死心眼,那就叫做愚蠢……”突然“咿呀”一声,铜门打开,嗖嗖两支黑色短箭自门内射出,雪线子一转身,两只黑色短箭射空落入火坑,他看着躲在门后的人。

  那是一个黑衣少年,麦色的肌肤,眼神清澈而认真,手握一具黑色小弓,背负黑色短箭,腰上还悬着一柄长剑。雪线子哎呀一声,“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衣少年一怔,神色很疑惑,他却不发问,仍是把那黑色短箭的箭尖指着雪线子。

  雪线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眼认出你是屈指良的徒弟?”黑色少年点了点头,仍是聚精会神的以箭尖对准雪线子。雪线子风流倜傥的笑,“我第一次看到你师父的时候,他和你一样,黑弓长剑,少年轻狂,傻里傻气。”黑衣少年显然对“年少轻狂,傻里傻气”八个字并不服气,但也不生气,又“嗯”了一声。雪线子背着手围着他转了几圈,他转到何处,黑衣少年的箭尖就指向何处,转了几圈之后,雪线子道,“看起来,你很乖。”黑衣少年又“嗯”了一声,仍然全神贯注的看着他的箭。

  “既然是乖孩子,怎么会坐在这种鬼地方,看着这个大火坑?”雪线子绕着他转,一会儿转左边,一会儿转右边,黑衣少年跟着他忽左忽右的乱转。雪线子转上兴趣,脚下加劲,施展轻功如风似电的瞎转起来,黑衣少年仍然跟着他转,但他的定力虽好,却毕竟不如雪线子数十年修为,转到后来自己头昏眼花,脚步慢了下来。雪线子见他脚步略缓,越发风驰电掣的绕着他急转十七八圈,黑衣少年看得满头金星,终是摇了一摇,一跤跌在地上。

  雪线子大笑,他对自己转圈能转晕屈指良的徒弟也十分满意,黑衣少年跌在地上,他把他一把拉了起来,拍落他身上的尘土,“小子,论转圈的功夫,你差劲得很。”黑衣少年点了点头,对雪线子的定力和修为也十分佩服,却道,“让我再练一年,一定能赢。”雪线子捏住他的脸颊,“小小年纪,胜负心不要太重,你师父当年就是不听我的话,争强好胜自以为是。我告诉他他的弓法很好,精研下去可创江湖一大先河,他却偏偏不听,弃弓练剑,结果——结果是他的剑不如他所料,不能无敌于天下;而他的弓——你却练成另一派天地。你师父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黑衣少年摇了摇头,“师父不会后悔。”

  雪线子奇道,“你怎么知道?”黑衣少年眼神很镇定,他并没有被雪线子一番话给动摇了心志,“因为师父已经死了。”雪线子哑然,拍拍他自己的头,真不知道要说这少年是笨拙呢,还是执拗,又或者是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撞墙也不回头宁愿撞死的那种驴脾气?“乖孩子,给老前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看守。”黑衣少年对眼前这位白衣银发,风流倜傥的书生自称“老前辈”,显得有些怀疑,“你是从火焰铁链桥过来的?”雪线子轻咳,大胆默认,绝不承认自己是从隔壁房间青瓷大瓶里钻出来的,“你在看守什么?”

  黑衣少年的头脑仍有几分眩晕,“药。”雪线子头皮一炸,一种不好的预感直上背脊,眼珠子转了两转,“你叫什么名字?”黑衣少年道,“任清愁。”雪线子呛了口气,“你师父起的?”任清愁点了点头,雪线子又咳嗽了一声,“真看不出你师父满怀诗情画意,多愁善感婉转多情伤春悲秋……咳咳,你在看守什么药?”任清愁正在专心聆听他批评屈指良的几句话“诗情画意多愁善感婉转多情伤春悲秋”,正要认真的出言反驳,突然听他一问,“猩……”他急忙住口。

  雪线子却已经听到,“猩鬼九心丸?”任清愁沉默,他也是默认,和雪线子方才虚伪的默认不同,他是个老实人。雪线子负手踱步,又绕着他转了两圈,“这里是风流店的老巢?”任清愁点了点头,雪线子又问,“你在这里看守猩鬼九心丸,想必玉箜篌对你是十分信任了?”任清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为了什么?”雪线子停下脚步,“为了女人?”任清愁脸上泛起羞红,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雪线子皱起眉头,“你和你师父两个,都是好人。”任清愁脸上越发的红,这次却不止因为害羞,还有些惭愧。雪线子转过身来,“但你们两个……唉……你们两个笨蛋,对待女人和对待刀剑不同,你可以为了剑专注忘我,但你不能为了女人专注忘我,连做人最基本的品质道德都抛弃。女人是鲜花,可以喜爱、欣赏、观看、培育,但未必要拥有,拥有了你未必快乐。”任清愁清澈的眼神浮起少许迷惑,“我想她。”

  “傻小子,想要女人爱,首先你要让自己是块宝。不是为了女人什么都肯做,女人就会感动,女人是奇怪的动物,对男人的优点看得很少,但对男人的缺点却了如指掌。你很乖,为了她,你愿意在这里看守毒药,你觉得你在忍耐在牺牲,你甘之如饴,她却会觉得你是没原则没操守的男人,你没有为了自己心中的道义挣扎。一个没操守没原则,心中没有道义,会轻易出手伤人的男人,你说女人会爱么?”雪线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让我来说这种话,真是不合身份啊不合身份……”

  任清愁的眼神突然灵活起来,“我明白了。”雪线子绕着他踱步,“你明白了什么?”任清愁道,“我错了。”雪线子叹了口气,“你真明白你错了?”任清愁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前辈,你是到这里来找药的吧?整个风流店所有的存药都在这里。”他推开身后那扇小小的铜门,里面是巨大的柜子,成千上万的抽屉,如果每个抽屉里都装满了猩鬼九心丸,倒将出来那是连人都能淹死了。

  雪线子钻进去看了一圈,“傻小子,这成千上万的药玉箜篌就让你一个人看守?真是信任你。”任清愁脸上又红了,“我……”不消说,玉箜篌让任清愁看守药房,对他自然是非常信任,以任清愁这等死心眼的个性,看守药房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要是把这里的药统统偷走,拿去贩卖,只怕一下子富可敌国,比唐俪辞还要显摆。”雪线子喃喃的道,“可惜我讨厌毒药……”他拉开一个抽屉,抽屉里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药瓶,而是一束干枯整齐的花草,“诶?”

  任清愁解释道,“这是炼制猩鬼九心丸的材料,炼制猩鬼九心丸要二十二种药材,全部都在这里,炼成的另外存放,不在我这里。”雪线子恍然大悟,“说起来他们还是不够信任你,让你看守药材,就算你看不住,别人也不知如何炼制,甚至也不知这些是什么花草。”他提起那束干草,“但这分明是麻黄草,就算它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任清愁不知他是大名鼎鼎,平生只爱花与美人的雪线子,对他竟然认得那一团皱巴巴的干草显得很吃惊,拉开另外一个抽屉,“这些花草都是不同的。”

  “耶,这是天阙花,这是血牙藤的果实,这是苦冬子。”雪线子将抽屉里各种药草一一看过,“这些花草都很平常,我看全部吃下去也未必有什么毒性,为什么猩鬼九心丸就有剧毒?一定还有几味主药。”任清愁走过对面的柜子,拉开中间一个抽屉,“这种奇怪的花朵,也许就是主药。”

  那个抽屉里放着一朵朵虽然干枯,却依然看得出颜色雪白的花朵,花朵的模样娇美异常,干枯之后也有手掌大小,洁白的花瓣当中一撮紫红色的花蕊异常夺目,即使是干枯的花朵也显出一种出奇鲜艳的色彩。

  就像一道干涸的血液。

  雪线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种花,一瞬间,轻浮的神色从他面上消失,也就在这一瞬间,任清愁从他那风流倜傥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深深的憔悴之意,那非关容颜,只是一种神韵,那种憔悴的哀伤让雪线子看起来像突然老了数十岁。

  “老前辈?”任清愁关心的问。

  雪线子拿起一朵雪白的干花,“这是孤枝若雪,是一种奇葩。”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太多的感情,“我娶老婆的时候送过她一朵,这种花很美,世上罕见,我没告诉她这种花只在坟墓上开。后来我老婆离家出走,孤身一人跑到南方深山老林之中,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剩下一副白骨,尸骨之上开满了这种奇葩。”他轻轻的磨蹭着那朵干花,指尖充满了感情,“她死在一处山谷,山谷中都是雪白的沙石,到处开满了孤枝若雪,那是一处坟地,有许多墓碑。那种雪白的沙石掘为坟墓,坚硬异常,可保墓穴百年不坏。有许多前辈、甚至前辈的前辈葬身在那里,所以开满了孤枝若雪,她寻到那里、死在那里,我将她也葬在那里。”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道,“我不知道……这种花是有毒的。”

  任清愁惊奇的听着他描述那个山谷,忍不住道,“老前辈,外面就是有许多坟墓的山谷,地上沙石都是雪白的,一年四季开满了这种花……”雪线子蓦然抬头,“这里——就是菩提谷?”任清愁点头,“这里是飘零眉苑,外面就是菩提谷。”

  原来风流店兜兜转转,竟又转回原地,唐俪辞将此地扫荡之后,玉箜篌率众而返,虽然机关暗道毁坏大半,但却是个无人想象得到的地方。

  他必须传点消息出去,让唐俪辞知道玉箜篌折回飘零眉苑,同时——

  雪线子深深吐出一口气,“傻小子,我要去菩提谷,送我出去。”

  任清愁却很明白他要做什么,按下他的手,“老前辈,从这里出去要经过三道屏障,一定会惊动别人,到时候风流店对你合围,只有你一个人,没有逃生的机会。”

  “你陪我么?”雪线子笑了起来。

  “嗯。”任清愁安静的道,“到夜里二更是这里最安静的时候,三道屏障都在最疲惫之时,我们先把这里的干花毁了,到二更再出去。”

  “你帮我,不怕你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雪线子拍了拍他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脸,任清愁任由他捏,并无抗拒之色,只道,“我想要蕙姐明白,我也有我想做之事。”雪线子在药房里翻翻拣拣,查看还有没有其他毒花,“你师父如果有你一半听话,他就不会死。”

  “师父死了,是因为他自己想死。”任清愁的眼神仍然清澈认真,“他不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自己不想再活下去而已。人若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活下去就没有意义。”雪线子对着手里的各种花草大眼瞪小眼,对后面那位妙悟红尘的名门弟子,他实在不知再和他说些什么好,突然间无比的想念起唐俪辞和水多婆来。

  唐俪辞现在正和成缊袍、余负人、董狐笔、孟轻雷等等一干人在喝茶。

  冬季的好云山并不结冰,但寒气极重,一团团白雾飘过之际,当真能冷入骨髓。唐俪辞穿了一身夹袄,浅淡的鹅黄色,杂着淡绿色丝线和金线交织的图案,绣的一年锦,同样在领口和袖口镶有一圈雪白的貂毛,雍容华丽。

  桌上放的是北苑今年的“白乳”茶,此茶本属贡品,但朝廷每年仅需五十片,所余颇多,其中精品也有不少。唐俪辞带来的“白乳”并不压制成龙凤茶饼的形状,但也是一种团茶。他以中泠泉泉水煮开“白乳”,镇江中泠泉乃是天下煎茶第一泉。陆羽《茶经》有言:“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捡乳泉,石池漫流者上。”中泠泉位于杨子江江中盘涡险峻之处,取水极难,虽然是天下第一泉,却是极少有人能喝到其中泉水。

  煮好的“白乳”倒入一种色泽黑亮的小杯,似为墨玉所制,茶水虽然滚烫,拿在手里却并不烫手。各人嗅着手里精细的茶香,小心翼翼的端着那墨玉小杯,均暗道闯荡江湖多少年,倒也从未喝过这等皇帝老子喝的东西。

  众人各自喝了茶,嘴里绵密柔和的茶香让人颇为不惯,但看唐俪辞呵出一口气,脸颊越发红晕,似乎十分习惯这种滋味,各位也都装模作样,捧着手里价值连城的茶水,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丽人居之会果然是风流店的局,幸好唐公子及时赶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孟轻雷道,“唐公子赶去丽人居救人,桃姑娘却在房中遭遇伏击,摔下悬崖生死不明,我与余贤弟、古少侠等人下山查探两次,都无结果,令人挂心。”成缊袍与董狐笔并不接话,唐俪辞微笑,“桃姑娘的行踪,唐某必会调查,还请各位放心。”

  孟轻雷欣然道,“既然唐公子如此说,我等自然放心。”唐俪辞避开话题,简略说了些丽人居后在望亭山庄发生的事,说到朱颜突袭碧落宫,被宛郁月旦说服回战望亭山庄,众人都是啧啧称奇,不知结果如何,谓为遗憾。

  那日唐俪辞与宛郁月旦躺在杂草地上闲谈了一阵,等到回去之时,薛桃已经不在了。

  阿谁一个人陪伴她到死,给她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出门到镇里转了一圈,镇里有个破旧的老棺材店,年轻人逃走了,老人并未逃走。她花钱买了一副薄棺材,玉团儿和林逋回来的时候,三人合力将薛桃放入棺材,在屋后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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