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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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叶怡轩问道。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方飞羽这个“恩”字说得很重，这是在提醒叶怡轩不要狮子大开口。他接着说道：“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呢，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叶怡轩说道：“你看看我，多可怜，还要自己开车，现在正缺一个司机，方先生能不能委屈一下呢？”
“能为叶小姐效劳实在是在下的荣幸。”这事好办，方飞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方飞羽很绅士的为叶怡轩拉开这门，叶怡轩下车坐到了后排，方飞羽启动玛莎拉蒂之后问道：“叶小姐要去哪里呢？”
“潘家园古玩市场。”叶怡轩说出了目的地。
第二十九章　唐三藏外搭猪八戒
　　　　　　　第二十九章　唐三藏外搭猪八戒
　方飞羽问道：“你去潘家园做什么？”潘家园古玩市场是北京最大的古玩市场，占地四万八千五百平方米，市场分为工艺品大棚区、古旧家俱区、古旧字画书刊区、古玩区等四个经营区，共有三千多个摊位。
叶怡轩说道：“难得今天有空，我要去古玩市场看一看。方先生好像答应过要帮我们寻找那对花瓶的吧？”
“叶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方飞羽说道：“就算没答应，只要叶小姐一句话，在下也乐意为您效劳的。”既然拒绝不了，就干脆顺水推舟说点客气话了。
玛莎拉蒂一路疾驶来到北京东三环南路的潘家园桥，两个人下车，直奔潘家园古玩市场的古玩区。
叶怡轩的穿着无疑是时尚的，但也很古典。就她那及其节省布料的连衣裙，往下扯一点露胸，往上扯一点露臀。但就这及其西化的服饰，面料上印制的却是东方元素很浓的青花图案，整个人远看就像一个大花瓶。看着她那连大腿根部都裸露在外的修长美腿，方飞羽问道：“你就不觉得冷吗？”
叶怡轩摇着头说道：“没有冷的感觉。”
方飞羽脱去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说道：“你这样多让人为难，到底是看你呢，还是看文物呢？”
“谢谢。”叶怡轩套上方飞羽的外套，问道：“刚才那样，你是不是觉得吃亏呢？”
“亏？我比别人多占了什么便宜吗？”方飞羽和叶怡轩开始逛市场，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这位小姐，这边请，我们这货优质好、价格公道。。。实惠经济、童叟无欺。。。”叶怡轩还没走进这家古玩店，店老板就迎了出来，这款姐儿一踏上潘家园的地界儿，就好像唐三藏落进了百妖洞，一群大妖小怪都在磨刀霍霍，就等着挥刀割肉了。
叶怡轩每去一家铺子，首先看的就是瓷器，店老板看到她对这个感兴趣，忙拿起一个天青色瓷碗递到她跟前。他那张嘴就像一挺机关枪，子弹嗖嗖的从里面喷射而出。
您看这个碗，胎质细腻柔和、釉质莹润温雅，这釉面的裂纹可不是皲裂，这叫“蟹爪纹”，典型的宋代官窑特质。您再看看这底部的文钉烧痕，官窑瓷器都是用铁钉支起来烧的，有痕迹才是真品。人都说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其实那是概述，汝哥官定钧，那都是齐名的，这官窑。。。。。。
“官窑的？给我看看！”方飞羽从老板手中接过瓷碗。
老板暗道时运不济，眼瞅着唐三藏上门，这哪儿蹦出来一泼猴呢？他打量了一番方飞羽，当他看到方飞羽身上那件华伦天奴衬衣时，笑容又开始舒展，这家伙一看就是人傻钱多的主儿，文物这一行，买的不懂行，懂行的他不买。嘿，鸿运当头哩，唐三藏还外带一猪八戒，这年头猪肉价钱也不便宜。
方飞羽说道：“你说这是官窑的？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老板信誓旦旦的说道：“那您觉得这是那个窑的呢？”
“我看那，这肯定不是官窑。”方飞羽说道：“它就是一砖窑！”方飞羽刚才耽搁了，刚赶上就遇到老板在这边指天说地胡说八道，你说这才多久啊，白骨精就变成老实人来糊弄叶怡轩了。
“专窑？宋代没这窑。。。。。。哎！”老板一不小心被方飞羽带沟里去了，他不悦的说道：“你这怎么说话的呢？”这年头管闲事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没有三两三，怎敢过梁山？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方飞羽说道：“您哪，得拿点压箱底儿的东西才成。”
叶怡轩微笑着挽起方飞羽的胳臂，说道：“老板，您可别蒙我，我男朋友可是行家。”
方飞羽想要撇开叶怡轩，谁知叶怡轩却越拽越紧，她轻声在方飞羽耳边说道：“乖猫猫，你以为真给你偷腥呢？临时客串一下，不会让你女朋友知道的。”
方飞羽不是正人君子，由于关系到家里那件珐琅彩，他不得不怀疑叶怡轩接近自己的用心。而叶怡轩却把他当成一个未尽世道的小处男来逗着玩，方飞羽岂能让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他轻轻搂上她的腰，大大方方的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轻声说道：“临时客串也需要敬业一点的。”
之后，方飞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想要的那种极品珐琅彩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要想在这种地方掏出好东西，不能走热门，得走偏门冷门。”
“这位先生既然懂行，那我就不藏私了。”看到方飞羽有些道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板很快调整了战术。他拿出一件铜炉递到方飞羽手上，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这宣德炉是民国时期的仿品，虽然是仿品，品质绝对上成，就是材质差了一点，用的是黄铜，不如古代泰国进贡的风磨铜。”
方飞羽接过铜炉，眼睛却瞄向其他地方，老实说这仿宣德炉还是不错的，但和真正的宣德炉相比。。。嗨，根本没法儿比。所以，不管老板怎么卖力推销，方飞羽是一点兴趣都欠奉。老板这边儿还在口若悬河的介绍着呢，那边的方飞羽眼睛瞄上了一方砚台。
他指着砚台很随意的说道：“嗯，这砚台不错，拿回去糊弄糊弄老人还是不错的，老板，这东西多少钱？”他这么说，是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有购买的欲望，他们家老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先生好眼力！”老板终于放下了仿宣德炉，将那方砚台递给方飞羽。砚台分为瓦砚和石砚，而方飞羽手上这方砚台就是石砚。老板说道：“这东西我敢打包票，绝对正宗的张坑端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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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时来运转
　　　　　　　第三十章　时来运转
　石砚有很多种，最为有名的就是歙砚和端砚，由于这两种砚台非常名贵，古往今来仿品不计其数，方飞羽从楚妍那里买的那方砚台就是民国仿端砚。端砚因制砚之石产于广东省高要县境内的端溪而得名。端石的开采一直断断续续，各朝代官采之后便封坑禁采，自唐宋以来都有军队专辖守坑，但民盗一直难以禁绝，只是产量不多。到了明末，官盗开始盛行，最为有名的就是明朝两广总督熊文灿，他不惜破坏石坑矿脉大肆采伐，这时出产的端石称为“熊坑”，虽然古代没有城管不能制止熊文灿的野蛮施工，但“熊坑”产出的端石质量极优。清末的两广总督张之洞再次进行大规模的开采，这时出产的端石成为“张坑”，张之洞提倡文明施工，但由于资源殆尽，此时的端石质量大不如前，所产的端砚价值也远不及“熊坑”。现在存世的正宗端砚多数属于“张坑”。
方飞羽拿着那方端砚点着头说道：“确实是‘张坑’，这怎么卖的？”
“如果您诚心要，五万块！”老板也是狮子大开口了，虽然这方砚台做工精细，但毕竟是“张坑”，按目前的行情两三万就足够了。
“成交！”方飞羽这回特别爽快，说完成交之后马上砚台放进叶怡轩的包包里，自己立即拿出信用卡付款。
“啪！”老板狠狠的往脖子上抽了一巴掌，这回亏大了，说这小子是一泼猴，还真不假，就他那猴急猴急的样儿，开个十万块他也能要。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也不能明着耍赖。
“妈的，这该死的蚊子，都秋凉了还出来祸害人！”老板狠声的为自己那一巴掌找理由。
叶怡轩虽然年纪轻轻，但也算得上是商场老手，她的见识不比方飞羽少，她看到方飞羽付好了帐，再次挽上他的胳臂拉着他离开了那间铺子。
刚转过过道的弯，叶怡轩就松开手问方飞羽道：“是不是又捡到漏了？”
“捡漏？”方飞羽说道：“什么话啊，五万块的砚台能叫捡漏吗？”捡漏不一定，但升值是肯定的。
“走吧，我们再到其他地方去逛逛。”方飞羽买下砚台之后心情大好，身处困局中的他希望这方砚台能够帮他摆脱目前进退两难的境地。
叶怡轩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金童玉女、高山流水，这对花瓶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我们家族找这对花瓶找了二十多年，连赝品都只看到那么一个。”
方飞羽点了点头，由于古月轩的胎体轻薄，一般只适合做碗、碟、盘这样的卧器，很难做玉壶春、梅瓶、凤尾尊这样的立器。这也是立器古月轩的整体价值一直高于卧器的原因。而金童玉女、高山流水这样的大器形立器更是难得有些违背物理定律，所以，就连仿品都很难找到。他问叶怡轩道：“你们家族为什么一直想要找这对花瓶呢？”
叶怡轩说道：“我爷爷一直不肯告诉我原因，但我听到一点风声，这牵扯到一桩悬而未决的家族恩怨。”
方飞羽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老爷子不让自己泄露家里有少年登高吹箫玉壶春瓶，而叶怡轩说这牵扯到一桩家族恩怨，难道这桩恩怨牵扯到方家和叶家，相对于方家，叶家实在是太过强势，连方飞羽都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他想想也不可能，叶家寻找这对花瓶才二十多年，但这个花瓶在自己还没出生时就已经在方家了。他接着问道：“你们家在国内有亲戚吗？”
叶怡轩说道：“没有，我们家族的生意很少涉足大陆，去年倾心进入国内时装业我们家才有人开始办理护照。”
方飞羽更加认为这不可能了，方家自从解放战争之后除了自己就没有人出过国，怎么会和叶家扯上关系，更别说什么恩怨了。不管怎么样，方飞羽还是决定抽空问问老爷子，那花瓶和叶家到底有什么联系。目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叶家家族恩怨的另一边不大可能姓方，要不然他和叶怡轩的见面方式就有些难说了。
逛完了古玩市场，叶怡轩送方飞羽回到石之轩，她才一走，方飞羽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卢氏拍卖行执行总裁卢振军的名片。
卢振军接听了电话，两个人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方飞羽说自己有一件东西准备出手，那边的卢振军还没问什么东西就立即答应下来。
方飞羽说出了自己要出手的东西是一方熊坑端砚。
卢振军闻言之后立即说道：“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来。”方飞羽报出了地址之后微笑着挥了挥拳头，和懂行的人交流就是爽快。
文物的市场价值并不等同于它的真正价值，砚台就是很明显的例子，由于世界上除中国外极少有国家盛行过书法，因此，砚台的买方市场仅限于两岸三地，在国际市场上，砚台的价值一直偏低，这直接影响了国内市场。所以，哪怕是正宗张坑端砚也不过两三万块钱，虽然熊坑端砚是古砚市场的抢手货，基本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但它的价值也很难达到方飞羽急需的85万。因此，如果方飞羽想要用这方砚台来摆脱目前的困局还需要想点其他办法。
方飞羽和程昊还没交谈多久，卢振军和秦思慕几乎同时抵达石之轩，几人互致问候马上进入了正题，方飞羽将那方砚台交给卢振军，卢振军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才点着头说道：“嗯，虽然和张坑端砚区别甚微，但确实是熊坑端砚，方先生，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方飞羽知道他是在询问自己的底价，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四十八万！”
卢振军很意外的说道：“国内熊坑端砚的行情不过二十万，方先生这个价码是极有可能流拍的。”作为受委托方，卢振军当然希望拍品价值越高越好，但他最不希望看到流拍，流派虽然也有佣金，但那只是象征意义的给点钱，看在秦思慕的面上他也不能收的。
方飞羽神妙莫测的笑了笑，说道：“卖方价格是根据买方市场来决定的，这，就要看有心购买的目标客户是谁了。”
第三十一章　奸之有道
　　　　　　　第三十一章　奸之有道
　“哦！”卢振军想了一下，会意的点头说道：“方先生果然高明，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还麻烦方先生早一点到公司来，我们先签一个合同。”
方飞羽点头答应，之后，他又对卢振军说道：“卢先生能否在拍卖会上准备一张书案呢？”
卢振军哈哈一笑，说道：“方先生是想做现场演示吗？那就有劳您准备剩余的文房三宝了。”方飞羽将手伸向卢振军，说道：“卢先生果然是非凡人物。”这家伙确实是个人物，方飞羽的话才一出口，他就知道方飞羽下一步要做什么。
卢振军伸手跟方飞羽相握，说道：“方先生不必过谦，彼此彼此。”之后，快人快语的卢振军打了声招呼，离开了石之轩。
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秦思慕忍不住问方飞羽道：“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卢叔叔怎么就夸你高明了呢？”
方飞羽哈哈一笑，说道：“有思慕在场，他当然要好好夸一夸我这个男朋友的。”
“切！”秦思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知道糊弄我，快告诉我原因。”
方飞羽说道：“苏慕晴的外公不是喜欢书法吗？一方好砚放在他的眼前，你说，他老人家会怎么样呢？”方飞羽购买这方端砚不光是因为那个老板打眼，把熊坑端砚当成张坑端砚来卖，这其中的差价不是方飞羽眼下所在乎的，他急于购买这方砚台是不想错过苏慕晴外公这样的重量级目标客户。
秦思慕立即明白了，她知道一方好砚对苏慕晴的外公意味着什么，只要真心喜欢一样东西是不会太在乎价钱的，尤其是对苏家这样的有钱人家来说，她捏起小粉拳在方飞羽胸前敲了敲，说道：“你这个奸商，连萧爷爷都被你算进去了。”
无商不奸，奸之有道！
方飞羽说道：“不是紧要关头，我才不会把这砚台卖掉，我们家老爷子也好这一口。”
“那是什么紧要关头呢？让你拿去卖掉也不留给方老教授？”秦思慕说道：“你这个当孙子的怎么这么不孝顺的！擅墨者嗜砚，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把这方砚台留给方老教授，好不好？”
“说着玩呢。”方飞羽骗她道：“我们家老爷子喜欢用廉价的瓦砚，他说书画不在砚贵，而在心正。”他是打死也不会再让秦思慕帮忙了。
“嗯，方老教授这个人最不喜欢铺张浪费了。”秦思慕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还怕你忘了明天去拍卖会的事情，现在你不去也得去了。”
方飞羽心情不错，笑着说道：“答应过思慕的事情我怎么敢不去呢？”
“又在耍贫嘴了，才不会信你这种鬼话。”秦思慕说道：“不行，这次你别想蒙混过关，得好好让你这个奸商出点血才成，你是不是该请吃饭呢？”
方飞羽点头说道：“只要思慕肯赏光，请客就请客。”
“程昊，快些打烊了，叫上你的伙计，方老板今天晚上请客呢！”秦思慕的话音刚落，程昊就立即蹦了出来，他说道：“都自己人就甭客气了，让狐狸破费，我怎么好意思嘛？但是，大嫂您都这么说了，看在您的面儿上，我也不能推辞不是，嗯，最近牙疼，鲍鱼是吃不了了，鱼翅还能凑活，大嫂，您看您的脸色，那得多吃燕窝。。。。。。”
听听，听听，这就是铁哥们，墙倒众人推，有饭大家蹭，方飞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