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重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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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打电话给丹婷，”浩然的母亲走到电话旁；拿起就拨；这一点；浩然有点生气；毕竟要通过自己同意；浩然觉得自己的人身自由权如犯罪分子被人剥夺一般，心里甚是不满。

　　“好，好，就这样。”浩然的母亲挂了电话，微笑地朝父子他们走来。

　　“妈，您为什么要让丹婷跟我一起上学，我都已经是中学生了。”浩然有苦说不出，跟别的女孩上学，行。但浩然这几天与丹婷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见到她，就好像烈火焚脸，红得如火炭，丹婷却好像没发生似的，这就是她开朗，活泼的程度。

　　“中学生？”浩然的母亲几乎要笑破肚皮，这证明科学家的理论：“孩子在母亲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

　　“以后要和丹婷相处好一点，毕竟都是同班同学，能饶人处且饶人”建军指导儿子。

　　得饶人之处且饶人，浩然觉得父亲比母亲有文化多得多，随口一说就是一个至古名言，设想那些滥用成语的人，他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作为一位中国人，博大精深的汉语，必须过关。学外语不好，可以拍拍胸膛：“我是正宗的中国人，叫我学英文——绝对不可能，”所以，浩然语文成绩还算可以，算优秀，其余科目都合格，这就是爱国的表现。

　　“铃！铃！”门铃响了，浩然的母亲开了门，果然与浩然猜想的一模一样，进门来就是丹婷。

　　“叔叔，阿姨，早上好！”一开口就是甜蜜的问候，浩然的母亲不断地夸奖她，说她有礼貌，叫浩然学习学习她。浩然听着，听着，胃一直在翻滚着，叫他难受，恨不得把刚吃下的早餐全部吐出来，表示时她的欢迎。

　　建军穿了皮鞋，和丹婷走在前面，一路上有说有笑，十分开心，但浩然不同，一个人踽踽独行，触目伤怀，心抱怨，不和自己的儿子说话，反而跟别人说得起劲，浩然以为父亲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但这个做法是他失误之处，人无完人，可以原谅，浩然自以为宽容能感化他人，父亲迟早会认识这一点。

　　浩然拼命地呼吸氧气，再大口地吐出二氧化碳。

　　但浩然大错特错了。丹婷上了父亲的跑车，仿佛当浩然是透明的，不理浩然的感受，目无旁人，一口气钻进副驾驶车位，让浩然坐在车后，车是自家的，自己却连副驾驶的位置都不能座，就犹如自家的老婆，被人玩弄一般，心里不言而喻。

　　“啊然，你要向丹婷学习。”建军顿了顿，启动了汽车。

　　“平时，你有不懂的问题，就去找丹婷，她会帮助你的。”

　　“是的，啊然，我是班长，学习上，生活上有困难找我就对了，我会尽力的。”给他一点阳光，她就灿烂，给她一点口水，她就泛滥，浩然觉得丹婷在扮学者，成绩只不过高了一点儿，却凭班长的职位来压别人。

　　浩然望着窗外，心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听到的只有风从耳边掠过的声音。

　　“听见没有？”建军微笑地点了点头，叹自己要是我这么懂事的女儿就好了。好人只能作忍者神龟一般，既然是神龟，为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要知道，风浪再大，神龟都能躲过。

　　一路上如此，浩然觉得父亲跟“*”的毛主席，都被*这个奸贼利用了。当然此时，“奸贼”指的是丹婷，浩然觉得丹婷是一个有心思的人。本来是毒辣的，想了想，丹婷年纪轻轻，思想却不坏，只能说她有心思，至少，浩然心里这么认为。

02
“他们家好有钱啊”

　　“是啊，奔驰跑车，街上见都难见着。”

　　浩然一进校门，那教学楼的学生就开始热闹起来，如一盆达到沸点的水。

　　“不知道是谁转进我们的学校？”

　　“是啊。也不知道，他会到几班去？”

　　跑车停了下来，车身把阳光反射回去，楼上的学生眯起了眼睛，但都拼命地睁眼。

　　浩然打开了车门，小跳着出来。丹婷轻盈轻盈的跨出，娇滴滴地，轻轻地合上车门。建军把车转了个弯，车窗降低了下来：

　　“我去宿舍整理一下。丹婷，你带浩然会班里，待会就过来。”

　　浩然回望了周围，只见一栋教学楼耸立，背后是足球场，这时却变成停车场。自己所处的街道绿树成荫，树下都竖着黑板，半米就隔着一个，就这样重复着，少说有十几个。板上堆满了文字和图片，什么“语文天地”，“英语角”等。

　　丹婷下了车，朝她班上的同学招手，打招呼。一脸兴奋，拔腿就往楼梯跑。

　　“　喂，上来啊。”

　　丹婷跑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少了什么似的。回头望了一下，只见浩然还呆呆地站在远处，眼睛盯着黑板报，专心致志的样子。

　　“哦。”浩然回过头，点了一下头，跟着丹婷向楼梯跑去。

　　只见墙上写着“2楼”，“3楼”，“4楼”，“5楼”都朝他们远去。就这样蜿蜒地跑，如蛇。一口气都不敢停。浩然开始像黄牛刚耕完田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在后面看着丹婷越跑越得劲，心想，这应该是丹婷经常晨跑的结果。浩然攀山，爬树，游泳，无所不能。只是这几天懒得动，就如一台老机器，长时间不动，突然运动起来，想达到以前的效果就难了。

　　到了“6楼”，丹婷总算停了下来，浩然紧跟其后。

　　“初二（6）班

　　负责人：魏钟标”

　　门前的一块铁牌，是这样写着的。

　　丹婷一边擦汗，一边跑了进去，浩然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班长，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们班主任换了，知不知道？是个男的——很凶。”

　　一进班里，一群男生就围着她，把这危险的消息告诉她。仿佛世纪大战又要开始了，丹婷要被打靶似的。

　　“嗯。”

　　丹婷打开水壶，咽了一口水，把水壶拧紧，从背包抽出几篇纸巾，揩汗，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朝办公室冲去。浩然想跟着，却想，在家乡去办公室不会是有什么好事，于是止步不前，心里暗笑着。

　　丹婷，丹婷，想必你犯了什么错误，给老师处罚去。　。　想看书来

03
接近响午了，太阳光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白云如树上的蝉声，漂浮不定。迎面吹来的风，火炉一般炙热。

　　浩然穿着名牌衣服，汗水渗透衣裳，一只手不觉地抖着衣领，头向周围环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一群女生从他身边走过，望几眼，然后笑着，讨论着，走开了。

　　浩然不在意这些。

　　汗水如露水黏在额头和鼻梁。

　　“死黑猪”丹婷一出办公室，气愤愤，开口就这一句。

　　浩然以前在农村确凿有点像包青天，是黑了点，但现在，吃饱睡足，跟猪比，也有几分相似。

　　循声望去。

　　丹婷双手提着两鞑书，手上嫩白的皮肤透着青筋，咬着朱唇，皱着眉头，仿佛跟浩然有杀父之仇，显然——书很重。

　　“班长，我帮你。”

　　“来，我帮你拿。”

　　同班的同学见到丹婷，纷纷围过去帮手，如见到自己的老婆做着苦工，自己心疼。

　　“不用。”丹婷哼道，有点生气。“不用你们可怜。”

　　丹婷一向以来讨厌那些假惺惺的，阿谀奉献的男生。

　　“给你。”丹婷走到浩然跟前，把一沓书掷了过去。自己仍提着一沓，一手抚汗，抢先进入教室。

　　浩然不知这学期有这么多书要学，心里犯着嘀咕。读书不如回家养猪。提着书，失魂般。进入班里。

　　坐在班里头排的女生，也开始关注着他，含情脉脉，秋水般的眼神递了过去。

　　“奇了，班里来了位王子。。”

　　“咦，这不是刚才在楼下的那位吗？听说他是转进来的。”

　　“对，他家超有钱。。。。”

　　“好像。。。跟。。丹婷。。。关系很近。。。”

　　“别跟我提丹婷！”

　　班上的女生大部分对丹婷又敬又愤。敬是她是班长，无论如何怕她三分。愤的是她的美貌，一笑倾城，再一笑，就倾国了。班上的男生都围着他转，女生却成了寡妇，清静得让人发疯。

　　有一对刚恋爱的恋人，男方只因为得到丹婷的一笑，就跟女方提出分手的要求，所以女生对自己班的男生评价，四个字：水性杨花。并决定不会跟同班男生恋爱，但见到浩然，这个誓言好像摇摇欲坠。

04
“晓红，班主任叫浩然跟你坐。”

　　丹婷走到墙边的一张课桌上，一位女孩子正在拼命地做奥数。脸颊边的的头发如柳条般垂到书上，窗边的风时而吹动了长发，一阵橘子味扑鼻而来。

　　丹婷把一沓书放在另一张空着，没人坐的桌子上，自己也望着那几道奥数题。

　　过了会儿，静静地过去，世界好像定时了，时间再也不会流逝。

　　“浩然，你跟晓红坐。”丹婷把浩然叫了过来，自己阔步地走开了。

　　“哦。”

　　浩然低下头，女孩子般害羞。在乡下，打死他也不会跟女孩子坐。

　　太阳光忽而强烈起来，眼睛一时适应不了，眯了起来，风从窗边吹过，夹杂着橘子味的芳香和那烦躁的蝉声。

　　浩然似乎透明的，旁边的女孩还没有发现他？

　　浩然微微地斜过头，偷偷的窥视一下，心灵有点颤动：

　　埋头苦干，端正的坐姿，标准的字体，笔在纸上“刷刷”而过。时而停笔，皱眉苦思，时而，微笑写着。

　　微笑在头发间隐然可见，如阳光，灿烂；如碧玉，纯洁无暇。

　　这样的女子，世间罕见啊！

　　一阵热风袭来，课桌上的书，被翻动几页。

　　那位女子终于有动静了，喘了一口气，倚在椅背上，从书柜拿出水壶，仰头喝了几口。

　　一缕阳光照在脖子上，皮肤如水一般，透明冰凉，似乎有生气。

　　“噢，是你啊！”在她仰头的一瞬间，才发现在旁的浩然。这句话，听口气，好像他们十年前就相识。

　　“坐下啊！”

　　浩然像个木偶一般，呆立不动。

　　那女孩子双眼望着他，见他低头，“扑哧”掩唇半笑，生前似乎没见过这样的傻瓜。

　　敏感的笑声，如风吹动银铃发出的声音一般。

　　陶醉。

　　浩然拼命地睁眼。

　　他快要入睡了。

05
“等一下！”

　　“咳——咳——”

　　那女子突然间叫了起来，水还没喝完，呛到一直咳嗽；芊芊玉手迅速，反复的拍着胸脯。

　　浩然受惊若宠，仿佛椅子上有一盆仙人掌，刺到他屁股上，他跳了起来。

　　“桌子和椅子很脏，它们好久没人坐了。”那女子深情地宛然一笑，见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呆样，从背包拿出两篇纸巾递了过去。“那，拿着。”

　　浩然低着头，默默地擦着桌子，像头沮丧的羊羔。两边脸颊如被打了两巴掌，红通红通的，似乎还会反射。

　　真细心地女孩子，跟我老妈一样关心我。。。。。。

　　不。。。。我老妈怎能跟她相比？。。。。差远了。。

　　蝉声越来越大，有几片树叶被风抖了下来，落在窗台，阳光从茂密的树叶间，缓缓地撒下来，如水，清澈。

　　“我叫卢晓红。”那女子又从背包拿出一片纸巾，身子靠过去，帮他擦椅子，“你呢？”

　　“我。。。。。”

　　迷人的笑脸，玛瑙般的眼睛，深而又淡的樱桃小嘴。

　　“叫。。。林。。。”

　　风吹过，心醉的橘子味发香。

　　“。。。浩。。然”

　　“哦。”晓红全身打量他一下，嘟起圆圆的嘴，低下头不知深思着什么？

　　“铃——”“铃——”

　　“铃——”

　　钟打了三下——上课了。

　　同学如洪水，涌进班里。

　　谈笑声，叫骂声，追逐声，声声入耳。

06
一位穿着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手头只拿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向班里的四壁望了一下，像是走错地方。上牙咬着下唇，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心里好像有重大的阴谋。

　　“我叫魏钟标。这学期我担任你们的‘班主任’”

　　粉笔在黑板上，“哒，哒哒。”苍劲有力地写下“魏钟标”三字。转身面向同学，骨瘦如柴的双手按在讲台上，居高临下。

　　班上的同学丝毫不在意这些，只有晓红和丹婷在认真地听讲，浩然则很不自然地坐着，身子僵硬似的，动也不动。前，后，左，右的同学，无论男女老少，都在望着浩然，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他，这小子有啥本事？能和晓红同桌。

　　。。。。。

　　“喂，他叫什么名字？”

　　有些人推了推同桌的胳膊，嫉妒问道。那人摇了摇头，无能为力：

　　“我也不清楚，我正想问你呢。”

　　。。。。。。

　　班里闹哄哄的一片，有些人转过身去问身后的同学，胆小一点的，就把它写在纸条上，递给别人。大部分女生居多，男生双手握紧拳头，牙龈咬得紧紧的，一场拳击比赛将要开始。

　　“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

　　一声巨响，石破天开。一个铁锤般的拳头重击在讲台上。

　　瞬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余震吗？

　　“告诉你们，你们别得分进寸。你们这群垃圾。”

　　窗外的棉花树上的鸟儿，飞走了几只，一阵热风拂来凄美的鸣声。

　　知了继续拼命地叫着。

　　浩然跟他的同桌晓红互相递了个笑脸，知道火药点燃了，但却一副临危不惧的傲气。

　　男生看到这一幕，脸上铁青，要不是在课堂上，真想冲过去，打他十来八拳，难以消气。

　　“你们是不可回收的垃圾，像厕纸一般恶臭。你们知道吗？”

　　班主任顿了顿，咽了咽口水，显然气还没消：

　　“你们是青春期，我也是。我只不过大你们几岁？——你们叛逆，我更叛逆。”

　　“你们玩过的花样，我不想再玩了。”

　　同学们无奈的摇头，脸颊两边的肌肉抽搐着。

　　叹息。

　　这个班主任，哎，不知这个学期怎么混过去？

　　还有那个男的，长得这么漂亮，哎，男生们，你们要做“光棍”了！

07
“你们青春期，我也是。我只不过大你们几岁——你叛逆，我更叛逆！”

　　这句话在教室回荡了许久，在同学们的耳边如咒语般缠绕，久久不能远去，同学们暗暗发笑，抬起头，向周边的同学望了望，望回了老师：

　　大我们几岁？谁相信？一副骨瘦如柴的姿态，风一吹，不毁也倒。一头如八十岁的老翁的头发，苍白，这一点却显得有点“少年老成”了。

　　浩然望了望同桌晓红，见她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很纯洁，如偶像剧里的公主，刘海被暖风轻轻浮起，秀气的上额时隐时现。

　　心里漂浮不定，如海浪般澎湃，似乎心也要跳出了。

　　“下面，我们请新来的‘林浩然’同学，介绍一下自己。掌声有请！”

　　雷鸣般的掌声！夹杂着呼叫！

　　“喂，上去！”晓红一边拍掌，一边用肩头拥了拥他。微笑地望着他，脸上的酒窝，瞬间成了漩涡，把他栽了进去，无法自拔。

　　“啊？”浩然一头雾水，似乎刚睡醒。

　　“自我介绍啊！”晓红小声地在下面提醒他。

　　“哦！”

　　浩然走了上去，在一半的时候，回头望了一下丹婷。

　　又一个微笑，这次酒窝变成了蜂窝，甜美得如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