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诛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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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苍松胸口一阵起伏，猩红的血沫不断的从他口中流出，脸色也是煞白到了极点。　
“真没…想到呀……！”苍松动了动嘴角，微弱的声音慢慢传开，　
“我一直……认为自己…坚持的东西是……是对的，　
我必须……维护他，无人可以……冒犯他，　
万师兄呀………。”说到这里他眼眶中轻轻的溢出两滴泪水，　
周围的人静静的听着，虽然有一部分人根本听不懂，但无人会打扰这份宁静。　
苍松颤抖着抬起他那只枯槁的大手，仿佛是想在抓住什么一般，　
“但……但我错了，　
因为…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直……直到后来，我…我发现了…。　
他要的……就是…青云，　
青云呐。”苍松低声喃喃着，脸上忽然泛起一层齐异的潮红，　
他仰头看着茫茫的天空，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可是我却毁了…他的心爱之…物，　
万师兄…肯定……肯定对我…失望透了，失望透了。”他低低的重复着。　
伤感之意令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垂下首来，　
苍松缓缓道：“我真的……无颜去见……他了。”说完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只有那斑驳的湿迹才能反映出这位老者是如何的伤心。　
灰衣男子淡淡的说道：“你最后一步没有走错，相信万前辈不会责怪于你的！”　
“真……的吗？”苍松忽然睁开了眼睛，　
不过他脸上潮红业已退去，剩下的只有那死灰之色了。　
“是的。”灰衣男子微微颔了下首。　
“那……那我就……放心……了。”微弱的声音嘎然而止，　
苍松轻轻的搭下了脑袋，悲伤的灵魂带着一丝欣意随风而逝，　
灰衣男子低唔一声：“安息吧”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悲伤之意，虽然众弟子中大多数不认识这位老者，但从他的这一番话语中，他们也能感觉得到那份伤心与悔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常箭走了过来，目光看着苍松，道：“张……。”　
说着他微微一顿，“师叔为我们而亡，我想带他回青云！”　
“常师兄………。”灰衣男子突然叫了一声，　
周围弟子一阵愕然，常箭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意，不过他立刻淡笑一声，道：“张师弟，久违了。”　
眼前的灰衣男子与白衣女子正是张小凡与天狐小白，自他们离开巫族后，一直徘徊在这西南一带，　
小白念叨这里的风味菜肴，张小凡无什要事也就随她一起了。　
这日他们来到‘青阳城’，在酒肆畅饮一番后，突然瞟见了李洵与燕虹的身影，自他们的隐隐的谈话中张小凡得知‘青云门’与‘天音寺’身处‘碎云涧’，　
因为感觉到二人谈话的怪异，所以张小凡提议前往‘碎云涧’一趟，　
小白自是答应，　
就这样，二人留下喝得醉不叮咚的猴子一起往‘碎云涧’赶来，　
虽然早有耳闻‘碎云涧’之事，但张小凡并无前去查探之意，　
但听闻‘青云’有人涉险于此，他还是忍不住来了，　
在大雾中转了几圈后，他们忽然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因为那正是苍松与帝星将打斗的余波所至，　
如此一来，二人飞速的往这边赶来，刚好出现了最初的那一幕。　
张小凡看着这个曾经带自己入‘玉清殿’的男子，心中思绪良多。　
如今事隔万千，曾经化身鬼厉时的冰冷已经消失，身体中只有那历经的苍桑与看世的淡然，曾经的一切仿佛都能让他沉浸细品一般。　
“的确，久违了。”张小凡将苍松递了过去，道：“好好安葬他吧，‘青云’是他的根。”　
常箭面容肃穆的抱起苍松，道：“我知道！”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想走？真当我们不存在吗？”飞天魁邪笑着看着几人，周围的弟子这才发现自己已被魔教包围了。　
第一百零八章　偶遇
　　　　　　　张小凡转过身子看着帝星将，道：“通天老祖，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曾经让我十分敬佩的人。”　
帝星将目光一闪：“是鬼王吧！”　
“不错。”张小凡点点头接着说道：“不过你没有他那份从容之气，如果没有世间的诸多羁绊，他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人。他最后的选择也是在无路可走时做出的，可以说大多的原因来自于我，这一点，也是我曾经始料不及与无可奈何的。”　
说着他微微一叹：“我欠他良多！”　
帝星将忽然冷哼一声，道：“你口中的从容也就是他的优柔寡断吧，他的事迹我的确听到很多，不过可笑的是他为了那莫虚有的感情居然容你活了下来，直到最他才觉悟回来，讽刺的是到头来他居然栽在了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手上，真是可笑呀。”　
“是吗？”张小凡淡淡的应了一句，道：“这就是你与他的不同，也就注定了你不可能超越他！”　
帝星将目光一沉，脸上杀机闪现，当瞟到张小凡身旁那白衣女子时，　
他微微的一怔，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那应该是中土妖王九尾狐！”帝星将瞳孔一缩，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布师，道：“大师肯定？”　
布师沉声道：“肯定。”　
帝星将目光深沉的看了张小凡一眼，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我与你并无恩怨，你既然不愿与我共事，我也不多做强求，看在你曾经与正道对立过的份上，我今天便放了这些小辈，不过希望你以后好好的做你的清净闲人，不要插手我与他们之事，若不然纵使你道行通天，我也必然与你不死不休。”　
张小凡眉头微皱，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回道：“不劳你费心，我的事无人能够左右。”　
帝星将冷哼一声，接着朝身后众人低喝道：“我们走！”　
说着纵身往南面飞去，周围的魔教弟子迅速的跟了上去，不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的浓雾慢慢平息，舒展着身子朝众人拥去，　
张小凡怔怔看着迷离似幻的白雾，身后的弟子颇有默契的没有讲话，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带着些许的压抑。　
时间，也在静静的流趟着。　
不知过了多久，常箭看着眼前的灰衣男子，道：“我们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师门的后援应该也快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带他们回‘焚香谷’等待。”　
张小凡眉头轻展，道：“好，不过去‘焚香谷’你们还是多留点心吧。”　
常箭目光一怔，接着复杂的看了一眼张小凡说道：“我会的………多谢。”　
说完往北面行去。　
就在这时，张小凡突然叫住了其中一位灰衣僧侣：“你是明智大师？”　
那灰衣和尚双手合什，道：“不敢，正是小僧。”　
张小凡目光微微一黯，道：“请你转告普鸿神僧，轮回盘已经不再，草芦之子，罪孽深重，夕日之恩，来世再报。”　
“阿弥陀佛，小僧定当转告。”明智和声道。　
“恩！”张小凡微微颔首。目送着他们离开，　
“在想什么呢！”小白含笑问道，　
张小凡淡淡一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足下青光忽闪，整个人漂浮着往常箭等人消失的方向飞去，　
白雾迷离，清光渐许，　
柔柔的微风仿佛少女的纤手，轻轻的摩娑着二人。　
“你难道不想进去看了一下吗？”小白目光闪闪的说道，　
张小凡低叹一声，道：“若是当年，我自然不会错过，‘火云邪神’迷团围绕，任何人都想探索他的一切，因为伴随而来的是那诱人的利益。”　
“可你不想探索呀！”小白笑道，　
张小凡微笑着摇摇头，道：“我不同！”　
说着他停住了脚步！“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心事已了，也厌倦了世间杂事，如今我只想找个好地方，安静的度过余生。”　
他目光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落寂！　
小白面色一僵，突然她嫣然一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天狐’万载长春，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因为她无法厌倦尘世人间，除非有值得她用生命来换取的真情。”　
说着她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张小凡慢慢的别过目光，低叹道：“你我不………。”　
这时小白突然打断道：“呵呵，咱们别谈这些，如你所说，‘火云邪神’的诱惑的确很大，既然来了，我自然要一探究竟。”　
说着她微微一顿，“不过你住哪里以后得告诉我，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了，没事我也去找你聊聊天。”　
张小凡身子一松，微笑道：“一定。”　
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正色道：“我那徒……侄儿林山，因我之固成为天下门派的众矢之地，虽然之前我提醒过他，但仍然感觉有些不自在，如果……如果以后他有什么麻烦，希望你能帮他一二。”　
小白飘然一笑，道：“林山那孩子心眼老实，我看得顺眼，这些索事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注意的。”　
张小凡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好。那………。”　
他看着身旁的这位女子，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伤感。　
“噗嗤。”小白突然掩嘴失笑，道：“你看我们都老朋友，这又不是永别。”　
她瞟一眼身旁的张小凡，接着道：“好了，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再会。”　
说完她轻快的转过身子，朝着‘碎云涧’深处飞去，　
倩影摇曳，在那白衣飘飞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泽划过半空，沉入到茫茫的迷雾之中。　
张小凡怔怔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尊千年的石雕，　
“唉………！”浓雾中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青阳城，　
烈日当空，白云似雪，　
大街之上，行人熙熙攘攘，不时便会有一两位负剑男女走过街头，让原本热闹的城镇变得越发的活跃了，　
这些人大多都是慕‘碎云涧’之名而来的修真人士，不过大多道行不甚高强，但在凡人眼中，已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福源客栈，　
这是一家相对清静的酒肆，座落在城西街尾处。　
这里周围橡树环绕，绿叶成荫，身处其中让人顿感清新舒爽、怡然自得。　
此刻一灰衣男子正步行在城西街尾，低沉的脚步带着点点压抑，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郁了起来。　
清风习习，带起他鬓角的斑白随风飘动，悠长中透着一股久远的苍桑。　
此人正是自‘碎云涧’折回的张小凡，　
离别天狐小白后，心中惆怅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起来，让他感觉这一别真的是永别一般。　
“唉！”他面带苦涩的摇摇头，　
‘福源客栈’四个大字映入眼帘。低沉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也随之传来。　
就在张小凡出神时，客栈内突然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　
“吱吱吱吱………，”　
“小灰？”张小凡微微一愣，接着他抬步跨入店中。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小凡循声望去，一眼便瞅到了近窗边的小灰……与三个熟悉的身影。　
红色的实木桌旁靠着一面白布竹幡，上头工整的写着四个黑体大字，‘仙人指路’。　
果然，周一仙、小环与野狗环座桌旁，猴子小灰开心的凑在小环面前，爪子上抓着一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吃得“啧啧”有声，　
小环也是嫣笑如花，纤巧的小手不住的抚柔着猴子油亮的皮毛，开心之情言溢于表，　
周一仙、野狗二人则是闷头吃喝，闲暇时还不忘怒瞪猴子，一眼看去倒是有趣至极。　
就在这时周一仙突然提着酒壶站了起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潮，加上他迷蒙的眼睛，看上去倒象是有几分醉意了，　
“爷爷去过去开财路，你们吃。”周一仙对小环含糊的说道，　
接着提起酒壶一步三摇的往旁桌凑去，不时便传来他爽朗的谈笑声，惹得小环一阵蹙眉，　
这时身边的野狗也是突然站起身来，道：“我去………。”　
“怎么！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环笑容一滞，握着冰糖葫芦的小手轻轻的一颤。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一阵欢叫，飞快的窜出桌外，　
“臭小子，谁怕你了，别以为………。”野狗怒容满面的看着张小凡，当瞟到小环的异样时，　
他冷哼一声重新座了下去。张小凡看了一眼旁桌上正在口沫飞溅狂吹的周一仙一眼，慢慢的座在小环身旁的椅子上。　
“你……，”小环看了一眼张小凡，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张小凡不会其意的问道。　
小环轻舒一声，道：“我们在等瓶儿姐姐！”　
“哦？”张小凡目光一闪，并没有说话，　
小环微微垂首，轻声道：“你还好吗？这些年怎么没看见你呢？”　
张小凡淡笑一声，道：“恩，我这些年在………在‘青云’山脚，很久未出来走动了！”　
说着他悠悠一叹，　
小环紧接着又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时旁边的野狗突然站起身来，话也不说的往店楼侧道走去，　
小环迷惘的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就连张小凡也是微微的一怔。　
“我今天到这里遇到小灰还吓一大跳了，以为林山在这附近，没想到……，没想到能…………。”小环迟疑着道　
“没想到是我吧！”张小凡微微一笑，初时的惆怅感一时间仿佛消失了许多。　
小环轻咬着贝齿低“嗯”了一声，面上尽是欣喜之意。　
第一百零九章　决定
　　　　　　　“对了，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呀？”小环忽尔轻声问道，　
“‘青云’山脚吧，然后………。”张小凡微微有些迟疑，　
如今所有心事都已了结，是该带她离开了！他暗暗想着。　
“你又要走！”小环神色有些失落，　
但张小凡却没有多想，他略显失神的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二人各自沉思着，一时间忽然安静了下来，周围飘散着淡淡的尴尬，回过神来的张小凡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耐不住寂寞，　
只听它欢叫一声，再次窜回小环的身前，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便‘咕噜咕噜’的猛灌了起来，一眼瞧去，倒是可爱至极，就连旁边为数不多的食客，也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不过如此一来，张小凡而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　
“我走了！”张小凡站起身子，平淡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异样，　
“喔！”小环轻轻的应了一声，　
小灰机灵的爬上张小凡的肩膀，就他转身之际，　
小环忽然抬起头来，秀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期盼，　
“你……你是一个人吗……？”简单的几个字承载着她所有的勇气与希望，轻轻的传了过去，　
张小凡身子微微一滞，周围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变得厚重而又沉郁，就连旁桌的周一仙也是面色一怔，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的。”张小凡低叹一声道，　
接着向门口走去，留下那位还在愣愣出神的女子。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小环眼神落寂的看着那道空空如也的大门，　
‘我已经不小了呀！’她在心中低低的呐喊着，可这种话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或许……，或许………他从来没在意过那个曾经的小女孩吧！’想到这里，小环的眼神一阵慌乱，　
“咚……，”身边忽然传出一声轻响，　
小环迷惘的抬起头，原来野狗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回来了，　
“是你呀！”小环失神的念了一句，　
野狗眉头一皱，突然他长叹一声，眼神黯淡的问道：“你还是忘不掉他！”　
小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慢慢的垂下首，　
“十多年了呀！”野狗兀自叨念了一声，　
接着端起身前的烈酒一饮而尽。　
“保重！”他站起身来，转身便走。　
“你要去哪里？”小环忽然唤道，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野狗目光坚定的转回身子，道：“十多年了，我一直在逃避着那份责任，因为我觉得有一件事比它更重要，可是……。”　
他忽然目光一闪，不过瞬间再次恢复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