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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怪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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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找的人死了
我下车的时候,胡知道同学已经到了,于是两个人碰了头,向那家玉器店走去。
走到附近一看,才发现那家店拉着卷闸门,显然没有人。
难道是临近中秋,店主提前回家过节了?做古玩的一般都特别传统迷信,所以也特别注重年节。我和胡知道有点失望。
隔壁一家店的店主正开着电视看残奥会,胡知道同学走过去:“老板,请问?”
“老板”两个字让那个店主条件反射般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迫不及待用同样的称呼回应胡知道:“老板需要什么?老板你进来看,我这里东西多着呢。”
胡知道同学脑袋滴汗,说:“不是,我是想问问这家店的老板去了哪里?”说着用手一指隔壁。
那个店主意兴阑珊,重新坐到那张根本容纳不了他硕大屁股的方凳上,极不耐烦地说:“方老二死特了,侬不要穷三搭四来问,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不清楚这个事情。”
胡知道傻眼了:“死了?我,我是第一次问你啊,为什么说我问了好多次?”
“你是第一次问我,可是你们的同事已经问过我无数次了,怎么,局里问不出来,就放我出来,再派便衣来问?无论你们怎么问,我还是那些话,事情就是那样子的,我唐毅松没有说谎,明人不做暗事,我对得起自家的良性!”店主边说边拍自己胸脯,那样子,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拍得五脏六腑都受到内伤。
胡知道同学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我上前一步说:“这位老板,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什么局里的人,我们就是隔壁方老板的顾客,从他那里买了件东西,结果这东西被我朋友认出来,是她失踪的亲人所佩戴的,所以我们才来找方老板打听打听货源,哪里想到方老板已经……”
我发现自己有说假话的天赋,一套一套,脸部红心不跳。
那个叫唐毅松的店主打量着我们,其他店铺的老板听到吵闹声也纷纷出门,围过来看热闹。
唐毅松重新将他的大臀部离开可怜的方凳,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反正这里大伙都在,方老二死了,你们都怀疑是不是和我有什么关联,怀疑我对方老二有什么图谋。你们这么想就这么想,我今天当着大伙的面,再把事情讲一遍,这事情是奇怪,是情理不通,但你们要想想,我唐毅松也不是笨蛋,编故事难道就不会编得可信一点?”
我和胡知道料不到来拙政园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们要找的人方老二居然死了,他的死和我们追查到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整个事件越来越像个巨大的漩涡,让我们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不过现在,既来之则安之,就把唐毅松的话听完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53,赌鬼夜奔
整个古玩市场的人都知道,唐毅松和方老二是两个赌鬼,两个人私人关系也相当不错,几乎每天生意一收摊,唐毅松就用他的摩托车带着方老二奔赴各色各样的地下赌场。
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赌场存在,为了避开耳目,放心一赌。这些地下赌场往往选址特别偏僻,常常更换地点,有的更远至城市周边的农村。这些地下赌场甚至设立会员制,新手要进赌场必须要老会员引荐。
唐毅松和方老二就是某个赌场的老会员,他们的窝点在苏州市西郊的某村,比苏州水上乐园还西郊(照列,村子名不方便透露,就叫它西村吧)。
唐毅松有一辆嘉陵太子摩托,擦得铮亮,只有这样的大车,才能称得起他的大块头。相反,方老二很瘦小,要是坐在后面,从前面看去,十个人有九个人以为车上只有唐毅松一个人。
这天晚上,有个顾客在唐毅松店里磨叽了很久,挑了四块玉,足足花了六个钟头,末了还让唐毅松帮着编上挂绳,把个方老二急得抓耳挠腮,过来看了十几回,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可是已经坐在赌桌上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唐毅松才把那个顾客送走。关了店,骑上摩托,拉着方老二往西村急赶。赌场的梭哈牌局在凌晨三点结束,他们要是赶得快,还有三个小时乐呵。
往西村方向去的公路上人本来就少,一到深夜,除了偶尔有跑长途的大货车经过,公路上一片冷清。可能是为了热天用电高峰省电,连公路两旁的路灯都是一盏隔着一盏亮着。
唐毅松骑车不喜欢戴头盔,只带一副增光眼睛,对于赌徒来说,安全完全不如刺激重要。他喜欢被迎面的风吹得肌肉抖动的感觉。方老二缩在唐毅松后面,就好像靠着一堵墙,更是什么都不用戴。
唐毅松的太子车轮胎很宽,骑起来四平八稳的。后座方老二几次都要被这种平稳误导,差点睡着。就在他瞌睡正浓的时候,摩托车猛烈摇晃起来,跟着耳边传来巨大的刮心的刹车声。
唐毅松两脚叉地,摩托车猛然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差点把后座的方老二掀上天去。幸亏方老二眼明手快,死死抱住唐毅松的腰。
唐毅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转脸来看方老二。
方老二感觉到有点不对头,问:“怎么了?”
唐毅松又惊又怕道:“我,我撞着人了!”
方老二被这话吓了一跳,一骨碌从后座上爬下来,前看后看左看右看,问:“哪儿呢?哪儿呢?”
唐毅松的脑袋像被焊住了一样,始终转向后方,不敢拨正朝前看,战战兢兢说:“就刚刚,一女的,好像……被我冲飞出去了……”
方老二头皮发麻,向前走了几步,四周看了看,又回到摩托车跟前,看了看车子的前轮,不由自主骂:“唐胖子,你是忽悠我呢还是自己开车做梦啊,不会是我在后面睡你在前面也睡吧,哪撞什么人了?”
唐毅松慢慢转过头,都能听到自己颈骨机械的咔咔声,他是太紧张了。
方老二扶着摩托车,唐毅松跨了下来,蹲着看看车轮子,又看看车把手,然后看看自己的衣服前襟,末了又把眼镜摘下来翻来覆去地看,满脸都是疑惑。
方老二说:“胖子你搞什么?”
唐毅松说:“刚刚,就刚刚,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女人,忽然出现在我车子跟前,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刹车,就把她顶飞了出去。”
方老二说:“飞哪儿去了?飞天上去了?”
唐毅松说:“是真的,老二,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口喷鲜血,喷在我眼镜上衣服上车子上,我这才回过神来刹车的。”
“血呢?哪里有血了?”方老二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掏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递给唐毅松,然后自己又点着一根,“你准是发梦了,要我说,你梦里这个女人来得好,要不是撞上她,你稀里糊涂开梦车,没准就把咱俩都送进鬼门关了。”
唐毅松猛吸两口烟,摇摇头:“绝对不是做梦,老二,我神智很清爽,一定是撞着人了。”唐毅松将烟往地上一抛,一脚踩灭,说,“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说不定没死还有救呢。”
唐毅松说着便往前走,方老二赶紧把摩托车停到路边,跟了上去。一阵冷风吹来,两个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方老二陡然想起某些离奇的传说,咳嗽一声说:“胖子,咱们不会是撞上……”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前面的唐毅松急奔起来,方老二叫道:“怎么了?”
唐毅松边跑边用手往前方一指:“前面有一滩血!”
方老二顺着唐毅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公路上干干爽爽,什么也没有。就问:“哪儿有血?”
唐毅松说:“就前面的路灯杆下面,你看不到吗!”
方老二的确看不到,那根路灯杆上的路灯十分明亮,照得路灯周围纤毫毕现,连柏油路里嵌着的小石子都清晰可辨,就是看不到唐毅松说的那滩血迹!
方老二见机极快,他猛窜一步,一把拉住唐毅松的手,大声叫道:“胖子,你给我回来!”
唐毅松说:“前面有血,被我撞到的人肯定就在附近,你看,你看!”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往前指。
方老二死死抱住唐毅松的腰:“胖子你醒醒,前面什么也没有!”不知怎么着,他就是觉得不能让唐毅松再往前走,唐毅松所说的有血的地方明明白白什么也没有。但是方老二能感觉那路灯下飘过来的一丝邪恶气息,仿佛那里有个看不见的陷阱,就等着他们往下跳。
唐毅松很坚决,他使劲想摆脱方老二的纠缠,一面用各种难听的话辱骂着方老二。如果说刚刚唐毅松还像个有正常思维的人的话,现在的他,双眼通红,头上青筋毕露,就像个狰狞的疯子。
方老二急了,别看他人瘦小,但他比唐毅松要灵活得多,脚下使了一个绊,一下将唐毅松摔倒在地。
唐毅松人胖笨拙,脑门先着地,倒像磕了个响头,“咚”好大一声,结结实实将他撞了个七荤八素,方老二骑在他背上,将他的双手死死摁在后背。
唐毅松嚎叫:“方老二,你干什么,你小B养的还不放手!”(原话,罪过罪过~~)
方老二说:“胖子我再跟你说一次,前面他妈的什么都没有,你别在这里犯邪!”
唐毅松拼命昂起头:“那不是那不是……那……咦?那滩血呢?”
方老二听他这么说,长出一口气,放下他的双手,将满脸疑惑的唐毅松拉了起来。
唐毅松手往路灯下一指:“刚刚,那里,明明……”声音直打颤。
方老二一本正经说:“胖子,咱们撞鬼了。”
唐毅松喘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这么一想,脸都白了,结结巴巴说:“老二,你说我撞到的东西不是人?”
方老二没答他的话,再次掏出烟来,递了一根给唐毅松。唐毅松却没接,说:“老二,我们走,赶紧走。”
说着两个人就往回跑,片刻间就回到摩托车那里。方老二问:“你没事吧,还能骑车不,可别再出什么事,要不要我带你?”
唐毅松发动了摩托说:“你一张臭嘴,给我歇歇。”
方老二跨上后座,两个人重新向西村赶去。
54,不可能的车祸现场
从马路通向西村的是一条村干道,水泥路,挺平整。唐毅松下到村道上并没有减速,往赌场急赶,仿佛越早一点到灯火通明吆三喝四的赌场就越能驱逐自己身上沾染的阴气。
这条村干道水泥路的右边是一条河,左边是一排整齐的电线杆,再往前,还有一个很大的电网塔,看起来有些像小型的埃菲尔铁塔,电网塔竖立在两条村道的交叉处,四周用钢索拉着,以确保稳定。这种钢索一边连着浇筑的实地,一边连着电网塔的半腰。
有一根钢索看起来像拉在路灯中心,实则是路在这里拐了一个弧度。因为电网塔是先建,而路是后筑的,所以路让着电网。
村里人都对这个拐弯了如指掌,就算深夜也不会走错。唐毅松来过西村多次,自然也对此地非常熟悉。但不知怎么,他今夜竟仿佛忘了拐弯的存在,直直地开了过去。
因为路是水泥路,拴住钢索的地面也是水泥浇筑,加上这辆摩托车的减震性能非常好,所以不留神还真分辨不出来。等到唐毅松发现面前斜斜的钢索时,已经来不及刹车!
钢索一眨眼离唐毅松的脖子只有不到5公分的距离,唐毅松只在心里叫了一声我完了,随即就害怕地闭上眼睛。
他甚至来不及去设想钢索将他割得身首异处的场景,就感到身子剧震,腾空而起……
(我和胡知道作为故事的听众,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大惑不解,看这情形,唐毅松非死不可。而且从头到尾,挨整的都是唐毅松,为什么偏偏我们要找的方老二会丢掉性命呢?
这个唐毅松,又是如何在那样危急的情形下,摆脱危险呢。
他不是超人,所以他不可能脱险。
要不就是,这个唐毅松一直在说谎!
可,如果他说谎,警察会看不出来吗?
奇怪,很奇怪。
我和胡知道只是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打断唐毅松的述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得把这个故事听完。)
唐毅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斜躺在河边,身体的一半浸在水里,一半在岸上。那晚的星星比较多,乡村的星空加上河水的倒映,虽然是深夜,倒也不是十分黑暗。
河边是一个斜坡,从水泥路面到河水的水平面落差大概有两米多,所以这个斜坡看起来也比较陡。
唐毅松愣了片刻神,就想起先前发生过的事情,他胆战心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一点事情也没有。唐毅松暗叫命大,然后他就手足并用往路上爬。
路上,就在他差点撞上的那根钢缆前方不到5米的地方,他的摩托车和方老二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摩托车的车灯还亮着。
方老二的姿势很是奇特,跨坐在摩托车上,一条腿垫在摩托车车身下,一条腿压在车身上,两只脚一只踩着脚刹,一只踩着离合器,两只手按着车把手,侧躺着,就像一个摩托车特技演员,在表演贴地驾车的把戏。
那辆摩托车上一点刮擦碰撞的痕迹也没有,连油箱盖处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汽油渗漏,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摔倒的,倒像是有人扶着它慢慢平放在地上。
唐毅松伸出两根手指凑到方老二的鼻端,感觉了片刻,似乎没有温热的气息,又将手整个贴在方老二的心口,没有心跳!唐毅松这才发现方老二肢体已经部分僵硬,看来死去多时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接着,他拨打了110。
警察大概在凌晨三点赶到,和西村赌局散场同一时间,所以警察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围观的人也不少,他们大多数都认识唐毅松和方老二。
眼见出了人命,警察对赌博也就充耳不闻了,经过几个赌友的证实,警察闹明白唐方二人来到西村的目的。剩下的就是分析事故原因和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可是,这个事故原因没有人能分析得出来。
法医的检测结果让参与办案的警察目瞪口呆。
方老二的死亡原因竟然是被利器割断脖子!脖子里面的喉管气管食道软骨肌肉齐齐断裂,但奇怪的是,方老二脖子的外表并没有破损,只是在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疤痕。看起来就像被人砍断了脑袋又自动愈合了一般。
从生理上来说,决无这种可能! txt小说上传分享
55,邪门
如果说是那根钢缆割断了方老二的脖子,那根钢缆上却一点血迹也没有。而且钢缆割不出这么齐整的断口,要知道,方老二的脖子内部,就如同被最锋利的日本武士刀全力一斩,断口齐整,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唐毅松的口供也让办案警察晕了头,按照唐毅松的说法,这辆摩托车本来是由唐毅松驾驶,出事的也应该是他才对。怎么可能他飞身掉到河边(全身还没有摔伤),摩托车反倒变成了方老二驾驶,并且连人带车摔得如此轻柔,不见一点痕迹。
太不可思议了。
唐毅松如果是在说谎,他根本没必要把谎言编得如此复杂,还附加中途撞鬼一事。要知道,这样更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如果他要编谎话,直接说是方老二驾车出事就成,何必强调在碰到钢缆之前,还是他亲自驾的车。(不确定有没有碰到钢缆)
即便假设真的是唐毅松说谎,一切都是唐毅松的设计和阴谋,是他谋杀了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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