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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身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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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座的每个人都感到气氛有些诡异,只有三太太叨叨个不停。老太太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正欲说些什么。谁知这时,碧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仍是一个人。
老太太问道:“你主子呢?”
碧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双手紧握在胸前,说道:“回老太太,四太太说正在为您准备寿礼,不能抽身过来。”
对于碧钏的回答,老太太倒是有些惊诧,“你说她在为我准备寿礼?”
碧钏点点头,“四太太说她已经准备好了,由于礼物特殊,需要请您移步素心斋。”
三太太本想等待老太太的夸赞,没想到因碧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冷冷地说:“老太太,她简直太不像话了,本该亲自过来给您贺寿的。她不仅不来,还要您……”
“好了。”老太太硬生生地将她的话打断,“今天是我的寿辰,你不要唠叨个没完。”
三太太立刻噤声了。
老太太慢吞吞地站起身,莲音忙搀住她,她清了清嗓子说:“大家陪我去一趟素心斋,看看这迟到却精心准备的寿礼吧。”
众人一齐应了,老太太走在前面,莲音搀着她的右臂,左边没人搀,二太太本想过去,却被三太太抢了先,她一把搀住老太太。老太太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撇开她的手,转身对柳清浅说:“清浅,你来。”
柳清浅快步跟上去,老太太一把握住她的手,说:“好姑娘,你在我身边吧。”话落,牟叔让曹屠在前带路,十几人缓缓地进了廊子,三太太被丢在最后面,像是弃物一般没了价值,她的眼神已经暴露了她的情绪,这是一股无法抹去的仇恨,整张脸也变得有些狰狞,咬牙切齿地念叨着两个字:“贱人!”
“太太,我们要不要跟去?”小晴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三太太回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打得响亮,她恶狠狠地说:“都怪你,你不是说这孩儿枕一定会讨老太太欢心吗?”
小晴眼里噙着泪水,低声说:“奴婢也只是猜想,这孩儿枕如此精美,或许老太太会喜欢。奴婢也是一片好意,您却还打我。”
三太太也自觉理亏。这孩儿枕是小晴送她的,平日里,老太太明显偏爱二太太,小晴希望借着老太太的寿辰让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改观。
三太太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跟了过去,小晴捂着火辣辣的左脸,抽泣两下,也追了上去。
【无与伦比的寿礼】
夜真黑!
几盏圆滚滚的灯在黑夜里显得如此渺小,勉强驱走一片黑暗。
众人环绕着老太太,碧钏和曹屠走在最前面,牟叔和蒲二叔紧随其后,然后才是老太太,左右是柳清浅和莲音,身后跟着二太太和唐婉,蒲须桐几兄弟还有若干丫头和家丁,三太太和小晴走在最后。
黑暗中,谁也看不到谁的脸,仿佛一具具行尸,随着灯火向前走着。穿过长长的廊子和幽深的小径,途中,无人说话,只是静默着,走完全程,转眼便到了素心斋。
碧钏一步上前,轻轻推开了门,侧身道:“老太太,小心路滑。”
黑雨刚刚停歇,地上还有些湿滑。众人随着老太太进了素心斋,对于这里,老太太甚是陌生。说实话,这二十年来,她只来过这里一两次,有些人甚至是第一次来。不过对于院中的一切,柳清浅却颇为熟悉。
素心斋漆黑一片,甚至连门前的两口灯都没有点着,灯笼随着夜风来回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叫。
牟叔不免训斥道:“臭丫头,为何不点灯?若老太太有什么闪失,定剥了你的皮!”
碧钏急忙解释道:“我刚才离开的时候,门口的两盏灯笼是点着的,外厅也是灯火通明,不知道这一刻钟的工夫,怎么就全部熄灭了。”
“快去点灯。”一道冷冷的命令。
碧钏消失在黑暗中,眨眼的工夫,外厅便亮了起来,众人这才缓缓地进了外厅。
整个外厅空荡荡的,⑸9⒉迎门的地方赫然挂着一幅字,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贞”字。柳清浅记得上次她过来时,那里还挂着一幅《百鸟争鸣图》,不知何时换了这幅字。
她又环视了一圈,蓦然发现窗前的一排鸟笼不见了。
不知为何,不安感涌了上来。
“你主子呢?”老太太问道。
碧钏低声道:“回老太太,四太太在后厅,请随我来。”话落,她便撩起帘子,众人紧跟过去。
不知为何,自从进入素心斋,柳清浅便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或许,已经发生了吧。
碧钏忙点亮一盏松香油灯,清淡的香气弥散开来,后厅的一切缓缓地从黑暗中展露出来。
最先发现诡异情况的是柳清浅,她稍稍抬头,竟瞄到了一双鞋子,忍不住尖叫一声,众人被这叫声吓坏了,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悬在半空中的这双彩头鞋。
悬浮着,和着某种节奏微微晃动着。
老太太显然也吓坏了,她不由得攥紧了柳清浅的手,由于用力过猛,柳清浅本能地缩了缩。
女人们像受惊的老鼠,登时围成了一团,刚刚点好灯的碧钏也吓坏了,她随手将灯盏丢到一边,整个后厅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尖叫声一片,瘟疫般蔓延开来,踢踢踏踏的,还有些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牟叔急忙大喝一声:“大家不要慌!保护好老太太,保护好老太太!”片刻,一股火光亮起了,众人的叫声随着火光的出现,逐渐消失了。
牟叔急忙捡起被熄灭的松香灯,又燃着了。
老太太佯装镇定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里满是颤抖,恐惧再也压抑不住暴露出来。
牟叔将灯盏靠向彩头鞋的位置。这时候,曹屠等人也陆续点燃了几盏油灯,后厅越发亮堂了。
寻着油灯的光,众人齐齐地抬头,顺着彩头鞋的方向,缓缓向上,彩头鞋上方是一对空荡荡的裤腿,然后是松松垮垮的身体,两只手垂直向下。
当视线移到最上面时,他们看到一张紫青色的脸,头嵌在一条白绫之间,稍稍向左歪着。
正是四太太!
柳清浅只感觉一阵眩晕,好像陷入了无边的深海,一股剧痛涌上心头。
四太太着一身花色衣服,一派喜气。这是少女才会穿的颜色,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白绫打了一个结,死死扣在颈子下,在巨大的压力作用下,她的舌头探出一截。
她化了浓妆,好似要遮住某种苍老,杏腮上的粉甚至开始渐渐剥落,头发散乱着,保持着一种自然的状态。眼中空空,光芒仿佛在死前全部散尽了,只剩下无尽的深蓝。最让人感觉恐怖的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诡秘的笑。
她的身体仿佛坠成一根筷子,悬在众人的头顶。
老太太颤抖着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扭头质问已经吓得泣不成声的碧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碧钏吞吞吐吐地说:“回……回老太太,奴婢不知道,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四太太还好好的……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牟叔立刻命人将四太太的尸体放了下来,她的身体还有温度,确实是刚死不久。
四太太的死让柳清浅蓦然想到樊氏。不过不同的是,樊氏眼中光芒散尽时,便再无其他,四太太则不然,她眼中的光芒消散,却让人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其实,死并不是生命过程的最终结局。
一个死亡意味着终结,一个死亡意味着重生。
他们将她放下,她软绵绵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众人脸上的惊恐之色仍难褪去,也难怪,他们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却没想到看到了四太太的死相。
牟叔检查了一遍,继而凑到老太太身边,低声道:“老太太,四太太是上吊自尽的。”
自尽?!
老太太不理解,众人不理解,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自尽?还偏偏选在老太太七十寿辰这天。
难道——
柳清浅不禁一颤,这就是她送给老太太的一份最完美的寿礼!她一怔,身子稍稍向后倾了倾,蒲须桐一步跟了上来,扶住了她。
她这才恍然大悟,前些日子她过来找四太太,她曾说过那些鸟笼是无比的珍贵,现在它们不见了,或许已经暗示了她将不久于世。
蒲家便是那鸟笼,它囚禁了她的身体、她的心,她一生的一切,一点一滴。当时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告别,她给了柳清浅花种,送了柳清浅长命锁,成全了自己最后的希冀。
或许,她该没有遗憾了吧。
老太太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看透了这其中的意思。人到七十古来稀,一生只有一次的七十寿辰被四太太的死亡搅了局,一场原本欢喜的大戏,瞬间变成了死亡的闹剧。
一群子孙,有人送了字画,有人送了玉器古董,有人送了金条银元,还有人送了长寿花,各种寿礼她都收到了。她本以为再无惊喜了,不过,她错了。
她本以为柳清浅的长寿花是最棒的,谁想到四太太才是最别出心裁的,竟然将自己的尸体当做寿礼送给了她!
呵呵,这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寿礼啊!
没人知道,这是四太太用尽气力的最后一击,这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报复,一场彻彻底底的报复!
二十年前,她嫁过来,没多久,蒲四叔便逃离了蒲家,老太太宣布他死亡,从此她便成了寡妇。这么多年,她孤独一人,被贞洁烈女思想禁锢着,被蒲家的孝道锁住了,只能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独终老。她试图反抗这沉重的一切,却无能为力。她不能背信弃义,她必须留在蒲家,为这份“孝道”贡献自己的青春。
可笑,亦是可悲!
这些年,她被内心庞大的寂寞一点一点击垮了,这不死不活的日子,毫无波澜。她早就有了轻生的念头,只不过她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便是老太太的七十寿辰。
她曾经听人说过,若女子失了丈夫,要守孝二十年,守孝的最好方式便是保守贞操。试想,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渴望一个男人坚实的臂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渴望云雨之事,渴望能有一个小生命从自己的身体里孕育出来。
这个年纪,该有很多渴望,但这一切却随着他的离开化作了水中幻影,可以偶尔想想,只能远远看着,却永远也触不到。
守住贞洁,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她像一个花苞,随渴望生起,在经历了无数次失望后,黯然凋谢了。
她用二十年的青春完成了孝道,也给了这家族最深沉的一击,她在老太太七十寿辰这一天,将自己的尸体当做礼物,送给了她!
她该扼腕,也该高兴。想想老太太看到这具尸体时的表情,她便无法抑制那份久违的兴奋。
呵呵呵。
柳清浅似乎听到了四太太清脆的笑,带着二十岁的味道。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逐个从梦里苏醒。这时候,老太太才发现桌上还放着一个小盒子。
盒盖被打开的瞬间,众人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盒中只有一块白花花的帕子,白得刺眼,白得沧桑,白得冷冷清清。
一块白帕子。
只有一块白帕子。
不过,老太太明白,在场的人中也该有人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许久,老太太才站了起来,好像在这个瞬间,她突然老去了,老得不成样子。她忍住怒火和恐惧,近乎平淡地说:“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剩下的交给牟叔处理吧。”
众人也没有答话,有人一脸惊恐,有人一脸冷漠,蒲须桐则一脸无奈。唯独柳清浅脸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那是一种欣慰吗?是欣慰吧。她欣慰的是,四太太终于可以去一个自由的世界了。
大家离开后,老太太才吩咐道:“将这素心斋烧了吧。”
“那四太太的尸体呢?”
老太太摆摆手,道:“把她的尸体放在床上,让其随这火而去吧。记得把碧钏这丫头也带上,她活着需要人服侍,死后也需要,让碧钏继续伺候她吧。”
牟叔吩咐曹屠带着护院将院子死死封住了,碧钏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被锁在了素心斋中。她用力拉着门,呼喊道:“开门,快开门啊,放我出去!”
牟叔站在门外,他向曹屠使了一个眼色,说:“点火。”转眼,张扬的火苗便蹿了起来,整个素心斋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碧钏哭喊着,大声呼叫救命,不过这声音被噼里啪啦的火声吞噬了,她迅速退回房间,绝望地倒在四太太的床前,再也没有醒来。
黑夜中,这场大火像一场盛大的戏,火苗高高地冲到了半空中。柳清浅忍不住回头看,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浴火重生的蝴蝶,带着属于自己的希冀飞走了,向一个更远,更加自由的地方,飞去。
再见了,四太太。
愿您在另一个世界,自由地飞翔吧!
【真相大白】
心头悬浮着一团厚重的云,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
四太太自尽后的几日,柳清浅一直提不起精神,身体也愈加虚弱。四太太留下的那块白帕子挂在脑海里,不肯散去。她知道,那是对这个大家族的深沉控诉,她死前留下了白手帕,示意自己这一生的清白,她终于将心底最锥心的痛呼喊了出来,她独守空房二十年,死前还是处子之身。她和蒲四叔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想到这儿,柳清浅不禁一阵心酸。
浑浑噩噩的,吃吃睡睡,了无生气。这日下午,她一觉醒来后觉得心中憋闷,便独自出了红蓝阙。
沿着脚下的小径直走了一会儿,路过了一处庭院。院中有一口井,井旁有几只大桶,一旁的竹竿架子上一片红红绿绿,这里住着几个洗衣服的丫头。她路过时,忍不住进去了。
院中似乎没有人,她转了一圈,也觉得无趣。行将离开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便本能地藏到了层叠的被单之中。
一双红鞋子迈进来,紧接着是一双粉鞋子。
一前一后,是两个丫头吧。㈤⒐⒉
其中一个人轻蔑地说:“这个四太太可真是厉害,竟然选在老太太七十寿辰的这一天上吊自尽。”
另一个则冷笑一声,“她守寡这么多年,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我去过素心斋一两次,她真是一个十足的怪人,竟然和花讲话。”
“同花讲话?还真是怪人。让我说啊,她一定是长期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又没有办法红杏出墙,只能上吊自杀了。她死前不是留下一块白手帕吗,我听王婆子说,那是暗示她死前仍是处子之身呢。”
“真的吗?我才不相信,蒲家上下这么多男人,她指不定和谁有染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们突然降低了声音,咯咯笑了起来。
柳清浅知道她们在说四太太的坏话,四太太已经死了,她们却仍旧停不住嘴,诋毁她、玷污她。她只感觉脑袋一热,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对于突然出现的柳清浅,两个丫头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她脸憋得通红,颤抖着问道:“你们刚才说些什么?”
她们倒还算机灵,一个丫头不慌不忙地说道:“回柳小姐,我们只是在闲聊一些家常罢了。”
“闲聊家常,你们撒谎都不会觉得脸红吗?你们明明在诋毁四太太,我全都听到了!”柳清浅第一次如此失态,她想要维护一个亲如姐妹的女子,却用了最笨拙的方式。
二人缄默不语了。
“她已经去世了,你们却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回头我一定向老太太说明一切!”她气愤地唬道,不过也只是虚张声势。
那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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