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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吴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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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问天国王不得已,只能下令免去全国百姓一年的赋税。
  然而对扜泥官民而言,生活似乎暂时还没有受到太大影响,这里毕竟是王都,是丝绸之路上最繁华的城市,有着充足的储备和必需的供应。市集照样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华丽的酒楼中也继续上演着浓酒柔情、曼舞轻歌的一幕。
  刀夫王子正在楼兰最大最豪华的宝月酒楼饮酒,准确地说,他已经在这里昏天胡地地混了一天一夜,连他也分不清楚外面天亮了又黑,还是黑了又亮。
  雅室旁侧的案桌上置放着一只香炉,轻烟袅袅,香气溺溺。上首正中铺着一大张精美柔软的绣榻,榻前的几案上,白玉酒斛泛出柔和的光泽,一大盆羊肉早已经凉透。四周墙壁围以薄纱轻幔,微风拂动,有着如梦似幻的景致。
  刀夫王子有一张方脸盘,嘴唇宽阔厚实,眉毛粗黑高耸,生得膀大腰圆、壮硕结实。虽然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堂下还有动人的乐舞,他始终阴沉着脸,看起来满腹心事,显得很抑郁。王子的随从都远远地躲在门外,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他发怒的对象。刀夫王子经常无缘无故地鞭打身边的侍从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几乎所有人都对他畏而远之。
  此刻,刀夫王子半躺着身子,一只脚正好蹬在地毯的图案上——那是一对栩栩如生的麒麟,状似麇鹿,马蹄牛尾,头上有独角,闪亮的丝线泽将它们的全身打造得光鲜亮丽,格外栩栩如生,只是其中一只雌麒麟的脸部被刀夫的大靴子蹂躏得有些变形扭曲。刀夫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他那只踩着麒麟的脚正合着悦耳动听的音乐颠动,不时将酒斛晃上几晃,送到嘴边饮上一口,唇边的两撮胡子明显沾染了葡萄酒水的痕迹。
  舞娘阿莎是个身材窈窕的姑娘,皮肤光洁如玉,乌黑的长发盘成许多支小辫子,一直垂到腰间。她舞得正酣,伴随着欢快密集的节奏,柔软的腰肢正如细蛇一般尽情地扭动,,裙裾上缀着的玉片流苏“哗啦、哗啦”有节奏地作响,赤裸的双足如绽放的两朵莲花,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仿佛是行走在涓涓流淌的溪流边,妖娆妩媚,风情十足。
  不知怎的,刀夫忽然被这跳得欢愉忘情的舞娘吸引住了,他放下酒斛,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莎,彪悍的容貌里有着几分邪气,脸色也开始由阴转晴。陡然,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咧开了嘴笑了笑,举手重重一拍桌子。一名伴奏的乐师受到了惊吓,手一抖,划出了一道走调的乐音,十分刺耳。刹那间,雅室中的歌舞嘎然而止。
  刀夫招手叫道:“你,舞娘,过来!”
  阿莎停止转动,依言向刀夫走去。在扜泥,行商、酒客看上歌妓、舞娘是常有的事,况且酒楼本身也是风月之地,有价提供肉体交易。阿莎早已经见怪不怪,她自己也好几次向有钱的富翁主动献身,可不知为什么,当她看清刀夫王子脸上的笑容时,心中有些莫名地恐惧。在距离王子两丈远的地方,她缩手缩脚地停了下来,行了个礼,问道:“王子殿下有何吩咐?”
  刀夫端起酒斛,饮了一口,放在旁边的地毯上,命道:“你把剩下的酒喝掉。”
  阿莎茫然望着眼前这位极有权势的王子,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不敢怠慢,走上几步,俯身去拿那杯酒。刀夫笑道:“不准用手。今日来玩点新鲜的花样。你,转过身去!舞娘的腰肢不是最柔软吗?现在,你要往后弯下腰去,把这杯酒拣起来喝掉,不能用手,只能用你的嘴唇。明白了么?如果你能做到,王子有赏。如果做不到,就该受罚。”
  刀夫的要求对阿莎这样一个以跳舞为生的舞娘来说,难度并不算太大,但她闻见背后王子身上浓厚的酒气,听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声,已经预料到将有更大的不幸发生。泪水开始在她的眼眶里,她不敢回头,只能遵从命令,将双腿分得开些,摆好姿势站好,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身体往后弯曲。
  刀夫先是从阿莎张开的大腿中看到了她的面庞,虽然是倒着的,但仍然是那么美丽,梨花带雨,更令人亢奋不已。紧接着阿莎那雪白修长的脖颈也呈现在了王子面前,而且距离得那么近。她的腰真是柔软,身体全部弯了下来,看上去丝毫不费什么力气。很快,她的嘴唇触到了酒斛边缘,她张开了樱桃般鲜红的嘴唇,用洁白的牙齿一口咬住了酒斛。但在将要抬起身子的时候,刀夫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阿莎受惊,身体登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酒斛脱口飞出,撞上墙壁,立即破成了好几块。
  刀夫故作惊讶地道:“呀,舞娘不但没有做到,还摔坏了王子的酒斛,该如何罚你呢?”阿莎哭道:“我……我不是有意的……”
  刀夫阴恻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阿莎双脚上来回比划,笑道:“嗯,就跺下这两只脚,如何?”阿莎恐惧异常,当即放声大哭起来。几名乐师早吓得屁滚尿流,争相夺门而逃。酒楼老板闻声赶来劝解,却被王子侍从挡在门外。
  正当刀夫尽情享受折磨羞辱舞娘所带来的种种快意时,忽一条人影抢进室内,伸手一挥,已然轻松将匕首从刀夫手中夺过,沉声道:“刀夫王子,你的宝贵时间不该花在这些下等人身上。”刀夫勃然大怒,道:“你是谁?竟敢私闯王子酒室,来人……”
  那人全身裹在一件墨绿色的大斗篷中,帽子遮住了脸面,只能看见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他飞快地道:“王子难道没有听过摩诃这个名字么?”他的声音极轻极微,但却一字一句,清晰异常。
  刀夫一呆,问道:“你……难道你就是巫师摩诃?”那人傲然道:“不错。王子,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奉回给刀夫。
  刀夫一时又惊又疑。他记得父亲曾经提过,西域幽密森林中住着一个神秘的巫师摩诃,所预言之事无不奇中,被视为神人,但却极少出山,且行踪诡秘,常人求见他一面也是十分难得,更不要说占卜了。然而就在刀夫出生后不久,摩诃巫师却主动来了问地亲王府邸,告诉亲王说他的独生爱子将要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这个预言从此伴随着刀夫长大,每当关键的时候,它就像一道影子,一个幽灵,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冥冥之中飘荡在他们父子的心灵深处。果然,问天国王一直没有子嗣,那么,侄子刀夫是楼兰王室的唯一后人,将来继承楼兰王位就是顺理成章之事。可前不久国王偏偏立了外姓人傲文为王储,多年的念想一日成空,如何能让人不气愤?
  摩诃道:“莫非王子是在怀疑本座?”刀夫挥手命侍从和阿莎退出,这才恨恨道:“不错,不过我不是怀疑你是不是摩诃巫师本人,而是怀疑你的预言。”摩诃哈哈笑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没有一帆风顺的。王子,你是将来的楼兰国王,可千万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刀夫道:“巫师还不知道么?我表弟傲文已经是楼兰的王储。”摩诃道:“傲文不过才是王储,还不是国王,你才是真正的国王,这是预言,也是真理。本座此次出山,就是特意赶来助王子一臂之力,咱们这就走吧。”
  刀夫道:“去哪里?”摩诃道:“回去问地亲王宅邸。王子忘了么?今日是你父亲诞辰,国王夫妇要来你家中参加晚宴,可是有好戏看了。”
  刀夫这才想起今日是父亲生日,忙整整衣衫,与摩诃一道回到家中。
  问地为人一向俭朴,亲王府的陈设也是普普通通,甚至比许多官员的宅邸还不如。因为国王夫妇要亲临家宴,亲王正亲自指挥奴仆布置,闻听爱子终于归家,立即笑容满面地迎出来。
  刀夫面有愧色,道:“刀夫多有不孝,摩诃巫师已经训斥过我。父亲大人放心,从此我绝不会再沉溺于酒色,无所作为。”问地道:“好,这样最好。摩诃巫师,全亏了你。”
  摩诃肃色道:“本座不过是顺天行事而已。亲王,你先忙你的家宴,本座还有一些事要与刀夫王子商议。本座带来的那些人……”问地忙道:“巫师放心,已经全部安顿好了。刀夫,快些请巫师进去。”见爱子顺从恭谨地引着摩诃往密室而去,一改之前的颓态,不由得笑得愈发开心。
  忽有侍卫进来禀告道:“王宫侍卫长未翔到了。”问地知道他是为国王、王后的到来打前站,忙迎出大门,笑道:“未翔侍卫长,恭喜你官复原职。”
  未翔祖父、父亲均是王宫卫队的侍卫,可谓侍卫世家,他本人三年前开始担任侍卫长,是楼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侍卫长,深为问天国王倚重,连一向眼高于顶、很少把别人放在眼中的傲文王子也与他交好,情若兄弟。但数月前未翔因昌迈王子一事被罚俸停职,只以普通侍卫身份继续留在卫队效力,旁人均为他不平。然而问天国王也是无奈,不如此无法向车师交代,直至于阗和楼兰联姻结盟后,才又重新恢复了未翔侍卫长一职。
  未翔只是略微点点头,便道:“亲王寿宴安排得如何了?可有需要帮手的地方?”问地笑道:“有劳侍卫长费神。其实只是个小小的家庭宴会,哥哥嫂子来为弟弟祝寿,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有什么好刻意安排的?”未翔道:“亲王说得极是。只是未翔职责所在,要先带人在王府巡视一番,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亲王恕罪。”问地道:“侍卫长请便。”
  未翔欠身行了个礼,便分派侍卫进王府巡查警戒,他已经前后三次扈从国王来到王府参加寿宴,是以轻车熟路。转了一圈,见府邸中一切早安排得井井有条,并无任何疏漏之处,便又重新来到前院厅堂,问道:“今日国王特意问起了砌州凶案,不知道亲王派人查得如何了?”
  他所指的是几月前有四名黑衣男子死在了楼兰北部砌州城外。那四人身份不明,却是全副武装,且死状奇惨,面色漆黑,胸口各有个大血窟窿,一时震动砌州,成为一大悬案。州中传闻是黑衣老怪所伤,问天国王听说后,担心民间流言蛊惑人心,特命问地亲王负责调查。
  问地道:“凑巧得紧,我今日寻访到一个证人,刚好可以解开此案谜题。侍卫长,你可知道那四名死者其实是于阗的杀手?”未翔吃了一惊,道:“他们要杀的目标是谁?”问地道:“说出来更加令人难以相信,他们要杀的目标是约藏王子。”
  未翔先是骇然,随即明白了过来——于阗和楼兰联姻结盟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确实是震动西域的大事。他被国王授令全权负责这次历史性的盛宴,之前曾预想了很多种坏的状况会出现,然而一件都没有发生。但终究还是发生了两件意料之外的事,一是刁蛮任性的芙蕖公主变得大方得体,二是王后的妹妹桑紫夫人竟然带了墨山国王子约藏进宫行刺。约藏刺杀傲文时,未翔虽不在场,但后来向侍卫了解经过,便知道了详细情形。他知道于阗国王希盾利用墨山王后卫师师来控制墨山,约藏王子当众表示过不满。以希盾之为人,派出杀手追杀约藏完全说得过去,若是约藏在楼兰国境内被杀,还可以趁机嫁祸到楼兰人、甚至是傲文王子身上。可救下约藏的人又是谁?如何能以相同的手法一举杀死四名于阗杀手?
  问地似乎看出他心底疑问,道:“谁在关键时刻救了约藏没有人知道,也许是他自救,也许是旁人相助,也许是天意。我说的这位证人就是摩诃巫师,他师弟无计凑巧在当日经过砌州,意外遇到了四名死者和昏迷的约藏王子,无计匆匆留了一条消息给巫师,就带着约藏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这番言论前言不搭后语,后半部分更是离奇,未翔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他生性沉静,喜怒不形于色,只点了点头,道:“这件事,亲王日后再亲自禀告国王。”
  夜幕降临后,轻骑简行的国王夫妇如时来到问地府中。问地亲迎进来,见芙蕖跟在父母身后,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便笑着告知道:“刀夫知道芙蕖最喜欢热闹,特意请了宝月酒楼的乐师舞娘来助兴呢。”芙蕖依然是神情淡淡,只应了声:“是吗?”
  问地忙招手叫过刀夫,道:“领你妹妹去看看那些中原的玩意儿,让她多选几件回去玩儿。”芙蕖本来很不喜欢刀夫,但听说王府里有不少从中原运来的好东西,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跟着刀夫去了。
  等芙蕖走远,问地才问道:“公主的婚事定下日期了么?”问天道:“于阗说下个月就要派人来迎娶芙蕖。”轻叹一声,似对这门婚事有所顾虑。阿曼达道:“今日是亲王寿宴,婚事日后再提不迟。”
  正要进堂入席,忽见侍卫领着文书大臣阿里进来。问天一眼见到阿里手中拿着一封贝叶信,信口交叉盖着一个斧头模样的泥戳,登时心中一沉,问道:“是墨山的国书么?”阿里道:“正是。这是墨山国新国王约藏派人加急送来的国书。”
  问天皱眉道:“约藏回国这么久,如何到现在才正式登基?”
  他料来必定是约藏履行前约,要向楼兰下正式战书,匆匆拆开一看,便即愣住。在信中,约藏国王竟表示要尽释前嫌,与楼兰修好。新国王也将理由交代得很清楚——之前墨山趁虚攻打车师,完全是于阗人的主意,前国王手印确是自杀,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应该是于阗人;于阗国王希盾不但利用卫师师来控制墨山,还派人追杀他,若不是得到天助,他早已经死在楼兰砌州城外;之后他又被卫师师派兵追捕,历经艰险,好不容易才复国登上王位;墨山若与南面楼兰为敌,势必也要引来北面车师开战;考虑到墨山内忧外患的局面,与左邻右舍和平相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曼达见丈夫神色有异,凑过来一看即道:“约藏当上国王后突然明白了事理,如此可就太好了。”又道,“约藏称于阗人追杀他,那砌州城外的无名氏命案会不会……”问地忙道:“那四名死者正是于阗国王派出的杀手。”
  问天便招手叫过未翔,道:“你这就去驿馆见见墨山信使,问明白墨山国内情形,再来回报。”未翔躬身道:“遵命。”带了两名侍卫,快马朝驿馆而来。
  墨山信使名叫穆费,是墨山大富商穆塔之子,不到三十岁年纪,妹妹是约藏最为得宠的侍妾。未翔进来时,他正坐在房中大块朵颐。未翔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命驿长多上好酒好菜,自己也坐下来陪酒,慢慢从穆费口中套问墨山情形。
  原来自从墨山国王手印去世,墨山国政便完全落入卫师师手中。她以王后的名义禀政,在朝中大力排除异己,任用了不少于阗人担任官职,还暗中派人搜捕约藏王子和约素公主,如此倒行逆施,惹来墨山国民普遍不满。不久后传来约藏王子到楼兰王宫行刺失手被捕、获释后又失踪的消息,国民均以为约藏已经被楼兰人秘密处死。哪知道不久后约藏即偷偷潜回墨山王都营盘,在黑袍巫师无计的谋划下,联络老臣旧部,预备复国。但不知怎的消息走露了出去,王后卫师师调动心腹军队前去围杀约藏,离奇地是,这支军队在半途遇到一场黑色浓密大雾,全然迷失了方向,有流言说这是巫师无计的法术。黑雾散后,军士们也倒戈相向,约藏得到大多数军民支持,终于成功复国,无计因功被封为国师。
  未翔道:“那么卫王后人呢?”穆费酒意正浓,大笑道:“当然被新国王杀了,尸首砍成了数块,分别悬在城门要害处示众。不仅卫王后,就是那些担任高官的于阗人也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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