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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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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要不是曾国藩的老谋深算,则清政府只有瓦解一途了”(萧一山《曾国藩传》第七章),这里面有诸般出乎意料的地方。
祖雨宗风,满是不堪记忆。当年的凌辱与血腥杀戮,致令盗寇满中原。故排满为九世复仇,此也符合春秋大义。是和追求天赋权利,有生以来之自由、人类平等的诉求结合在一起的。因当年打压杀害的惨烈,而不得不潜入地下,再度的反抗,就有一个酝酿、生长、爆发的过程。在曾国藩时代,还未完全破土,必待孙中山及其助手出,方才有公然的大举,以超越的大智慧从根本着手,解除轮回式的被奴役的宿命,来造成宪政治国的构架和雏形。
辛亥革命起来,先以“驱除鞑虏”的民族主义口号为纲领;但等到民国肇建,采用的却是善待优抚之法。这是史上未有的共和精神,失却这种宽容,很难走向真正的共和。美国的南北战争,北方打的也是解放黑奴统一国家的大旗。两军相对,杀伤颇巨,一旦南军言败,不仅不诛降将,不罪附逆,后台资助者也不问罪、也不责罚。如此民族精神和向度,洵堪奠定真正的终极目标:*制度。
(六)
曾国藩的时候,虽然令后人扼腕,但他的行为,又是符合这个自然生长的过程的。试比较早前的岳钟琪对曾静的处理,国藩到底进步得多了。“默观天下大局,万难挽回。侍与公之力所能勉者,引用一班正人,培养几个好官,以为种子”(《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2,《致胡林翼》)。“今日所当讲求者,唯在用人一端耳”(《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1)。
“窃尝以为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目斯世,求一攘利不先,赴义恐后,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或仅得之,而又屈居卑下,往往抑郁不伸,以挫,以去,以死。而贪饕退缩者,果骧首面而上腾,而富贵,而名誉,而老健不死,此其可为浩叹者也”(转自何贻焜《曾国藩评传》)。
对社会弊端的根本认识,锥心痛愤,故其伟岸,不仅做了晚清的柱石,更在政治思想达于对人本的考量,对人的处境的追问。事实上,如欲澄清吏治、扶持社会正义,其要件端在得人。而专制体制的本质,又在对于人性的杀灭,其所依靠者为暴力*和奴才文化,道德因素的滥用令其等于虚设,除了使百姓产生不切实际的幻觉,不可能带来实质性的社会进步。明君贤臣,只是昙花一现,其恶果循环不断。此际除了保持文化的传承以外,体制必与世界潮流接轨,否则无法可想。曾氏深深窥见了帝王专制的病灶病因,但他开不出药方或隐约觉察药方当为何者,而不敢开示。这在他那一代杰出的知识分子,其头脑和心思,跟他们所依存的背景是一对深沉的矛盾。
他的治兵思想和他的哲学思想密切相关,战后裁军,那确实是来真的,裁撤善后,俱回原籍;而在征募之初,就是有业者多,无根者少,“求可为善聚不如善散,善始不如善终之道”,而他本人在战后,心力交瘁忧老成疾,“困疲殊甚,彻夜不寐,有似怔忪……”(王定安《曾国藩传略》卷四)。
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在后世的专制国,就更是如此。盖因专制所实行者,为逆淘汰机制,人间良善与才智之士在社会上总是没有市场,在政治上没有空间,而阴险恶徒,翻云覆雨品性下贱,因而嗜杀成性,这些人相当得势,而民众的代价就大了。恶徒尽量获得占有空间,进而以圣人自命,僭称王号,借以骗塞天下耳目,实则与小民争锱铢之利,赶尽杀绝,精神勒索,无所不为。故曰,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所以曾国藩既不能彻底反抗,则必空间越来越小,最后还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选择急流勇退。
他在人生晚期,讨捻军时,已有力不从心之态势——当然不完全是生理原因,他述说观点,已无先前的威重斩截;而指挥部队,更有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当时社会舆论隐然期其自主东南,就人才、武装、大势观之都有可能,至少打成个“三国演义”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然国藩不为,后来其天下英雄半入幕的部曲也都渐渐灰心了。人心的承受力很有限啊。
他的病,一半以上是心病,他的力不从心,更多的还是一种困惑。实际上,无论慈禧皇权,还是洪氏天国,对之都是半人半兽难缠难解的实体,两者各有各的不可理喻。
无论他的文化传承怎样的渊厚,心性如何的正大,一时也竟束手无策。他的沉重的疲惫感,实在有着渊深的脱离之念,他虽以清廷为主要“股东”,但其观念隐约已有马放南山之势,纷至沓来的事务,越来越无从措手,主观上不值得为其效力之念昂然抬头。
但他以他的履历,这种脱离之念当然不可能发展为实际举动,反而衍生如磐心病,竟至忧郁成疾,他的脱离之念,就以牺牲老命的代价为最后之结果。
“与洋人交际,其要有四语,曰言忠信,曰行笃敬,曰会防不会剿,曰先疏后亲”(《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18)。对外交际,薄物细故,他主张不必计较,唯事之重大者,则当出死力与之苦争。其态度、心理方法都与林则徐有很相似的地方。曾氏在天津办理外交纠纷时,为洋人所说几句公道话,同时也违心处理民望甚高的地方官员,引致各方怨恨,而导致他心中的觳觫,非言可喻。
萧一山先生说,曾国藩遣散湘军,用心很深,也有讽刺李鸿章脚下的淮军之意。而且,解散以后,湖南人郁闷惨切,相率加入会党,这是在为渊驱鱼。“我们并不是故意找理由为曾国藩辩护,从全盘历史上看,他确实有他的机栝,他的辞节制四省之命,一方固然要防外中内轻之渐,同时并有与贤才共天位之意,天下的事情多么繁赜,尽一个人能包办得了吗?……这种恢廓的思想和豁达的态度,真不愧为中国文化的代表人物,也可以说是理想人物了”(萧一山《曾国藩传》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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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的人格理念
虽然同属于改良派的阵营,但谭嗣同和康有为的性格及行为方式还是大有区别的。
戊戌变法的失败,与改良派失策有关。康、梁作为光绪帝事实上的幕僚,想当教主,而性格一根筋,操作更是笨伯,一意孤行,那就有好看的了。变法期间被光绪帝倚为股肱之臣和智囊核心的康有为,成为变法运动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作为戊戌变法的灵魂人物和不可替代者,康有为的一言一行,对戊戌变法都有关乎成败的影响。
当时的慈禧太后,乃是清廷的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权欲极强,说一不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染指。康有为要搞君主立宪,首当其冲的乃是与慈禧关系的调理,要么不顾一切以非常手段置之于死地,要么变更路径低首下心曲线抵达,但康氏不此之图,反自肇端就触犯实权派的大忌,等于将改良派急需之最高权力,猛然推到了改良运动的对立面,胶柱鼓瑟若是,戊戌变法焉有不败之理?
他早先反对或者瞧不起辛亥志士的铁血手段,所以在变法危急关头,首先想到的是袁世凯,“乃属谭复生入袁世凯所寓,说袁勤王,率死士数百挟上登午门而杀荣禄,除旧党”(《康南海自编年谱》)。殊不知袁世凯是个势利小人,比他更鬼。光绪帝在得到康有为的暗示之后,嘱托袁世凯,朝廷一旦有“意外之变”,他就即刻带兵进京。
甚至到了辛亥革命爆发之际,他给黄兴写信,还建议采取虚君共和制,以孔子的后裔假以皇冠,为一种荣誉及象征,实际政柄则操之责任内阁。
谭嗣同慷慨赴难那年,他才34岁!短命的戊戌变法在慈禧太后的政变声中流产,谭嗣同将自己的文牍交付梁启超,嘱其东渡日本避难,自己则选择慷慨赴义。他说:“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日本志士曾派人与之联络,表示当保护营救,他毅然回绝,并告来人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1899年9月24日,谭嗣同在北京浏阳会馆被捕,四天后在菜市口殉难。
他的青少年时代,大半在甘肃度过。他的父亲谭继洵在甘任按察使、布政使,他即随父在府中读书。他也曾朝着西北的更西方向驰驱,远走大漠边塞;也曾和仆从一道,张弓纵鹰,与边民同在凛冽朔风中疾驰竞猎。他曾率仆从数人骑马出塞,在冰天雪地中往复七昼夜,行程1600余里,返回后,髀股被马鞍磨至血肉淋漓。
他在被捕候刑期间所题诗“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是何等气概。十余岁时,他即对王夫之的思想大感兴趣。一方面是压抑了两百多年的民族主义思想的抬头,一方面是经世济民的学问深植胸中,他顺理成章地厌憎窒息人性的八股科举,曾在课本上写下“岂有此理”。后来他和北京的义侠大刀王五相交善,成为生死不渝的挚友,基础就是他的学养所致,尤其是其中民本思想影响最大。
后来梁启超向他的学生吴其昌谈及戊戌人物。梁先生说,大难临头,光绪帝央求英国使馆护送康有为出京,并未求日本使馆。但当时日本使馆早奉有保护*之密令,于是自献殷勤,努力营救。
梁启超最钦佩谭嗣同,他说谭嗣同和他在使馆住了两天,日夜商量救皇上之法,并计算康有为的行踪。一次,谭嗣同忽然想到了什么,回房中良久,出来叫使馆仆役往某衙门投文,并对梁启超说,还必须告他自己的老爹一状!梁启超茫然不知何意。事后传说谭父告其子嗣同忤逆,断绝父子关系,才得免受牵连。于是明白,那天谭嗣同闭门所干的就是这件事。真是血热而心细,身殉祖国而保全老父,再没有像他这样义烈的人了。
先贤变法的心曲及价值
清廷翰林院编修徐致靖可以说是维新派和宫廷之间的桥梁。1897年,德国侵占胶州湾,他以外患日迫,亟思“变法图存”,促成他次年上疏光绪帝明定国是。他主张破除资格,向光绪帝推荐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黄遵宪、张元济等人。他建议光绪帝将这些维新志士置诸左右,以资顾问,筹措新政,认为“苟欲变法,必广求湛深实学、博通时务之人而用之,而后旧习可得而革,新模可得而成”,又请“废八股,改试策论,裁汰冗官,酌置散卿,宜练重兵,以备边患”。
1898年6月8日,徐致靖上书《请明定国是疏》(康有为代拟),请求光绪帝正式改变旧法,实施新政。上书后的第三天,光绪颁布《定国是诏》,表明变更体制的决心,这亦是“百日维新”的开始。之后光绪帝召见康有为,调任他为章京行走,作为变法的智囊。其后又用梁启超、谭嗣同、杨锐、林旭、刘光第等人,协助维新。
新政内容主要涵盖教育、军事等多方面的政策和体制,但其最终目标,一言以蔽之,就是要推行君主立宪制,说白了就是要看住统治者,将其权力做相当的限制,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实现对统治者的驯服,实现把他们关在笼子里的梦想”。
时代的发展真是极为吊诡。日本明治维新时代,差不多正是中国的洋务运动时代,明治维新所启动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改革,是在考察欧美资本主义国家制度后参照进行的,而洋务运动仅仅“师夷长技以自强”,重在改良生产技术,两者进行的后果相差悬殊。
到了甲午战争,日本大胜,所依托的底气,就是来自于明治维新的全面改革。洋务运动未能根本改变中国的落后,于是出现了要求从更基本层面,包括政治体制上变法维新的声音。
这是戊戌变法的心理背景。但即使顺利启动改革,也比日本晚了三十年,何况它又只是一场悲凉的失败的改革。康有为向光绪帝赠送自己的著作《日本变政考》以及《泰西新史要览》的译本和其他各国改革书籍,这令光绪倾向以明治维新为改革的蓝本。
并非中国无人,并非中国知识界的智慧不及日本。郑观应等一批人,启动了当时社会的第一波启蒙运动。启动的储备期,尚在日本明治维新之前。他们以精准的观察,猛烈如飓风的文字提出时代的警告。由于他们的警觉,才迫使清政府着手触及一些改革措施。办洋务,将现代工业带进改革。
变法虽然失败,但历史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在戊戌变法前几年刊行的郑观应所著《盛世危言》,书中纵论学校、考试、藏书、公举、邮政、农工、铁路、保险、边防、练兵……卓见迭出,系统有致,洵为同盟会大举、党人报刊大量出现之前,最为恢弘峭拔、言之有味、言之有物的著作。他所反复推扬的,却是“君主权偏于上,*权偏于下,凡事上下院议定,君谓如实内即签名准行,君谓否,则发下再议,其立法之善,思虑之密,无逾于此……”他最看重的是“此制既立,实合亿万人为一心矣”。当时日本羽翼渐丰,国力渐强,郑先生即直截点明其“步趋西国”的制度的决定性,及宪政文化的普适性。他超越同侪之处在于,强调立宪为首要的议会政治;以此为背景,传媒、商业、文化……方有真正依托。故张之洞读毕《盛世危言》后由衷叹曰:“论时务之书虽多,究不及此书之统筹全局择精语详。”这样的思潮已深植知识界的心胸。
改良与革命的辩证
一般舆论认为,戊戌年要求变法、要求改良,还是保皇主义者,还是要把爱新觉罗的大清朝保下去。这个要分两步看。
从变法的内容上看,就只是保江山的壳子,而内在的实质都要改变。谭嗣同的保皇是要保改革派的年轻皇帝,却不保皇朝那种至高无上的体制,在某种意义上,他和同盟会的诉求有重合之处,只是到达的路径大异。谭嗣同求仁得仁,康、梁却溜之大吉。也不是说他们的逃逸就不对,实在是没有引颈受戮的义务。再说变法虽然失败,但也不能毕其功于一役,留得青山在,异日尚可卷土重来。但谭嗣同是自己的选择,意在以一己的颈血唤醒麻木不仁的老中国儿女。
谭嗣同太高尚了,他的选择,老大专制、一盘散沙的中国底层社会承受不起,他们更领情的是洪秀全式的唤起。
从清廷的皇族一边来看,假使他们有较高的智慧理念,以原有行政资源掌控改良,则其江山的框架保持下来,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改良既承接历史,也指向清晰的未来,就时局而言,也能保持稳定,是当时可见的成本最低的改革。
一般来说,无论是太祖努尔哈赤,还是圣祖玄烨(康熙帝),或者高宗弘历(乾隆帝),当他们的在天之灵得知大清帝国随时代变化而延续,只是改掉了“祖制”中的一些内容时,他们能不欣然接受吗?但是他们的传人没有这样的智慧。慈禧太后诸人对照变法者的行为、变法的条款,倏然心惊,还是觉得“维护祖制”才是根本,这个根本高于一切,于是怒从心头起,骤然翻脸,菜市口杀戒大开,把所有柔性改良的路子都堵死了。这也导致了清政府的种种倒行逆施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烂尾工程,愚蛮的守旧派要把烂尾工程进行到底。一切和平解决的大门予以关闭,专制政权终于在辛亥革命的怒火之中走向最后全面的崩溃。
所以,后来有人替清廷感慨,说是“早知辛亥武昌事,不如饶了谭嗣同”。这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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