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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劫:深宅绝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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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钗道:“夫人,奴婢从前听乡下的老人说,中元节邻近,那,那些东西,特别多”
“小钗不许胡说!”秦妈妈打断道。
二夫人坐下道:“不妨,她小孩子说的话,不作数的。小钗,你且只管说来听听。”
“是,”小钗接着道:“从前,鬼节邻近,家中身子弱的人特别容易招惹些东西,想来,大爷也是因为久病缠身,阴盛阳衰,所以才,才,染了邪气。况且,况且咱们府中,二奶奶过了还不满七七四十九天,所以,所以”
“恩,”二夫人点点头,“你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小钗接着道:“夫人,咱们可请法力高强的世外高人来,为大爷驱鬼祛邪。”
秦妈妈道:“夫人三思,大爷的身子一向弱,如果见了生人,万一好不了病,反而受了惊吓,可怎么是好。”
阿离道:“秦妈妈,小钗说的办法,未必就不是个好办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试,大爷也未必会好病。”又转头对二夫人道:“妾从前倒是认识一位法力高强的道长,恳请夫人一试。”
“夫人,这”秦妈妈待要再说什么,被二夫人打断了,
“好罢,且这样吧,你请的大夫走了,一时也请不到,阿离,你且去安排道长来,看看再说。”
“是。”阿离点着头答应了。
中元节。
“那边儿请了道长来了?”二夫人在房中对秦妈妈道。
秦妈妈道:“是,吃了晌午饭就进府了,来了一个道长,一个小童。在大房院子里摆了香案,小道童在那儿舞刀弄枪的。”
二夫人道:“那你过去看着。”
秦妈妈道:“奴婢刚才刚回,大房哪儿闭着门,小钗道那道长正在房中洒符水,不让人进去呢。”
大房这边,关着房门,小钗在门边守着,严昭明、阿离、道士都在房中。
“钱大夫,快请给把把脉,看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话是阿离说的。
只见那道士从道袍的大袖子中取出一个布包,垫在严昭明的手腕下,开始诊脉。原来,这就是小钗说的“有鬼捉鬼,有病治病。”这钱大夫,正是阿离从前相熟的大夫,在长安开了一家医馆,叫“保顺堂”,那时候从庞玉樱那儿得的白色粉末,他也看过。这一次阿离和小钗想出这个办法来,叫严昭明装疯,阿离和小钗顺势提出请道士来作法,其实,是暗渡陈仓,叫钱大夫乔装打扮了,入府来给严昭明治病。严昭明这一装疯,一来可以吓走从前被秦妈妈收买的大夫,二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看病,再者,可以让家中人敬而远之,一举数得。
“恩”钱大夫把了脉,捋了捋胡须,道:“离姑娘,上次你拿过来的珍珠粉一样的粉末,可还有?”
阿离道:“这,本就不多,已没有了。”
钱大夫又道:“那,你所说的黑色的毒药呢?”
阿离面有难色,那些药,阿离上次都给小钗喂了,哪里还有,“这也,也没有。”
这时候,小钗道:“钱大夫,我这边倒是有个东西,不知有用没有。”说着,从橱柜的底下拿出一个茶碗来,原来,正是上次阿离给她下药的茶碗。小钗道:“这茶碗里,倒是有些毒性。”
阿离心里一震,暗自道,好机灵的鬼丫头。
钱大夫接过茶碗,加了些清水进去,用手扇着闻了闻,又问严昭明:“公子,平日里服药后,有什么感觉?”
严昭明道:“只觉得口干,皮肤干,有时觉得躁郁,又全身无力,昏昏欲睡。”
小钗补充道:“大爷有时还不时面红、发热。”
钱大夫点点头道:“恩,是了,这毒性,乃是曼陀罗。”
“曼陀罗?莫非是医术上记载的十大毒花?”阿离道。
钱大夫道:“没错,曼陀罗花的花叶果实均有毒,这茶碗,只不过是盛了加了毒粉的茶,气味却经久不衰,想必,那下毒之人是将曼陀罗花的毒性大量提纯,然后制成粉末,一次次加在公子平时喝的药里,寻常人还以为公子只是脾虚体弱,其实,已经中毒颇深。”
阿离道:“如此说来,这下毒之人竟有这样的心思。”又问大夫,“钱大夫,可有医治之法么?”
大夫道:“好在没有一次加入大量的毒药,用绿豆衣、银花、甘草可解。我且开张方子,将大爷体内的毒性慢慢化去。”
☆、第十六章【暗度陈仓,步步为营(下)】
【隔花窥月无多影,带月看花别样姿】
到了晚上,二夫人在房中来看望,对众人道:“今儿就是中元节,你们可要处处小心。”
阿离道:“夫人,大爷今天下午喝了道长的符水,一直睡到现在,无甚大事。”
二夫人道:“恩,看来,你请的道长果然有些本事。”
秦妈妈却道:“夫人,大爷精神虽好了,可身子还虚着,从前大夫开的药,还是要吃的。”
二夫人对阿离和小钗道:“是这个理,这药还是不能断的,你主仆二人尽心侍候罢。”
阿离和小钗只好道:“是。”
二夫人既然发了话,那严昭明的药还是要吃的,阿离和小钗两人每天照样在厨房里煲药,一边煲旧药,一边煲解药,滤好了拿回房中,将从前的药倒了,解药喝下。
这样过了十来日,严昭明还是不见好,阿离心里有些焦急起来,这大夫明明说,不到半个月,必能好转, 可是,严昭明怎么仿佛比以前更重了。阿离等得心急,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偷偷从后门溜出府,到保顺堂去找钱大夫。
“这不应该呀,照理吃了解药,应该是有效的,大公子的毒虽然由来已久,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之深。”钱大夫听了症状,道。
阿离道:“那,是否加重解药的分量?”
钱大夫道:“不,这解药,只是针对曼陀罗的毒性,二者相克,吃多也无益,看来,还要亲自去看看为好。”
阿离道:“好,那我想办法。”
第二天,严昭明又疯了,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只是躺在床上,一味地睁着眼睛说胡话。”
“阿离,你不是说,喝了符水便好了么?怎么,又这样了?”二夫人在房中训斥。
阿离道:“这,夫人,上次道长走时说过,大爷这场惊风来得十分突然,若有再犯,也不稀奇,到时再喝下一些符水,不过三次,必然恢复如常。”
秦妈妈道:“姨娘,让外人进来已经是不妥,如果这些神鬼之人再三番五次地出入严府,传出去,怕有不妥吧。夫人,我看,还是再请大夫来看。”
阿离不理她,只是对二夫人道:“夫人明鉴,道长法力高强,上次大爷立时就好了,若这次不成,妾甘愿受罚。”
二夫人见她这样说,只好依她,只是道:“好罢,事不过三,这次若看不好大爷,那就请大夫来看,此事不许再提。”
到了下午,道士和小道童又进府了,府中上下诸人都指指点点,宝珠和巧儿更是在下人房里嚼舌根,说严 昭明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阿离求医无门,才寄希望于怪力乱神之说。小钗听了这话,自然知道又是秦妈妈在背后挑拨。
钱大夫在房中看了病,道:“看大爷的脉象,仿佛并没服解药,离姑娘,平日里,是怎么侍候的?”
阿离道:“照大夫的吩咐,水煎了解药,一日少则三次,多则四五次给大爷喝下。”
钱大夫道:“恩,是这样,那除非,除非还有人在继续下药。”
小钗道:“不会呀,我和姨娘两人,煎药时都寸步不离的,药也没有别人碰过的。”
钱大夫道:“平时煎药都是在厨房么?”
阿离道:“是,若在房中煎药,只怕惹人疑窦,所以还是在厨房煎药,我和小钗一直守着呢。”
钱大夫想了想,让小钗去厨房把平时煎药用的东西悉数取来。
钱大夫仔细看了看,砂锅、锅盖、木棒、甚至还有包药的纸包,还有个滤药的纱布滤网。
阿离也在一边看,想了又想,闻了又闻,忽然,她拿起滤网,对着茶杯冲了一杯水,又从头上取下银簪,往水中一探。
这一探不要紧,在场的四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来——银针发黑,茶水有毒。
原来,那下药之人的手脚竟然这样小心,将这滤网用毒水泡过,那大量提纯的药粉,只需要在水中化开那么一丁点,就足以化解严昭明每日喝的那么多的解药。
钱大夫让小钗将在门外正在“作法”的道童叫进来,对众人道,
“这是我的药童茯苓,从小跟着我,公子尽可以相信他。从前开的药是不能再吃了,往后我让茯苓将要磨 成药粉,隔几日就给姑娘送来,姑娘给大爷冲水服下。这法子,虽然慢些,却是最保险的办法了。”
小钗道:“那,若送药来,可以走我家后门,如果平安,晚上三更前我会将一串铜钱挂在门外,烦茯苓小哥三更时送药过来。若有什么变故,咱们也可互通消息。”
钱大夫道:“如此甚好。”
钱大夫走后,严昭明对阿离道:“这位大夫,可信得过么?”
阿离道:“从前我在林家时,就认得这位大夫,说起来,也有些渊源。”
严昭明道:“哦?”
阿离道:“从前我阿爹是个相士,我自己,平日也看些医卜星相的书,这事大爷知道。有一次我去保顺堂替小姐买珍珠粉,和茯苓玩笑了几句,钱大夫就叫我给起一卦,我也就卜了一卦,却算出那天晚上保顺堂有个大劫难,谁知当天晚上,那条街起了大火,死了不少人,钱大夫和茯苓等几个药童,因听了我的话,晚上没睡在铺子里,就这样捡回一条命来。”
严昭明笑道:“没想到,我娶的娘子竟还有这样的未卜先知的本事。”
阿离也笑了:“哪有人有这样的本事,我也是依书直说,或者是上天眷顾,他们命不该绝。他们若不听我的,我再未卜先知也没用。”阿离接着道:“钱大夫倒是对我十分感恩,我说了多次,他却当我是救命恩人一般,这次有事求他,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严昭明道:“恩,这样的事情,宁可信其有。”
阿离听他说的“宁可信其有”几个字,忽然想起了自己数月前给自己卜的两只卦,“火泽睽”和“雷水解”,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严昭明见她十分严肃,道:“想甚么这样入神,你不必担心我,眼前的困境,不是正解决么?不管怎么样,我们总在一处。”
阿离听了这话,心中宽慰了不少,也抿嘴笑了。
☆、第十七章【月下客(上)】
【多少花前月下客,年年和月醉花枝】
经此一役,阿离和小钗对秦妈妈处处小心,严昭明的身子差不多全好了,但是,除了在阿离和小钗面前,他还是得做出一副虚弱昏沉的样子来,暗地里韬光养晦。
中秋佳节降至。
转眼之间,阿离到严家已经半年多,眼见严昭明的身体好转,心情也开朗了许多,阿离和小钗,心里都十分欢喜。
这一天,西华公主竟然从公主府中出来,到了前面严府中来。府中上下所与人,就连昭明,也被抬到了大厅中,由阿离和小钗搀着,跪听旨意。
原来是宫中来了人,传皇上的口谕来了。
“团圆节将至,朕十分挂念爱女贤婿,你去传朕的口谕,八月十五,与朕在大明宫麟德殿同享天伦。”宣旨的太监将皇上的口谕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谢恩。
西华公主见这次传旨的是皇帝身边的近身孙公公,自从皇帝还是光王的时候就带在身边,想起上次见面,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心中十分感触。便道:“孙公公,多年不见,一切可好?”
那孙公公已然两鬓斑白,看见故主,也是十分激动,对西华公主道:“劳公主惦念,一切都好,官家对公 主惦念非常,着老奴带些时鲜果品与公主尝尝。”
西华公主命人收下,再拜谢恩。
严祁道:“劳公公辛苦一趟,不如稍事休息,我府中有新到的茶叶,公公不妨试试。”
孙公公道:“不必了,老奴还要去郑家万寿宫主府上传旨。中秋那日,阖家入宫之时,再侍候公主驸马。”
严祁着人送客,道:“公公慢走。”
看了一圈,阿离才发现,严少卿并没有在此处,本想让小钗去打听打听,严昭明又离不开人,只好作罢。
第二天,府中乱得像一锅粥,府中上下能出门的人,都被派出去找严少卿,去哪儿找呢,小钗听几个小厮 说,专门去长安城里出名的妓院找。
长安城的妓院,自北城门而入的平康里最多,平康里又分为南北二巷,北巷鱼龙混杂,妓女也多是出卖色相粗鄙不堪,南巷的则是文才兼备,色艺皆绝的人,这里出过许多有名的倡优,譬如颜令宾、郑举举。要找严少卿,自然要去南巷找。
晚上的时候,小钗端了水来给严昭明洗脚,阿离随口问:“可找到二爷了?”
小钗道:“恩,找到了,”小钗压低了声音,“在平康里呢,我听那几个小子说,二爷在一家叫‘仙宫苑’的歌坊里找到的,听说已住在那里一月有余,回来的时候醉得不省人事,是小厮抬回来的,二夫人一顿训斥呢, 让二爷这几日都不准出门,等着去宫中觐见。”
严昭明没好气地道:“什么歌坊,就是那种出卖色相的地方。”
阿离和小钗见他有些生气,便都不再说话。
到了八月十五这天,月色十分分明,阿离倒感觉,这一晚的月亮,比往年看到的都要好看,不知道是不是 因为,她正身处在这巍峨肃穆的宫殿中。
在大明宫的麟德殿中,皇帝设的是家宴,家宴上有已殁的晁昭容生的皇长子李漼、皇长女万寿公主。这万寿公主的驸马,是翰林学士郑颢,乃是武宗皇帝会昌二年的状元郎,万寿宫主下嫁郑颢时,标梅已过,直至三年后,万寿公主才为郑驸马生下一个遗腹子韬光。
坐下下首的,还有雍王李渼、雅王李泾、夔王李滋、庆王李沂、濮王李泽、皇七子李润、皇八子李洽、皇九子李汭、康王李汶、广王李澭、卫王李灌。
坐在西华公主边上的,除了万寿宫主,还有西华公主的二姐永福公主,妹妹广德公主、义和公主、饶安公主、盛唐公主、平原公主。除了万寿公主和西华公主之外,其他的公主倒都还没有出嫁,而出嫁的两位公主,都不曾生育子女,唯一算得上外孙的,只严昭明和严少卿两人。
当今皇帝的子女不多,有些已经薨逝了,长子李漼,不过才二十二岁,比公主们小许多,还未生育皇孙, 家宴上的人,二十来人,恐怕比寻常富贵人家还要少些,虽说是家宴,可众人十分拘谨,这家宴,显得十分冷清。
在座的子女中,惟有西华公主,在十七年前年满十三岁就已经出嫁,与皇帝多年未见,父女二人皆感慨万千。
“西华吾女,你家的新妇何在?”
在这样的场面上,阿离这个小小的侍妾,只能静立严昭明身后,和小钗等贴身侍候的侍女立在一起,只是衣着首饰有少许不同。就连二夫人,也只是和公主的管家婆在后面立着。
西华公主站起来道:“我家中小事,也劳爹爹挂心。我家的新妇,乃是三年前就定了亲的林府小姐妃嫣,无奈她已殁,只在半年多前,行了冥婚。”
宣宗道:“哦,是林朝光府上的?”
西华公主道:“正是。”
永福宫主道:“妹妹不是有两子么,二公子也尚未娶妻么?”
在这样的喜庆的家宴上,西华公主不敢将家中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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