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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吃三国-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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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刚正充实之气;仲达的释义,透着一股包举宇内、海纳百川的恢宏壮阔之气。他俩都是自得灵枢的好学之士!诸位公子,须得以他俩为楷模,好好学习、日日精进啊!”

“是!”堂上众位青年才俊齐齐应了一声。

“这第二个问题是,世间求学悟道之士,尽毕生之心血而不断追求的,不过是‘仁’、‘智’二字而已。”荀彧面色一正,又徐徐而问,“请问诸位公子,这‘仁’、‘智’二字是何含义啊?”

这一次,堂上有三个人举手欲答——曹丕、曹植、司马懿。

荀彧右手一抬,示意他们三人站起身来一一作答。

曹丕答:“仁者能使人爱己,智者能使人知己。”

曹植答:“仁者爱人,智者知人。”

司马懿最后答道:“仁者自爱,智者自知。”

荀彧听罢,莞尔一笑,目光一掠,向贵宾席上正瞑目而思的王朗看去,轻轻呼道:“王大夫您是山东鸿儒,经学根柢极为醇厚。您且点评一下,这三位公子的回答如何?”

王朗缓缓睁开眼来,满面郑重之色,徐徐言道:“刚才本座听得这三位公子的释义答案,心中真是激动不已。如今中原升平、王道返正、儒学昌明,又兼英才辈出、妙语连珠,实乃本座平生所遇所见之最大快事。大道之行、圣学之隆,本座在此就拜托在座诸君献身相助啦!”说着,他竟从席上站起身来,向着堂下坐着的诸位青年才俊、儒林后进子弟们环揖一礼,态度极为恳切——很多人都瞧见他眼眶里泪花闪亮。

然后,他稳定了心神,才向曹丕、曹植、司马懿缓缓而道:“三位公子的答案都是很好的。不过,我们儒学圣道的修习共有三个层次:进门、登堂、入室,由低而高,循序渐进。三位公子,请恕本座据实相告。”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曹丕、曹植的反应,咬了咬牙,最后暗暗决定还是直言而道,“依本座看来,曹大公子的‘仁者能使人爱己、智者能使人知己’之语,乃是修习儒道的‘进门之见’;曹三公子的‘仁者爱人、智者知人’之语,乃是修习儒道的‘登堂之见’;而司马公子的‘仁者自爱,智者自知’之语,方是修习儒道的‘入室之见’!”

他讲到这里,又往三人脸上一看,却见曹丕听了之后面色一窘,颇有些不快;曹植听了之后微微颔首称是;司马懿听了之后面无表情淡定如旧。于是他又耐心解释道:“荀令君为什么要问大家这个问题?他就是希望大家能明白:人若不自爱,则焉能爱人?不能爱人,则焉能使人爱己?人若不自知,则焉能知人?不能知人,则焉能使人知己?反之,人须先自爱而后能爱人,能爱人而后能使人爱己;人须先自知而后能知人,能知人而后能使人知己!”

他这番话讲完,堂上众人已是掌声雷动、喝彩不断。

荀彧在掌声喝彩之中,仍然静若幽谷。他端起那只黄玉双耳鹤纹杯,轻轻呷了一口清茶,润了润自己的嗓子,然后双手又是轻轻一抬,全场立刻又静了下来。

他正欲开口发话,却见司马懿坐在席上突然高高举起了右手。

“仲达,你有何事?”荀彧伸手向他一招,“起来讲罢。”

“令君老师,小生斗胆想问您一个问题。”司马懿面色恭然之极,垂眉敛目,站了起来轻轻问道。

全场青年才俊、儒学后进们听得他这话,顿时如同潮水一般涌动了起来。刚才会场的规矩是已经宣布了的呀——这次会上,只许令君提问出题,堂下众位青年才俊只能应声答题啊!他司马仲达这时却跳出来想问令君老师什么问题?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哟!

“很好。你且问吧。”荀彧在稍稍一愕之后立刻恢复平静淡定,语气中又裹带着一股强劲异常的力道,“不过,你挑战了会规——所以在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之后,本座要罚你在我荀门做受业弟子,随时随地都要向本座执持师礼!”

全场诸人又是一阵哗然。荀彧的这般举动叫什么“罚”啊?司马懿大胆违规挑战他的权威,他却要收他为徒?荀令君虽以爱才如命而著称,却也不该对司马懿一味优容包涵到这般境地啊。

司马懿听了他这话,不禁暗暗一怔,但此刻他亦无暇深思,便顺口而道:“令君老师如此优礼包容,小生真是汗颜了!既是这样,小生就在此拜师了!”说罢,在席位之上伏身而跪,恭恭敬敬地向荀彧叩了九个响头。

荀彧高坐方榻肃然受下了他这一番拜师大礼,右手一挥,让他起身而立,缓声而道:“仲达,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司马懿恭然应了一声,徐徐问道:“依小生之见,天下之士或以德扬名,或以勇立身,或以智行道,心中念念所求者乃是一个‘成’字。请问令君老师,在您心中这个‘成’字该做何讲?小生恳请赐教。”

听了司马懿这番问话,荀彧双目中光亮一沉,忽然变得极深极深。他如渊涵岳峙一般静默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了:“仲达这个问题问得好。世人不明‘成’为何物,一生内迫于欲而外诱于物,营营碌碌,随波逐流,纵是争得了势倾天下、富可敌国,亦不过是以手捏水而终不能得,落个生前身后一场空罢了。

“本座是这样看待这个‘成’字的:成者,以蓄志为本,志之所在即是功之所在,念念于兹,生死不懈,尽己之力而奋之,尽己之德而立之,尽己之智而通之,千回百转而不迷其方,山重水复而不泄其气,柳暗花明而不失其正,誓与天地争毫厘之转机,纵是以身而殉,亦能薪火相传、殁而不朽!如此之为,方可谓之‘成’!”

“好!好!好!”孔融在一旁的贵宾席上听得热血澎湃,不禁跳了起来把手掌拍得“啪啪啪”直响,“令君大人对这个‘成’字真是讲解得太精辟了!孔某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

“令君老师这番指教,实乃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足以书之竹帛而流传万世!”司马懿听得亦是心悦诚服,恭然拜道,“小生誓必永铭于心,终生践之而不息不怠!”

第2卷身在曹营,司马懿暗通孙、刘第10章弱曹四步走第068节情为我所用

司马府的密室之内,烛光摇曳,将司马防、司马朗、司马懿三人的身躯在墙壁上映照出三个如白杨一般高挺伟岸的剪影。

“二弟近来未免有些太过骄矜自负了。”司马朗直言不讳地向司马懿说道,“为兄听闻崔琰大人谈起你昨日在育贤堂上大显口才、妙语斐然、轰动四座——你且不知‘骄乃万祸之源,傲系百殃之本’么?如此自炫其才、游猎浮誉,对你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大哥”司马懿略一怔忡,开口正欲辩解,暗一转念,便又徐徐一笑,道,“多谢大哥教训。”

“二弟,为兄知道你昨日在育贤堂上大展才华、语惊四座,是急于在当今清流儒林之间树名立誉”司马朗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尖锐了些,便缓和下来慢慢而道,“可是这官场之中,表面上人人一团和气、你掬我扬,似乎个个都是正人君子——然而人心之褊狭猜疑、人性之嫉贤妒能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你之所长正彰他之所短,你之所优正显他之所劣,谁又真正服得了谁?而且你如今年轻位卑,却已才华崭露,更会令那些以阅历资深而自诩自负的前辈大人心生暗忌。他们明面上会吹捧你,暗地里却不知道会给你下什么‘绊子’。到时候你栽他一个大跟头,还茫然不知自己是在哪里被哪一条暗索给放倒的!为兄周旋官场十余年,亲眼目睹这类活生生的事例和教训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司马懿听了,只是含笑颔首,却不作答称是。司马防站在一旁看得明切,一摆手止住司马朗,沉思着说道:“朗儿所言固然不错——但懿儿于大庭广众之际一展自身典籍义理之造诣,以示无愧于文学掾一职,上彰曹操征辟他时的知人之明,下显己身学术素养的自得之精,大大方方,磊磊落落,尽呈一派高士俊杰之风,亦无不可。能进荀门育贤堂中的人士,大多都是大节不堕的清流贤望。像华歆、郗虑之流的伪君子早已被荀令君拒之门外——所以,懿儿还是可以放才一显的。只不过,懿儿你还年轻,不懂得声名实乃累人之物,便如压在肩头的包袱一般,日后你该卸还是得卸啊!”

“父亲大人指教得是,孩儿记住了。”司马懿这才肃然敛容,躬身而答。

“父亲大人,您可不要曲意回护他了——请恕孩儿坦言,他昨日竟公然拜投在荀令君门下为徒,这可是大大的冒失啊!”司马朗沉吟了一阵儿,咬了咬牙,还是禁不住硬邦邦地说道,“孩儿近来在曹操身边静观潜察,深深感到荀令君与曹操之间的关系已然到了貌合神离的地步先前曹操未任丞相之时,荀令君与他常常是‘一日三晤、同席促膝、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自从曹操担任了丞相之后,他俩的来往是愈来愈少了,就是见了面后也多涉公务而言不及私照这样下去,荀令君与曹操的关系彻底破裂是迟早的事儿。然而此刻二弟他竟贸然拜投在荀令君门下,只怕曹操会视他为荀府亲信而暗生芥蒂,日后对他在丞相府中的仕途发展会有些不利啊”

司马懿听到这里,不禁浓眉一扬,双目一抬,便要开口与司马朗争辩起来。

这时,司马防却向他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发言,对司马朗讲道:“朗儿为我司马家之宏图大业忧深思远、谨小慎微,防患于未然,这是很好的。但是,你亦不可太过狐疑多虑。懿儿拜荀令君为师,也许将来在曹操心目中会暗暗对他怀有芥蒂,但是这种危机只要懿儿自己应对得当,自会金蝉脱壳,一无所损。

“人,总不能因噎废食吧?荀令君那一头联系着满朝上下十之七八的名士大夫与贤能俊杰,他们都是荀令君这些年来一手栽培的。曹丕、曹植、曹彰他们都还是他的门生弟子呐懿儿拜投在他门下,是绝对不会吃亏的。通过荀令君的引荐与关照,他会结交到许多的名士大夫、贤能俊杰。那些人也会因为懿儿是荀令君最青睐的关门弟子而对他另眼看待的。这对我司马家将来在儒林清流、名门士苑之中扎下深厚的人脉根基是极有裨益的。”

司马朗听得父亲这一番解释,方才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自己这个二弟的谋算和胆识,不禁深深一叹:“多谢父亲大人的开解——二弟,你果然是识量过人、谋略非凡,大哥实是佩服——再也不敢在你面前妄自指点了。”

司马防听罢,却是双目一横,目光凛凛,蓦然便向司马懿逼视过来:“朗儿,你这话可又有些错了。你二弟纵然是识量过人、谋略非凡,却也并非无懈可击——懿儿,你且给为父谈一谈那曹丕的爱妾方莹擅自扮装登门密会这件事儿罢!”

他此话一出,宛若凭空滚下一个霹雳在司马懿头上轰然炸响——刹那之间,他的脸色微微变了。

“懿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情’字一关似乎有些勘它不破。”司马防目光亮如利剑,灼灼然逼视着司马懿,“方莹是谁?方莹是曹丕的爱妾!你如何能与她私下秘密幽会?倘若被人发现,你如何应付得了?曹丕又是我司马家‘异军突起、后发制人’大略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你岂可轻易与他发生嫌隙?他若是知道你和方莹的往事,你还能够得到他的真正信任吗?——懿儿哪,你不能为一个女子便不顾大局、失了分寸!”

“父亲大人,孩儿与那方莹实乃心心相印、情投意合的知己”司马懿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过了半晌,竟是“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来,“孩儿对她的情意实在是割舍不断啊!”

“再怎样割舍不断也得咬紧牙关一刀割断!‘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你是今天第一次听说吗?春秋之时,称霸一方的吴王夫差是怎么身死国灭的?是因为遭了西施的魅惑!昔日汉成帝刘骜又是如何荒淫失政的?也是因为遭了赵飞燕的溺陷!就是前些年威震朝野的董卓,不也是败在王允、貂蝉父女二人的‘美人计’之下吗?”司马防的语气犹如结了凌冰一般坚硬而寒冷,“你必须将她当做早已埋葬在你记忆深处的一个死人来看,你必须要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这样,你才不会为情所困而周章失措!”

司马懿听着父亲的训斥,只觉心如刀绞,全身乱颤,只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和方莹情根深种,哪能如此轻易做到对方莹如此绝情绝义?

“父亲大人”司马朗却眉头一皱,向司马防缓缓而道,“孩儿认为,以二弟之刚明果毅,只要假以时日,他是必能摆脱这一缕孽缘牵绊的。但是,您若逼着他一味强拒方莹——那方莹毕竟是曹丕的宠妾,给曹丕吹一吹枕边风还是有些厉害的。谚语有云:‘最毒妇人心。’二弟若是强行斩断与她的关系,她万一怀恨在心,反过来噬他一口,又当如何?”

“唔朗儿提醒得对为父倒是忽略了这一层”司马防听了,心头暗暗一凛,不禁抚须沉吟起来。

“依孩儿之见,对这个方莹,要双管齐下。一要防备她,不能让她扰乱了二弟的心曲;另外还要利用她,倘若运用得当,她可是我司马家在暗中影响和监控曹丕的一着妙棋!”司马朗瞧了瞧伏在地上垂泪无语的司马懿,继续向司马防说道,“所以,二弟就应该和她保持一种‘藕断丝连’、‘若即若离’的联系——王允司徒当年用来对付董卓的‘美人计’,我司马家亦可拿来活学活用。父亲大人以为如何?”

司马防缓缓颔首,盯视着面色沉痛的司马懿,抚着胸前长长的垂髯说道:“朗儿此番意见言之有理。好吧,懿儿,关于方莹一事的处置,为父定出三条纲略,你听后务必要遵行到位。一是自今而后,你不可与她轻易私相密会,除非你已然做到了‘心如止水而情为我所用’。

“二是这段时间,可以由你大哥代你出面与她周旋,最好能将她暗中拉拢过来,成为我司马家打入曹丕身边的一个‘楔子’。

“三是你一定要勘破情关——区区儿女私情算什么?与我殷国王室司马家薪火相传的‘一统六合、天下一家’之雄图大业相比,它简直就是微不足道!身为司马家的子孙,你一定要会时时处处坚持以本族大业为重啊!”

司马懿伏身在地,默默地听着父亲大人如冰刃般冷峻的训示,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阵不寒而栗,整个心脏都已在不知不觉之中绞痛得有些麻木了。在蒙眬的泪光中,他依稀看到一滴一滴血珠从自己紧紧咬破的嘴唇边缘缓缓落下,在地板上洇开了一点点浓浓的殷红

第2卷身在曹营,司马懿暗通孙、刘第11章曹操一出错,司马氏笑了第069节汉室骨鲠

随着炎炎盛夏陡然逼近,许都城里的空气一夜之间也骤然高度紧张起来,仿佛一只装满了火药的大桶,一触即爆。

六月十二日,荆州方面传来消息——被朝廷册封为侍中之官的韩嵩回到襄阳城中非但劝说刘表投诚归顺未果,而且还被刘表一怒之下投进了监狱;在收监了韩嵩的同时,刘表强撑病体,从新野紧急召回了刘备,当面托付给了他北抗曹操的重任。

六月十四日,江东方面传来消息——特使鲁肃返回之后,孙权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放马江南、收兵归库的恭顺迹象,反而迅速加紧了江东一线的全面戒备。他先是派出幕府第一重将周瑜在鄱阳湖勤练水师,兵舰日日游弋于江,锋芒隐隐逼向皖城与合肥城;然后,他调遣麾下骁将甘宁、黄盖等进军屯守靠近荆州的鄂城一带,于长江南岸伏伺而窥。

这两个消息都让曹操很是烦躁,尤其是韩嵩在荆州被捕,更是让他雷霆震怒。韩嵩以天子近臣、丞相特使的身份前去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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