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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总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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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骁飞进到院里,院内已摆几排方桌,高朋满座,桌面上摆放了炸糕、糖果、荔枝、香蕉,还有茶水和古巴咖啡。
宋骁飞穿过汹涌的人潮,迎面碰上两穿西装、留长辫子的少年,一高一矮。容蓉穿了一件白色西洋裙,站在他们旁边,见到宋骁飞,她开心地迎了上来,说“好久不见”,热情给宋骁飞介绍那两位少年,高个是唐绍仪,矮个是詹天佑。他俩都是广东老乡,皮肤黝黑,一开口都是“侬好”,粤语口音重。两人家境贫苦,但在美国学习很努力,成绩优异,容闳带他们回来做代表,给国内人讲一讲在美国的见闻。
宋骁飞在历史书上早闻他俩的大名,但他们在1876年也就十五岁左右,并不起眼。宋骁飞与他们寒暄起来,自我介绍是李鸿章的学生,唐绍仪和詹天佑都很羡慕。
人到得差不多了,很多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在聊天,声音嘈杂,内穿马褂外套西装的容闳站在院子中间喊:“大家静一静,下面请詹天佑同学上台讲他的见闻。”
十五岁的詹天佑以前没见过这么多大清官员,怯生生走到容闳面前,身子发抖,但一开口,讲起美国的铁路、火车、轮船、印刷厂,就头头是道,他自信地说:“我现在正努力学习,回国后,一定造出中国自己的火车和轮船。”
监察御史吴子登没见过火车,问詹天佑:“火车是什么东西,跑不跑得过马车?”
詹天佑回答说:“火车刚开始跑不过马车,不过现在一日千里也很正常了。如果铺了铁轨,从广州到北京,一天就能到了。”
正当在场的官员都为火车的速度惊叹时,一位身穿竹布长衫、风姿俊逸的青年站起身来,很不和谐地说,“我天朝百姓安居乐业,不是迫不得已,谁会背井离乡呢?火车断在中国没什么用处。”
这位青年,正是当时清流派新生代领军人物张佩纶,同治十一年进士,他当时二十多岁,就在光绪皇帝身边侍讲,“好慷慨论天下事”,属于自己不干事,总以为干事的人是蠢蛋、自负到自恋的那种奇葩。好在张佩纶也是长腿欧巴,长得帅,粉丝无数,荣寿公主都是他的粉丝,所以少年得志。据说他喜欢穿竹布长衫,京城一千多家布店就都能卖断货。顺便提一句,张佩纶的孙女,就是巨著名的张爱玲,说了一句巨著名的话:“出名要趁早!”这句话估计从她的爷爷那听来的,张佩纶很早就靠骂人出名,而且骂得石破天惊,被骂的人必定臭名顺风飘千里。
詹天佑的老娘从小就教育他不要和人争,他没理会张佩纶,继续介绍在纽约参观过的一间报纸印刷厂,印刷车间每天印报纸八万份。
张佩纶立马大声回击:洋人真是心狠手辣,不知道体恤民情呀。八万份报纸,这在中国得雇三千短工,一下子解决多少农民的吃饭问题。
詹天佑又讲在美国工厂见到很多先进机器,张佩纶很轻蔑地说,机器这东西,只是皮毛,对修身养性还是坏事呢。
詹天佑说西洋搞工业强国富民,张佩纶又立马反驳,“泰西各国的人都贪图钱财,国人则讲礼义廉耻;泰西以富为富,中国以不贪为富;泰西以强为强,中国以不好胜为强。孰优孰劣,想必在场的各位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佩纶慷慨陈词,不时还握紧拳头,直说得詹天佑面红耳赤,顿觉自己跟眼前的帅哥比起来,真是道德低下、人品不堪、无地自容。
在场的“清流”们都觉得张佩纶说出了他们的心声,骂人都骂得如此文采飞扬,热烈鼓掌叫好。
容闳一看形势不对,搞不好詹天佑会被群官当场批斗,赶紧叫十四岁的唐绍仪上前介绍美国先进文化。
唐绍仪的口才明显比詹天佑要好,也没有怯场,麻利地介绍了美国的风土人情和国家制度,说“美国没有皇帝,只有总统,还讲究人人平等,见了总统也不用下跪”。
张佩纶更加愤慨,一甩脑袋后的辫子,脸上青筋暴起,道:“诸位,国不可一日无君,没有皇帝,那还不天下大乱?见了皇帝不下跪,那岂不是目无君主?讲究平等,那岂不是要目中无父?无君无父,人与猪狗何异?”
这“人与猪狗何异”一出,太狠了,一句话气得容闳血压升高,一口鲜血喷到唐绍仪迷惘的脸上,昏了过去。宋骁飞一看这阵势,自己不出马不行了,于是刷地站了出来,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张佩纶。
第十一章 容闳的揪心
宋骁飞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张佩纶怒目而视,这时,他竟然发现,张佩纶身后的荣寿公主也对他怒目而视。
虽然时隔一年半载,宋骁飞也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长高了,下巴上的小胡子也破土而出,但荣寿公主好像还是认出了他,1874年在木兰围场林海雪原的那一晚,让荣寿公主太难忘了,温热的泉水,袅袅的白雾,昏暗的月光,还有光着屁股有六块腹肌的少年,幻若仙境,这位年轻的守寡少女黯然**,怎么说呢,享受过那种人间艳福的荣寿公主,就像金庸先生《天龙八部》里怀念虚竹和尚的大夏国公主,对宋骁飞印象深刻。
年近五十的容闳晕倒后,唐绍仪和詹天佑将他扶起,容蓉过去掐了一下父亲的脑门和人中,他才缓过气来。忧国忧民的张佩纶一看容闳还有气,决定落井下石,给这位妄图毒害大清国少年的假洋鬼子致命一击。在朝堂中,他身份低微,老受位高权重的李鸿章压抑,有些话不敢说出口,在容闳面前就完全没这顾虑了,于是趁胜追击,发表自己惊世骇俗的高见:泰西和中国完全是相反的,泰西是以民为主,中国是以君为主,泰西女尊男卑,中国男尊女卑,泰西的书是从左到右,中国的书是从右到左,泰西先吃饭后喝酒,中国是先喝酒后吃饭,何以如此?因为中国乃是天朝上国,处于地轴之上,泰西是蛮夷之地,处于地轴之下。总之,中国就是比西方先进,西方那一套,在中国根本不适用。
有了这种邪门的理论自信,张佩纶立马成了“东方不败”,不管容闳说西方有多先进的东西,他都能以不适用中国拒之门外。并且,他这种歪理邪说很有蛊惑力,在场的文武百官,大人小孩无不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拍手称快,掌声哗哗的,场面跟看了赵大叔演东北二人转似的。末了,张佩纶还补上一句,“要是大家非得东施效颦,学洋务,最后就会落得跟容大人这样,马褂外面套西装,不伦不类!”
“马褂外面套西装,不伦不类”这一句话,更狠了,形象生动地把容闳半生的心血说得一文不值,而且张佩纶振臂一呼,在场的守旧官员云集响应,容闳如遭雷霆一击,一着急,心肌就梗塞了,马上昏迷不醒。
宋骁飞刚都已经打好了腹稿,要替洋务运动辩护,看到荣寿公主幽怨的眼神,犹豫着走过去没发言,这时看到容闳昏迷不醒,容蓉哭得梨花带雨,过去救人要紧。
当场还有学中医的老太医围了过来,跑过来给容闳号脉,容闳说:“我父亲是心肌梗,得去看西医,你们谁认识熟悉的西方医生吗?”
老太医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叫心肌梗。宋骁飞一想,即便这帮老中医知道怎么治,等他们花几个时辰熬出汤药来,容闳早就四脚朝天了,他突然想起一个朋友,于是和赶紧和蓉蓉、詹天佑、唐绍仪一起把容闳送到了他家里。
宋骁飞的这个朋友就是马格里,注意,是马格里,而不是被云南土著杀死的马嘉里,他俩是完全不同的英国人。宋骁飞在去朝鲜的路上从刘铭传手里救了马格里一命,两人就成了好朋友,他不仅是火炮的技术型人才,还是军医出生,医生才是马格里的老本行。他正好也住在东堂子胡同附近。
马格里将容闳安置在客房内,吃药打针,容闳这才缓过神来。容蓉擦干了眼泪,对马格里表示感激,要付诊金。马格里罢手不要,指着宋骁飞说,用生硬的中国话说:“no,我已经很久不干医生了,这次是为了宋这朋友才重操旧业,你父亲醒了过来,这是太好了,感谢上…帝。”
容蓉点点头,对宋骁飞表示特别感激,宋骁飞说,你是我的老师,这是应该的,多亏了你教我英文,我才和马格里成了好朋友。
容蓉向父亲容闳介绍了宋骁飞,容闳面色才好了一些,说,“我早闻袁家又出了一个少年俊才,现在还深得中堂大人的喜爱,就是贤侄你呀,你今年多大了?”
“回容叔叔的话,刚刚十七。”宋骁飞上前行礼道,他心里奇怪,这老头问我年纪干嘛?难道要把容蓉以身相许吗,那正合我意。
“贤侄可有兴趣到美国哈佛大学念书,我跟那所学校的校长是老朋友了。”病榻上的容闳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留学事业。
宋骁飞心里暗想,靠,这是正宗的美国哈佛大学呀,可不是哈尔滨的佛学院,要是在现代,这么好的留学机会,浪费了太可惜。但他此时跟着李鸿章,想早点建功立业,便委婉拒绝道:“这,小侄从小就渴望像叔祖那样征战沙场,留学海外这种事,还得跟叔父商量,你们也是老朋友了。”
容闳道:“我估计你叔父也不会同意,我以前就跟他聊过,他在朝廷官员中,虽然还算思想开明,但也希望你走科举功名的大道呀。这次回国本来想招一些官宦子弟,没想到弄巧成拙,被张佩纶这么一闹,不得人心了,估计被搅黄了,这下不仅今年三十人难招齐,恐怕朝廷以后也很难支持到美国的留学事业了,这正是我的揪心之处。长此以往,人才凋零,国将不国呀!”
宋骁飞看容闳的脸色又难看了,看样子很伤心,于是拿李鸿章的话安慰他道:“小侄不才,在中堂大人身边帮忙做事,我常听他讲,看一个人,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容大人是办实事的,不要在意那些脑子进水了的迂腐官员了。”
容闳叹了一口气,说:“中堂大人倒是朝中少有的明白人呀。可惜,这大清官场,就是一臭茅坑,里面的石头大多又臭又硬呀。我年近半百,此生除了小女容蓉放心不下,也只想再为国家多培养一些睁眼看世界的人才,没想到,思想的瘤毒这么根深蒂固呀。你就算在中堂大人身边,恐怕以后也会寸步难行。”
宋骁飞也意识到自己未来的路不会平坦,即便是刘铭传,跟着李鸿章也难免受挫,这次在朝鲜和琉球立了那么大的功,也还是没能当上巡抚大员,李鸿章力争,才被任命为督办台湾事务大臣。但人生就是一场不停的战斗,怕,你就先输了。他还是极力安慰容闳,中国迟早会变强大的。两人一聊,容闳发现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思想开放,志存高远,懂外交,民做主的意识还很强烈,又一表人才,不禁心动了,等宋骁飞走后,他悄悄叫来宝贝女儿容蓉,问他对宋骁飞印象如何,“你们年纪相仿,要不,为父找人上门给你提亲?”
容蓉心里对宋骁飞早有好感,宋骁飞这次对她的父亲又有救命之恩,心里同意,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得矜持,说:“女儿这年纪,在国内是不算小了。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一听这话,容闳知道女儿满意了,便笑道:“你这么说,倒像为父封建,在逼迫你一般,我可是在征询你的意见。”
容蓉说:“父亲说笑了,我自然是同意的。”
容闳说“好”,择日不如撞日,我马上找人上门,和保恒兄商议此事。
下午,宋骁飞离开马格里家后,走在路上,回想刚才和容闳的对话,感觉他对自己很满意,他想,要是让叔父袁保恒去找容闳说说,是否能把容蓉娶进门呢?想到这,加快了回袁府的步伐,就在这时,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大脑袋“砰”的被人从后面打了几记闷棍,晕了过去。那一伙黑衣人拿着麻袋,把宋骁飞塞进去,扔到一个轿子里,抬走了。
第十二章 清流的后台
在晚清,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瞎胡闹,在天子脚下吩咐家奴抓人,除了恭亲王奕訢的大儿子载澂,就只有恭亲王的女儿荣寿公主了。这次抓宋骁飞的,是荣寿公主。她在容家大院看到宋骁飞后,感觉他很面熟,就想把他抓来问问。
荣寿公主不只抓了宋骁飞,还让人把他带进了紫禁城的永福宫,她和守寡慧妃都住在这里。
宋骁飞被从麻袋里放出来后,见屋内的横梁上都被漆成了金色和天蓝色,椅子都雕刻精美的龙纹,左侧立着一个高大的长颈瓷器瓶,上面彩绘华贵的红牡丹,就知道来的地方不一般。他到过永福宫,想起来这就是了。
荣寿公主像一个判官,面色严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垫上金丝绣凤栩栩如生。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卷毛狗,日本的贵宾犬,命令宋骁飞抬起头来,两眼像要看透他的心,道:“你老实说,前年冬天你是不是到过木兰围场的林海雪原,你是猎户的儿子?敢说一句假话,把你剁了扔到菜市口喂野狗。”
这时,贵宾犬“汪汪”叫了两声,荣寿公主说:“乖,不是给你吃,我知道你只吃法国小牛排。”
宋骁飞当年骗荣寿公主说自己是木兰围场附近猎户的儿子,误入温泉的,此刻见荣寿公主的语气不那么肯定,就故作惊讶,说:“公主认错人了吧?我们之前没见过呀,我跟公主的一位朋友很像吗?”
“你还敢骗我!仔细瞧瞧,这玉坠可是你的东西?”荣寿公主把一块祖母绿的玉坠扔到宋骁飞的身上。
那块玉坠正是袁世凯抓周的传家宝,刚还戴在宋骁飞的脖子上,荣寿公主的手下刚把他打晕了,摘下了交给了公主。宋骁飞拿起玉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已经无法回避了。知道已经抵赖不过,就承认了袁世凯的身份,但他想了想,又编了另外一个故事,说自己那天的确是和朋友打猎,迷了路才误入木兰围场,只是怕连累自己的叔父袁保恒才没有说实话。
荣寿公主说:“你竟敢欺骗本公主,我要处罚你。”
宋骁飞见荣寿公主没有进一步询问,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又放了回去,道:“我愿意接受处罚。”
荣寿公主说:“罚你三年之内,不许结婚。否则,定不轻饶你和你叔父。”
“这是什么处罚?”宋骁飞心里想,糟糕了,是不是这丑公主看上自己了,难道自己这三年都要陪着她吗?不禁心惊肉跳。
荣寿公主说,“我不管,我乐意,就这个了,你要是不守约,后果自负。”
宋骁飞怕事情闹大,只好答应了,惶恐地问:“公主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问出这问题后,宋骁飞屏住了呼吸,深怕荣寿公主要潜规则自己。
不过幸运的是,荣寿公主摇摇头说没事了,你走吧。原来,她今天已完全被张佩纶滔滔不绝的雄辩征服了,决定潜规则他了!只是好奇,才把宋骁飞抓来问问,正是“莫道女人心易变,等闲变却故人心!”
有惊无险,宋骁飞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走出皇宫。路过毓庆宫时,远远看见了凤仙姑娘,她在御花园的方亭子里,嘴角微微扬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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