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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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是你的演讲稿
　　　　狼烟起，江山北望……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床头的手机响起屠洪刚那声嘶力竭的歌声，也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路寻。

　　　　路寻一个翻身，一把把手机抓到眼前。“喂！谁啊？什么记者？没空搭理你”，说着也不管对面的狼嚎声直接挂断电话，翻身继续睡。

　　　　几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路寻不耐烦的接通电话“是记者要来采访我的话你可以挂电话了”！

　　　　“小兄弟，别急着挂电话，我不是记者”，电话里传来一个磁性十足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电话连连响起，已经震得路寻没了瞌睡，直接开门见山的道“说吧，你是哪位？找我什么事”？

　　　　“你好，小兄弟，我是市政府的，我想跟你谈谈”。

　　　　哎呀，这市政府的找我干嘛？路寻刚睡醒，对于市政府的人找自己实在是想不通。正准备开口问，对方却是有点急的样子，赶紧接着说“小兄弟，因为几天前的事，最近肯定有很多记者之类的人找你吧？我呢，就是专门来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路寻听的奇怪，这平时屁事不干的机构说专门跑来帮自己解决事情，有点受宠若惊呀！不过再一考虑，路寻猥琐的笑了。这或者也是个机会！自己的机会。

　　　　于是，一番无营养的话之后，两人相约晚上8点见面。当然了，路寻是不会出门去见他的，出门不要钱啊？又没个车，当然是叫他来见自己啦。

　　　　起身来到窗前，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掉了下去。路寻抬头看了看远处，傍晚时分那里正车水马龙，路寻笑了。自己是个穷光蛋，打工挣那么点钱除了偶尔给家里寄去一些，剩下的也只够生活开销，再时不时的进游戏买点杂七杂八的装备而已，平时打个车都得心疼心疼，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路寻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借这送上门的“领导”好好宣传宣传，一年的时间，老子要咸鱼翻身！买个车买个房，要带着老爸老妈坐飞机去旅行——虽然跟老爸关系不好。

　　　　晚上八点，电话中的“领导”准时来到了路寻的出租屋内。跟路寻心里预想的一样，浑圆的身子，满脸的赘肉，十足的领导嘴脸。“领导”打量着这简陋的出租屋，也不啰嗦，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递给路寻。

　　　　“你好，我叫张显德，这是我的名片”。

　　　　路寻招呼着他坐下，一瞧手里的名片，好家伙！“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这官好像不小啊！麻溜的收起随便附和的心思，说“领导啊！没想到这事还把您给惊动了，有什么指示吗”？

　　　　领导尴尬的的呵呵一笑“我看过你的资料了，路寻，祖籍贵州，四年多前高中毕业，现在在这儿打工对吧”？

　　　　“是的，只是现在已经失业，好久没上班了”。

　　　　“哈哈，很好。我这儿手底下倒是有个岗位正好缺个人，你看想不想来试试？年轻人嘛，敢于尝试各种工作，创新自我是好事”！

　　　　来招我进宣传部上班？我一高中毕业生，要文凭没文凭要经验没经验的凭什么得你青眼相看？事出无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路寻深懂此理，更何况此时的路寻心中已另有打算，不过嘴上却是不能直说的。

　　　　稍稍的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搓搓手道“去政府部门上班啊？这么好，不知道…能拿多少钱一个月”？

　　　　张部长咧了咧嘴，转眼满脸的笑容“工资嘛，按规定来，起薪是2600，表现好工作到位的再加嘛”，不过心里却是在说“叫你进小子进部门工作还问工资，真不上道”！是哦，这里面混的熟了，还愁工资……

　　　　路寻似乎有些失望有些无奈的样子，“才2600啊？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车啊”。

　　　　“哈哈，那也要不了多久的，年轻人不要急嘛”。

　　　　不急？老子只有一年的时间好不？

　　　　路寻也不搭话，低头一副沉思的样子，等他继续说。

　　　　张部长看路寻不说话，站起身来拉着路寻的手臂，然后从怀里摸出个信封塞给路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是市政府给你的慰问金，一点小心意”。隐隐的笑容挂在死胖子的脸上，总是有点不怀好意的样子。

　　　　明摆的在告诉路寻啊，这特么就是红包！这钱可以叫做慰问金发到你手里，也可以叫补助金发到你手里，更甚者可以当奖金发到你手里！你懂不？

　　　　当然了，路寻虽然聪明，但是这些个弯弯绕绕的打马虎眼他哪儿见过？没见过猪跑，更没吃过猪肉！

　　　　于是，这家伙就在张领导的眼皮底下，很不上道的拆开了信封，拿出一小匝红票子在手里甩了甩，也欢喜的笑了。“谢谢张部长，这慰问金以后还有不”？

　　　　张部长算是彻底栽了，一手扶着脸，一手来搂过路寻的肩膀。道“小兄弟，走，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谈”。

　　　　路寻笑了笑，麻溜的把钱揣起来，欢喜道“好嘞”！今晚这甜头吃得，真畅快。

　　　　锁好门来到楼下，张部长指着自己的黑色大众小声的说“去年刚出的，二十多万”，嘿嘿一笑，招呼着路寻上车，然后直接开到市区，来到一家看一眼就知道不便宜的餐厅。

　　　　停好车，选好包房，点好菜点好酒，路寻还是有些拐不过弯来。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对我？该不会是来坑我饭局的吧？不过想想可能性不大，也就不想了，先吃饱喝足了再说！识食物者为俊杰嘛。哇哈哈，这么多好吃的！这酒也不错，来干一个。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张部长就眯着个小眼，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夹放到路寻面前的餐桌上，“你看看这个，过几天我们宣传部会组织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这就是你的发言稿”，一边说着一边神秘兮兮的笑着。路寻拿过文件夹，看着封面上的字，只觉得一阵蛋疼。

　　　　“少年跳楼不死之谜”

　　　　这尼玛是想炒作我？

　　　　翻开第一页“感谢各界人士对我的关心，感谢政府对我的关心，感谢对我救治的医生护士和xxx医院……”，只是看了几眼，路寻就看不下去了，这尼玛肯定是炒作！

　　　　路寻随意的放下文件夹，哈哈一笑。心想借着酒劲探探虚实好了，那恶心的东西实在难以入眼。

　　　　“张部长这是打算炒作我还是炒作医院，又或者…炒作政府”？路寻压低了声音，躬身在餐桌上，离张部长更近了些说道。

　　　　“小伙子就是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嘛”张部长抹了抹嘴巴，毫不在意那一手的油渍，说道“这事虽然是小事，坠楼嘛！几乎每天都有！但是…这五楼坠下来，半个小时后就能活蹦乱跳的，那放眼全世界怕是也没有几例呀”，顿了顿又说“近年来，市政府也没什么特别的作为，这底下的机构呢也没有太大的权威性，所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小兄弟，你还这么年轻，又是在政府部门工作，怎么会想不开去跳楼自杀呢？你说对不对”？

　　　　路寻算是终于明白了点东西，但重点还是抓不准。他的意思是……我本就在政府部门工作，待遇优厚，因此不会跳楼？所以是坠楼？然后送往医院抢救，然后一会儿就活蹦乱跳了，然后算是医院的功劳？医生牛叉？额……喝了点酒，脑子有点乱，到底是想借机宣传医院好呢？还是宣传政府得力？抑或是包装我自己？

　　　　对！……包装我，作为政府的代言人，然后打开一面市场！

　　　　想到这，路寻忽然觉得这政府部门的人脑子有点聪明得不可思议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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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路寻新闻发布会
　　　　不过，我又怎会让你们得逞？路寻这一念起便瞬间想通了其中关节，心中也是暗暗准备对策。

　　　　“张部长啊，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也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路寻一脸的真诚，随身把文件夹放好。心里却是在嘀咕“真当老子是傻二，这次还不玩死你”。

　　　　张部长看着路寻这么“懂事”，也是满脸的春风得意，这事儿要是办成，那自己就是最大的功臣了。不说升官，发财那是板上钉钉了！嘿嘿，听说奥迪出了个新款……

　　　　张部长越想越舒坦，看着坐在面前的小伙子是分外的顺眼。

　　　　“这事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也是咱们城市的形象，前途无量啊！好好干，政府不会亏待你滴”。

　　　　一个小时之后，张部长开车把路寻送了回来，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回头把这破房子退了，到市区租个单身公寓，打电话给我，哥给你报销，必须报销，哈哈……”，看得出来，这丫的是真爽，事情的细节方面基本上商议好了，再得到路寻的百般肯定，千恩万谢之后，张部长是高兴得又开了瓶剑南春，听说好像是10年窖的，那滋味，路寻趴到床上还回味无穷。心想以后天天有的喝就好了。

　　　　回想以前的日子，基本上就是上班、上网、做饭、吃饭、溜达，没了！平时喝酒也就是两三块的啤酒，白的最贵的也就超市里二三十一瓶的杂牌，说起来，特么的还不如农村老家那玉米酒来得有味儿！

　　　　不过呀，现在日子有盼头了！

　　　　还有两天，那胖子说了，要让舆论到达最**的时候，政府携着他路寻站出来，说是这样能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哈哈，路寻自嘲的笑了。还有一年啊。啊…不对！应该是还有三百六十三天，老子哪儿有时间陪你们玩？

　　　　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中路寻好像做了个梦，家里的房子修得富丽堂皇，宛若英国的皇家庄园，院子里高朋满座，貌似在谈论什么，前女友跟自己住在里面，优雅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摇篮，里面一个婴儿正在甜甜的笑……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吵醒了路寻的美梦。

　　　　看着电话上显示的来电人“老马”，路寻楞了，本想现在的自己已经脱胎换骨，马上就要一飞冲天的人了，是不是应该跟老爸老妈分享一下即将成功的喜悦？可是电话拿在手里，路寻迟疑了，可能回应他的是这样的答复——“你这孩子，不脚踏实地点上班，一天净瞎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老大不小了，好好上班，存点钱找个媳妇儿才是正经事……”。

　　　　一念及此，路寻呵呵一笑。拿起电话笑嘻嘻的“喂，妈啊，什么事”？

　　　　“什么事？问你上班没有啊！你这孩子，在外面耍着不花钱啊？还不上班你打算搞哪样”？老妈一口家乡话里是满含着心酸和苦闷，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要换作平时，路寻肯定就是一通话顶过去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路寻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耐烦，轻言细语道“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两天后正式上班！工资也很不错，工作也很轻松”。

　　　　“怕是天上掉馅饼了？工作轻松的工资又不错，你别在外面乱搞啊，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不能干”。

　　　　路寻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心道先编个慌瞒着他们，到时候自己有钱了就说买彩票中了大奖，这就说得通了，哈哈！

　　　　“喂，你小子傻笑什么呢”？路寻母也是听到路寻那怪异的笑声了。

　　　　“没什么，妈，我跟你说啊，我认识了一个政府里面的大官，他啊，把我安排进政府工作了，平时也就整理下文件什么的，铁饭碗！你以后等着享福吧”！

　　　　“还享福呢？别跟你哥似的弄进笼子里就好了”，嘟嘟嘟……路寻母挂了电话。

　　　　路寻就纳闷了，你说挺好一事情怎么说给你一听就变味了呢？不由得一声感叹“众人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是我太另类，还是你们太平凡”？

　　　　时间悄悄而过，这两天里路寻过得很低调。晚上出去买吃的，白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上上网，练练功。感受着身体的细微变化，咦！好像力量更大了，这身材也更好了，皮肤貌似也白了不少。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路寻一咧嘴。

　　　　下午三点，张胖子来到出租屋内，还带了一身西装。看着路寻这一身黑白搭的运动服，张胖子一脸的无奈，脸上写满了几个字“烂泥难扶上墙”，一把把西服丢给路寻“我说，小兄弟，这种正式的场合你就这形象去？快，把我给你带的西服换上，皮鞋在车里，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也不等路寻回过味，直接下了楼。

　　　　路寻长这么大，第一次穿正式的西服。穿好了总觉着哪里不对，甚是别扭！对着镜子照了照，自言自语“嗯！不错！帅”！这自恋的的心啊不能老！

　　　　不过，路寻条件本来也不错！一米七三的个儿，身材匀称，标准瓜子脸，挺鼻梁，还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和修长的眉毛，当然不管他有多少度近视了，除非那些口味独特异常的人，不然谁见了也说帅！

　　　　再者，人靠衣装，这一身名牌西服穿着在身，这张胖子见了也是啧啧称奇，“兄弟，你啊一看就是名人”。

　　　　“嚯嚯，张部长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看看我这还缺点什么不”？

　　　　张部长围着路寻转了转，pia一个响指，还差条领带！

　　　　一个小时后，张部长带着路寻终于来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两人一刚到场，广大记者朋友狗仔黑眼镜白眼镜什么的乱七八糟瞬间围了过来。

　　　　“请问，张部长，就前几日城西工业区跳楼少年一事你有什么要透露的吗”？

　　　　“对对对，那位少年现在何处”？

　　　　“听说他受伤严重，市第二医院的神奇医术让他半日内就恢复是真是假”？

　　　　“还有传言说他不是跳楼，是在表演绝世武功对吗”？

　　　　……

　　　　“这堆鸟人”！路寻在车里一声暗骂，从后排另一边悄无声息的下了车，看着张部长一脸享受地听着记者们问话的表情，实在是想冲上去，上勾拳、肘击、下踢、过肩摔给他来一套。

　　　　快步走过去，撇开几只话筒，大声道“各位让让，我们先进会场，这些问题呢一会儿我们会一一解答！现在呢，先让让，让张部长进去好么”？

　　　　“这谁啊？张部长的新秘书”？

　　　　“难道是保镖？长得挺帅诶”！……记者妹纸的眼睛真尖！

　　　　张部长有些不愉的看着抢镜头的路寻，对着记者们说“他呢就是今天新闻发布会的主人公了，同时他也是我们政府宣传部的人，我们有什么问题等新闻发布会开始再问好吗”？说话间拉着路寻往会场挤去。

　　　　这场面有点hold不住啊！坐在会场里的休息室，路寻有些诚惶诚恐。这自己以后真成了名人，这么多狗仔天天跟着，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大会开始，主席台上，路寻即时换上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正正经经的坐着。只是开始了半天，这个发言那个说话，折腾了近半个小时，路寻还是标志性的坐着，直到主持人叫他发言都恍若未觉，张部长再次提醒下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