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菩萨蛮-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手指滑过她的眼睛时,锦瓯默然地停了一会儿。
  短短的时间里,她憔悴了许多,睫毛下印着一圈暗青的痕迹,盖住了美丽的眼睛。只有在她的眼睛里,锦瓯才会感受到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一个会被平等对待的人。只要被她凝视,只要自己的身影出现在那双眼睛里,就觉一股暖意蔓延心间。
  可是,也许……这双眼睛将再也无法睁开……
  “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有朕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像是在念诵经文似的,他绝望地倾诉着,咬紧了嘴唇,把自己没有权力说出的爱毫不在乎地吐出,“因为,朕是这么的爱你,这世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比朕还要爱你啊……”
  虽然已经服了解毒的丸药,但她的呼吸依旧愈渐微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如宣纸一般,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才可以看出一点点生命的迹象。锦瓯迟疑地把白手指按在她的腕上,再一次感觉着下面微弱的生命搏动。
  他俯下身轻轻地把面孔埋在她的掌心,眼睛黯淡了下来,这一次,他只用嘴唇轻轻碰触了她的手指,没有疯狂的占有,没有炙烧的欲望,仅仅只是依赖的眷恋,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曾经亲密无间时做过的那样。
  “你想见他吗?朕知道,你想见他。可是不论醒不醒得来,你都不会再见到他,因为朕不允许。你可以不爱朕,你可以算计朕,甚至你可以杀了朕,但是朕绝对不许你爱别人,即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的身边,朕的怀里。”锦瓯冰冷的手指拨开她粘在额前的零乱发丝,轻轻抹去了她额际流出的汗珠,他忽然笑了,“所以,夜宴,即便你不醒来也没有关系,因为朕得到了你……但是,你要是死了,朕就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想跟他死能同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看如何?”
  黑暗中,他把眼睛静静埋在她的手掌中。与口气截然相反的,锦瓯颤抖着十指与她的手紧紧交缠着,紧紧地,用力到让手掌都泛起了青白。
  深夜时分,驸马府的书房灯火依旧通明。
  谢流岚坐在椅上,手中紧握着何冬交给他的这份夜氏西南官员的名册。
  灯芯爆起一朵火花,骤然璀璨,旋即黯然失色。他也不曾觉察,只觉得双眼发涩,起身轻轻打开了扇子,那风却是热的,叫人隐隐生出几分浮躁。
  名册中间夹有一张便笺,天青色的笺上,字迹婀娜婉转。
  “结发为夫妻,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夏夜本是炎热,外间的侍女见他起了身,便进来为房内的熏笼里添上了龙脑香,不一会儿一缕冰凉渐渐地渗了出来,身上的暑意解了,胸中的烦乱依然不减。
  谢流岚站在窗前良久,想了又想,他记得她幽怨而又忧伤的眼,她寂寞受伤的神情。
  他负她,负她良多,可是她依旧如此信任他。
  谢流岚又想起了几天之前面圣的情形。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一章(2)
那日他奉诏进入太极殿的侧殿,黎帝锦瓯坐在御座之上,明衣金冠,黑发黑眸,如梅如菊的容颜,充满了威风凌厉,一统天下的气势。
  谢流岚心中暗叹着,恭谨地站在他的面前。
  锦瓯并不急着说话,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便细细打量起他来。
  “流岚,这次派你去灵州之前,朕要问你一句,你可知道夜氏为什么这么多年长盛不衰?”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可又好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夜氏原本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史上三朝状元,而灵州是因商而甲天下之富,灵州和夜氏王侯的权利一直都是相辅相成,互为表里。
  谢流岚沉思了片刻,才答道:“是因为灵州吗?”
  仿佛很满意他的回答,锦瓯报以温和的一笑。
  微笑的刹那,眼前的人和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影像重叠了起来。
  ……当他微笑的时候,他似乎又见到了当日幽州那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谢流岚的呼吸慢慢地出现了一些紊乱,似乎察觉到他微妙的心情,锦瓯的笑意变得有些玩味,语气却冷肃了起来。
  “先皇灵前,朕见到了夜氏的力量,朕不希望像先皇一样,一辈子被夜氏紧紧缠住,落得心殚力竭而亡的下场。流岚,朕信得过你,灵州是夜氏的根基,你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他信他,他对自己先有救命、后有知遇之恩,他是自己的君主,他的天,这一生有了他这样的信任,就是死也知足了。
  “是,臣定当鞠躬尽瘁,达成皇上的心愿。”
  他俯身下跪,说出了一生的誓言。
  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谢流岚一手拿着名册,一手拿着那张便笺。
  最终他迈步来到烛火之前,伸手将那笺在烛上点燃了,眼睁睁瞧着火苗渐渐吞噬掉刻满浓情的字句,那昔日的誓言,一寸一寸,终于尽数化为灰烬。
  他这一生必须有所抉择,而他已经选择了负她,他没有退路。
  窗外,湖风阵阵,庭院里寂无人声,只有蝉鸣之声若断若续,天色已经发亮,天边渐渐出现一抹暗金。
  “来人,备轿进宫。”
  他必须把这个名册亲自送到他的手中。
  戴好五梁冠,刚刚步入大厅的谢流岚,就碰见了捧着圣旨的青衣宫人。
  “谢流岚听旨。”
  “臣,谢流岚接旨。”
  “着,谢流岚即刻启程前往灵州,不得有误。”
  “谢主龙恩。”
  他心中一惊,但面上仍旧勉力维持着,三拜九叩之后,朝着宫人低声问道:“公公,可否允许下官再见陛下一面?”
  “谢大人,皇上有旨,命您即刻启程,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长公主遇刺,皇上已经慌了心神,奴才看您还是不见为妙。”
  宫人俯身揖了一礼,便转身离去,留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许久方才痛楚地笑了出来。
  她受伤了,她受伤了……这样的消息让他手足无措。
  他很想现在直奔皇宫,见她一面,可是他必须即刻启程……
  这名册终是无法交到君王的手中,他和她也必须分离,这是否就是命中注定?
  别无选择,谢流岚在禁军侍卫的护送下,上了南下的马车。
  红烛泪燃尽,天光渐渐放明,朝阳那薄薄的金色光芒,透过雕花的窗,细绒似的洒进了宫内。明媚的阳光,为一切都镀上淡金的边框。
  夜宴缓缓张开双眸,看到的就是这满室朦胧的金色,即使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依旧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出神地望着,突然迸出一阵剧烈的呛咳,让她不由得蜷起身子,试图把那令人窒息的咳嗽压回喉咙里去,她的手想捂住嘴,却发现自己已虚弱得无力抬起胳膊。
  她记得,她遇袭受伤,中了毒镖,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
  软烟罗的纱帐被掀开,只见锦瓯睁着眼睛似惊乍喜地直直望着她,仿佛丢了魂魄。悄无声息地,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将热度从指间传递给她,然后他缓缓地俯下身子,他的手顺着夜宴的额头往下,眼角、耳鬓、颈项,最后握住了她的手,贴在他有些憔悴的脸上,轻轻地,爱惜地摩挲着。
  

第十一章(3)
忽然,锦瓯无声地抱紧了她,强悍得不容拒绝的手臂小心地绕过她的伤处,环绕上了她的身体。有些任性,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令人窒息的怀抱,让夜宴的呼吸变得凌乱不堪,心口竟然疼得发抖。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金色的光芒在房间里静静流动,如水般流过夜宴的眼睛,苍白而柔弱的嘴唇轻轻抖动着。她的指间感觉到锦瓯微乱的呼吸,她的身边环绕着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急促的心跳,分不清谁是谁的。此刻他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亲近。
  太医从外殿进入内寝,宫人们见他进来,悄无声息地轻卷起锦帘。
  太医低着头走到殿内香枝木的雕花床榻畔,隐约看到床上的夜宴半倚在锦瓯的怀中,不敢抬眼便下跪诊脉。
  垂眼间,衾褥帐帷素净雅洁,浸染了淡薄药草和龙涎香的味道。太医把手指停栖于夜宴温凉的腕上。微一斜头,便看见锦瓯和夜宴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而这是情人之间才有的亲密举动。
  长年在皇亲贵戚间行走,对皇宫里种种隐密丑闻早就见怪不怪,但即使是这样,猜到了大半真相的太医,看见锦瓯那双美丽锐利的眼眸,冷冷地盯着自己时,还是一阵战栗。
  太医连忙撤回诊脉的手指,赶紧谨慎地朝锦瓯磕了个头,道:“皇上,长公主已无大碍,只是寒毒侵体,有所亏损,需静心休养,但切记,忌惊忌怒,还忌思虑过度。”
  锦瓯细心地为夜宴掖好被角后才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开药吧。药要你亲自熬,其他人朕不放心。”
  “是,微臣领旨。”
  她,则好似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只是出神地看着不知名的地方,浓浓的忧伤像晨光一样弥漫,漫过她的眼睛,飘散在她的全身。
  锦瓯低下头,视线刚好和她齐平,他深深地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那眸子此刻泛出的忧伤同样倒映在他的眼中。
  锦瓯抚摸着她的额头:“怎么……还是不舒服吗?”
  夜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一抹笑,和他交握着的手指,因虚弱无力而隐隐地颤抖着,语气中有着些许忍耐的迟疑:“没有……没有什么……”
  但这样的迟疑犹豫,明眼的他已经猜到了她的心事。
  “你想见他?”锦瓯用最温存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还是那个不解事的少年般纯真无邪,吐出的话却好似利箭,箭箭穿心,“可是……他已经启程去了灵州,两三年内怕是不容易见到了。”
  绝对不会把你让给他人,即使那人是你的夫婿。锦瓯这样想着,俯首吻住她苍白的嘴唇,却蓦然被狠狠地推开了。
  夜宴转过身缩到床角去,狼狈不堪地碰到了自己的伤处,密密的冷汗自额头冒出,更显出她的脆弱,那一字一句也好似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般艰涩:“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锦瓯僵直的身体孤单地静伫在空气中,然后缓缓后退,唇际却浮上一抹淡淡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痛苦的身影,眸子中闪烁的是没有丝毫怜悯的残忍。
  “别生气,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朕这就出去。”
  许久,夜宴感觉到他出去了,才缓缓地支撑起身,静立在一旁的何冬连忙上前扶住她。
  夜宴的身子无力地倚在何冬的身上,低低地呢喃着,眼睛里却有好似随时会断裂的火芒,要焚烧一切。
  夜宴将脸慢慢地埋进双手中,身子却在抖着,断断续续的仿佛在呻吟的笑,像是飞舞的蝶在枯萎的花瓣下面慢慢死去,不甘地挣扎着。
  “何冬,原来他连再见本宫一面都不想,不愿,不敢……”夜宴心中忽然传来锥心的刺痛,像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把什么东西生生地扎碎了,“如果就此不再醒来,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何冬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很慢很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面上刀刻般的皱纹下意识地抽搐着。
  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明艳如火的女子同样伤心地倒在他的怀中,哽咽倾诉。
   。。

第十一章(4)
也许,这就是夜氏女子的命运。
  十几日后,夜宴的身体渐渐地好转起来,也好像忘怀了,绝口不提谢流岚的远去,只是裙畔坠着的田黄螭琥印章,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思绪。
  这日,夜宴听闻玉太妃身体不适,便到了静寿宫去问安。
  静寿宫依例是太后的居所,但是余德妃殉葬之后,锦瓯破例颁旨让晋升为太妃的玉贵妃居住于此。
  宫内青铜的玄武香炉中烟熏袅袅,琉璃屏风前,宫人垂眉敛目跪候在那里。
  垂着水晶的帘子后面,玉太妃雍容端庄地坐在锦榻上,两名宫人执着羽扇侍立榻畔。
  “好孩子,快坐。”
  见夜宴进来,玉太妃微微颔首一笑,鬓间垂下凤凰步摇的流苏,珠钗玉串,宝光摇曳,温温柔柔地对着夜宴款款絮语:“前几日听说你遇袭,本想过去看你,却又听说你要静养,今日看来,气色还是不错的。”
  许多日子不见,她暗暗吃惊,玉太妃仿佛在无声无息地憔悴着,那高贵清雅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倦怠。
  “蒙太妃爱惜,夜宴已经好多了。”夜宴含笑接过宫人奉上的香茶,客气而有礼地答着,“倒是听说您最近身体不大好,本来早就应该来探望,但是不巧身体不好,便一直拖了下来,还请您不要怪罪夜宴失了礼数才好。”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有些夜不安寝而已,下回让奴才们传达一声就好了,不必老远的再跑来一趟。”
  正客套间,帘席轻卷,宫人引着锦渊走了进来。
  “儿臣,叩见母妃。”
  锦渊一袭火色的蟒袍,躬身还没有行完礼,便被玉太妃伸手拉了过来,坐在身边。
  “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
  “母妃,您身体好些了吗?”
  锦渊曲线硬朗的俊秀面上,难掩关心地露出一抹笑意。
  “喝了你昨日拿来的汤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玉太妃温柔宠溺的眼神望着锦渊,应答着儿子的关心。
  “皇姐你看起来瘦了很多,我那里还有些补身的药材,改日也给你送过去一些好了。”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太妃最近后宫诸事操劳,应该多进补一下才好。”夜宴抹着殷红胭脂的唇,勾勒出浅浅一笑,带着三分的敷衍和七分的漠然。
  玉太妃端起白瓷缠枝的茶盏,长长的丹蔻指甲轻轻地拿起玉色茶盅的盖子,优雅目光貌似漫不经心的一掠,方才悠悠地道:“哪里有什么操劳,只是现在中宫空缺,代为管理一下罢了,过不了多久皇上册封了皇后,就可以安心颐养天年了。”
  “是啊,皇兄快要选秀了,到时候后宫就该热闹了。”锦渊说着,回过头来对夜宴一笑,微微蹙着飞扬入鬓的眉峰,露出了忧虑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在他的面上出现,仿佛碧蓝的天空蓦然出现的乌云,让人痛惜,“不过今日早朝的时候,众位大臣刚刚提了立后的事,就被皇上以国丧之名给驳了回来。”
  玉太妃悠闲地啜了口香茶,温和地对夜宴说道:“这怎么可以,国不可一日无后,子嗣是延续国脉的根本,不然就会影响国运民生。夜宴,你们姐弟的感情最好,有空的时候多劝劝皇帝,这可是关系黎国千秋社稷的大事啊。”
  “太妃放心,夜宴知道了。见到皇上,夜宴一定会好好劝导皇上的。”沙哑地开口,喉咙一时艰涩得梗住,几乎无法顺利说出话语。
  一旁的锦渊别有深意地看了夜宴一眼,眸中精光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然后对着玉太妃露出孩童一样无邪的笑容,有点天真,又有点撒娇。
  “母妃,你看看你,关心皇兄比儿臣更甚呢,不怕儿臣吃醋啊?”
  “你这个傻孩子,总是这个样子。”玉太妃高兴地看着身旁的锦渊,无论他长得多大,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她爱惜又担忧地叹息着,怎么也无法想像让他上战场的模样,“你父皇怎么会让你去统兵杀敌的……”
  

第十一章(5)
母慈子孝,承欢膝下的画面,让夜宴一阵刺心,有些冷淡地笑着,莹白纤瘦的柔荑中,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掐了下去,客套地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出了静寿宫。
  “皇姐!”
  夜宴走在花间的石路上,听到锦渊的呼唤,缓缓地转过身,午后有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