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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2-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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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摇头道:“是吗?难得孤独两人奉承我是什么‘上仙’,既然仙人,自然道骨仙风,何必教人惧怕?”手指孤阳妖,不慌不忙说道:“你们倒是该忌惮它,可晓得这位金色大壶兄,乃是黄宗鬼王座下第四城隘的总兵麾下红人么?得罪区区之下不打紧,要是得罪了它,回去再请总兵发兵攻打汝等井东寨,只怕是锦旗所指,摧枯拉朽,玉石俱焚,你们多年修炼道行,万难善终的。”字字句句轻缓,语气不起,可是颇含威胁提醒之意。
那井东寨的妖怪双手叉腰,喉咙鼓哇数下,朝地上吐口浓痰,仰脖哈哈笑道:“独阴妖雌体雄貌,鄙陋不堪,连我是人是妖分不清楚,便不说它了。孤阳妖比它有点见识,却也进益有限,我不敢虚美。赛孟尝人脉甚广,上交好神仙,中仗援群妖,下结欢鬼族,倒是了得。”声音陡然再拔高几分,喝道:“我黄鼠狼老九正是井东寨的妖怪不假,嘿嘿!狮子怪,夸你归夸你,然你适才恐吓之言,大有其谬,既然是妖怪,若不得正道修真,自然就是打打杀杀,四处为祸造恶的,还企盼什么能够象凡人一般,善终善了的?”沧啷啷拔下双刀,大声道:“至于说道搬请第四城隘妖军一事,那更是胡说九道了,胖壶妖将此宝贝私自扣下,正该隐瞒不及,哪里还有胆色去求主子帮忙呢。乖乖将金麒麟交出来,咱们有话好说,倘若执迷不悟,彼此就是仇人。”它说话之间,双手摇摆,刀刃磕碰,发出铮铮之音,显是有意炫耀。钟月敏低声道:“妖怪和妖怪内讧打斗,你我说不得有机会上前,擒下孤阳妖,逼迫问出城隘下落。”双手紧握“清风斜雨”,全神贯注凝视场中动静。独阴妖气得浑身颤抖,忖道:“将我贬蔑得一钱不值,欺人太甚。”冲出草亭,从腰间摘下一根狼牙棒,道:“从来听过‘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胡说九道’,你这井东寨的土匪,果然是不学无术。”它言罢,忽然化作一股狂风,瞬间便席卷到了黄鼠狼老九跟前,大吼一声,震若霹雳,左手压住右手腕,就将那狼牙棒推了出去。孤阳妖喝道:“贤妹,大意不得。”独阴妖嚷嚷道:“大哥,井东寨的毛贼妖怪,不过皆是阎王爷殿前开小差的野鬼罢了,能有什么本领?妹妹我打个头阵,也好心好意便送此厮回去了账。”它那狼牙棒很有些蹊跷,初长不过三尺,此刻推出,随风见大,蓦然化作丈许,呼呼风响,撼人魂魄。张萱和高鹏见之,忍不住胸下凛凛,心想:“此怪力气原来如此雄长浑厚,那孤阳妖的本领,只怕尚在它之上。”钟月敏也不由勃然变色,忖道:“此妖怪力道颇为巨大,孤阳妖必然更为凶猛,倒是我先前小觑它们了。”瞧了瞧张萱和高鹏,念道:“昔日你们就是不中埋伏机括,未被‘迷魂三步睡’给熏倒,交手打斗之下,恐也并非其敌手。孤独双妖,其实很有些本领啊,毕竟和‘四雄’迥异不同。”
黄鼠狼老九闻言大怒,喝道:“谁是开小差的野鬼?阴不阴、阳不阳的妖怪,且待本老爷先送你回去才是。”见对方狼牙棒来,矮腰沉肩,侧避开去,双刀交相磕碰,“当啷”声响,各各暴长三尺,急宽二尺,通体黝黑乌沉,看似玄铁打造淬炼而成。反手递出一招,却向独阴妖面门砍去。赛孟尝道:“好刀,汝刀法固然不怎么样,可是这一双黑刀不错。”它替金麒麟接好金角之后,本将之握于手中,此刻说话之间,不自觉把物什揣入袖内。孤阳妖错愕不已,暗道你如何把我的宝贝自己收纳了,有心要讨还,一时不好意思开口。赛孟尝见它不足瞥向自己,恍然大悟,笑道:“哎呀呀,惭愧。”又把金麒麟从袖中摸出,递给孤阳妖,道:“无意识而为之,并非存心吞没兄台值钱宝贝。”孤阳妖面色微红,暗道自己多疑小气了,人家什么财宝没有见过,哪里会觊觎自己的一座纯金塑像?讪讪笑道:“我晓得,上仙这么说,反叫我无地自容。”知井东寨的妖匪也在打金麒麟主意,遂不敢怠忽,用布绸装好,小心翼翼容入怀中。场中独阴妖和黄鼠狼老九,你来我往,搬招弄式,时而兵刃齐举,时而拳脚互攻,时而咆哮如雷,时而口吐黑雾,都是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立时把敌人毙命于刃下。眨眼十数招过去,只杀得天昏地暗,然胜负犹难分晓。
独阴妖蓦然暴吼一声,飞身而起,手中大狼牙棒高高顶天举起,从上往下疾压而劈,力道怕不下千钧。黄鼠狼老九大吃一惊,喝道:“这也是娘儿们玩弄的花招么?忒也霸道。”竟不敢硬抗,急跃倒退。独阴妖见之闪避,调转棒端,孰料收势不及,半空之中踉跄摇摆,晃晃荡荡。黄鼠狼老九笑道:“果然不是娘儿们玩弄的花招。”一刀径直刺向其肋下,一刀横推,虚实相间,倒也颇有妙式。独阴妖怒道:“这会儿又奚落我是娘儿们?先前怎么不——”见双刀前来,把狼牙棒往肩膀架起,猛然蹲伏,便似撬起杠杆一般,狼牙钝齿,反磕碰黄鼠狼老九的下颌。此招变出不意,唬吓得井东寨妖匪“啊呀”惊呼,跌撞躲避,甚为狼狈困窘。独阴妖占得上风,得意道:“怎样?亏你自诩爷们。”
第九十三回 急惶惶慌不择路(上)
黄鼠狼老九羞臊难堪,大吼一声,挥舞双刀疾扑而上,两道黑漆漆的乌光登时和狼牙棒纠缠一处。狼牙棒虽沉,两柄大刀也是浑厚雄巨之物,便听“当啷啷“响动不停,独阴妖渐渐抗撑不住,连连后退。看似黄鼠狼老九扭转形势,其实不然,它连番暴风骤雨般之攻击,极耗精神体力,争斗了七八招之后,刀式趋缓,后劲颇有不济。独阴妖心中松了口气,冷笑道:“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个虎头蛇尾的东西。”话归如此,它自身亦大感疲乏,狼牙棒固然称手,可是并非久战之刃,中间总该稍事休憩才对,偏偏此番打斗,不停不息。双方登成胶着状态,互有攻守,良久相持不下。到了最后,便是你缓缓来我慢慢去,好似演着甚么皮影戏一般,瞧得墙头诸人暗暗好笑。钟月敏心想:“惭愧,如今对独阴妖的看法又得变化了,此怪初时很有些威风,不过也就是三两把烂刷子的本领而已,糊不了几面墙,便即毛糙无用。”
孤阳妖精神一抖擞,笑道:“好男不跟女斗,井东寨的匪徒,却和一位娇弱女子打得不分胜败,传扬出去,羞也不羞?贤妹,你休慌张,我来会会它。”手上凭空一托,便多处一柄曲折盘绕钢矛,纵身跃了上去,就与那独阴妖联袂,便要立时候取那黄鼠狼妖怪的性命。黄鼠狼老九大惊失色,道:“以二打一,倒是谁该羞惭?你这位‘贤妹’,哪里娇柔了?”抵挡数下,深感孤阳妖矛法别有独到之处,稍不留神,便即会露出破绽被对方取袭,心中凛凛骇异,陡然虚晃一招,纵身退出丈外,嚷嚷道:“你们两个人应阵,我好歹也该寻个帮手,后面看热闹的,此时不出来,更待何时?”言罢便闻黑夜中“呼哨“一声,从后面疾闪出一条人影,相貌装扮、兵刃武器,皆与其一模一样,喝道:“我黄鼠狼老十来也,九哥就要担忧。”双刀横纵,正架住孤阳妖的钢矛。两双妖怪各显神通,相加纠缠,俱是咬牙切齿,神情不善。偌本清静的一个修雅院子,杀声呼喝四起,身形腾挪,翻飞嚣乱,甚是热闹。
且不说它们斗得如何激烈,高鹏观看正自兴起,蓦然脑中灵光闪动,低声对穆双飞道:“我倒是想起两件事,第一,咱们龙虎山有一种镇魔散,能够平息狂魔怒妖的恚息,如果添入‘四雄’配制之*,说不得能生出效用;第二,在追踪孤阳妖和那骑着白马金发公子的路上,偶尔得了消息,说是有京东一带的妖怪为九王爷所网罗,甘心替之卖命,如今细细辨想,莫非是昔日我们听错了,‘京东一带’便是‘井东寨’,其走卒妖怪,便是面前的黄鼠狼兄弟?”穆双飞愕然一怔,颔首道:“难不成此刻妖怪之争,也因涉及人间朝廷权势夺斗的缘故?”当下高鹏从袖中摸出一小瓶镇魔散,大伙儿屏气凝息,将之和*混融一处。完毕之后,张萱朝天稽首,低声道:“倘若能熏倒那些妖怪,可就谢天谢地了。”
再看孤阳妖与独阴妖二人配合,倒也默契妥帖,棒矛并举,便如结成一个双合战阵,进退有度,攻击守御反比独斗之时更成章法。只是黄鼠狼老九与它兄弟黄鼠狼老十倒也不差,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兵刃过处,如吞云吐雾,黄气黑风,环成层层氤氲帷幕,看看围着两双妖怪团团打转,盘凝难开。赛孟尝坐在亭中石凳上,抱臂笑道:“老九兵刃已然匪同寻常,想不到老十的大刀,也一样精钢镔铁淬炼,厉害了得。”黄鼠狼兄弟蓦然左右分开,孤阳妖和独阴妖棒空矛虚,被对方躲避过去,忍不住森然道:“它们的兵刃厉害,有个屁用,还不是胆小畏怯,不敢和咱们硬碰硬较量本事?”彼此背部才贴,斗又反弹射出,狼牙棒横划半圈,直直推撞;钢矛抖动矛花,花色葳蕤,寒芒晶莹,暗蓄杀招。黄鼠狼老十摇头晃脑,道:“硬碰硬,乃是莽夫举为,我们井东寨的好汉,却非鲁莽之人。”突然一刀从下往上架拦住矛柄,另外一刀急如闪电朝孤阳妖手腕送出,喝道:“撤兵器。”孤阳妖猝不及防,立时吓得满脸冷汗,绕是如此,它亦不肯松手,臂膀叫力,哼道:“撤刀。”钢矛寸下,一股巨大劲道传至老十双刀之上,接着贯涌于手腕。黄鼠狼老十但觉胸口气血翻涌,险些大叫起来,慌不迭收势退下,诧然不已:“想不到壶妖魔怪,看似粗浊,竟忒不易对付。”朝黄鼠狼老九招呼道:“九哥,点子扎手,你我非得游斗不能取胜。”老九答道:“我正有此意。”招式生变,四把大刀如车轮一般旋转气力,其势虽不甚快,却也教人瞧得目眩迷离、心浮气躁,配合不停跑动绕圈之步法,好象瞬间编织了一个凶煞燎燎的刀笼子。孤阳妖和独阴妖见状,俱是心惊肉跳,各挥舞兵刃密守身周诸处要穴。赛孟尝叹道:“它们会跑,你们不会跟着跑么?”一语提醒了壶妖兄妹,喜道:“上仙所言,醍醐灌顶,妙哉。”果然便在圈内跟着跑动。独阴妖缠住黄鼠狼老九不松口,孤阳妖紧追老十,倏左倏右。刀笼子变成了刀矛棒笼子,里面四个妖怪,皆想冲突而出,可是相互牵扯,彼此羁绊,谁也不得脱身。钟月敏虽喜看热闹,可是想着庙中九华和金算盘都不是善斗之人,仅仅余下紫姬一人守护,万一再有什么邪恶妖怪闯入寺庙捣乱,那可如何是好?不由隐约急躁,低声问道:“双飞,看它们打斗,欲到何时方息?”穆双飞道:“不急,瞧着双方象高下未决,其实不然,再等候片刻即可。”钟月敏咦道:“是吗?啊,你见识比我广,经验也丰富,多半不会错。”嫣然一笑,百媚华秀。她难得对人谦虚,可是此人乃她心上情郎,人人都知是她丈夫,便是温顺俯首,也无不可。
钟月敏暗道:“不怕,果真有什么邪魔歪道进犯寺庙,紫姬纵然难以抵挡,可是带着小黑雷鬼和吝啬鬼逃走,应该不难,我何必乱操心呢?”仔细看场中形势,细细品究,果不其然,真如穆双飞所言,那两只井东寨的黄鼠狼妖怪虽然精神勃发,然武力法术,依旧稍逊一筹,本是它们主动编织的刀笼子,如今添入矛棒,反教自己为之约束。又是二十余招过去,四柄变化的乌黑大刀,其刀法渐渐颇有些散乱,颓废之势渐显。青鬃狮子精赛孟尝依旧稳坐钓鱼台而不动,默默抱臂观战,只是沉稳神色之间,双目滴溜溜地乱转不歇。穆双飞陡然胸中起疑,赛孟尝非比寻常妖物,其沉着冷静、处事不惊的性情脾气,多受下界群妖赞誉,先前替金麒麟完美续接断角之后,怎么会稀里糊涂将宝贝揣入自己的怀中?想起井东寨妖匪或已沦落为九王爷的爪牙走卒,暗忖莫非——
便在此时,赛孟尝站起身,突然从袖中摸出一块石头,抛到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那石头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悉数朝老九、老十撞去,喝道:“我虽在此作客,也不能遇事袖手旁观。人界有人界的官司,妖界有妖界的官司,相互虽不同,却也颇有共同之处。譬如说这里乃是本地退仕官宦何以成的府第花园,你们怎么便敢擅闯民居,落个人妖共愤之破人门户的大罪?”黄鼠狼老九与黄鼠狼老十看那石头盘跌凶猛,虽然块块圆滑,然力道巨劲,料村自己如何能够抵挡?急忙飞腾而起,勉强避开石头。赛孟尝不过略露手段,并非有意追剿,那石头势力雄猛,可是速度并不甚快,噼里啪啦跌落地上,倏忽化作一股青烟,待烟消雾散,还是一块小小的石子,却连一根草木也未伤损。穆双飞暗道:“好高明的幻术,尽是虚招,却如实式一般。赛孟尝享誉三界,委实有它独到修真之处。”
黄鼠狼老十见自己被幻术蒙骗,登时羞臊得无地自容,它也是甚好面子的,咳嗽一声,高声道:“呸,以多胜寡,三个打咱们两个,算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忽又想起赛孟尝不过玩弄幻术,并非真的出招,所谓“三个打咱们两个”,却也有些言过其实,愈发尴尬。黄鼠狼老九不如它脸皮子薄,便是口舌争较,也不甘服输,冷笑道:“告我们一个擅闯门户的大罪?哈哈,可笑也。那大官宦何以成*家之后,你们就乘机占据了此地,这般论就,岂非也是擅闯民户、罪大恶极吗?”孤阳妖道:“无主之地,谁先抢入庭院,谁就是其地的新主人。何以成不在了,我们住进来,便算立了门户。”黄鼠狼老九气道浑身颤抖,顿足道:“强词夺理。”回身叫道:“可见和它们讲道理皆是不成的。诸位兄长坐得闲了,都请出来罢。”
话音甫落,黑暗中风声响动,“呼呼”窜出六七个人来,个个执火明状,相貌都与黄鼠狼老九、老十相似,其中一二人有些殊异,俱顶盔带甲,掌中提着长刀和阔钺,更显威风凛凛。那狮子精赛孟尝颔首笑道:“稀客,稀客,莫不是你们井东寨的黄鼠狼十怪都来了?若非敌人,孤阳独阴兄妹,正该好好款待人家才是。”孤阳妖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一旁虽有赛孟尝撑腰,却也不知它能不能悉数抵挡,胸中突突乱跳,暗道:“可惜院中的机括,非妖魔方能激发,竟奈何不得它们。”遂将钢矛重重笃地,立式守御,勉强笑道:“可惜它们都不是我请来的客人,唐突鲁莽,提兵懈刃,凶霸霸并无善意,自然便不能用好酒好茶来接待。”
独阴妖受累不浅,此刻得了机会休憩,竟然就势坐在地上,把狼牙棒横于膝腿,对孤阳妖道:“大哥,它们咱们是招待不得,不过好歹听说过井东寨的臭名,和咱们官家的微风迥异不同,今日人家倾巢而出,你我可该好好打量欣赏一番才是。”原来人间有朝廷野匪,妖界同样也有官家盗窝,黄宗鬼王开设殿堂,又摆设布置十八座城隘,俨然就是妖界的正统官家,所以城隘之妖,对于井东寨如此草芥乌合之属,皆颇不在意。孤阳妖冷笑道:“贤妹说得甚是,能观瞻诸位土匪的容止,机会难得。”那几个黄鼠狼妖怪相顾摇头,道:“这两个混账东西,尚以为自己是官家的老爷,胡乱炫耀威风。休说你们早非城隘之兵卒,便是黄宗鬼王那厮亲自来此,咱们兄弟也不把他瞧在眼里。真正的朝廷特使、王者之臣在这里咧。”言罢,彼此心意相通,忽然齐齐从腰间摘下一面金牌,高举过头,道:“九王爷府特聘妖界差司在此,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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